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沂是不是戳她了。


    是戳她了吧!


    而且聽那個語氣, 好像無比確信套在玩偶服裏的人是誰一樣。


    被戳到的玩偶麵頰處癟下去了一瞬,而後很快複原。


    玻璃窗邊的白欄杆處,外麵的棒球場被曬得綠油油的, 閃著細碎的光芒。


    午後時分,周遭靜悄悄的。


    一人一玩偶就在隱蔽的拐角處,相對而立。


    她坐著, 他半蹲著。


    如賀雲沂所說, 辛葵確實很熱。


    但大概是兩人在這樣的巧合裏遇到,她又穿成這樣,辛葵隻覺得先前套在玩偶服裏的悶熱變成了火燒。


    事實上,炎熱的程度自他剛剛一步步走過來,就愈發上了頭。


    一點一點的空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似的, 劈裏啪啦的灼感往頭套裏鑽。


    辛葵像是上了屜籠的蒸包,內心裏有些什麽在慢慢膨脹。


    其實也不是很熱了。


    是……非!常!熱!


    “你是怎麽發現我的啊……”辛葵的語氣頗為鬱悶。


    她都這樣了, 賀雲沂還能準確無比地找到。


    這個玩偶服上麵是刻的有她名字還是怎樣。


    “能怎麽發現。”賀雲沂還保持著半蹲著的姿勢, 長臂抻直, 隨意地放在腿上, 手指自由垂落。


    他沒具體回答辛葵這個問題, 隻是徑自說道, “把頭套取下來。”


    辛葵愣著沒動。


    僵持了會兒,看賀雲沂大有她不取下來就誓不罷休的架勢,辛葵試探著說,“……等會兒,我再休息一下,你應該事情很多吧?可以先去忙, 不用管我!”


    “我已經忙完了。”賀雲沂盯著她看,“你不取下來, 想中暑?”


    辛葵說不過他,自己確實又悶得緊,喪喪地應了聲,“哦……”


    女孩的聲音很小很輕,隔著頭套悶悶地傳過來,甕聲甕氣的。


    她抬手,用了力去擰頭套。


    擰了幾下,還沒掙脫下來,頭套頑固得像是沾了膠水。


    “……”


    這個頭套今天跟她有仇是吧!


    還沒等辛葵繼續跟這個碩大的玩偶頭套做鬥爭,腦袋一側有輕輕壓上來的力道。


    “先別動。”賀雲沂說著,拍了拍玩偶頭套,“不然可能會扭到。”


    他的話明明不是命令,卻像是有魔力一般,勝似命令。


    辛葵也沒再說什麽拒絕的話,靜靜地坐在原地。


    賀雲沂雙手放在頭套兩側的邊沿,固定住後微微使勁,頭套和辛葵身上的玩偶服當即分離開來。


    辛葵像是剛被剝了殼兒的雞蛋,熱氣騰騰地出爐了。


    女孩兒額前鬢角上的碎發緊緊地貼在肌膚上,雙眸黑亮,櫻唇濕潤。


    睫毛微顫,兩腮泛著淺淺的紅。


    撥開雲霧重見天日的感覺很好,清新的空氣將之前的沉悶盡數掃開。


    但這感覺隻維持了一瞬。


    她一直低著頭,也不去看賀雲沂。


    用腳想都知道,他這個時候的目光和打量會是怎樣。


    辛葵莫名覺得有些難堪。


    又不僅僅是難堪,這樣子的她估計還很難看。


    想到這兒,她抿了抿嘴,一直沒吭聲。


    就在這時,賀雲沂稍稍傾身過來,辛葵眼皮跳了下,動作比意識反應得更快。


    她脊背往後靠,撞在座椅的鐵架上。


    但這下意識的一躲,也沒能挽回兩人之間的距離。


    動作間,兩人挨得比之前稍近一些,倏然對視中,賀雲沂又緩緩朝前傾了些。


    “……?”


    在辛葵警鈴大作,愈發疑惑的眼神中,賀雲沂緩緩開了口。


    “你躲什麽,我放頭套。”


    話落,他胳膊輕抬,輕輕鬆鬆地將那個頭套放在一旁的座椅上。


    “那你總得和我說一聲吧。”


    突如其來的,她也沒有防備。


    辛葵看了他一眼,又開始掰著自己的手指玩。


    看賀雲沂的表情,他應該很放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穿著玩偶服,在這兒坐著不也沒和我說一聲?”賀雲沂利落地起身,也要落座的樣子。


    因為剛剛將玩偶的頭套放在了辛葵的左邊,再往窗前那邊去就是玻璃前的白色欄杆,沒位置。


    賀雲沂理所當然地坐在了辛葵的右邊。


    這個入座似曾相識。


    不過辛葵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上麵,思及此,她在意的是賀雲沂剛剛的那句。


    這是什麽邏輯?


    他這話說的。


    好像她坐在那兒是一種驚嚇似的。


    “所以,你知道坐在這兒的是我啊?”


    “嗯,你剛剛不是在球場跳舞。”


    “……”


    原來她剛剛在場上盡情蹦跳,略微有些瘋癲狂歡的樣子,也被賀雲沂看去了嗎!


    辛葵,你真的是,命中絕對該有這麽一劫。


    頓了會兒,她將心裏的小九九換了種方式說了出來。


    “不說這個,反正今天這樣的事,或者是以後類似於這樣的事,前輩你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什麽也沒看見吧?”


    辛葵本來不想說這麽多,奈何剛剛發生的一切像是中了邪,頻頻在腦海裏上湧。


    這種回憶就不能抹掉嗎,不要也罷。她現在啊,就是想忘都忘不掉。


    “嗯?”賀雲沂聽了偏過頭來看她,尾音勾起,稍稍吊著,“你是說一筆勾銷?”


    “對對對,就是這麽個詞,一筆勾銷。”辛葵小雞啄米般點頭。


    就在她以為賀雲沂和自己達成統一戰線的時候。


    他笑了下,果斷拒絕,“那不可能。”


    “……”


    “葵花籽也還沒買。”賀雲沂說著,手指在座椅的一側敲了下,“欠著的,你慢慢還吧。”


    “剛剛是不是想喝汽水?”


    辛葵還沉浸在賀雲沂大概是要把她的窘態記一輩子的噩耗中,耳邊乍又響起他的嗓音,她頓了下。


    “對……”


    “還是青檸味?”


    “這次不要了――我想喝橙子味兒的。”


    就是在油然而起的小氣憤中,突然對青檸味有了一些的抗拒。


    辛葵抱起一旁的玩偶頭套,剛要起身去兌換汽水,一旁的賀雲沂先站了起來。


    “我去買。”賀雲沂的這句話成功地製止了辛葵接下來的動作。


    像是解釋,他下頜稍抬,“你的身高碰不到最上麵,要想喝,得蹦多久。”


    話落,年輕的男人長腿邁開,直接走向那個無人問津的販賣機。


    “……”


    辛葵突然覺得自己蹦再久也是好的了。


    再次回到休息室的時候,李嚴早就從演播室內回來了。


    “你不是早就結束表演了嗎,才回來?我剛要出門去找你。”


    沒有得到想象中的應答,李嚴這才抬頭,認認真真地去打量辛葵。


    女孩還套著玩偶服,小臉兒白白嫩嫩,單手抱著頭套,看起來有些狼狽。


    即便有些抱不住,她另一隻手的汽水還緊緊攥著沒放。


    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怪不得這麽久沒回來,這完全是看上了那台汽水販賣機了吧。


    挪不動腿,估計還在那邊玩了挺久的時間。


    居然也不曉得要在公眾場合規避一切可能被媒體拍到的可能性。


    到底還是年輕的小姑娘,玩心重,辛葵一向又被保護得好,不注重也能理解。


    反正後續有公關,不怕什麽,再說了――


    再次去往販賣機,也是為了彌補他這個經紀人。


    “你這是終於想起我這個經紀人了?汽水給我。”李嚴欣慰道。


    辛葵懵眼抬頭,“你在說什麽啊,這是我的汽水。”


    “你又沒給我買?”


    李嚴看向辛葵,她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手裏也確實沒有多餘的汽水。


    “你很想喝?”辛葵不明所以後,很快反應過來,語氣很正經,“販賣機那邊還有好多,都沒人喝,你現在過去也還有呢。”


    “……”


    “嚴哥,你怎麽啦,臉色突然很難看。”


    “……別和我說話。”


    ---


    下午的表演結束後,還沒到晚上,李嚴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張房卡,遞給辛葵。


    “這幾晚的話,青徵的主辦方幫我們安排了房間,就在俱樂部後麵一條街的華安庭成,離這兒不遠。”


    “嗯,你的房間和我一層嗎?”


    “沒有,我在你樓下,主辦方邀請的藝人還有一部分沒來,陸陸續續都被安排到你那一層了。”


    李嚴說著,想起今天販賣機的事,“你到時候有事就call我,不要隨意走動。”


    “為什麽啊?”


    “這一次來的不是有賀雲沂嗎,很多媒體愛盯他,我怕順帶盯上你了。”


    辛葵心裏微微有些心虛,很多媒體……嗎?


    那今天下午她和賀雲沂“促膝長談”了那麽久,該不會已經――


    “盯他就盯他,怎麽又和我有關了呢!”辛葵的聲調在不自覺中拔高。


    “你突然這麽激動幹嘛?”李嚴拍拍手,“媒體大部分的注意力是在他那邊,但偶爾也會分神給別人啊。”


    雖然每次也沒挖到有關賀雲沂的料,但娛樂記者也要做任務,為了業績好看,每個月盯梢的次數格外多。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辛葵私下裏的性格還未完全展露在大眾前,在上升期的時候,一言一行都需要謹慎。


    哪怕本身沒什麽錯,有時候可能隻是一個動圖的事,便能引發許多。即便公關再好,也完全控製不了網上民意的風評走向。


    注意點總歸是好的。


    “我之前不是去了趟演播室,大致確認了下接下來的節目排單。”


    辛葵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過來,“明天我還是穿玩偶服嗎?”


    “你關注點怎麽是這個,那肯定不會啊,你還玩上癮了?”


    “不啊,我就問問。”


    其實也不隻是問問了。


    有關於今天下午的一切,辛葵隻想刨個坑給埋了。


    “明天你有個致辭,可能還有個比賽曲的合唱,到時候再說吧。”畢竟,任何行程沒到臨上場前,都說不準,何況還是這種棒球職業賽。


    提到這兒,李嚴回想了下辛葵的表演,“你還別說,今天你開場表演的時候,觀眾席反響蠻好的,直播裏還特意切了幾個鏡頭。”


    “也算是沒露臉的最大利益所得者了。”李嚴語氣愉悅,“這波曝光不虧,這個行程我本來還想推掉,看來真是來對了。”


    辛葵語氣呐呐,“現在想想,還不如早點推了――”


    “你說什麽?”


    “我說我知道了!”


    李嚴看著辛葵鼓著腮幫子去一旁玩手機,突然覺得她和前陣子不大一樣了。


    小脾性漸長不說,怎麽突然對手機愛得死去活來?


    ---


    辛葵確實在看手機,她之前一直在忙,沒注意到信息。


    眼下定睛一看,辛父照例給她轉發了一條公眾號。


    有關於娛樂圈內的生存法則,還配有一張金字塔的結構分析圖。


    裏麵詳細訴說了底層藝人的艱難,還侃侃而談道,唯有站在巔峰的人才能睥睨一切。


    可最塔尖的地方,有些人終其一生,都不能摸到一個底。


    這還不是重點,這個公眾號文章的封麵。


    用的是賀雲沂的圖片。


    “……”


    辛辛向葵:「爸爸,你少看點手機吧。」


    爹地:「我這是讓你小心而行,不要逆風攀沿。」


    辛辛向葵:「打住打住,文縐縐的我不想聽!」


    爹地:「常言道,忠言逆耳利於行,我和你說……」


    辛辛向葵:「說吧爸爸,你是不是又惹媽媽生氣了。」


    爹地:「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爹地:「有空回趟家吧。」


    辛辛向葵:「……」


    敢情她就是一塊磚,哪裏能用往哪搬。


    之前還一副她敢回家就死定的樣子呢!!


    和辛父聊完後,辛葵退出聊天框來到主頁麵。


    她的列表裏能聊天的人不多,女生占據主要。男生方麵,除了顧延之,她最新加了微信的,就是何阮陽,還有賀雲沂了。


    辛葵的視線不經意劃過賀雲沂的頭像。


    靜靜的,再也沒動過。


    還真像是何阮陽之前和她說的那般,他幾乎不上線也不聊天,雖然沒屏蔽她,但辛葵也沒看賀雲沂發過朋友圈。


    聊天界麵仍然停留在上次兩人互相交換地址那兒。


    仿佛之前兩人的交流隻是錯覺。


    看到這兒,微信“嗡”聲而響。


    是何阮陽。


    何阮陽:「小辛葵,我剛在網上看到消息了,你也來這次青徵賽了?」


    辛辛向葵:「對,怎麽啦?」


    何阮陽:「我剛回國,往這邊趕呢。」


    辛辛向葵:「你也有行程嗎?」


    何阮陽:「我沒有,我專門買票來看。」


    青徵棒球職業賽是近年來的熱門運動項目,很多藝人也是球迷之一,自己付費買票來看,也是流行的趨勢。


    無關於有沒有行程。


    辛辛向葵:「這樣啊……」


    何阮陽:「我就順帶問一嘴,等看完了傍晚那場,我準備去後台蹭個地兒休息。」


    何阮陽:「這不是姓賀的不理我。/微笑.jpg」


    辛辛向葵:「我休息室和別人合用,你要來也可以,人多。」


    何阮陽:「還是人好,比不理人的狗好,真的。」


    辛葵看到何阮陽這句,忍了忍才克製住自己的麵部表情。


    她其實也是順水推舟一番,舉手之勞。


    那個合用的休息室來來往往人多,在裏麵坐一下午,也不會有人來管。


    剛聊完,李嚴過來喊她。


    “別玩手機了。”


    “怎麽啦?”


    “我帶你去一趟俱樂部的球員休息室。”


    “去那兒嗎?”


    “對,你來這邊參加了開賽儀式,怎麽說都得去和球員們打個招呼,要有分寸,不能失了禮貌。”


    到時候俱樂部的官博還會和藝人們互動,明麵上的各種都得攤開在網絡上。


    起碼的禮節還是需要重視的。


    ---


    和職業球員打完招呼又合了影,辛葵和李嚴返回休息室。


    走到拐角的時候,有一個身材微壯的男人擋住去路,窩在那兒打電話。


    辛葵隻看了眼。


    腦海裏倏然冒出來的,便是李嚴的臉。


    這個男人的側臉和她這位經紀人,極為相似。


    在她和李嚴並肩朝前又邁一步的時候,那個男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扭過頭來。


    正麵更不像話,比側臉還要相似。


    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堪稱胖版李嚴了。


    辛葵立馬抬眼去瞅身旁的李嚴,對方麵無表情。


    “嚴哥……這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


    “當然認識!”


    兩人同時出聲。


    對方扯出一抹笑,朝著辛葵說道,“你好,我是他雙胞胎哥哥,李鬆。”


    “……”


    雙胞胎哥哥?


    辛葵艱難地辨認了下這位男人的身形,依稀之間,確實有那麽幾分味道。


    她好像有些明白李嚴之前所說的話了。


    “打了個賭輸了而已,至於嗎你。”李鬆埋怨道,“平常給你打電話也愛接不接,跑去顧氏帶人,等等,你帶的人是辛葵?”


    話落,他朝著辛葵看過來。


    “但凡多關注點,也不至於現在才知道我帶的人是誰。”李嚴冷漠地推推自己的黑框眼鏡。


    李鬆像是沒聽見李嚴話裏的諷刺,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小辛葵嘛,我也不是不認識,來,哥請你們去貴賓室吹空調。”


    辛葵沒搞清楚麵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頭,但能出現在棒球賽藝人後台,估計也是演藝圈內的人。


    她迷迷糊糊的,隻知道大概可能是李嚴之前口中所說的,隸屬壹千娛樂的人。


    “那個,會不會不太好啊?”辛葵婉拒間,轉眼去看李嚴,示意他說句話。


    然而比兩人動作更快的,是李鬆。


    “有什麽不好的,哥就是特權!”李鬆說著就上來拉李嚴,李嚴瘦,壓根抵不過,拉拉扯扯間被拖到了一道門前。


    李鬆徑自推開那道門,朝著裏麵示意了下,“我們大明星估計在裏麵補覺,不用管,好久沒見了,我要和你嘮嘮磕兒!”


    李鬆對自己親哥沒辦法,又氣又笑,“你不問問賀雲沂的意見就讓我們進去,你也得講點道理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越級碰瓷呢。


    等等。


    賀雲沂。


    辛葵捕捉到了這三個字。


    李鬆帶的人竟然是……?


    那麽門內的人,不出意外應該就是賀雲沂了。


    可李嚴帶的人是自己,李嚴和李鬆又是雙胞胎兄弟――


    繞來繞去,辛葵頭一回風中淩亂了。


    “你是我認識的,有什麽不妥?”李鬆說著又看向辛葵,“辛葵嘛,也還算認識啊,今天我還和大明星一起在坐席那兒看――”


    話說到一半,李鬆被打斷。


    大概是他嗓音寬,顯得格外響,裏麵某位據說在補覺的人應該是被吵到了,直接打斷他。


    “進來。”


    “聽到沒,他都說進來了。”


    推搡間,辛葵和李鬆稀裏糊塗地被帶進了這間傳說中的貴賓室。


    李嚴和李鬆你來我往,你一句我三局的互懟模式正式開啟,辛葵反倒成了那位中間人。


    為了不打斷這對兄弟的“熱絡”,她離得遠了些,目光也隨之放開來。


    賀雲沂半躺在沙發上,麵上蓋著一本雜誌。


    因為沙發底座低,他骨骼又修長,坐下來後,兩條大長腿無處安放,隻隨意地交叉擱著。


    姿態閑適得要命,整個人懶洋洋的。


    大概是再次睡了過去,一點反應和動靜都沒有。


    李鬆扯皮了很久,這才想起旁邊還有個人。


    “小辛葵,你也去沙發上休息下,我和你嚴哥聊聊。”


    “聊歸聊,你聲音這麽大幹什麽?”李嚴反口而還。


    “我已經夠小了好嗎!”


    那邊聊得水深火熱,辛葵顯然插不進去話,隻好踱著小步子,輕輕地在沙發另一端坐下來。


    她盡量不弄出聲響,怕吵到一旁的賀雲沂。


    在這靜坐了會兒,她還覺得有些乏。


    辛葵無聊之餘,開始往四周打量這間貴賓室。


    本來貴賓室都是予以職業球員專用,棒球賽邀請了賀雲沂來,藝人裏的這份無上優待,主辦方隻額外給了他一人。


    視線還沒轉完,辛葵的手機再次響起消息提示音。


    她翻開微信,是何阮陽。


    大概是他剛才所說的,現在趕到了賽館附近。


    還發了條語音。


    辛葵想也沒想就點開,對方帶著點兒高揚的調登時傳了出來。


    “小辛葵,你休息室在哪兒呢?我來蹭了。”


    何阮陽這一聲算是很響了,李嚴和李鬆離得不算近,又格外投入到如何當好經紀人這一輪新話題裏,誰的注意力都沒吸引過來。


    辛葵拿起手機,剛想打字回複,身側的人好似被打擾到了,o@聲中有了動靜。


    冥冥之中,她轉過頭去,恰好迎上賀雲沂的視線。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原本蓋在臉上的雜誌也不見蹤影。


    賀雲沂坐直,手探過來,示意了下。


    “你手機給我。”


    要她的手機。


    大概是……有話要和何阮陽說?


    辛葵眨眨眼,把手機遞到他麵前。


    “你說在哪?”賀雲沂語氣很淡,他沒有打字,徑自用語音回複,“她在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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