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楨剛哄完豆豆睡午覺,聽到樓下有動靜。


    “先生,您回來了啊?”


    “我老婆呢?”


    “太太在樓上陪豆豆睡午覺呢。”


    很快就聽到有人蹬蹬蹬上樓的聲音,梁楨揭了毯子,翻身下床,剛開門就見鍾聿迎麵走了過來。


    “你怎麽這個時候……喂!”她話音未落,人已經被鍾聿攔腰抱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嚇得她不由叫了一聲,拍著鍾聿的手臂輕喊:“你幹什麽,放我下來!”


    可鍾聿絲毫不理,抱著她直接踢開主臥的房門,把人一下扔到床上,梁楨翻身要下去,鍾聿其欠身壓住,密密實實的口勿就瞬間落了下來。


    梁楨起初還掙紮了幾下,雙手握拳敲他的肩背,可他把人纏得死死的,動彈不得,借助體力優勢圈著梁楨使勁親,梁楨慢慢也有些動情了,兩人便徹底滾到一起。


    親了一會兒,感覺到有些失控了,鍾聿這才鬆了手,抬起頭來,眼睛濕漉漉地盯著梁楨看。


    梁楨躺在他身下,雙手揪住他的襯衣,彼此氣息都有些亂,平息了一會兒。


    梁楨先開口:“到底怎麽了?”


    鍾聿不說話,又垂下頭來蹭她的鼻尖和額頭。


    梁楨被他弄得心都酥掉了,啞著聲音問:“說話啊,突然跑回來這樣……怎麽回事?”


    鍾聿總算笑了笑,喘兮兮地說:“我剛去過鑒定中心。”


    梁楨:“拿到鑒定報告了?”


    鍾聿:“嗯。”


    梁楨愣了下,“所以你這異常反應是因為?”


    鍾聿撐在梁楨兩側的手臂一軟,整個人突然趴下來壓到梁楨身上,“豆豆真是我兒子,太不可思議了,我居然真的有一個這麽大的兒子。”


    梁楨有些無語,“你第一天知道這事?還是之前你都不相信我?”


    鍾聿連連否認:“不是不相信你,但今天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梁楨:“有什麽不一樣?”


    鍾聿趴那一動不動,半餉之後才出聲:“有種,蓋棺定論,以後誰也搶不走的安定感。”


    為了這種安定感,鍾聿又把梁楨折騰了一回,等他消停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原本他還不想起,可公司下屬催了好幾通電話過來。


    他不得不坐起來,撈了地上的襯衣穿好,又俯身在梁楨的蝴蝶骨上親了一口。


    “我回公司上班了,你再睡一會兒。”


    “嗯…”梁楨趴那幾乎快要睡著了,聲音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鍾聿把她腰上的被子往上拉了點,將她白皙的後背蓋住,這才下床套上長褲。


    走的時候梁楨已經睡著了,發絲蓋住她的肩膀,睡容恬靜,睡得挺香。


    鍾聿笑了笑,扣好袖扣出了臥室。


    梁楨那一覺睡得挺沉的,一覺醒來發現外麵天都暗下來了,摸到手機看了眼,居然已經過五點了。


    天哪,她竟然一覺睡了將近三個小時。


    鍾聿早就走了,屋子裏沒有一點聲音,睡前沒拉嚴實的窗簾被風吹得晃啊晃,在地板上投下一圈圈光影。


    她翻過身縮在被子裏,能夠感知到被子下麵的自己不著片縷,腦中都是一幀幀的畫麵。


    那個瘋子,大白天的跑回來就為了做這種事。


    梁楨翻個身把頭埋在枕頭裏又趴了一會兒,最終被手機鈴聲打斷。


    鍾聿的電話,梁楨接通。


    “喂…”


    “剛醒?”


    “嗯…”她嗓子還是啞啞的,一聽就是剛睡醒。


    那邊男人似乎笑了下,問:“感覺怎麽樣?”


    “什麽感覺怎麽樣?”


    “舒服麽?”


    梁楨臉發燙,悶在枕頭裏咬牙切齒,“你無不無聊?問這種問題!”


    “我問什麽了,就問你午覺睡得舒不舒服,是你自己太s情,想歪了還賴別人!”


    他臉皮夠厚,反正什麽都敢說,梁楨不想再跟他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


    “你打我電話什麽事?”


    “下午回去的時候忘記跟你說了,我下班後需要去趟醫院,可能會回去得比較晚,你跟豆豆先吃飯。”


    梁楨掛了電話,又在床上賴了會兒才起床,先去浴室衝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回到房間揭開被子,看著亂糟糟的床褥發愣。


    白日宣贏,他爽完拍拍屁股自己走了,剩下她在這還要收拾殘局。


    梁楨拿過手機對著拍了張照,轉手給鍾聿發了過去,後邊跟了四個字——“下不為例!”發完手機就被她扔到了一邊,開始收拾作案現場。


    十分鍾後梁楨抱著滿滿一懷床.單和被套下樓,剛好碰到帶著豆豆出去買菜的沈阿姨回來。


    “太太,你起了啊?哎喲您這抱的啥啊,床單嗎?您先放那,我一會兒忙完了就去洗。”


    梁楨哪肯,“不用,我直接洗了就行。”


    “那哪成啊,怎麽能讓您動手,要不您先給我吧。”沈阿姨放下手裏的菜就要過來接床單。


    梁楨迅速往後退了幾步,“真的不用,我扔洗衣機裏洗也很方便,您先去忙晚飯吧。”


    “晚飯不急,先生走的時候跟我說他今天回來得會比較晚,而且現在時間還早呢,洗完我再做晚飯也來得及。”


    這位沈阿姨真的是……哪都好,就是熱情如火,有時候過於殷勤。


    最終梁楨還是沒拗得過她,床單被套都被沈阿姨抱走了。


    洗衣機就在陽台上。


    沈阿姨一邊放水一邊跟梁楨嘮叨:“全靠機子洗也洗不幹淨的,必須拿手搓一遍,不然上麵的汙漬弄不掉……”


    梁楨站在客廳聽著沈阿姨的嘮叨,咬嘴巴扶額,在心裏詛咒了鍾聿八百遍。


    王八蛋!


    ……


    鍾聿下班後直接去了醫院,蔣玉茭也在,老爺子已經可以下床了,正戴著老花鏡坐在沙發上看什麽東西。


    “茭姨。”


    “阿聿來啦?”蔣玉茭笑著回應。


    老爺子聽到動靜立刻抬頭,往門口的方向看,可是瞅了半天發現後邊沒人了。


    “孩子呢?”


    “什麽孩子?”鍾聿假裝反應了一下,“哦您說豆豆啊,豆豆在家呢!”


    老爺子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不是叫你把他一塊兒帶來的嗎?”


    鍾聿還解釋:“我從公司直接過來的,還沒來得及回去呢,再說大晚上你讓孩子上醫院做什麽,要看等您出院了,我讓梁楨把孩子送南樓去陪您!”


    旁邊蔣玉茭聞言,留意鍾壽成的表情,鍾壽成倒也沒擺什麽好臉色,但眼底沉意多少減了幾分。


    “晚飯吃了嗎?”他問鍾聿。


    鍾聿:“還沒。”


    鍾壽成便轉過去支會蔣玉茭:“出去給他買點吃的。”


    外間有護工和保姆,再不濟門口還有保鏢,卻非喊蔣玉茭出去買晚飯,擺明了是要把她支開。


    蔣玉茭心裏明白,但臉上並不表現出來。


    “行,阿聿,你想吃點什麽,茭姨給你去買。”


    “隨便,您看著辦就成。”


    蔣玉茭也沒多問,垮了包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特意把門帶上了,門一關,裏麵便傳出老爺子的聲音:“你過來…”


    蔣玉茭死死捏住門把,指端發白,身子都有些顫,但臉上還是必須維持平常的樣子。


    鍾壽成將手裏拿的幾張紙扔到桌上,敲了敲,“報告呢?”


    鍾聿從電腦包裏抽出那隻檔案袋,“在裏麵,你自己看吧。”


    老爺子打開已經拆封過的袋子,抽出報告的時候手好像都有點發抖,直到把那兩張紙徹底抽了出來,翻著查閱,看到最後的時候還拿手扶了下鏡框,確定每個字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後才把報告放回桌上。


    抬頭的時候鍾聿發現他眼眶都有些紅了。


    “不是吧爸,您至於麽?”


    鍾壽成瞪他,自己別過頭去摘了眼鏡迅速拿袖子擦了下。


    至於麽!


    不就多了個孫子麽,誰還沒個孫子啊,所以旁人可能覺得鍾壽成這反應有點過激了,但是他自己心裏清楚,或者跟他差不多年紀的老人心裏都清楚,活到這歲數,該吃的苦都吃了,該享的福也都差不多了,大半截身子已經入了土,還求什麽?無非是求兒孫滿堂,天倫之樂。


    可是叱吒一生,風光無垠的鍾壽成,功名利祿,權勢金錢地位,這些他都有了,人生走到這看上去已經相當圓滿,唯獨就缺了“天倫”兩個字。


    鍾家似被施了咒語,曆經幾代人丁都很單薄,如果他不是在半旬的年紀找了個女孩“代孕”,鍾家一脈到他這就斷了,所以鍾壽成曾一度覺得自己有生之年是看不到孫子出世了,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幾乎就是睡了一覺,然後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有個五歲大的孫子。


    這種從天而降的感覺太刺激了,刺激得他的心跳頻率又有些不穩定。


    老爺子坐那緩了會兒,說:“這是之前你茭姨擬的壽宴賓客名單,我改了人頭,你再看看,有沒有其他補充!”


    他把紙推到鍾聿麵前,鍾聿拿起來大概掃了幾眼,除了親朋好友之外鍾壽成又加了好些生意上來往的人。


    最初說要給他辦75大壽的時候他還有些排斥,為此蔣玉茭“苦口婆心”勸了他好幾回,說要讓他給晚輩一點盡孝心的機會,最後老爺子才勉為其難接受,但明令規定隻宴請平時走得比較近的人,酒席也必須控製在二十桌以內,避免過於高調鋪張。


    可現在他這算情況?


    二十桌酒席被他加到了五十桌都兜不住。


    “爸,您還真準備要大辦呐?”


    鍾壽成握著拐杖,往沙發上靠了靠。


    “大辦倒不至於,不過起碼要讓人都知道,我鍾家多了個孫子!”


    “……”


    鍾聿抬手撓了下額頭,老爺子說風就是雨,脾氣多變,這些年大家都已經習慣。


    “爸,您要大辦我沒意見,您要在您的壽辰上認豆豆我也讚成,但在此之前,我們是不是需要先談一下我跟孩子媽的事?”


    ……


    老爺子在醫院住了四天,吵著鬧著還是出院了。


    壽辰的事之前一直由蔣玉茭在操辦,席麵,酒店,場地,包括喜餅等細節都已經確定好,現在老爺子說變就變,蔣玉茭也不好多言,隻能一樣樣都跟著改,所以那幾天蔣玉茭忙得腳不占地。


    這期間鍾盈和唐曜森的離婚案正式立案,唐曜森也收到了法院寄來的起訴狀副本,不過按照規定,法院在審理完離婚材料之後並不會立即進行庭審,而是先進行調節。


    法院跟雙方律師聯係,約了時間,要求夫妻雙方都必須到場。


    在此之前鍾盈有事去了趟港灣區,收到調解通知還特意從港灣區連夜飛了回來。


    約的調解時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鍾盈提前了半個小時抵達現場,可是她沒有等到唐曜森,隻等到了他的代理律師到場。


    “鍾小姐,我委托人今天臨時有事出差了,不在濘州,我按照他的要求過來替他傳達意思。”


    至此鍾盈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但在場麵上她還能忍,問:“他什麽意思?”


    季律師微微收口氣,回答:“我委托人的意思是,他不接受調解,您向法院遞交的離婚訴訟案,法院可以直接開庭審理。”


    鍾盈當時站在季律師麵前,步子不覺往後退了兩步。


    她其實來的路上料想過唐曜森不會接受調解,或者兩人調解也不會成功,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唐曜森最終連麵都不肯露一下。


    “這是唐曜森的原話?”


    “對,唐先生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代為替他轉達,另外唐先生也說了,為避免案子拖的時間太長,鍾小姐您那邊要是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提,關於財產分割或者其他補償問題,隻要在情理之中,他都可以考慮。”


    言下之意,隻要她的要求不過分,他都會盡量去滿足,隻為能夠速戰速決,盡早結束這段婚姻。


    鍾盈冷笑一聲,這還真是符合唐曜森的風格,看上去溫潤和善,可是下手的時候絕對快準狠。


    “可以,唐曜森既然已經都這麽說了,那就沒必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季律師對嗎?”


    季律師點了下頭。


    鍾盈勾著笑往前傾了下身,“麻煩你回去告訴你的委托人,他想離婚我可以滿足他,但是離婚不代表他就能擺脫我,欠我的我都一樣樣記著呢,遲早會讓他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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