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多日的太後,也在行宮中醒了過來。


    身邊的人,將孟甲的結局告訴給秋姬。


    她呆呆地坐在床榻上,清瘦蒼白的臉上緩緩流下兩行清淚。


    早知如此,孟甲當初隻在肅國做一個家財萬貫的商賈,兩人一起逍遙自在,不好嗎?


    “替哀家拿紙筆,哀家給國君寫信。”


    呆愣了好一會兒,秋姬低低地吩咐。


    從前,即使做了太後,她依然自稱為我,而如今終於成了真正的哀家。


    或許當她哄著姬玉一日日喝下摻了慢性毒藥的藥湯時,就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書信剛寫好,王宮裏又來了一隊侍衛。


    為首的侍衛對秋姬道:“國君擔心太後娘娘玉體,娘娘喜歡行宮,可以在此多住些時日。”


    姬君澤和秋姬的母子情分,早就盡了。


    再要相見,彼此也不會心生慰藉,秋姬留在行宮是最好的結局。


    秋姬對此毫不意外,把自己提前寫好的書信交給侍衛。


    “行宮風水養人,哀家就在這裏住下了,書信交給國君吧。”


    說著,轉頭看向花園。


    繁花殆盡。


    明明她剛來行宮時,花都開得那樣燦爛。


    不過短短數日,就燃燒盡了自己的生命。


    像她這個太後,擁有豐國最尊貴的地位,可是又有什麽意思呢?


    她真正想要的,從來沒得到過。


    一隻雪白的蝴蝶,踉踉蹌蹌從外麵飛進來,最後輕盈地落在秋姬發髻上,好像為她戴上了一朵純白的花。


    秋姬恍然想起,姬玉毒發身亡時,自己在發髻上戴著一朵白花。


    如今這隻白蝴蝶,好像是她為另一個人戴上的。


    算是最後的一點兒情誼吧。


    從王宮來的侍衛,一大半留在了行宮,美其名曰保護太後,其實是看守。


    另外一少半,帶著秋姬寫的書信,回到王宮複命。


    書信擺在姬君澤桌前。


    等侍衛們退下後,他抬起一隻手拿起書信,毫不遲疑地拆開。


    君澤吾兒:


    如今夙願得償,此後千秋萬歲,獨享河山。


    此生,不複見。


    短短幾句話,秋姬好像一個被傷透心的母親。


    但是,當她勸導年幼的姬君澤順從孟甲時,又何嚐考慮過姬君澤。更甚者,如若稍微顧念母子之情,也不會決絕地毒殺姬玉。


    如今的一切,都是之前種的因果。


    姬君澤放下書信,瞥向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小貓。


    雖然往年夏日小貓也貪睡,但最近她睡得實在有些太多,即使醒來,也懶洋洋地不願動彈。


    姬君澤眉心微皺,起身走了過去。


    從他在雨中撿到時荔到今日,已經過去了足足八年。


    從肅國秦府,到豐國太子府,再到如今的王宮,陪在他身邊的,也隻有這一隻小貓。


    時荔睡得昏昏沉沉,感覺到一股溫柔的力量摸著背脊,睜開眼睛軟軟地喵了一聲。


    自己身體的變化,自己比誰都清楚。


    但是為了不讓姬君澤擔心,時荔還是努力地朝他掌心蹭了蹭。


    一如過去。


    如今,姬君澤終於成了豐國真正的主宰。


    但他的野心,遠遠不止一個豐國。


    之前朝局不穩,和其他諸侯國偶有摩擦,豐國也從未出兵征討過。


    但如今,國力強盛內局安穩,也是時候該擴大統治的版圖了。


    姬君澤看著桌前鋪開的地圖,目光緩緩定格在臨近豐國的肅國上。


    他曾經在肅國待了十餘年,了解那個逐漸走向衰弱的國家。


    上個月,兩國還因為一座盛產鐵礦的城池,關係又進一步交惡了。


    姬君澤伸出手指輕輕點在地圖上,指著肅國二字,目光平靜而堅定。


    這一次,他將禦駕親征!


    離宮之前,姬君澤想把時荔一起帶上。


    雖然行軍辛苦,但姬君澤並不願將她獨自留在王宮。


    一貫乖巧聽話的小貓,這次卻表現得極為抗拒,即使姬君澤親自來抱她,也拚命掙紮,似乎打定主意要留在王宮。


    姬君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後妥協了。


    “等我回來。”


    這是姬君澤最後對時荔說的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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