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比今天在哪裏?”


    “副總統今天在加州的長堤海軍基地發表演說。”


    雷恩轉過頭竊笑,“我把他操得夠慘了,對不對?”


    “那本來就是副總統的工作,”阿尼?範達姆在門口說道,“而且羅比在這方麵已經駕輕就熟了。”


    “看來度個假對你有幫助,”雷恩看著範達姆,他曬出一身不錯的古銅色,“你都做了些什麽?”


    “多半時間都是躺在沙灘上,看遍所有我想看卻沒有時間看的書。無聊得要死。”


    範達姆說道。


    “你真的很愛這份工作,對不對?”雷恩難以置信地說。


    “這是我謀生的方式,總統先生。嘿,安德麗。”他微笑點頭。


    “早安,範達姆先生。”她轉向雷恩,“今天早上我要報告的就是這些了,如果你還人什麽事要找我的話,我會在老地方。”她的辦公室位在舊行政大樓,就在對街密勤局的新指揮中心―――稱為聯合勤務中心―――樓上。


    “好的,安德麗,謝謝你。”雷恩點點頭。安德麗走進秘書室,她會直接從那裏到密勤局指揮中心。“阿尼,要不要來點咖啡?”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老闆。”白宮幕僚長在他常坐的位子上坐下來,然後倒了杯咖啡。白宮的咖啡特別好,香醇濃鬱,大概是用一比一的哥倫比亞咖啡和牙買加藍山咖啡調配出來的,這是雷恩當了總統之後,少數能夠習慣的事情之一。


    雷恩希望以後脫離這份工作之後,還有辦法買到這種咖啡。


    “好啦,我已經聽過國家安全簡報和行程簡報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今天政治上有什麽事了。”


    “見你的大頭鬼,傑克,我已經很努力地教你不隻一年了,結果你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雷恩生氣地回敬道:“你這麽說實在是太不厚道了,阿尼,我已經很努力在研究這些狗屁東西了,甚至連那些他媽的報紙都說我還做得不錯。”


    “聯邦儲備局在經濟議題上處理得相當出色,總統先生,然而那跟你一點狗屁關係都沒有。不過既然你是總統,所以每件功勞都算是你的,這樣是不錯啦,不過你也要記得,萬一發生什麽壞事,你也一概脫不了關係,而且壞事是一定會發生的,因為你是現任總統,而我們的國民又認為你有讓他們要什麽就有什麽的本領。你知道嗎,傑克?”幕僚長啜了口咖啡,“我們仍然沒有辦法讓人民忘記國王和皇後的觀念,有很多人真的相信你擁有那種力量―――”


    “但是我沒有啊,阿尼,他們怎麽會這樣想呢?”


    “這就是事實,傑克。就是這樣,不需要什麽道理,而你就得搞定它。”


    我喜歡上這種課,雷恩在心裏忖道。“好吧,今天的題目是……?”


    “社會保險製度。”


    雷恩的眼神輕鬆了不少。“我最近正在讀相關的東西,那是美國政治上的禁地,誰敢碰,準死無疑。”


    在接下來半個小時裏,他們討論了哪些事情是錯誤的、為什麽是錯誤的,以及國會在這方麵的不負責任等等,直到雷恩癱進椅子裏長嘆了一口氣。


    “他們為什麽就是學不乖?”


    “他們為什麽要學?”範達姆說道,臉上帶著那種華府圈內人的詭異微笑,就好像他們的存在是神的恩典一樣。“他們是被選出來的,而且他們也相當清楚這一點,要不然你以為他們是怎麽混到這裏來的?”


    “我他媽的怎麽會讓自己留在這個鬼地方?”總統表情誇張地問道。


    “因為你在良心上過意不去,所以你才會出來,決定要為你的國家做些對的事情。這就是你問題的答案,蠢蛋。”


    “為什麽你是唯一敢這樣子跟我說話的人?”


    “除了副總統以外嗎?因為我是你的老師。回到今天的課程上,今年我們不應該去碰社會保險製度這個議題,我們目前的財政狀況很不錯,接下來七到九年不理它也不會出問題,這意味著你可以把這件事留給你的繼任者去處理―――”


    “這麽做不太有職業道德吧,阿尼?”雷恩厲聲說道。


    “沒錯。”幕僚長同意,“但這就是搞好政治的法子,而且是隻有總統都能玩的遊戲:‘讓睡著的狗繼續睡’。”


    “如果你知道狗一醒過來就會把嬰兒咬死,你就不能這麽做。”


    “傑克,你真該當個國王,而且會是一個很好的國王。”範達姆由衷地讚嘆道。


    “沒有任何人能善加運用那麽大的權力。”


    “我知道,‘權力使人腐化,不過權力的滋味棒極了。’這是不知道哪一任總統的幕僚說的。”


    “那個混蛋沒有因此而被吊死嗎?”


    “總統先生,我們得想辦法培養一下你的幽默感,剛才那是個笑話。”


    “這份工作最恐怖的地方就是我知道它有多可笑。總之,我跟喬治?溫斯頓說過了,要他私下研究我們能在社會保險製度上做些什麽。私下研究的意思就是機密的、不存在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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