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稱為書的家夥的交流並不是非常愉快。


    自稱是書的家夥,看著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家夥,說話非常直接不懂得含蓄,經常語出驚人。不過它也不是沒有優點的,書性格高傲所以它不會說謊,也不會故意轉移話題,隻要是我提出的疑問它都會正麵解答。


    正因為如此它解開了我一直以來的疑惑,原來我的特殊的體質跟它有直接的關係,或者說是正是它的傑作。


    我感覺自己像是被誤傷的無辜之人,可站在書的角度來,看它這樣做並沒有任何問題,我在它眼裏確實是外來者,而我跟攻略者唯一的區別就是我真的不是來攻略的,我隻是走錯了頻道而已。


    一半詛咒一半機遇,但凡他們三個人裏麵有一個人對我好感度不夠,我說不定早已經拿到了去三途川的車票。


    在某個方麵說這個體質完美體現出什麽叫做: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和等價交換原則。


    我該慶幸自己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人。


    【我不懂你在糾結什麽,現在你不是好好的嗎,人類有句話叫做機會與危機並存,你能完好的站在這裏還因此得到了好處,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在分析人類的情感上麵,書和我的係統一定談得來,它們對事情是否是好壞的評價全部都是看結果,反而對過程並不在意。然而人類大多數在意的不是結果,而是其中的過程。


    我的係統最開始也是完全不理解人類細膩的心思,為此係統愛上了看電影,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更加了解人類的情感,奈何文學作品和現實生活還是有壁的,我的係統經過一番學習後,如今還是一知半解的狀態。


    我很高興係統有它自己的興趣愛好的,係統願意為了我而去了解人類這個群體,難道還不足以代表我對它的重要性嗎,這可比任何語言都能打動我的事情。


    如果跟我討論的這件事的是我的係統,我自然會極其有耐心的,把自己的心路曆程娓娓道來,一點一點的告訴它我當時的心情,和因為身體不適而產生的各種負麵情緒。


    我會認真講述當時自己的無助,和希望有人來解救我的期待,因為係統是我最親密的朋友,我可以把傷口扯開給它看。


    當然這是係統獨有的待遇,麵對跟係統半斤八兩的書,我隻會麵帶微笑並不反駁它。


    “這件事可以暫時放在一邊,稍後我們可以繼續討論,現在你告訴我你為什麽呼喚我,而且呼喚的方式那麽特別。”連著三天的怪誕夢境,哪裏有這樣呼喚人的,我都要以為自己被詛咒了。


    說起這個書顯得比我情緒還激動,整個書的紙張無風自動嘩啦啦的翻動了好一陣子,讓我莫名有種在看它在抓狂的感覺。


    最後書頁停下,新的、比之前要深很多的字跡出現在紙上。


    【我明示的那麽清楚明白了,為什麽你就看不懂呢,不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太宰接觸那麽久了,怎麽就不像太宰那樣聰明。】


    如果是太宰治,他第一天就會把注意力放在那條街的店鋪上麵,結果這孩子把提示夢當成了噩夢,一點沒有往心裏去。


    書反思了一下,覺得可能是因為周圍太黑的緣故,才會讓膽子小的少女弄錯了重點,所以第二次它把背景改成了白天,想讓這個孩子能看的更清楚一些,然後能盡快過來找它。


    結果大失所望,它不但沒有把人引來,反而坐實了它是一個噩夢的猜測。平白無故的它怎麽就成了髒東西。


    書幾乎要鬱悶死了,它可不想再在那個又黑又髒的地方再待下去了。


    無奈之下它隻能第三次召喚,讓少女自己從家裏走過來。雖然費勁了一點,但是結果是好的,她終於找到了自己。不枉費它耗費自己的能量。


    書覺得自己非常委屈,我也覺得自己倒黴,誰能想到那是書在召喚我,哪怕它在我的夢裏畫麵稍微陽光一點,我都不會往噩夢方麵想,明明是它的錯這個鍋我堅決不背。


    【你是唯一能跟我溝通的人類,有些事情其他人辦不了,我隻能找你來幫助我。】書原本是不會參與到人類的鬥爭中去的,奈何外來者的數次到來打破了命運的線,世界的未來變得不可預知。


    【事情要先從我被未知的東西盯上說起,我至今還不清楚它們到底是什麽,隻知道它們要獲取世界的能量,他們無法直接對我動手,於是就想到了‘攻略’這種不光彩的手段,通過接近世界的主角獲得對方的好感來獲得世界的認同,然後肆無忌憚的的掠取我的能量。】


    雖然手段非常不光彩,但是卻是在規則允許內的,世界意識不能幹涉人,攻略者卻是人類,是能被未知的東西操縱和控製的,而書身為世界意識除了能動點小手段外,什麽都做不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來到此地的攻略者的能力有限,加之世界的主角大多數是高智商者,所以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成功完成任務。在這場鬥爭裏書是占有優勢的。


    原本這對書來說是好事,可攻略者竟然提起把某個俄羅斯人引到了橫濱來,宛如副本boss出現在了新手村,簡直要大家一起玩完的程度。


    書簡直要嚇死了好麽,現在還不是他出場的時候,按照時間線他應該在幾年後才會踏上橫濱的土地,書可不敢讓他留在橫濱,他簡直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能把橫濱炸上天,於是書想到了讓俄羅斯人計劃破產的少女,想讓她把這個炸彈送出橫濱。


    “他留在橫濱很危險嗎?有多危險?”


    【你可以這樣想象一下,你買了一本書,打開的第一頁就寫著大結局。大概就是這麽一個樣子。】


    開局就全員be了這是。


    “等太宰回來,我會讓太宰幫忙把他弄走的。”我聽出來了書說的這個俄羅斯人指的是費奧多爾,這個人我對付不了,還是交給太宰處理吧。


    【不行,太宰治絕對不能插手,他出手隻會斬草除根。這件事隻能你自己來做。因為現在還不到費奧多爾落幕退場的時候。他們兩個可是命運注定的宿敵,現在要盡可能的避免他們碰麵,這是不可更改的既定命運。】書已經讓太宰忽略掉費奧多爾的存在,可不能讓他們碰麵。


    太宰和費奧多爾會在未來有許多次的交手,哪怕書偏愛太宰也不能改動必須發生的‘劇情’。


    “我不明白,明知道這個未來會和自己為敵,為什麽不能提前下手一勞永逸。”


    【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可有些未來是無法改變的,哪怕當時沒有發生,可之後一定會以不同的形式再次出現。】就如同玩遊戲,有的時候是可以進行選擇的,不同的選擇會進入不同的劇情,可有些劇情是強製發生的,不可選擇不可退出,這樣的情況一般被稱為劇情殺。


    我有些聽懂了,但仔細想想又不是很明白。


    【……】書簡直要歎氣了,這孩子跟八百個心眼的太宰完全沒法比,過於傻白甜了些。算了,還是它再揉碎了說給她聽到。


    【我知道你可能理解不上去,我舉個例子,比如說我們都熟悉的太宰治,他會經曆好友死亡叛逃出港黑,和加入武裝偵探社三個劇情。其中隻有織田作之助這個好友的死亡,是根本無法避免的既定命運。】


    我簡直要被書的話嚇死了,織田作會死亡是聽著就讓我不可抑製的難過的假設。此刻我特別想給對方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對方是不是還安全。好在我的理智還在。


    “可織田作還活著,他並沒有……。”我努力的無視兩個觸目驚心的詞語。


    【因為這是你功勞,你代替織田作替換掉了他的死亡。】這才是書正式接受她這個外來者的原因。


    其他人都在搗亂都在為自己牟利,隻有她幫助了別人。


    【在原本的劇情裏,太宰治在得知好友被森鷗外算計而死亡後,選擇離開港黑加入了武裝偵探社。】


    【四年前太宰對你的好感度已經達到了好友的範疇,你又是因為喝下森鷗外的毒藥而死亡,符合好友和死於森鷗外之手兩個關鍵點,於是在太宰既定命運中發生的好友死亡劇情被你完美達成,於是織田作的死亡便成為了可以改變的事情。】


    加之輝夜是外來者,並不受命運的掌控,她的存在成功的達成了其他世界裏太宰治的願望。


    這非常難,在無數個可能的世界裏,織田作存活的世界屈指可數。


    織田作活著的世界,是太宰治期望的世界。


    “真是太好了。”原來我無意間幫到了織田作,真是一個讓人高興的好消息。


    【好了該解釋的我都解釋了,能不能參透看你自己的悟性了,現在請幫我把那個家夥弄出橫濱吧。】


    “……不是我不想幫你,我什麽水平我還是清楚的,對上費奧多爾我完全沒有勝算,你還不讓我找外援,那你告訴我我要怎麽弄走他。”


    這本書你不要太高看我,我根本不是費奧多爾的對手好不好。


    【很簡單,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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