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來電讓原本見到好友而心情愉悅的太宰,驟然間變回了以往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港黑的幹部。


    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森鷗外幾個字,太宰遲遲沒有接通電話,直到電話因為長時間的無人應答而被主動掛斷。


    沒過多久一封郵件發了過來,發件人依舊是森鷗外。


    這次太宰沒有置之不理而是點開了郵件,麵無表情的看完了整封郵件的內容,然後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往家裏走。


    在另一邊,森鷗外看到郵件發送成功的信息,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希望太宰不會無視他的郵件吧。


    就在今天遠在歐洲的中原中也給森鷗外打了一個電話。因為是避開其他人打的所以通話時間很短,中原中也隻能挑重點來說。


    在他躺在病房的時候蘭堂就下了最後的通牒,等中原中也能下地了就要森鷗外給出一個解釋,中原中也雖然很想拖延時間,奈何他的身體素質在那裏擺著,傷勢還是一日一日見好。


    為了給首領更多的時間準備中原中也甚至打算自殘,奈何他完全瞞不過蘭堂,蘭堂眼睛一掃就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於是蘭堂讓魏爾倫看著中也,一旦中也有自殘的傾向,那麽魏爾倫就請自覺的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有一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哥哥在旁看護,中原中也在心情抑鬱中恢複了健康,就在今天他終於能夠下床,而早他一步康複的魏爾倫則跑去找蘭堂邀功,於是中原中也才找到機會給首領打一個電話。


    “中也,不管之後發生什麽事情,請一定遵循我的命令。”這是森鷗外唯一對中原中也的要求。


    在掛斷中原中也電話沒有多久,蘭堂發來了消息,三天後他會跟森鷗外通過網絡見麵,屆時請森鷗外務必給他一個合理的,或者是能安撫他的理由。


    森鷗外麵露苦澀之意,蘭堂竟然還給了他三天時間,還真是慷慨,嚴格的來說這幾天完全是給他安排後事的時間才對。


    生命進入了倒計時,可他還是感謝蘭堂給了他一些時間來安排以後的事情。


    森鷗外平靜的接受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憂傷了一會兒後再次開始計劃之後的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找到叛逃的太宰治。


    於是森鷗外試著聯係不知道在哪裏的太宰治,幸運的是太宰並沒有離開橫濱。


    *


    太宰治推開了房門走過狹窄的擺放著醫療物品的走廊,來到了這間診所的醫生辦公室。


    任誰都想不到本應待在港口大樓的森首領,竟然出現在這個廢棄的診所內。


    這裏是森鷗外成為先首領私人醫生之前的診所,在他成為首領之後他就不常來這裏的。


    “日安太宰君,我很高興你能來赴約。”森鷗外見到背叛他的前幹部,不但沒有怒目而視反而麵帶笑容,不知情的還以為太宰是他許久不見的好朋友。


    太宰治看著森鷗外的表演,沒有一點要搭話的意思。他之所以赴約隻是想看看森鷗外是如何掙紮的。


    看太宰沒有理他森鷗外也不生氣,能做首領的人就沒有心理承受力差的,森鷗外一點都沒有在意太宰的冷臉,所以他自顧自的說起了一些過往的事情。


    因為他知道說別的太宰可能會當成耳旁風,可說這些事情太宰絕對不會當做聽不到。


    “好幾年過去了,我以為太宰已經把那件事情完全過去了,沒想到太宰竟然一直記得。我都不知道你們兩個的感情竟然這樣好。”能讓太宰一直忍而不發,兩人的情誼顯然比他知道的要深得多。


    森先生這些日子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包括太宰為什麽背刺他,太宰其實是在報複他當年毒殺她的事情。雖然他們兩個都知道視頻是假的,但是他殺掉她的事情是事實,不容辯駁。


    他森鷗外在這件事裏並不無辜。


    太宰如同森鷗外預料的一樣,他沒有繼續保持沉默。


    “當時森先生忙著奪權,自然無暇注意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她。”在森鷗外眼裏所有的事情都比她要重要,被遺忘其實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我最近經常會回憶過去的事情。”森鷗外看向窗外不可抑製的回憶起了幾年前的事情。


    “我還記得那個她被別人算計被送到刑訊室的事情,我接她回來的時候她痛的路都走不動,整個人楚楚可憐的靠在我的身上,當時她是真的又乖巧又聽話十分惹人憐愛。隻是後來我忙於自己的事情無暇顧及她,等再次見麵時她已經學會了借助其他人的勢力活著,看的我眼神也變了。”她眼裏的光在逐漸熄滅。


    她看自己的眼神慢慢變得同別人無甚區別。


    那個用熱烈的眼神看他的少女,終是還是被染上了斑雜的色彩。


    森鷗外不討厭單純人,但是相對的他對小心思多的人明顯沒有什麽耐心,尤其是可能背叛他的人。或者說一旦開始懷疑,她的許多舉動都會變得有其他含義。


    太宰一點沒有給森鷗外麵子直接嗤笑了出來。


    “森先生好虛偽,說來說去其實最在意的隻是她選擇去依靠了別人而已。不要美化自己的嫉妒心,森先生稍微正視一下醜陋的內心吧。”


    森鷗外真的不知道一個沒有任何依靠的少女在港黑會遭遇什麽嗎?不,他是知道的,他隻是想等她撐不住的時候來主動來求助他。跟那個送輝夜禮物的男人是同樣的想法,他們其實是一樣的人,又自私又卑鄙。


    貪婪的想霸占溫暖,卻又要對方隻能依靠自己。一個隻能依靠自己的女孩子,在某種程度滿足了他的控製欲。


    很可惜,輝夜第一選擇不是森鷗外而是其他的人。


    幸好她沒有選擇森鷗外,要不然隻怕會被利用的渣滓都不剩。


    也許太宰說的是對的,隻是現在討論這種事情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他即將為自己的錯誤買單。算是遲來的報應吧,希望再次見到那個少女的時候他能得到對方的原諒,如果當時他多信任對方一點說不定事情會變得完全不一樣。


    “是嗎,也許太宰你說的是對的。”


    太宰並不想聽一個森鷗外在他麵前回憶惋惜。


    “森先生約我到這裏到底要說什麽?總不能隻是想回憶過去吧。”他可不想回憶這些糟心事。


    “太宰不要心急,我約你出來自然是有要緊的事情。”說著森鷗外走到了太宰治麵前,從懷裏掏出了兩個信封遞給了太宰治。“太宰看完這兩樣東西,大概就能明白我為什麽邀你前來了。”


    太宰接過了森鷗外遞來的東西,打開信封仔細看了起來,然後震驚的眼睛睜大。


    森鷗外遞過來的東西分量很輕,而且它們代表的意義則完全不同。


    一封是異能特務科下發的異能開業許可證。


    而另一封是港黑首領親自寫的銀之神諭:任命太宰治為下一任首領。


    太宰治驟然抬起頭,死死盯著森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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