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荔抬頭看向清辰。


    他頎長的身姿周圍繚繞著靈島濃鬱的仙澤,雖然嘴上說著興師問罪的話,語氣卻平淡溫和,像柔光籠罩的瑩瑩美玉。


    時荔甚至還能從他的聲音中,尋找到些許關切。


    這是她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清辰對容教弟子的愛護。


    而她身邊,多寶幾個弟子一頭霧水,很顯然根本不清楚虛尉仙尊為何而來。


    時荔想了想,往前一步,“仙尊,我有話要說。”


    向前的時候,頭頂偏巧有幾朵蒼淩花落下,輕柔撫過時荔的臉頰,然後又緩慢地墜落在地上。


    清辰望著她,目光柔和,透著對小崽崽特有的鼓勵。


    一瞬間,時荔覺得他像極了一個為兒女子孫操心的老父親。


    這樣的念頭是敢想而不敢說的,時荔抿了抿唇,目光沉沉地看著清辰。


    她現在還打不定主意,是不是該在多寶他們麵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透露一二。


    也不知道,清辰是否現在就願意讓弟子們知道,不久之後容教將要麵對的生死大劫。


    “時荔隨我來。”


    清辰難得看懂了時荔的眼神,吩咐了一句,然後直接轉身。


    時荔跟上他的腳步。


    走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昂頭看著清辰如鬆如竹的背影。


    即使知道未來命運悲慘,他依然淡然坦蕩,一舉一動滿是君子風雅。


    大殿中繚繞著瑩潤嫋嫋的仙霧。


    時荔挽著媧娘贈予的披霞,將今日在周山的所作所為娓娓道來。


    “我以為,虛尉仙尊是衝著射出鐵箭的人來的,那人現在應該遭了難。”


    說到最後,時荔垂眸,眼睫微閃,露出絲絲縷縷慧黠的光。


    她算是試探出來了。


    雖然天道不許她向清辰透露太多,但暗示一下打個擦邊球,天道好像不管。


    清辰聽完她的話,陷入短暫沉思。


    他與太渡、虛尉乃天地正氣化身,說是親兄弟也不為過。


    “許是我聽錯了,虛尉仙尊不是不分是非之人。”清辰一直對兩位兄長很是推崇,所以自動找了理由。


    這也不能怪他,畢竟還沒有經曆過事實的沉痛。


    時荔沒反駁,漆黑如點墨的眼眸轉了轉,又期待地說:“方才鹿童傷得多重,仙尊也見到了,待會兒若是虛尉仙尊真有賠罪之意,仙尊可一定要替鹿童多討丹藥。”


    到時候,希望有多大,失望才會有多大。


    時荔才不會勸清辰早早看清虛尉仙尊的虛尉清高,這種事情隻有親身經曆了才會懂得。


    清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少女臉上的算計和嬌嗔太過明顯,卻並不讓人厭惡,反而覺得直率天真,畢竟是小崽崽。


    清辰無比寬容地想著,稍後有所感應地望向天空。


    一朵流光溢彩的祥雲自遠方而來,落在大殿上空,隨後走下來一個手握拂塵的中年人。


    來人正是虛尉仙尊。


    一臉冷肅,一見便是來興師問罪的。


    聖人威壓強盛,時荔感覺自己的小腿都軟了,急忙踉踉蹌蹌跑到清辰身邊,直接躲到他身後,隻探出半個腦袋。


    清辰下意識回頭看了她一眼,滿眼柔和縱溺。


    來到靈島的虛尉可沒有心思看這“父慈女孝”的一幕,落地之後便皺著眉板著臉就開始了。


    “清辰,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徒弟做了什麽?!”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如果不是剛才時荔已經說了前因後果,清辰還真會以為真昊他們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大罪。


    不期然剛才時荔說的話湧上心頭,清辰眉心微皺。


    “容教哪位弟子犯了什麽惹怒師兄的錯,還請師兄明示。”清辰又以為,或許虛尉為的不是周山一事,還有別的事情。


    然而虛尉下一句話,直接打碎了他的美好幻想。


    “你的好徒弟,用鐵箭射殺了靈珠轉世!”虛尉一臉沉痛,提到靈珠轉世,語氣中的痛心疾首呼之欲出。


    清辰沉默。


    烏色眼眸看著虛尉,一時沒有說話。


    比起不分青紅皂白,他寧願相信師兄隻是關心則亂,因為太擔心靈珠轉世,所以沒有掐算便來到了靈島。


    “那一箭到底是哪個弟子大膽妄為!速速叫來見我!”虛尉並沒注意清辰的神色,高高在上的姿態擺得很足。


    “師兄,這件事情是不是誤會?”清辰回過神,對待虛尉這位兄長依然尊敬有加。


    “哼!你莫要包庇,今日必須給靈珠一個交代。”虛尉仙尊冷著臉,絲毫不留情麵。


    “仙尊難道算不出,鐵箭是靈珠自己射的?”


    時荔躲在清辰背後,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清辰的嘴也太笨了吧?都被人騎臉了還不反駁?


    於是,她勇敢地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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