郎中開的藥方裏,應該是加了一些安神的藥材。


    時荔喝完之後,坐在椅子上漸漸感覺眼皮沉重得抬不起來,腦袋也變得迷糊了。


    她的腦袋一點一點的,連帶著耳邊的一縷頭發都跟著來回晃悠。


    洛青彥看得發呆,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


    “喂……時荔,你去床上睡一覺吧!”


    時荔有些遲鈍地側過頭,腦袋困頓得沒有任何攻擊力,對他笑了笑。


    “謝謝你,沒事。”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


    “嘶!”洛青彥好像感同身受,皺著眉出聲,“你瘋了!”


    尖銳的疼痛讓時荔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又對著洛青彥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


    “我以前押送過一塊價值連城的暖玉,路上兩天兩夜沒合眼,你比那塊玉值錢多了。”


    時荔說得是真話,原主當初子承父業,為了代替時不惑打響文昌鏢局的名號,挑的都是最難押送的鏢。


    那次原主押送那塊暖玉,是江南首富為兒子治病用的,剛到手就被江湖上很有名氣的神偷盯上了。


    其他鏢局擔心壞了名聲,都不肯接這個鏢,不然都輪不到原主。


    為了把暖玉平平安安送到首富手上,原主一路上殫精竭慮,為了防範神偷,根本不敢合眼睡覺。


    一直到現在,時荔後背還留著一道很深的傷疤,就是當初和神偷交手留下的。


    也是這一次順利的走鏢,打響了文昌鏢局和原主的名號,之後的生意才漸漸好了起來。


    可是聽到這段話的洛青彥,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安慰,手指頭無聲地攥在一起,越握越緊。


    他的胸口好像堆積了一股無法紓解的鬱氣,十分難受。


    憋了半天,臉色鐵青地瞪著時荔,咬牙問:“你把我和一個死物相提並論?”


    “哦,冒犯洛公子了?實在不好意思。”


    時荔摸了摸額頭,比平時好說話得多,笑容也多了幾分真誠,“不過你也不用太在意,我們這些粗俗的走鏢人說話就是這樣,絕對沒有惡意。”


    此時此刻,如果給洛青彥一次重來的機會,他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再說“粗俗”兩個字。


    可惜這世道沒有後悔藥吃,他隻能默默地忍受時荔一次又一次用“粗俗”兩個字來堵他的嘴,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沉默了一會兒,洛青彥壓著聲音道:“你準備一輩子都做這個?”


    走鏢這一行比走江湖都危險,一個姑娘實在不應該如此。


    洛青彥越想越多,卻沒有想到自己從來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分給時荔的注意力已經多得不對勁了。


    “哪能呢?”時荔輕笑了一聲,說了一會兒話感覺精神好了許多,也不在乎和洛青彥說真話。


    “走完這次鏢,我爹和我都可以金盆洗手了。以後帶著鏢局裏的小鏢師接幾趟不傷筋動骨的鏢單,日子也能過得不錯。”


    被當成冤大頭金主的洛青彥,這時卻感覺到了莫名的欣慰。


    他就說嘛,姑娘家不該天天風餐露宿在外麵跑。


    時荔的體質還是超過常人,喝完一碗湯藥就幾乎恢複得七七八八了。


    一行人在客棧休息了一日,第二日又重新啟程。


    臨行之前,時荔特意找了一趟易參。


    “師兄受了傷,不如就在這裏休養,等我走鏢回來,再來接你。”


    易參聞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師妹,我不是小孩子。你這一次走鏢不同以往,我特意過來,可不是為了留在這裏,我陪你一道。”


    這麽溫柔,實在讓人很難抗拒。


    時荔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為難地低下腦袋。


    誰也不知道,她此時此刻心裏想的是,易參現在就是一個傷患,路上再遇到危險,還得顧及他的安全,不如他留在這裏安全省事。


    她現在滿心隻想好好走完這趟鏢,賺到一萬兩銀子,男人隻會影響她賺錢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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