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最初關於凶手的側寫為:女性, 年齡約在二十五歲左右, 身高較高,童年或是早年曾遭遇過兩性關係上的創傷,相貌和外型都較為出色, 從事的工作應該是能夠吸引人目光的那種。性格外向,人際交往上信手拈來, 舒適區是在圳雄灣一帶。


    “嫌疑人為‘女性’隻是我們最開始的側寫結果,而且這個定義我覺得本來就很廣泛, 心理上的性身份識別障礙也算啊,對方打心底就覺得自己是個女人, 有什麽奇怪的。”賀姝解釋。


    “你的意思,林錦軒他有性身份識別障礙?”曾永嘉仍然覺得雲裏霧裏:“你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怎麽就確定了。”


    “沒確定呀, 閑著也是閑著, 賭一把唄。”賀姝木著一張臉像是在說冷笑話, 隻是眼底閃爍的狡黠出賣了她,在看到其餘三人的表情後,小小的惡趣味得到了滿足, 便開始認真道:“的確林錦軒的外表看起來似乎就是普通的花花公子、富二代, 但是他的喉結非常的不明顯, 四肢過於纖細, 而且下巴太光滑了。正常的男人就算胡子刮得很幹淨也是有痕跡的,他下巴的皮膚卻細膩到毛孔都不明顯。”


    “如果長期服用雌激素,很有可能就會出現以上的情況, 而且他上衣尺碼最少大出兩碼,這麽熱的天也要耍酷似的穿個皮馬甲,未必不是想要遮擋胸前因為服用雌激素而出現的不符合男人身份的女性特征。”她說到這裏頓了頓,複又繼續分析:“當然了,要是非得說他是天生的也不是不可以,另一個惹我懷疑的點就是他在看到我之後的反應。”


    “反應?什麽反應,不就是一個色中餓鬼看到漂亮女人的反應?”曾永嘉表示不解,連帶著還頗為隱晦的拍了一計馬屁,惹得身邊的謝子豪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一個開著二百多萬的車,把一家大型club經營的風生水起的富二代,像是一個白癡嗎?他什麽類型的女人沒見過,偏偏在警方辦案的時候像個人間泰迪似的往女警官身邊湊?會做生意的人都這麽沒眼色嗎?”賀姝接連幾個反問後,給出了結論:“他的一舉一動符合一些連環殺手的心理,急於想要了解警方的調查進展,甚至於試圖參與進去。這會給他一種自己是上帝的感覺,其美妙程度應該不亞於殺人吧。”


    “第三點不對勁的地方,在初次見麵他試圖和我握手的時候,我無意中注意到的,這點後來在對方看搜查證的時候我又確定了一下。他的手指甲雖然不長,但是修剪的形狀過於秀氣,而且其中幾根手指的甲麵不光滑,有比較明顯的磨損痕跡,極有可能是經常做美甲導致的。”


    “那天最開始的時候,在看到搜查證之前,他的戒備心並沒有那麽重,可待到看完搜查證並且得知了我們的調查目的,我就再沒看清過他的指甲。後當天下午他過來局裏稱自己想起了新的線索,雙手不是插兜就是呈拳狀。”


    常斌在此時插了一句嘴:“對,這件事我有印象,賀隊還用水杯試他來著,果然很謹慎,沒有上當。”


    “就這他怎麽還敢一個勁兒的約你出去吃飯啊?不怕離得那麽近,一下子就被你抓住了什麽把柄?”曾永嘉開啟了自說自話的模式,更像是將自己腦子裏的想法完完整整的表述出來:“我知道了,他這種舉動肯定是有試探賀隊你的意思,你若是輕易的就答應了他的邀請,沒準就是因為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想要近距離的去證實他是否有問題。這樣一來他便知道自己應該是有一定幾率暴露了,好趁早做打算。”


    賀姝抿了抿唇,對他說的話算是默認了:“而且不管是林錦軒自己說的,還是側麵從club店長那裏了解,他在那兩天都未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家呆著,就是在夜店的辦公室裏獨自辦公。從店裏調回來的監控算是證實了他那兩晚進去之後沒出去過,但是那隻能證明他沒穿男裝出去過。”


    這時另一名同事恰好走了進來,衝著他們四個揚了揚下巴:“賀隊,你讓我去檔案室查的東西有結果了。”說完,將手裏的東西遞了過來。


    接過已經褪了色的檔案袋,賀姝打開大致看了看,隨後將東西給了身邊的常斌。


    另外三個大老爺們湊在了一起,曾永嘉多少是有些驚訝的:“這是……十五年前的一起發生在‘建中花園’別墅區的一起入室殺人案。”


    “建中花園?那不是別墅區嗎?住裏麵的可都是有錢人呐!”常斌感歎。


    曾永嘉看了兩眼將大致案情說了出來:“死者吳白蘭,年齡三十四歲,警方趕到的時候發現她是被凶手切割了脖頸造成大動脈破裂,失血過多而亡。死者全身赤裸,身上生前造成的外傷很多,應該是被人蓄意毆打過,經法醫鑒定有被xing侵過的痕跡。別墅窗戶有撬痕,後來警方清查,主人家表示丟失了不少的財物,應該是一起由簡單的入室搶劫演變成的入室殺人。”


    “這個案子不是破了嗎?”謝子豪捏起頁腳往後翻了兩頁:“凶手為有前科的xing犯罪者,在案子發生沒幾天就被抓捕歸案了,最後判的死刑。”


    賀姝聽到這裏回了神,揚眉示意:“再往後看筆錄。”


    三人在同一時間整齊劃一的低下頭,看著莫名有種喜感,最終曾永嘉終於‘臥槽’了一聲:“死者吳白蘭的兒子是林錦軒?警方到場之後發現十歲的他肚子也被捅了一刀,但是沒有傷到要害,在重症監護室住了幾天就轉出來普通病房,然後慢慢康複了。他醒來的時候,凶手已經找到了,警方有試圖詢問他是否目擊了案發全過程,對方並不合作,醫生說有可能受到了太強烈的刺激從而出現了部分記憶封閉性缺失。”


    常斌最終長呼了一口氣:“這個應該就是側寫當中的那個‘兩性關係創傷’?當年吳白蘭死的時候林錦軒隻有十歲,十歲就目睹自己的母親發生這種事,自己也差點被殺了,身體康複後心理上卻出現了扭曲,太過於正常,一個從受害者到施暴者的合理轉變。”


    嗡……嗡……


    賀姝掏出電話看了一眼對方發過來的圖片,然後瞬間起身:“丁棋把指紋比對結果發過來了,那張名片上的指紋與搜查證上取到的屬於林錦軒的指紋相符!”


    “爺爺我這就去把他逮回來!”曾永嘉頗有鬥誌。


    “咱們得分頭行動了。”賀姝看了一眼外麵,白日裏一直在和那三個女人扯皮,加上等待各方調查結果,此時的天已經黑透了:“你和老常一組帶人去林錦軒的家中,我和謝哥一組出發去‘幻影’!”


    所有人都麵帶嚴肅之色的應了,雖然現在有了目標嫌疑人,但是情況卻不容樂觀。因為沒有人知道,這個時間對方是否在尋覓著下一個獵物,亦或是……已經獵物已經到手了。


    ……


    滋滋……滋滋滋……


    一輛停在離著‘幻影’不遠的黑色轎車內,時不時的發出了電波的聲音。後排座位上的賀姝拿著望遠鏡觀察著進進出出的人們,嘴巴裏還嚼著口香糖,不一會兒從店裏鑽出一道人影,在那條街上左右走了兩圈之後,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會兒才迅速的過了馬路,跑到車前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來。


    她見狀把望遠鏡遞給了駕駛位的謝子豪,沒有理會對方的嘟囔,而是示意來人開始匯報。這位還算年輕的小夥子是在出發前特意從支隊裏借出來的人,因為專案大隊之前對club進行取證,這會兒要是進去暗地裏了解情況沒準會被認出來,沒辦法就隻能臨時找個麵生的去完成這項工作。


    小夥子帶著黑框眼鏡,身上穿著普普通通,不過在裏麵沾染了濃厚的香煙和香水的味道,一下子就充斥了整個車廂。


    “賀隊,剛剛我按照您的要求去裏麵逛了一大圈,並沒有看到林錦軒的身影。趁著所有人不注意我又溜到了後麵,找到了那間疑似辦公室的屋子,門關著呢,我輕輕的推了一下,沒推開。怕引起別人注意,我馬上就走了。”


    “門口那裏停著的是林錦軒的車沒錯,之前調取前方路口的監控,顯示的是他開著這輛車於晚上八點十四分到了這邊,著男裝進去,沒再出來過。那個時間隻比我們完成布控早了不到半個小時……”賀姝低聲自言自語了一番,接著衝著衣領上夾著的通訊器道:“二組,三組情況怎麽樣?”


    下一秒,耳返裏傳來聲音:“後巷南側,無異常,暫無人進出。”


    “後巷北側,無異常,‘幻影’後門出來過人,不過是員工清理垃圾,很快就回去了。”


    “好,收到。”賀姝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剛剛曾永嘉那邊也來了消息,說是林錦軒位於市中心高檔公寓樓的家中也沒有什麽發現,相關取證工作正在進行中。


    “對麵站在馬路牙子上抽煙那個,已經抽了十七八分鍾了,是不是有點不對勁?”謝子豪一邊觀察著一邊疑惑道。


    話音落下,還沒等賀姝有所反應,就有一輛香檳色的轎車停在了那個男人身前。男人笑嘻嘻的扔掉了手裏還燃著的半根煙,上了副駕駛,下一秒,伴隨著引擎的轟鳴聲,轎車迅速匯入主路車流,幾個超車就不見了蹤影。


    賀姝神色一沉,心下覺得不對勁,對著通訊器喊:“四組?”


    “賀隊。”


    “剛剛停車場有沒有一輛車牌號為‘靜abb557’的轎車開出來?”


    對麵稍作了停頓,似乎正在查證,很快有了結果:“有的,有的。不到兩分鍾前駛離的停車場,收費亭監控拍到的影像我這就給您發過去。 ”


    叮~


    手機提示音響起,賀姝看了一眼,神色微變:“剛剛開著那輛車的應該就是林錦軒!”


    謝子豪也是吃了一驚,瞄了一眼手機屏幕上坐在車裏的那個頂著一頭淺棕色上卷發的性感尤物,急忙啟動了車子:“咱們接下來怎麽辦?要不聯係一下交警申請軌跡協查?”


    “他現在已經把人帶走了,等到咱們這邊協查報告通過,再去找怕是來不及。”賀姝皺眉,手指尖快速的敲著電話,發出‘噠噠噠’的急促的聲音。


    第二名死者應偉秋的第一死亡現場還沒有找到……就算是走出舒適圈拋屍為什麽是金色陽光浴場附近……十五年前的入室殺人案……


    建中花園、金色陽光浴場!這兩處距離不超過十公裏。


    “快,去建中花園!”她拍了拍主駕駛作為的後靠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在車子衝出去的前一秒,她撥通了局裏的電話,準備發出協查通報。


    將近四十分鍾後,建中花園別墅區。


    此時周圍萬籟俱靜,隻有園區內的花草樹木在不算亮堂的路燈的照射下,陰影灑落一地。忽然,借著昏暗的光線及陰影的保護下,一群人悄無聲息的從各個方向將門口停著香檳色轎車的那棟別墅圍了起來。


    謝子豪彎著腰輕手輕腳的走到了賀姝身後,和她一起抬頭看著二樓的其中兩扇窗戶隱約透出的淡粉色的光,不由得把聲音壓到了最低:“沒想到這麽多年了,這棟房子竟然沒有賣出去?”


    “在當時算是凶宅,估計不好賣,林家又不缺錢,幹脆就放在這裏了。還是在三年前,突然冒出了一個賣家低價買走了,房產證的名字不是林錦軒或是其餘林家人,所以咱們才在一開始漏查了。”賀姝也同樣小聲回應:“估計他們也才剛到沒多久,你和我帶著兩個人從大門突擊進去,其餘人守在各個定點位置,以免嫌疑人逃脫。”


    “好。”


    待到確定一切部署妥當,由賀姝打了一個手勢,四道人影迅速奔向了前門的位置。到了近前之後,確定大門是反鎖狀態,技術人員迅速上前開鎖,好在門鎖年代久遠,很快就打開了。


    四人閃身而入,一樓一片漆黑,隻能借助從窗戶照進來的微弱光線來繼續行動。


    賀姝示意另外兩名同事負責一樓,她則是和謝子豪一起端著槍上了二樓,終於停在了那間有著亮光的臥室門外,她湊近了房門略微聽了聽裏麵的動靜,似乎隱隱約約有人在哼唧。


    迅速後退了兩步,她二話不說抬腳就踹!


    砰!


    門在一聲巨響後彈開,甚至於木質門板上都出現了一條肉眼可見的裂縫。


    謝子豪懵逼到站在那裏盯著女人的背影,好幾秒都沒能回過神。不是……這種體力活不應該是他來嗎……


    門一開就看到了一張雙人床,上麵正四仰八叉的躺著一個男人,身上隻穿了一件平角內褲。對方的雙手被手銬銬在了床頭上動彈不得,嘴巴也是咬著口咬球,隻能發出‘唔唔唔’的叫聲。


    賀姝跑到床邊,就看到左側牆壁上的一扇門還在搖晃,所以大喝一聲:“老謝?!”


    謝子豪急忙應了,順著那道門追了出去。


    賀姝上前將床上男人的口咬球拿下來,看著麵相也有三十好幾了吧,哭起來卻像個一百八十斤的孩子,一邊嚎一邊喊:“脖子疼……疼……”


    她複又仔細的瞧了兩眼,發現其脖子有勒痕且正緩慢的滲著血,還被銬著的手腕處因為掙紮也已經受了傷。


    正巧樓下有名同事聽到聲音趕了上來,她便匆匆交代記得叫醫療隊,然後衝出了這間臥室,仔細辨別過聲音傳來的方向,馬不停蹄的順著樓梯跑上了三樓。


    三樓仍舊沒開燈,不過在一上樓的小客廳窗邊,兩道人影正在糾纏,略微矮小那個從身後用力勒住高大一些的,聽到有人上來,他便換了一個方向,用正在受他挾持的人將自己遮擋了個嚴實。


    賀姝用右手在牆壁上摸索,啪嗒一聲,燈光大亮。


    謝子豪此時脖子上正纏繞著線鋸,他應該是情急之下反應快速用手撐了一下,現在他也正在用手部的力量去抵抗那線鋸,整個手掌鮮血淋漓。


    “林錦軒。”賀姝眸底射出寒光,冷聲道。對方的身材相比謝子豪纖細上不是一星半點,躲在那裏安全的很,導致了她根本不可能現在貿然開槍。


    這時,耳返內也傳來了說話聲:“賀隊,嫌疑人與咱們得人離得太近了,狙擊手要是開槍有很大幾率會誤傷!”


    賀姝一言未發,隻垂眸盯著腳邊的一個煙灰缸看,應該是剛剛二人上來打鬥的時候,碰落在地的。


    彎腰,撿起煙灰缸,用力扔出去一氣嗬成。


    “啊!”伴隨著一聲慘叫,煙灰缸砸在了謝子豪的小腿骨上,致使他整個右腿下意識的彎曲,疼的直抽抽。


    瞅準這個機會,賀姝蹲下身子,利落的扣下了扳機,子彈射出去,擊中了因為謝子豪的腿部動作過大而漏出來的隱藏在後麵的那截小腿肚。


    又是一聲痛哼。


    謝子豪察覺到脖子上的線鋸力量有所放鬆,趁此機會一個擰身,順利的從鉗製中脫了身。還沒等喘口大氣呢,就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大喝:“小心!”


    賀姝上前一把拽過謝子豪,隻見林錦軒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匕首,差一點就捅進了他的側腰裏。


    謝子豪還沒等反應過來,又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整個人因為慣性向前撲去,肚子撞在了桌角,疼的他齜牙咧嘴,倒吸幾口涼氣。


    林錦軒見一擊不成,轉而向賀姝衝了過去。


    能夠看出他身手很不錯,不然也不會把謝子豪弄得如此狼狽,隻可惜小腿已經受了傷,動作間多少受了影響。


    賀姝抵住那握著匕首的手腕,一拳利落的打向了對方右腋窩下方肋骨處,然後趁著一擊得手順利的卸下了匕首,一個旋身一腳又踹上了對方的胸口。


    林錦軒喉頭一甜,整個人用力的撞到了後麵的牆壁,腹背受敵,五髒六腑如同被千刀萬剮,掉在了地上像破風箱一樣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賀姝用拇指和食指捏著匕首,還順帶著理了理因為動作太大而淩亂的頭發。


    “賀隊……!”曾永嘉和常斌剛剛從公寓那麵趕過來,一衝上來看到的就是角落裏趴一個,茶幾邊跪一個,中間那處優哉遊哉的站一個。


    “……”常斌短暫的沉默了一下,然後衝著通訊器呼叫:“我覺得三樓也需要醫療隊。”


    曾永嘉急忙上前將捂著肚子的謝子豪扶起來:“那孫子給你打成這樣的?!”


    “……”謝子豪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有口難言,最終隻能強咬著牙,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兒:“怪不得傳說,紀宸的肋骨折了。”就剛剛那踹門、踹人兩腳的力度,不折才怪。


    曾永嘉聞言並不吃驚,先是瞄了一眼地上趴著的林錦軒,然後語重心長的道:“現在明白也不晚,是不是有些事經曆過才懂?想當年我也是一點不服,直到我也被這女人給……”他一下子住了口,臉上帶著說錯話的懊惱。


    “啥?”謝子豪抓住了重點。


    一邊的常斌也跟著過來湊熱鬧:“我他娘的就知道這裏麵肯定有貓膩,你這小子趕緊說!當初是不是也被賀隊給收拾了,現在才這麽怕她的?!”


    曾永嘉‘嗬嗬嗬嗬’強挺著尬笑了幾聲,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揪著自己的通訊器:“初步判定嫌疑人喪失自我移動能力,怎麽醫療隊還不上來把人抬下去呢?!”


    “別給老子轉移話題,還不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常斌上前用手臂夾住了他的脖頸,大有不說明白不放手的架勢。


    謝子豪這會兒也顧不得肚子疼還是小腿疼了,他也是萬分好奇,忙不迭的跟著催促。今天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兒未免有點丟人,但是如果有人陪著他一起他還怕什麽?


    這叫什麽?


    前有紀宸,後有曾永嘉,中間還多一個他謝子豪嗎?


    丟人的人那麽多,他隻是其中一個。


    而曾永嘉此時的內心簡直悲傷逆流成河,恨不得抬起手抽自己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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