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近的手,很白,隱約散發著玉質的瑩光,骨節分明,修長有力。


    時荔眼睜睜地看著這隻手越來越近,一動不敢動,感覺伸過來的不是手,而是催命的大刀。


    關鍵還不能躲。


    躲了,就會被發現她已經察覺了。


    不躲,還有一線生機蒙混過關。


    時荔想得清楚,所以定定地看著殷淩的手伸過來,在自己額頭輕輕拂過。


    像一陣午夜吹過的風,幽涼冷清。


    “額頭蹭到灰了。”殷淩並沒有做其他多餘的動作,一本正經地說。


    時荔眨了眨眼睛。


    這種感覺像什麽?


    像被一個人用手槍抵住太陽穴,扣動扳機之後發現手槍裏沒有子彈一樣。


    虛驚一場。


    時荔想在心裏偷偷罵人,猶豫了一下又沒敢,還使勁兒對殷淩擠出了一個笑,“那,謝謝你。”


    忽然有點兒不確定了,殷淩除了腰和大佬一樣細,其他的好像都是普通人,是不是弄錯了?


    時荔對自己的直覺產生了懷疑,偷偷地瞥向殷淩。


    結果被抓了個正著。


    他保持著蹲下的姿勢一動不動,身上散發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冰寒,聲音順著不該存在於室內的夜風,吹進時荔耳朵裏。


    “你,是不是發現了?”


    咚——咚——咚——


    是誰的腳步聲?


    不對,不是腳步聲,是心跳的聲音。


    田苟獨自一個人躲在走廊盡頭的牆角,大口喘著粗氣,太陽穴附近青筋暴起。


    他真的後悔了。


    今天就不應該為了討好白明菲,跑到這個鬼地方來!


    平時當慣了女神的舔狗,今天一聽說女神要和紀陽一起來這個鬼地方探險,他想都沒想就跟來了。


    誰能想到,一個荒廢已久的學校,竟然真的有飄!


    田苟暗暗啐了一口,拽著袖子擦掉額頭流下的冷汗,咬緊牙關準備衝出去。


    他不能坐以待斃了,必須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打定主意,田苟攥著拳探出頭,想觀察一下走廊的情況,然後再想辦法找到出口。


    走廊裏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沒有詭異的人影,也沒有可怕的歌聲,隻有孤寂清冷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就著窗欞的影子落在水泥地上。


    從窗戶跳下去,應該能逃走吧?


    月光給了田苟啟發,深吸一口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離得最近的窗戶,用校服袖子包住拳頭,用力砸向窗戶。


    手臂卻沒有傳來砸碎玻璃的痛感,反而軟綿綿的,好像砸在了棉花或者其他柔軟的東西上。


    田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窗戶變成一個滿臉是血的女生。


    “你,還記得我嗎?”女生扭曲的手臂死死拉住田苟的手臂,抬起頭露出慘淡的笑,兩行血淚從無神的眼眶中緩緩流下。


    田苟逃不能逃,退不能退。


    恐懼到了極點,是發不出聲音的。


    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她。


    這個已經成為阿飄的女生,是原來班上的同學。


    從前還給他寫過情書。


    他為了討好白明菲,當著全班的麵把情書念了一遍,還當眾嘲笑女生又土又肥。


    女生不堪受辱,哭著跑出去,後來聽說發生了車禍。


    “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別來找我!別找我!”


    田苟瘋狂地擺手,卻阻止不了女生越靠越近,最後朝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我們要上樓看看嗎?”


    耳邊傳來刁瑩的聲音,時荔恍惚地看向周圍,發現竟然又回到了教學樓一樓大廳,大門近在咫尺。


    “既然來了,當然要上去看看了。你說呢,紀陽?”白明菲臉上絲毫看不出恐懼,反而很期待地看著斑駁的樓梯。


    時荔:……


    你們都被嚇瘋了?失憶了?


    【主播小心,你們的時間好像被重置了。】


    【他們好像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你先別暴露自己!】


    【對啊對啊,殷淩還在旁邊呢!】


    一直隻會看笑話的彈幕,終於派上用場了。


    時荔看到這些分析,第一反應就是轉頭看向旁邊。


    果然,幾秒之前拆穿自己的大佬,正麵無表情地站在旁邊。


    見她看過來,臉上露出了一個迷茫無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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