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搖晃著攥成尖錐的指頭,對拉塔恩說:“哥們兒,你的臉色比我的變形術論文還難看。”


    源清隆麵色紅潤氣息飽滿,從金盤子裏拿了好幾個吞拿魚三明治放在紅獅子麵前,關切地問道:“是沒睡好嗎?”


    現在是周日早上九點,鄧布利多教授在半小時前宣布城堡所受的損傷已經被徹底修複,小巫師們終於可以結束為期兩天的野營,回到禮堂的魔法天花板下,在魔力擬態而成的日光中享受早餐。


    拉塔恩用手指關節揉搓著脹痛的太陽穴,可無論怎麽回憶,都想不起來昨晚究竟夢到了什麽。


    隻隱約記得“裏麵、外麵”這種不知所謂的片段。


    他吃了一口吞拿魚三明治,被直衝天靈蓋的腥味熏得幹嘔了一下,對朋友們說:“我沒事,不用擔心。”


    “千萬不要逞強。”源清隆拍了拍拉塔恩遼闊的後背,目光落在主賓席上,“怎麽又來了一名新老師?”


    拉塔恩轉頭看去,自動忽略了向辛尼斯塔教授吹噓自己能在一小時內修好城堡的洛哈特,看見校長的大金椅右邊,正和斯普勞特教授聊得投機的曼斯·龍德施泰德。


    看來要多學一門魔動機械設計課了,好耶。


    但是,隻要一想到這個男人將在十七年後被龍侍殺死,拉塔恩就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怒火從心底湧出,龍族這些傲慢狂妄的大蜥蜴,就應該被徹底滅絕。


    肮髒的異形賤種,也配和偉大純潔的人類共同生活在這顆神聖的星球上?!


    絕不允許……絕不允許!!!


    右眼毫無征兆地刺痛起來,仿佛有一千根無形的針插進眼窩,拉塔恩發出一聲難以自製的咆哮,捂住眼睛低下頭去,冷汗瞬間浸濕了身上的衣衫。


    瑪蓮妮亞瞬間將臉轉了過來,金妮尖叫著用手帕去擦拉塔恩臉上的汗珠。


    鄭市龍膽戰心驚地看著紅獅子蒼白如紙的臉,齊格飛眼中亮起了希冀的光芒,兩人心裏轉動著相同的念頭。


    這位激進派的新主席該不會要嘎了吧?


    “媽媽咪呀,哥們兒!”但丁驚叫著扶住拉塔恩的肩膀,“你這可不像是沒事兒的樣子!”


    “你應該回寢室再躺一會兒。”科林小心翼翼地說。


    “沒關係……這是我的老毛病了……謝謝你,金妮。”拉塔恩從金妮手裏接過手帕擦了擦汗涔涔的臉頰,“我洗幹淨了再還你。”


    “別管它了,你需要睡一覺!”金妮嚴厲地說,“現在,立刻!”


    “在下非常同意金妮的看法。”源清隆板著臉,“回寢室去,等快到中午了我們會叫你起床的。”


    麵對朋友們的關心,拉塔恩無奈地笑了笑,從桌上拿起一瓶南瓜汁和一塊培根三明治,邊吃邊說:“好好好,聽你們的……”


    走出禮堂,拉塔恩沿著大理石台階向七樓的格蘭芬多塔樓走去,中途遇見了老掉牙的城堡管理員阿格斯·費爾奇。


    這位壞脾氣的老人家抱著和他一樣瘦骨嶙峋的愛貓洛麗絲夫人,正帶著一群全身包裹在黑色風衣裏的男男女女參觀城堡。


    拉塔恩很難不注意到這些黑風衣的胸口上別著暗銀徽章,上麵是半枯半榮半生半死的世界樹,這昭示了他們的身份——卡塞爾學院執行部幹員。


    想來也是,希爾伯特·讓·昂熱不可能讓曼斯一個人來霍格沃茨,身邊肯定有執行部幹員跟隨,隻是……他們究竟是為了保護小巫師們免於狂龍病毒的侵害,還是為了彰顯卡塞爾學院的威儀呢?


    拉塔恩更傾向於後者,他深深地看了這些黑風衣一眼,記下他們的人數,繼續向樓上走去,來到胖夫人的畫像麵前。


    “口令,親愛的?”胖夫人笑得和藹極了。


    “食蜜鳥。”


    畫像向前旋開,拉塔恩把自己塞進愈發狹小的牆洞,穿過坐著兩三名高年級學生的公共休息室,走上旋轉樓梯,回到門牌上刻著自己名字的寢室裏。


    家養小精靈已經把他和舍友們放在帳篷裏的東西原封不動地搬了進來,就連淩亂的床鋪都被熨得平平整整,挑不出半點毛病。


    一個念頭忽然從拉塔恩腦海中跳了出來——家養龍族,把那些大蜥蜴全部馴化成人類的寵物和工具,這也許比滅絕他們更能榨取剩餘價值。


    回頭去禁林裏找到那頭轟龍,雖然它與龍類無關,但總要先試試看能不能把它給馴服……


    轉著這樣那樣的念頭,拉塔恩脫掉衣服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過了幾分鍾才發現自己在盯著四柱床的天鵝絨頂棚發呆,根本沒有半點睡意。


    惱火地坐了起來,拉塔恩幹脆拿出煉器爐,將被叛逆大劍砍裂的黑鐵鎧甲從腰帶帶扣中召喚而出,用剩餘的泰山靈鐵修補這具防具。


    能被魔人化的但丁用劍斬裂胸甲,說明甲片的厚度還是不夠,而且大腿和大臂隻有一層緊身衣,也需要覆蓋上裝甲才行。


    但這樣一來靈活度就會大大下降……沒關係,再內置一套魔動骨架,讓它配合我的動作。


    想要驅動魔動骨架,動力背包的出力也需要調整,那就把它的體積再增大一點,裝上幾個引擎噴口。


    都加裝這麽多裝甲了,幹脆把肩甲加大加厚,做成圓弧形,內部刻上鐵甲咒的符文,這樣隻需要側身就能進行防禦,省去了盾牌,能騰出一隻手來拿槍或者魔杖。


    隻是雕刻的話還遠遠不夠,也許我應該直接把魔法書固定在肩甲上。


    還有頭盔,我這一頭長發塞不進頭盔裏,還是繼續沿用之前那個鐵麵具的形製好了,細節上做一點調整,改變一下固定的方式……


    四足方鼎中躍動的火光照耀在拉塔恩沉靜的麵孔上,裝甲的一個個部件在煉器爐內被重力雷電反複鍛打,重塑蛻變。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拉塔恩剛剛將新生的鎧甲壓縮進腰帶裏,就聽見門外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可不能讓他們發現我沒好好休息!


    他連忙收起煉器爐,把腰帶放在床頭櫃上,掀起被子蓋住身體,做出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打著哈欠對推門進來的但丁說:“已經中午了嗎?”


    出乎意料的是,不僅但丁沒有嘻嘻哈哈,就連向來笑眯眯的源清隆也一臉嚴肅。


    科林更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將一份《預言家日報》遞給拉塔恩,顫抖著說:“怪獸……是怪獸啊……”


    “?”


    拉塔恩接過報紙,立刻就看見頭版上那張海浪翻湧的照片,嶙峋礁石矗立在海麵中央,將前仆後繼的浪花擊碎成雪白的泡沫。


    就在下一瞬間,這叢礁石忽然晃動起來,從海浪下顯現出上百米高的漆黑巨影,那高聳的礁石不過是它的一小塊背鰭而已!


    被施了魔法的照片中,這形似蜥蜴的巨獸人立而起,向著天空發出無聲的咆哮,僅僅是聲浪就將其周身的海水震碎成霧氣,背上嶙峋的骨質鰭散發出幽幽冷光,隱隱間有電弧躍動!


    頭版文章的標題為:《太平洋魔影!巨獸現身!》


    先是奧特曼,現在又輪到怪獸登場了嗎?


    拉塔恩目光凝重,以最快速度通讀了頭版文章,確認這頭巨獸出現的位置是在南太平洋,並暫時沒有展現出對人類的攻擊性之後,對臉色很不好看的源清隆問道:“你是不是認識它?”


    “應該沒有日本人會不認識。”源清隆回答,“哥斯拉,以核能為食的怪獸……肯定是因為日本政府欺瞞百姓,試圖遺忘當年犯下的罪孽,哥斯拉才會來懲罰他們!”


    “冷靜!這隻是一頭野獸,不是神!”


    拉塔恩站起來按住情緒失控的源清隆的肩膀,對緊抿嘴唇的但丁說:“我去找鄧布利多教授,這件事情有必要讓他知道。你去通知哈瓦娜、威爾伯、鄭市龍和齊格飛,今晚九點我要在有求必應屋見到所有穿越者。”


    憑借現代的科技水平,人類對海洋的探索度不超過5%,縱使23年前就已經能登上月亮,卻依舊無法探明海洋中的全部奧秘。


    (注:阿波羅載人登月工程 開始於1961年5月,1969年7月20至21日首次實現登月。)


    但是,這種體型的生物,完全能影響到整個地球的生態圈,沒有理由會憑空冒出來!


    拉塔恩心裏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這頭名為哥斯拉的怪獸,也是一名穿越者?


    隻是和四大派係不同,這名穿越者得到了一具野獸的身軀。


    抱著這個疑問,拉塔恩側著身快步走下螺旋樓梯,穿過人聲鼎沸的公共休息室,推開胖夫人的畫像鑽了出去,朝著三樓的校長辦公室入口拔腿狂奔。


    中途他還遇見了德拉科·馬爾福,這位公子哥張開嘴,似乎想對他說些什麽。


    “不好意思,現在沒空!”拉塔恩撂下一句話,一步跨下四級台階,長長的紅發在空中如旗幟般飄揚,長袍帶起的風把德拉科油光水滑的金發都給吹亂了。


    來到城堡三樓,拉塔恩在周圍魔法畫像的嗬斥聲中跑到一座滴水嘴石獸麵前,這座奇醜無比的石頭怪獸咕嚕一聲將兩隻眼睛對準了他,似乎在等待什麽。


    拉塔恩一時語塞,氣惱自己怎麽會忘記這麽明顯的事情,進入校長辦公室顯然需要口令才行,但鄧布利多並沒有將口令告訴他,他自己居然也忘記詢問了。


    幸好,還不等拉塔恩揣摩校長的心思,這座滴水嘴石獸忽然活了過來,靈巧且無聲地跳到一旁,它身後的牆壁裂成了兩半,麥格教授、曼斯先生和一名拉塔恩沒見過的禿頂男人走了出來。


    雖然從未親眼見過,但從這個人斤斤計較的商人姿態以及那可悲的稀疏金發,拉塔恩還是認了出來,這是今年剛剛4歲的凱撒·加圖索的親叔叔——弗羅斯特·加圖索。


    看見拉塔恩站在這裏,麥格教授驚訝地挑起了眉毛:“馬格努斯先生,我正想去找你呢,鄧布利多教授已經在樓上等你去拜訪了。”


    “好的,教授,我這就上去。”拉塔恩對曼斯和弗羅斯特點頭致意,說了一聲抱歉,然後登上自動上升的旋轉樓梯。


    在身後的牆壁合上前,拉塔恩聽見弗羅斯特對曼斯說:“他就是你和我說過的拉塔恩?怎麽一副毛毛躁躁的樣子,真不像話……”


    拉塔恩笑了笑,雖然弗羅斯特確實不討人喜歡,但是在龍族第四部中,這個男人麵對龍類無法抵抗的侵略,展現出了寧願身死也拒不撤退的決絕勇氣,是一名偉大的屠龍者,一名不完美的真正的戰士。


    人類的讚歌,就是勇氣的讚歌。弗羅斯特憑借他的勇氣,已經和曼斯一樣,贏得了拉塔恩的尊敬和欽佩。


    螺旋樓梯自動上升,很快就將拉塔恩帶到了城堡的最高處,從牆壁上的小窗甚至能看到遠處的霍格莫德村,樓梯盡頭是一扇打磨得十分光亮的櫟木門,門上有一尊黃銅獅身鷹首雕像,尖喙裏叼著金燦燦的銅環。


    拉塔恩用三根指頭捏住門環,輕輕叩了兩下,立刻就聽見門內傳來鄧布利多洪亮的聲音:“請進。”


    門自動打開了,拉塔恩走進了一間寬敞、美麗的圓形房間,充滿了各種滑稽的小聲音。


    門後有一根高高的鍍金棲枝,生著金紅羽毛的大鳥停留其上,用喙梳理著長長的尾羽,發出輕柔悅耳的鳴叫。細長腿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銀器,有的在旋轉,有的在顫動,有的叮當作響,噴出一股股煙霧。


    牆上掛滿了昔日男女老校長的照片,他們都在各自的相框裏輕輕打著呼嚕。還有一個木頭擱板,擺放著一頂皺巴巴髒兮兮的巫師帽——分院帽。


    在一張桌腳是爪子型的大桌子後麵,鄧布利多教授含笑望著拉塔恩。但辦公室裏並不隻有他一人,當紅獅子進門之後,一個油光水滑的腦袋從校長對麵的高背椅後麵探出頭來。


    盧修斯·馬爾福,德拉科的老爸,馬爾福家族的家主,純血二十八家裏最有錢的那一支,對霍格沃茨的重要性相當於加圖索家族對卡塞爾學院。


    “啊。”盧修斯重新轉過頭去,看著鄧布利多,“這就是你著急趕我走的原因?”


    “我從未驅趕過你,馬爾福先生。”鄧布利多的笑容中浮現出幾分無奈,“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想在這裏待多久都可以。”


    “但你的行為已經將這種意圖毫無保留地顯露出來了!”


    盧修斯一拳砸在麵前的桌板上,指著自己的胸口吼道:“你們在這裏吃的每一口飯!庭院裏的每一棵樹!寢室裏的每一條被子!甚至廁所裏的每一個馬桶圈!你知不知道都是誰資助的?!”


    鄧布利多依舊保持著平靜:“是你,馬爾福先生。”


    “正是如此!”盧修斯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兩隻腳緊緊地交疊在一起,“為什麽我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因為我是校董,這是我的責任。”


    他的拳頭重重地砸進掌心,“那你為什麽還要把那個加圖索,那群天殺的wop(英國人對意大利人的蔑稱)加進校董會!這就是在挑戰我的權威!”


    “盧修斯!”


    鄧布利多第一次喊出對方的名字,拉塔恩看見盧修斯在椅子上顫動了一下,就像是上課打瞌睡時突然被老師點名的學生。


    “這裏還有孩子在,請注意你的言辭。其次,你的權威無可撼動,加圖索家族僅僅隻是入股,並沒有奪取權力的意思。”


    麵對鄧布利多的解釋,盧修斯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氣,用商量的口吻說:“那至少不能讓卡塞爾學院那些人把麻瓜武器帶進來吧?我的兒子還在這裏上學呢,要是和美國一樣發生校園槍擊案……”


    “我以校長的名義保證,每一把來自卡塞爾學院的槍械都會得到嚴格的管控,絕對不會讓孩子們在下課時間拿到它們。”


    鄧布利多雙手指尖相抵,放在胸前,語調溫和地說道:“同時,馬爾福先生,在如今這個世道下,多學點東西對德拉科沒有壞處。今天早上的新聞想必你也看到了,就連那種隻存在於電影中的怪獸都現身南太平洋,誰也說不準以後會不會有更加恐怖的事物降臨到我們之間。”


    (注:第一部《哥斯拉》上映於1954年,並在1991年12月14日上映了《哥斯拉大戰基多拉國王》。)


    盧修斯低下頭,用大拇指關節揉著眉心,半晌後揚起臉來:“也許你說得對。但是,鄧布利多教授,如果我的兒子在校期間受到了傷害,哪怕僅僅隻是擦破了皮,這群wop也得從校董會裏滾蛋。”


    不等鄧布利多再說什麽,他便拄著手杖站起身來,轉身向門口走去。


    拉塔恩把門讓了出來,盧修斯經過他身旁時停頓了一下。


    “我在庭院裏等你。”


    這位操碎了心的父親輕輕說道,在地毯上頓了頓雕刻著銀蛇的手杖,走出了校長室。


    拉塔恩羨慕地看著盧修斯疲憊的背影,要是自己的爸爸對自己也這麽關心,那該有多好……


    如果盧修斯沒有把伏地魔的日記本塞進金妮的書裏,差點讓韋斯萊家的小女兒在入學第一年就喪命的話,就更完美了。


    收回飽含深意的目光,拉塔恩走向那張高背椅,同時說:“中午好,鄧布利多教授,我剛才聽見你已經知道了哥斯拉的消息。”


    鄧布利多看著拉塔恩小心翼翼地蹲下來,隻把屁股沾了一點點在椅子的邊緣,他凝視著紅獅子的眼眸,平靜地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孩子。這頭怪獸確實是穿越者,就和……”


    校長從桌子抽屜裏拿出一尊玻璃器皿放在桌上,在透明且厚重的瓶壁中,紫黑色的霧氣湧動不休,不停地撞擊著囚禁自身的容器,一次次潰散又一次次凝聚,宛如活物。


    他的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拉塔恩:“……它一樣。”


    “您是說狂龍病毒也是穿越者?不,更重要的是,穿越者不僅僅是人類嗎?”拉塔恩急切地問道。


    “當然,穿越者是不定形的域外來客,它們不僅僅會奪取人類的身體,甚至就連麻瓜的汽車、一把帶有奇異興致的寶劍、一株怪誕的植物、乃至於整個星球,都有可能成為穿越者的載體。”


    鄧布利多含笑望著拉塔恩:“難道你就不好奇,如果穿越者變成了這顆星球的大氣,會發生什麽事情嗎?”


    拉塔恩眉頭緊皺,雙手揪住了膝蓋上的布料,低語道:“那將是……整個地球生物圈的浩劫!”


    “正是如此,不過這也僅僅是我的推測而已,算不得真。”鄧布利多輕鬆地說道,搖了搖玻璃瓶,“哥斯拉隻要不上岸,威脅對我們算不上大。現在最要緊的危機依舊是肆虐的狂龍病毒。你在和那隻轟龍戰鬥之後,它產生了對狂龍病的抗體,對吧?”


    “是的,教授。您為什麽要這麽問呢?”拉塔恩的目光落在鄧布利多紅潤異常的麵孔上,“難道,您也被感染了?”


    “罐子裏的黑色霧氣正是從我體內剝離出來的,但它依舊深深紮根在我的腹髒中,吞噬我的生命。”鄧布利多緩緩地站起身,與蹲坐在椅子上的拉塔恩平視,“死亡並不可怕,但在使命完成前,我還不能離開城堡。我不能慢慢等西弗勒斯完成疫苗了,拉塔恩,現在我就得治好它。”


    “原來如此……”


    拉塔恩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推著膝蓋站起來,隔著桌子俯視鄧布利多蒼老的麵龐:“昨晚的有求必應屋爭奪戰恐怕也是得到了您的默許,是為了挑選出能帶給您足夠壓力的人選。奈克斯特的變身受到時間和壽命的限製,其他人的攻擊又太過軟弱無力。所以,隻剩下我了。”


    “正是如此,孩子。你很聰明,比我想象中更聰明。”


    鄧布利多微微張開雙臂,鳳凰振翅飛來從他身上褪下長袍,隻穿一件束袖的底衣。他的身形勻稱矯健,哪怕以青年人的標準來衡量,也算得上強壯。


    他將多節的魔杖從懷裏抽出,放在麵前的桌子上,對拉塔恩說:“想必你已經認識它了吧?死亡聖器之一,不敗的老魔杖。為了保證公平,我不會使用它。”


    “鄧布利多教授。”拉塔恩脫下長袍,隨意丟在地上,雙手輕輕握住腰帶帶扣的兩端,“為了保證您的安全,還是建議您拿起它。畢竟……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極限究竟在哪兒。”


    年輕的獅子和年邁的老者隔空對視,目光交錯間有不同於仇恨的光芒迸發。


    那是戰意,不摻雜任何情緒的純粹戰意。


    鄧布利多猛地一揚手,五指指尖齊齊射出鮮紅的光束,直射拉塔恩的麵龐!


    多重施法·無杖施法·無聲施法·昏迷咒!


    就在紅光臨身之際,拉塔恩雙手同時發力,腰帶帶扣向兩側拉拽而開,露出其下精細巧妙的魔法機械結構,磁場紋章於胸前爆閃放光,由重力雷電構成的三重圓環自上而下轟然砸落,將他的身形完全籠罩!


    重力魔法·黑暗波動!


    昏迷咒在重力環壁上破碎濺射,瑣碎的紅光在拉塔恩的瞳孔中閃爍。


    黑色的緊身衣從腰帶中向上向下噴發而出,將拉塔恩的四肢和軀幹盡數包裹,機械骷髏狀的魔動骨架從他背後浮現而出,以擁抱的姿態緊緊貼合在紅獅子的身體上,鎖扣彼此咬合封閉,篆刻而成的魔紋逐一亮起!


    鄧布利多揮手灑出一片爆破咒,麵前的桌椅刹那間爆碎成渣,咒語的光芒射向拉塔恩的身軀,他的藍眼睛中顯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就像是老師故意出難題刁難最喜愛的學生。


    拉塔恩則立刻給出了解答。


    紅獅子雙臂環胸,滿頭紅發衝天飄蕩,用魔法壓縮進魔動骨架中的甲片逐一浮現,暗沉厚重的銀灰色金屬好似歎息之牆,讓霹靂爆炸在它麵前變成了孩童的摔炮,甚至無法留下哪怕一道印痕!


    騎士甲胄般的鐵麵遮掩五官,碩大的圓弧型肩甲宛如金屬山嶽,隨著動力背包扣合在背後預留的接口上,狹長的三角形目鏡中迸射出燦爛的靈光!


    拉塔恩將這套甲胄命名為——聖盾型魔動裝甲!


    “來吧,教授,讓我見識一下,白巫師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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