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媽,幹媽!”


    躺在擔架上的鳳傑,昂起腦袋看著沈沛真,淒慘的聲音哀嚎:“我隻是拽了下那個小婊子的馬尾,就被他打斷了腿!您一定要允許我,把她帶走玩一個晚上!我不管,她是什麽來頭。”


    牌坊後麵,剛下自行車的崔向東,聽到鳳傑這樣嘶吼後,愕然一愣。


    他真沒想到,這個鳳傑會如此的狂妄。


    就因為認了沈沛真當幹媽,愣是不把沈老爹放在眼裏,當眾直言要帶走聽聽玩一宿。


    由此可見,沈沛真對這個幹兒子,很是疼愛啊!


    最關鍵的是,沈沛真也好,還是米倉兒也罷,都沒給他提起過鳳三父子倆。


    “沈沛真是不敢說,沈老爹是沒臉說,米倉兒是不知道!要不然就憑小耗子的陰狠勁兒,絕不會允許鳳家父子倆在這個世界上,給米家丟臉。”


    “你隻是拽了下聽聽的馬尾?還當眾辱罵她?”


    “好,很好。”


    崔向東微微冷笑,和神色尷尬的沈南嶽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點上一根煙,靜靜地看著沈沛真處理這件事。


    “鳳傑,你先不要說話。”


    沈沛真皺眉卻柔聲對他說了句,就要問聽聽,具體是怎麽回事。


    “等等。”


    本來答應了她,要讓她來處理這件事的崔向東,丟開香煙快步走過去,抬手一把就推開了沈沛真!


    沈老爹的眉梢眼角,猛地抽抽了下。


    沈南嶽兄弟幾個,麵麵相覷。


    親眼看到這一幕的鳳三,也是大吃一驚。


    他搞不懂崔向東是誰,敢在沈家村當著沈老爹父子幾個人的麵,這樣對待沈沛真。


    沈沛真被推的腳下踉蹌後退,卻滿臉的不解:“小,小崔,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看不慣他當著我的麵辱罵聽聽。他是你幹兒子,無論做什麽事,你都會像‘慈母’那樣的對他。我擔心你會屁股歪到你幹兒子那邊,決定自己來處理這件事。”


    崔向東淡淡地回了句。


    沈沛真的臉色,猛地一變。


    哎。


    沈老爹歎了口氣。


    崔向東不再理會沈沛真,問聽聽:“這件事是你的錯,還是他的錯?”


    “我沒有錯!”


    聽聽抬起小臉,理直氣壯:“我在村口場裏和孩子們跳皮筋時,他過來就抓住了我的馬尾。我當時念在他喝多了酒的份上,沒和他一般見識,隻是把他放倒在了地上。他不但招呼人來抓我,還對我說了很多流氓話。我實在無法忍受才奪過鐵棍,打斷了他的腿。”


    “嗯,你沒錯就行。”


    崔向東點了點頭,走到了鳳三的麵前。


    聽聽和白羊,跟在了他的背後。


    “你叫鳳三?”


    崔向東打量著鳳三,說:“你兒子非禮了我的人,又當著我的麵敢辱罵她。放在平時,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但今天是大年初二,是個喜氣洋洋的好日子。我不想惹事,也不想讓沈家村難做。況且你和沈沛真的關係也不一般。這件事就算了,現在立即帶著你兒子滾蛋。這件事,我既往不咎。”


    鳳三——


    眯起眼,先看了眼沈沛真。


    才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問:“你是誰?你和沛真又是什麽關係?”


    “我是誰,你沒資格知道。我和沈沛真是什麽關係,也不關你的事。”


    崔向東耐著性子的說:“我隻能告訴你,我是你惹不起的!這件事就算了,趕緊滾。”


    “你他媽的算老幾啊?也敢直呼我幹媽的名字,在我爹麵前這樣霸道?”


    不等鳳三說什麽,鳳傑就抬手指著他,扯著嗓子吼:“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這個小婊子跟我走!這次,我要玩三天。”


    崔向東——


    抬手就奪過聽聽手中的鐵棍,高高舉起對著鳳傑的右手,狠狠地砸了下去!


    “你敢!?”


    鳳三大驚慌忙撲上來,白羊卻衝到他的麵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要不是在沈家村。


    早在鳳家父子辱罵聽聽時,白羊就發飆動手了。


    現在崔向東來了,關鍵他都親自動手了,白羊還客氣個啥?


    哢嚓!


    白羊剛掐住鳳三的脖子,崔向東狠狠砸下去的鐵棍,就重重砸斷了鳳傑的右手。


    疼的他嘶聲狂吼。


    站在旁邊的沈沛真,嬌軀劇顫了下,卻不敢吭聲。


    她剛來到現場時,純粹是出於處理事情的本能,才“柔聲”對鳳家說話。


    其實。


    沈沛真的心裏,很反感鳳家的汙言穢語。


    她更後悔年少時,為了給“初戀”一個交待,收鳳傑當幹兒子的決定。


    隻等崔向東動作粗暴的把她推開後,沈沛真才猛地意識到,聽聽在他心裏的地位,不輸給秦襲人多少,遠勝她沈沛真。


    鳳傑當麵辱罵聽聽,那就是在羞辱崔向東。


    她卻柔聲以對,崔向東能不生氣?


    呼啦——


    站在旁邊的數十個混子,全都被嚇得一哆嗦,慌忙衝過來怒吼:“你他媽的,不想活了是吧?”


    “誰敢動一下!?”


    白羊嬌聲厲叱中,一把黑黝黝的手槍,頂在了鳳三的腦袋上。


    聽聽也亮出了家夥,滿臉的興奮。


    要不是因為大過年的,又是在沈家村,更怕被崔向東罵,就憑聽聽的脾氣,早就把事情鬧大了。


    那些混子見狀——


    崔向東沒理會這些人,也沒看雙眼瞳孔驟然猛縮的鳳三,和苦笑的沈老爹父子幾個。


    他無視鳳傑的慘嚎,丟開鐵棍,拿過了聽聽的槍。


    哢嚓打開了保險。


    大家都以為,崔向東會像白羊那樣把槍口,頂在鳳傑的腦門上,和他們好好的講講道理。


    畢竟崔向東,是個最講道理的人!!


    他卻沒有這樣做——


    而是槍口壓在了鳳傑的根部,沒有絲毫的猶豫,就直接扣下了扳機。


    砰。


    沉悶的槍聲響起,新鮮的血腥味,立即在空氣中綻放。


    崔向東的槍法很爛。


    但再爛的槍法,隻要槍口直接頂在目標上,也不會打偏的。


    隨著槍聲的響起,現場瞬間深陷死寂!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崔向東,誰也沒想到他會下如此狠的手。


    就連鳳傑都不嘶吼了,盡管無法形容的疼痛,讓他那兩個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卻因為極度的恐懼,被迫保持了絕對的安靜。


    然後雙眼一翻,幹脆的昏死了過去。


    崔向東神色冷漠。


    槍口貼著鳳傑的身體,緩緩地往上移動,最終頂在了腦門上。


    這才看著傻呆呆地鳳三,很客氣的說:“真的很抱歉!現在你想帶著你的人滾蛋,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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