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少,你這麽做有必要嗎?”紮著馬尾穿一件緊身皮衣的性感女郎將手機扔到鍾聿旁邊的沙發上。


    沙發上的男人點了根煙。


    “有必要。”


    ”就不怕她真被你氣跑了?”


    ”跑了最好。”


    “你認真的?”


    鍾聿銜著煙苦笑,“起碼現階段她一個人總比跟著我強。”


    女郎歎口氣,“可能情況並沒你想的那麽嚴重,畢竟國內治安這幾年都挺好,他們也不可能真的隻手遮天。”


    鍾聿哼了聲,“那是你對他們不了解。”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這麽做沒幾個女人能受得了,要是她心一橫真的跟你離了呢?”


    “那就離吧,大不了再追一次再求一次婚。”


    “你就這麽肯定她能一直在原地等你?”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愣了愣。


    女孩插著兜慢慢踱到他麵前,“如果,我說如果啊……如果她對你失望透頂轉身跟了別人,你會怎麽辦?”


    鍾聿夾在指間的煙星好像抖了下,視線垂下去隨之落到地上。


    ”如果真有這麽一天,我會先殺了那男的,然後跟她同歸於盡!”


    女孩聽完眉頭皺起來,大喊:“你神經病吧!”


    ”……“


    ”是你自己搞這些破事非要把人氣走的,氣走了又不允許她去找別人,憑什麽啊,你都把她的心碎成渣渣了,還不允許她換個男人重新開始?這特麽算什麽流氓邏輯?你們男人都是這麽自以為是不把女人當女人的嗎?”女孩還挺替梁楨打抱不平。


    鍾聿叼著煙從沙發上站起來,抽了旁邊的帽子和外套。


    女孩立馬站直,“你幹什麽?”


    鍾聿:”出去一趟!”


    女孩進房間拿了東西別在腰上,鍾聿看她一秒進入工作狀態,笑了笑:“你不用跟著我,今晚給你放個假,明天我再過來找你。”


    鍾聿開門出了房間,戴好帽子和口罩進了電梯。


    車子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今天換了銀灰色的帕加尼,外形炫酷線條騷氣,引擎一轟方圓數裏都能知道今晚鍾少又留宿在酒店跟美嬌人共度良宵。


    隻是電梯還沒到負一層鍾聿便出來了,壓著帽沿穿過大堂。


    酒店對麵就是赫赫有名的酒吧街,即便已經過了淩晨但街上依舊燈火璀璨,鍾聿在門口攔了輛出租車,報了南郊的地址……


    那通電話之後梁楨就徹底睡不著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如果說之前還能找各種借口自我麻痹,可剛才那通電話裏的女音便是一把錘子,猛地敲下來砸碎了她最好一點希冀。


    耗到四點多的時候還是睡不著,她披了件外套推門出去。


    臥室連著露台,視線很開闊的一個區域,梁楨為此在露台上也種了好些花,跟樓下的庭院交相呼應。


    院裏和露台上種的品種最多的就是天竺葵。


    天竺葵春秋兩季開花,如果養護得好,四季花團錦簇也有可能。


    梁楨以前是不養花的,一是沒這時間,每天為求個溫飽需要奔波勞碌,哪還有精力分出來養花,二來也沒這個耐心,她連飯都做不好,更沒耐心來伺候這些東西,但現在不同,她好像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浪費,也開始渴望一切美好的東西,且最好是經久不衰的那種,所以當時她去花木市場選品種的時候就選了天竺葵,因為她花期長,四季常開不敗,而且開起來花冠呈球形,顏色也十分豐富,一束束聚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圓滿。


    梁楨想這真是一個可怕的變化,是不是自己開始老了,究竟從幾時起也需要靠這些東西來為生活博得一點熱鬧?


    她從架子上拿了花灑,給露台上的花都澆了一遍水,很快天邊泛起一絲鴨青色的光,快五點了,天氣轉暖,太陽起來的似乎也比之前早了些,原本在黑暗中隱藏了一夜的景和物也慢慢露出輪廓和模樣。


    梁楨看到樓前車道上停了輛的士,還想是不是一大早附近有誰需要去哪,所以才提前約了車在這等,可她將最後幾盆花澆完,再往樓下看的時候那輛的士已經不見了。


    “先生,還是回昨晚載你的那家酒店?”出租車司機問後麵戴著鴨舌帽的男人。


    昨晚在酒店門口接到的客人,大晚上又是帽子又是口罩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要求他把車子開到南郊的嘉悅府,結果也不下車,打著表熄了車燈就在小區裏頭停著。


    起初司機以為他是要等人,可等了半宿也沒見個鬼影子,天色蒙蒙亮他直接讓車子原路回去。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跑了十幾年出租了,什麽人都見過,倒也沒覺得鍾聿的行為有什麽稀奇。


    “跟女朋友吵架了?”師傅看著後視鏡裏的男人問。


    鍾聿聳拉著肩坐那沒吭聲。


    師傅嗬嗬笑,“小夥子,沒事,女人嘛,吵架了買點東西哄哄就好,但你這麽在樓下等一晚上也沒給通電話,人也不知道你在這等著,不白費時間嘛,所以要我說你就幹脆直接去敲門,先把女朋友哄好了再說,往後什麽事……”


    鍾聿聽不下去了,抬了下眼皮,“大叔,我沒女朋友,那是我老婆。”


    司機:“……”


    出租車到酒店門口,鍾聿付了錢下車,才不過早晨六點左右,清晨的光剛微微探出一點頭。


    大堂值班經理認識這位包了長租套房的祖宗,見人進來趕緊哈著腰上前打招呼。


    ”鍾少,您這麽早就出門了啊?”


    鍾聿剛摘下帽子,露出一張冷冰冰的麵孔,丟下“晨跑”兩個字就進了旁邊的電梯。


    大堂經理抓了下脖子,想著酒店自帶健身房,何必去外麵跑?更何況這附近又沒有公園,隻有擁擠的街道和商場,他難不成在馬路牙子上跑?


    嘖嘖,有錢人的腦回路就是不一樣!


    鍾聿垂頭喪氣刷了房卡進屋,扔了帽子想去浴室洗個澡,可剛推開門,池台上貼著一黑一白兩塊夾心餅幹。


    ”臥槽!”


    他當時腦子就糊了,撞上門迅速退了出去,本以為裏麵兩個人會因為他的出現及時休戰,然而並沒有,不但沒有,反而越發激烈,鍾聿被迫結結實實聽了場隔牆音。


    半個多小時後浴室門打開,裏麵一前一後出來倆人,女的已經把睡裙穿好,男的卻隻在腰上裹了條浴巾,露出八塊整整齊齊的巧克力腹肌,胸前新鮮的抓痕昭示著剛才裏麵的戰況。


    他走至客廳叼了根煙,女人便很自覺地拿了火機給他點上。


    煙點著,抽了口,男人問:“怎麽這麽早過來?”


    鍾聿磨磨牙,”你以為我想?艸!”


    要早知道回來會撞見活.春.宮,還不如在外麵跑兩圈吸點二氧化碳!


    男人笑著將魁梧身軀往沙發靠背上仰,大有飽食之後的酣暢,招招手,剛從浴室裏出來的女人便乖巧縮到他懷裏。


    鍾聿眼睛看得直發愣,平時在他麵前又凶又颯的女人,此時就跟拔了爪子的貓似的。


    男人一邊吐著煙圈一邊揉著她的肩膀。


    鍾聿氣都不順,”不是我就tm納悶了,你倆要辦事就不能重新去隔壁開個房?”


    縮他懷裏的女人笑:“那可不行,外麵都知道我現在是你馬子,換個男人算什麽意思?”


    鍾聿:“那也不能明目張膽讓他上這來啊?”


    女孩:“那不然怎麽辦?再說你昨晚出去的時候自己說給我放假的嘛,我自由時間,哪知道你這麽早回來,老顧,你來跟他講!”


    顧衛東朝鍾聿噴了口煙,似笑非笑,“你差不多行了啊,要不是看秋池的麵,我也不會把千橙借你用!”


    鍾聿:“……”


    顧衛東:“還有你什麽意思,對我妞這麽凶,還要不要我幫你辦事?”


    顧家倆兄妹腦子都不大正常,鍾聿腦殼疼得要命。


    “行了行了,我的錯,我就不該這時候回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鍾聿拎了車鑰匙準備滾,剛走到門口又被顧衛東叫住。


    ”回來!”


    他氣鼓鼓地回頭:“幹嘛?”


    “看今天早上的新聞沒?”


    “沒看!”


    他現在滿肚子的邪火沒處去。


    顧衛東撣了下煙灰:“陳駿老婆孩子全沒了。“


    已經走到門口的鍾聿眸底一沉,“什麽?”


    顧衛東:“應該是昨天晚上的事,但今早新聞剛報出來。”


    鍾聿:“原因!”


    顧衛東:“官方報道是燒煤自盡,具體原因還不清楚,我已經派人去查。”


    鍾聿突然將手裏的外套往地上一甩,“幾條人命了,啊?他媽都幾條人命了?他們到底想幹嘛,就不怕遭報應?”


    他吼得額頭青筋凸起,眸中寒光瀝瀝,整個人像是受了巨大的打擊,可是很快又退回來一屁股跌坐到沙發上,聳拉著頭卸了渾身的勁。


    顧衛東叼著煙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在這發火也沒用。”


    鍾聿抱著腦袋坐那平息了一下呼吸,隔了大概幾分鍾,抬起頭,“我老婆現在跟的那幾個保鏢不行,幫我換批人吧,盡責一點,起碼得保證她跟豆豆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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