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和程玉一同來到了玉王府。


    王府內,程玉看著眼前的沈月輕聲問道


    “月兒有什麽想問的?”


    看著自己皇叔那似乎洞穿自己心思的銀色眸子,沈月下意識的有些心虛,但最終沈月還是鼓足勇氣的說道


    “月兒想說的事和姑姑有關。”


    見程玉不說話,沈月接著說道


    “天武司不久前傳來的消息,姑姑出現在了東洲扶桑神域,而且還和一個人族男子舉止親密,那男子是扶桑神域弟子,也是元塵的真傳弟子之一。”


    說到這裏沈月再次停頓,他知道自己皇叔是絕對知道這件事的,隻不過不知為什麽不做處理,據沈月的了解來看,他認為元皇叔暫且不好說,但是玉皇叔絕對會因為這件事做出處理。


    程玉依舊沒有說話,依舊靜靜地看著沈月。


    沈月抿了抿嘴唇繼續說道


    “月兒想知道皇叔打算怎麽做。”


    程玉沒有回答沈月的問題,而是轉而問道


    “你大哥的意思呢?”


    沈月輕聲回道


    “大哥說,無論如何,姑姑畢竟是我們的姑姑,隻要她還沒有在明麵上對妖族產生威脅,那姑姑就還是姑姑。”


    程玉又問


    “那月兒的意思呢?”


    沈月沉默一會兒,接著說道


    “就感情上來說,月兒和大哥持相同意見。”


    沈月再次沉默,半響接著說道


    “但從妖朝妖族的角度出發的話,月兒認為,應該將姑姑逐出妖籍,並在妖族全境通緝姑姑,不能因為姑姑的原因讓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妖族再起波瀾。”


    說完,沈月抬頭直勾勾的盯著程玉。


    聽完沈月的話,程玉也不由得一笑,自己這個二大侄兒在某種程度更像自己的孩子,在這其中或許有自己刻意引導的原因,但有些事也說不準,或許就是天生的也說不定。


    見程玉笑了,沈月也有些打怵,雖然他知道皇叔應該和自己的想法一樣,但他依舊還是有些拿不準,不過在這十幾年裏,沈月也早已不是小孩子了,特別是接手天武司以來,沈月對妖族的現狀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自己姑姑做的事毫不誇張的說,就是在將自己父皇以及皇叔所做的一切毀於一旦。


    雖然在記憶中姑姑對自己也很好,但是沈月認為,姑姑也不是小孩子,要為自己的行為代價買單。


    程玉沒有苛責沈月而是看著沈月說道


    “月兒能這麽想,皇叔是很開心的,畢竟這證明了月兒不是一個被情感左右的小孩子。”


    讓沈月坐下後,程玉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


    “起初,皇叔也是這麽打算的,不過思慮再三後,皇叔還是放棄了。”


    沈月麵露不解,程玉微微一笑道


    “月兒的疑惑,在將來的某一個時刻會有答案,現在的話......”


    程玉搖頭


    “還不能說,不過月兒你要記住。”


    聞言沈月立刻坐直了身體,程玉繼續說道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將你姑姑驅逐出妖籍。”


    沈月皺眉,如果是元皇叔這麽說的話,他肯定會懷疑元皇叔就是在顧忌兄妹之情,但是如果是玉皇叔的話。


    最終沈月還是點了點頭


    “月兒明白。”


    在這之後,沈月就很多問題都向程玉請教,其實說是請教,不如說沈月是在看看玉皇叔是否會和自己持相同意見。


    沈月在程玉這裏足足待了一個下午,直到夜幕降臨沈月才離去。


    看著沈月離去的背影,程玉不由得感慨,自己這兩個大侄兒可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也不知道,到時候那位年輕的人皇和這一對兄弟組合又會擦出什麽樣的火花。


    又半年左右,用妖族的紀年來表示的話,時間來到了天武十四年年底,在妖族的朝會上,程玉公布了兩件事。


    一,第二年年初也就是天武十五年年初,將舉行祭祀大典,悼念妖族三聖神,妖族先帝,無數為妖族捐軀的妖族將士,為表重視,祭祀大典這天,妖朝所有三品及以上的官員必須身穿朝服參加,另外,妖族各大族族長必須要到場。


    二,祭祀大典後,攝政王將卸下攝政之權,妖帝陛下將開始親政,從此妖族將進入一個全新的時代。


    這一則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當秦爍知道後則是陷入了沉思,他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麽問題,但卻又看不出什麽問題。


    這兩項決策在秦爍看來,是在向外界透露一個消息,沈王爺大限將至了。


    祭祀大典毫無疑問是在為妖帝的法理性正名,而卸下攝政之權,則代表沈王爺從此將退出了妖族朝廷的政壇。


    那麽問題來了,如同沈王爺這般的人物,大限將至的時候肯定有征兆,他現在明顯是稍微提前了一些,那麽剩下的那點時間,他是想做什麽?


    他會不會拚著殘軀強襲人族,強襲東洲,亦或者對自己進行斬首?


    越想,秦爍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而就在同一時間,一個內侍來到秦爍身邊輕聲說著些什麽。


    聽完內侍的話,秦爍眉頭微微舒展開,他不由得自語道


    “若是這般,那自是更好不過。”


    同時妖族各大地方再次變得蠢蠢欲動,似乎都在等著天武十五年年初過後的日子。


    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再次來到了玉王府。


    程玉看著眼前被冷落了十多年的鴆,直接問道


    “孤罷了你刑部尚書的位置,又讓你坐了十幾年的冷板凳,你可有何想法?”


    鴆依舊是那副病殃殃的樣子,他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依舊清清冷冷的回答道


    “臣是臣子,王爺要臣做什麽,臣就做什麽,沒有任何想法。”


    程玉有些好笑,隨即又問道


    “孤走後,若妖朝中有人結黨營私,卿當如何?”


    鴆不假思索的達到


    “收集證據,當麵對峙。”


    程玉又問


    “妖帝若昏聵,卿又當如何?”


    鴆回答


    “為臣者,當直言不諱向君諫言。”


    程玉再問


    “若妖帝不聞,卿又如何?”


    鴆接著說道


    “臣自死諫。”


    程玉笑著搖搖頭指了指鴆


    “你啊.....”


    說著,程玉直接說道


    “鴆聽令。”


    鴆下跪


    “臣接令。”


    一枚玉牌被程玉扔給了鴆。


    程玉說道


    “這是孤的王令,有孤的一縷意識在其中,若將來在妖朝中,你樹敵太多,陛下也不得不犧牲你的時候,拿出這個可保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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