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含糊道:“想抽,就抽了。”


    杜一沒說話,抓被子的手收緊,默默把鞋蹬了。


    程越聽到聲,胸腔響起悶笑,他手環著杜一肩膀,“怎麽?等不及了。”


    杜一語氣清清冷冷,“嗯,是等不及了。”


    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根煙,杜一幫他點燃了。


    煙霧裊裊升起,往四周蔓延,杜一眼眶發熱,眨眼睫毛上沾了幾點水珠。


    程越想把煙撚熄,卻被杜一阻止了。


    “別,”他嚐試著吸了一口,卻被嗆住了,緩了一會兒才說:“我想試試。”


    程越手指把煙夾走,準確吻上了杜一眼角落下的小小淚珠,“不會吸就別吸,這不是什麽好習慣。”


    盡管他知道這裏麵隻有痛覺神經麻痹劑,但他卻像失去了自主意識一樣,神經末梢都慢慢變得麻木。


    煙霧繚繞,杜一腿一抬,坐在了男人身上。


    程越縱容地餵他吃了個臍橙。


    事後,程越幫杜一揉著腿內側酸痛的肌肉,杜一發出舒適的哼唧聲。


    杜一一哼唧,某人就受不了了,很禽獸地把杜一再次吃了一遍。


    一遍。


    一遍。


    杜一痛並快樂著,手指都不想動,人他被翻來覆去。


    翻來覆去。


    翻來覆去。


    手動微笑。


    可以說是很辛苦了。


    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杜一寧願冒著被做/死的風險承受。


    可是沒有。


    在雪停下來的第七天,高榮少將找到了他。


    杜一對高榮少將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笑麵狐狸的認知中。


    他軍裝筆挺,眉間皺起兩道溝壑,不怒自威。


    在他看到高榮少將的時候,他就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就在程越在基地消失的第二天,他就知道,自己終將麵對。


    盡管他表現得再正常,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不安到無法入眠。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麽,也許他隻要好好一覺睡到明天,然後分解-合成藥劑,閑暇時刻看看書,再睡一覺,就會發現這隻是個夢。


    高榮少將的聲音很圓潤,字正腔圓,“杜一先生,好久不見。”


    杜一看著他,“好久不見。”


    高榮少將親自把他帶到了特級軍官病房,很安靜,隻有儀器冰冷的聲音。


    他的頭上纏著繃帶,眼睛緊緊閉著。


    杜一站在一邊,這是他難得的俯視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的時刻。


    高榮少將跟他解釋,“手術成功了一半,他的身體沒有問題,但他一直沒醒過來。”


    “他被自己困在了潛意識,已經有三個人試圖進入他的潛意識,但都失敗了。”


    杜一能想像到他的潛意識是多麽排外,他能在現實碾碎喪屍顱骨,也能在潛意識裏撕碎外來入侵者。


    杜一勾了勾他的手指,“我來吧。”


    高榮少將欣慰地點了點頭。


    在進行接駁的前一秒,為他接駁的技術兵特地囑咐他:“發現不對要馬上退出來,否則會傷害到你的大腦。”


    杜一點頭表示明白。


    神經接駁是一種很難以言喻的感受,如果真要形容的話,就是在深海裏溺水,還有人壓迫你的胸腔,把肺裏儲存的空氣全部擠出的疼痛感。


    而進入程越的潛意識是一件危險又不可思議的事情。


    溺水的感覺遲遲沒有褪去,杜一感覺到不對,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真的在水裏。


    肺部傳來刺痛,意味著他所剩的氧氣不多,杜一馬上撲騰著手腳,往水上遊。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自己的處境,他的腳踝被水底的水草纏住了。


    他不得不去解開水草,幽深的水底泥石翻湧,杜一視線模糊。


    他肺部的氧氣越來越稀薄,頭腦也因為缺氧意識不清。


    難道要交代在這兒了。


    千鈞一髮之際,水花拍打的聲音響起,一個人紮下來幫他扯斷水草,拖著他往上走。


    那人把他帶回岸上,手按壓他的肺部,幫他把積水吐出來。


    杜一劇烈咳嗽,然後看著救他上來的人,然而就一眼,他就僵住了。


    是程越。


    還是年少時的他,大概十五六歲,還很青澀,但依舊帥氣逼人。


    小程越見他一動不動,眉毛一擰,“喂,你不會傻了吧!”


    杜一想程越中校原來你小時候這麽萌我居然不知道我能不傻嗎。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就要開學了


    第27章 二十七章


    杜一現在的身份是程越的同班同學。


    高一三班。


    原主叫丁瑞,是三班的尖子生,剛出現是春遊時落水,程越救了他。這件事過後,他的父母提著兩瓶酒去程越家道謝。


    程越的爺爺是退休的老軍人,精神矍鑠,留他們吃了頓飯。


    潛意識往往會塑造沒有危機的場景生活,杜一也不能肯定自己所見的是真實發生的還是他虛構的,隻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趁機喚醒他。


    高中的學業緊張,通常最不急的就兩種人,一種是常年穩居第一的尖子生,一種就是程越這樣的吊車尾。


    一般的情況,就是杜一在前麵刷刷寫著筆記,而程越在後麵呼呼睡著大覺。


    春困春困,在最後一排演繹得淋漓盡致。


    過了兩天後,杜一終於覺得這樣不行了。


    他利用尖子生的優勢,在老師麵前提出了一個建議。


    成績好的輔導成績差的,整個班齊頭並進!


    學校每年期末都會有聯考,學校老師都很重視,他們班就是後排大佬拉低了平均分,老師不是沒想過這個主意,由年紀第一的丁瑞提出,老師大手一揮,馬上進行。


    好學生在老師麵前話語權絕對不用多說,更何況丁瑞的外形也很好,討了一辦公室的老師心生歡喜。


    於是,第一名的他和最後一名的程越坐在了一起。


    杜一搬著一遝一遝的書,很有條理。


    首先是教科書。


    然後是筆記本。


    最後是課外輔導書。


    程越把上一堂用的書粗暴地塞在抽屜,看著他跑來跑去,嘖嘖個不停。


    “累不累啊你。”


    杜一點好東西,回答他,“累。”


    程越用後腦勺對著他,睡覺。


    過了一會兒,他把頭抬起來,看著這個噪音不斷的人,“你幹嘛啊?”


    杜一不急不躁,“騰個地兒唄,我這放不下了。”


    程越書少,騰了一大半地方給他。


    “別吵我了啊。”


    杜一心想不吵不行啊,我得把你叫醒啊。


    所以你別老是睡覺了。


    反正最後都會被我叫醒。


    雖然坐在一起了,兩個人也還是一個人刷刷寫著筆記,一個人呼呼睡著大覺。


    一個人寫完筆記就寫作業,一個人睡完覺就玩手機。


    杜一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哦嗬,眼花繚亂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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