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益明回答:“的確。但我們化驗過小翔的血液。也沒有發現有什麽問題。” “我能問一下負責化驗的人是誰嗎?” 楚益明想了一下回答:“應該是懷清的手下的那個小賀。” 嚴叢眉梢挑了一下:“您最好親自做一個檢測,或者是找另外一個更權威的專家來做一下。就算最後證明是我想多了。但至少排除掉讓我最不安的可能性。您覺得呢?” 楚益明曾經就是嚴家人的家庭醫生,這個要求從私交的角度來說也是可以滿足的。所以他點頭:“行。但是這件事隻是你的不安,在報告出來之前,你們最好別跟任何人說。尤其是你爸媽和老爺子,讓他們憑白擔心沒必要。而且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這件事也得有其他的解決辦法。還是要緩緩再說的。”第175章 雖然嚴叢並不在乎嚴翔生死,但是以他和白錦程的角度,在發現譚楠可能出軌,嚴翔疑似中毒的情況下,那麽至少白錦程認為,譚楠十有六七都會先想把辦法在嚴翔“病”中轉移財產。就算這些錢都已經給了嚴翔,他們也不可能要回來,但那也不是可以讓譚楠給弄走的。更何況抓到他轉移財產的證據,再加上嚴翔中毒的事如果確認,那就有一定的證據證明這個毒是誰下的了。 總之他們要做的,不是挽救嚴翔,而是先收拾譚楠。至於嚴翔能不能躲開他真愛的毒殺,這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所以在等待化驗報告的這些日子,兩個人也找了專業人士來調查譚楠的動向,這其中也包括了藍鑫,以及著重要調查的賀襄平。 一周之後,楚益明給嚴叢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兩口子晚上到他家去一趟。一看楚益明是這個態度,嚴叢就知道嚴翔中毒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白錦程那邊正好昨天得到了賀襄平的一些資料,確定了這個人也跟譚楠關係不一般。現在要是再有楚益明給的化驗報告,那這件事就可以繼續往後辦了。 晚上,兩口子帶了一些吃吃喝喝的到了楚家,楚益明的妻子去了女兒女婿那邊,看來是專門為了他們談事情給支走了。 看到這些吃喝,楚益明也明顯沒有任何興致。他開門見山的說:“小叢,你的想法沒錯,小翔身體裏的確有一種微量毒素。這東西是從一種植物裏提取出來的,微量服用會逐漸損害人的胃腸粘膜。因為微量服用之後的症狀跟普通的胃腸病基本一致,所以在普通檢測裏很難檢查出來。” “那如果長時間服用呢?”嚴叢問。 楚益明說:“這個我還不太了解具體的。因為國外隻有誤食這種植物引發急性胃腸道反應的病例。長時間服用會累積成什麽樣的後果……這個我是真的不好說,但它會持續性的對胃腸進行破壞,最低限度,一兩年內如果持續不端的服用的話,就會有胃穿孔。你聽著不是什麽太嚇人的,但也是會要人命的。” 嚴叢眉頭深鎖,想了一下爸爸上輩子的情況。後來的確說是因為長期飲酒,胃腸功能負荷不了。最後造成了胃穿孔,還有腸道出現潰爛的情況。那時候就是吃喝不下隻能靠著營養針劑續命。但也是無力回天。所以這到底有多可怕他是知道的。“那您認為,給他長期下藥的人,是不是想要謀殺?” 楚益明沒有辦法給出回答。如果說嚴翔第一次這個情況,他可能會認為是誤食。畢竟之前的案例基本都是誤食。但這是第二次了,而且時隔這麽久,如果還說是誤食,這就說不過去了。而持續不間斷的給他下這種有毒的東西,分量一看就掌握得很準,這肯定是奔著害人去的。但是不是謀殺,不是他能下定論的。 這件事是一定要盡快說出真相的。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白錦程跟楚益明說,他需要再做一些調查,然後再請他來跟父母和爺爺說一下這件事。但前提是嚴翔現在的情況是需要對陣治療的,這個需要他親自來完成。不是不信任王懷清,而是他們認為楚益明更可靠。 對這些楚醫生當然沒問題,而且從第二天開始,他就頂替王懷清成為了嚴翔的主治醫生。而王懷清也沒有多想,畢竟他現在也在做接替院長工作的準備,老師在退休前想做一點清閑的工作,他當然覺得沒問題。 楚益明其實也看出了白錦程和嚴叢對賀襄平的疑心,所以他雖然讓王懷清去處理醫院的事情,但卻把賀襄平留在身邊做助手。至少這樣自己可以掌控這個人在工作時候的時間安排。如果他有問題,那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至少可以給白錦程他們一些調查的時間。 其實白錦程已經把賀襄平跟譚楠之間的勾當都調查清楚了。這兩個人是沒有皮肉交易,但錢財“交流”卻不少。而且經過多方麵證明,這兩個人是在他們倆婚禮的時候認識的,那之後就走動比較頻繁。嚴翔也跟賀襄平的關係相處得不錯,一些頭疼腦熱的也願意找他。基本上賀襄平就算是嚴翔和譚楠兩個人的家庭醫生。隻是這件事嚴家人誰都不知道而已。 有證據證明,賀襄平是知道譚楠和藍鑫之間不正當關係的。當然就跟上輩子一樣,賀襄平八成也是知道嚴翔中毒這件事。雖然他們沒有確鑿的合法證據證明毒是譚楠下的,賀襄平是知情者。但他們自己已經確信如此了。 接下來的一步就是要抓住譚楠轉移產業的證據了。這個白錦程找到了一位相當有能力的律師來做這件事。但要怎麽讓律師有資格去調查這件事,還是要先通過嚴翔的。所以事情是先要告訴嚴翔的。 醫院的頂層私人病房裏,嚴翔正躺在沙發上看電影。看到楚醫生和嚴叢白錦程一起進來,他就有點兒懵。看到嚴叢他心裏還是有些竊喜的,但看到白錦程他就什麽幻想都沒有了。“你們怎麽過來了?”他不相信白錦程是來探病的。 楚醫生說:“有些事得跟你說一下。他們倆也有事情要告訴你。” 光看三個人的表情就比較嚴肅。嚴翔瞬間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病很嚴重?不是普通的胃潰瘍?不得不說,他猜對了。於是等楚醫生跟他說了一下情況之後,嚴翔整個人都懵了。“怎麽可能?我怎麽會中毒的?” 白錦程瞥了他一眼:“你以為呢?沒有人給你下毒,你還能自己吃著玩兒?” 嚴翔立刻看向他:“你開什麽玩笑?誰會沒事兒給我下毒?” “你說呢?” 然後嚴翔就不出聲了。他腦海裏隻有一個懷疑對象,除了自己的伴侶之外,誰還能每天接觸到他的飲食,並且在他死後得到最大的好處呢?“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對他還不夠好嘛?” 嚴叢說:“你對他好不好是隻有你和他知道的事。但是他感覺到的你好不好是隻有他知道的事。再說了,好也看人家需不需要。最關鍵的是,現在沒有確鑿證據。” 嚴翔好半天沒有再開口。他特別想立刻衝到譚楠麵前質問他是不是給自己下毒了,到底為什麽要害自己。但是嚴叢說得對,他們現在沒有確鑿證據。“但我中毒是事實。” “對。是事實。所以你現在想怎麽辦?” 嚴翔一臉迷茫:“我可以怎麽辦?” 白錦程真是被他這個德行給氣到了。“報警啊!這不是最基本的常識嗎?有人要殺你,你不先想報警你還想天降正義呢?” “可是報警的話……萬一是他,心心怎麽辦?” 不管怎麽說,嚴翔這個貨在這個時候先想到的是女兒,也算他還有心。至少讓嚴叢對自己這次算是救了嚴翔性命的行為沒那麽糾結了。“心心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消化這件事。這總比她沒了親爹還要麵臨後爹再加上被教唆得仇視祖父母一家來得更好。不是嗎?” 於是嚴翔在白錦程的帶領下直接找到了如今已經是正局位置上的趙慶生。 也是這時候,白錦程才拿出了那些他掌握到的,並不算關鍵,也有大部分不能拿到法庭上的證據。嚴翔看到這些瞪大眼睛:“你早就懷疑他了?” 白錦程說:“上次藍鑫的事情我們就開始懷疑他出軌。是你相信了他,所以我們不好說什麽。但是有人通過關係告訴我們他曾經聽到譚楠跟另外一個男人在說你,而且說到了‘毒性不強’四個字。我們就有所懷疑。所以就去調查了他。現在證明,你是中了毒,而那天跟譚楠約著吃飯,說那句話的人就是賀襄平。而你的所有檢測報告都是通過賀襄平的手完成的。” 嚴翔覺得自己的血都涼了。“那他是跟賀襄平合謀?他們也有一腿?”雖然他不介意跟自己在一起之前譚楠有過多少人,但是沒有男人不介意伴侶在跟自己在一起之後還跟其他男人搞在一起。這有本質上的區別! “我隻查到他們有金錢來往。但是你說的這個我不知道。” 趙慶生看完這些也眉頭緊鎖。這個投毒案一看就來自受害者身邊最親近的人。因為微量毒素隻能通過日常來慢慢積累,而且到嚴翔這已經是第二次發作了,時間就不會短。說實話,就算沒有白錦程拿來的這些證據佐證,他第一個懷疑的也肯定是嚴翔的伴侶。 “現在我們就立案偵查。也會盡量不打草驚蛇。但為了嚴翔的安全。我們建議他繼續在醫院裏。另外你們聘請的律師我們也需要進行溝通合作。” 基本上嚴翔都是在白錦程的主導下將這件事安排下去的。而他現在心裏也想不到不甘什麽的,他現在基本是六神無主,根本上就處於大腦宕機的狀態。 好在嚴叢的話他還能聽得進去。“我現在擔心見到他們就控製不住自己發怒。” 嚴叢說:“你要記住,你現在的隱忍是為了你這條命。也是為了給你自己一個公道,更是為了讓心心有一個健康的未來。當初你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和白哥就提醒過你很多次。你當時沒有聽,那現在就得為你自己的選擇買單。更何況,我們是有譚楠出軌的證據,但我們沒有他給你下毒的證據。所以也不一定就是他,你暫時跟他發火也發不著。至於賀襄平,他現在最多就是個知情不告,那如果他說他真的不知道呢?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他一定是知道的?所以你現在發不著怒,等警方調查清楚之後,你有得是發火和質問的時間。” 嚴翔揉了一把臉:“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你們最擔心我。他還一直都跟我說。嚴家一直防著我跟你搶財產,說你和白錦程把我當眼中釘。原來他說的都是挑撥離間。是不是就是為了讓我跟嚴家離心離德,然後我出事嚴家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管,他就能肆無忌憚?” 這麽說起來也不算太弱智,至少這一點還能想得到。“你要是之前就信了他的,你現在就活該。我和白哥對你怎麽樣無所謂,但爸媽對你如果你還不滿意,那我真是覺得自己為你操心都多此一舉。你自己拎著腦袋想想。以你親生父母對嚴家做的這些事,你還能分到幾千萬的錢財物產。是誰給你們的臉覺得嚴家對你們不好?是誰在把誰當眼中釘肉中刺?”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因為腎結石進了醫院,今天就更的晚了。 哭泣第176章 自從那天過後,嚴翔就真的在醫院裏不出去了。對外楚益明說嚴翔的消化係統出現了問題,需要長時間調養。而他如果出院回去工作就很難避免再有應酬,而且即便不出去應酬,在家裏的飲食也不能配合絕對完善的治療方案。所以他製定了一些列的康複計劃,需要嚴翔至少用三個月的時間在醫院進行全方位的調養。 楚益明這麽說也是有理有據的。而且他是院長,又曾經是嚴家的家庭醫生,嚴家人的身體他相當了解。加上醫院有嚴家的注資,嚴家的少爺在這裏長期治療這很正常。畢竟頂樓這一層的私人病房就是給嚴家人準備的,本來也不讓別人上去,也不算占用資源。 嚴翔不出去,這件事有兩個好處。首先當然是嚴翔不回公司,譚楠就要負責全部,他要轉移資產這是最方便的情況。其次當然就是嚴翔可以不用經常看到譚楠。以他的演技和性格很難做到長時間對著譚楠不露餡。這樣一來,他也可以更好的清理身體裏殘餘的毒素,其實也就是自然代謝排除。這三個月的時間,既可以讓嚴翔的身體康複如初,也可以給警方和譚楠都空餘出時間。 在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白錦程高薪聘請來的那位律師拿到了譚楠轉移資產的證據。而譚楠完全沒想到,嚴翔說他請來的一位管理顧問,居然是一名專門打經濟官司的律師。而且這個律師身邊的另外一個助手還是警察! 經濟犯罪也是非常嚴重的案件。而警方還在譚楠的叔叔譚何易家裏找到了一個保險櫃,這個保險櫃的鑰匙在譚楠的身上帶著,而密碼鎖的號碼是譚楠自己的生日。保險櫃裏有一個小藥瓶,裏麵就是那種有毒的植物提取物。但經過檢測,這種提取物應該是屬於半成品,雖然也可以做到下毒的效果,可把這個東西放進去,會有很明顯的墨綠色顆粒,應該一般人看到這個東西都不可能吃下去。畢竟這種半成品有大部分是不溶於水的。 那也就是說,要麽,嚴翔瞎到這樣的玩意兒放到眼前都能吃進去。要麽就是在下毒之前有繼續提純。而很顯然譚楠自己並不能做到這件事。那麽目標就直接轉向了跟譚楠有過金錢交易,又能很輕易靠近嚴翔的那個人,賀襄平。 賀襄平是在自己家裏被捕的。警察進來的時候他表現得很平靜,就像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又好像終於有什麽事情可以放下了一樣。到了警局他也沒有給自己爭辯,而是坦白承認了自己替譚楠做這件事的始末。 原來在金錢交易之外,兩個人還的確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而譚楠拿著錄像,要挾他必須要為他做他需要做的事情。賀襄平說:“雖然我自己也不無辜,但譚楠這個人真的很可怕。他可以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你們能想象嗎?他用他自己的不雅視頻來威脅視頻裏的另外一個人。而另外一個人還不得不就範,我每當想起這件事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在夢裏,總是夢到他殺人都不眨眼。” 賀襄平的坦白讓譚楠也沒有再繼續硬挺的希望。但他的坦白就想牙膏一樣,得一點點擠。你不問的他絕對不說,你問了的他也得讓你費勁力氣才能說出一星半點兒。證據不拿到他麵前,他就閉口不談。所有問題都避重就輕。唯獨下毒人證物證都在,證據確鑿他無法抵賴,才承認的痛快。 “我為什麽要殺他?你們不如問問他為什麽跟我結了婚,我都給他生了孩子。他心裏還隻有他那個養兄弟!跟我睡在一起的人是他,半夜喊著嚴叢名字的人也是他!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小醜。一心一意跟他過日子,他卻從來沒有把我放在心裏。是,殺人是犯法。可我不能眼看著自己的丈夫把我拋棄!然後再落得一個一無所有!” 嚴叢也沒想到譚楠的口供裏居然說到了自己,而且還是這麽一個情況。他瞬間就覺得頭皮發麻。白錦程更是氣得不行,而且直接就去醫院找了嚴翔。 人都抓了,自然這些事嚴家的三位長輩也就知道了。這會兒何雨雯和嚴家安包括嚴老爺子都在醫院這邊。看到白錦程臉色不好的過來,他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怎麽了?”嚴家安問。 白錦程說:“譚楠承認了下毒的事情。但是關於轉移資產的事他還在擠牙膏。另外還有毒是怎麽來的這些他都還沒有交代完。” 一聽真的是譚楠下的毒,所有人都眉頭緊皺。大家都有一個不解,那就是嚴翔既沒有出軌,也對譚楠言聽計從。怎麽就非要弄死他呢? 白錦程也沒等到大家問,然後就說:“爺爺,爸媽,我有點事情需要單獨問一下嚴翔。您三位能先回避一下嗎?” 三個長輩都皺了眉頭,但也沒有多問。他們很清楚白錦程的為人,如果不是不應該讓他們知道的,他不會讓他們回避。於是三個人就先去了這層樓西側的休息廳。 單獨跟白錦程共處一室這是嚴翔最不舒服的事情之一。而且白錦程的臉色不善,他想也知道沒好事。“你要跟我說什麽?” 白錦程坐在沙發上:“你知道譚楠在警局承認他下毒的時候,說的原因是什麽嗎?” 嚴翔猜測:“覺得錢都得是他自己的?” 白錦程說:“不是。他說你在夢裏叫著別人的名字。他怕你把他給甩了讓他一無所有。所以他要先下手為強。” 嚴翔想都沒想就罵了一句:“他放屁!我他媽跟他在一起之後就再沒有跟任何人有過感情瓜葛,我做夢叫什麽別人?胡說八道!” 白錦程陰沉著表情說:“他說你叫的是嚴叢的名字。” 這下嚴翔閉嘴了。方才的憤怒瞬間卡了殼,他看著白錦程,心虛加上尷尬還有那種總也揮之不去的酸澀感,整個人都像是被點了穴。“我,我沒有……” 其實有沒有誰都不能肯定。白錦程既不是選擇相信譚楠,也不會覺得嚴翔說沒有就沒有。他隻是來表達自己的態度。“我不管你有沒有。你們兩個的破事兒如果牽扯到我的伴侶,那我對你也客氣不了。而且你很清楚,你十四歲那年對小叢做過什麽。雖然你沒能得手,但你依然有前科。如果你讓爺爺和爸媽知道你到現在還存在這種齷齪的心思,你會被怎麽厭棄你心知肚明!我是來警告你的,不管你曾經腦子裏有過什麽肮髒的念頭,你都要否認到底!我不會容忍你惡心到小叢,你最好好自為之!” 白錦程的提醒讓嚴翔明白了目前自己的否認是多麽關鍵的一件事。他已經失去了婚姻,他不能再失去父母和爺爺的親情。而且他不希望嚴叢覺得自己是個這麽惡心的人,哪怕他總是在夢裏覺得那都是真實的事,現實卻不允許他這麽隨心所欲。 跟譚楠當麵對質,嚴翔矢口否認這件事。譚楠其實也隻聽過兩次,而且他都沒有留下錄音,這就讓他完全沒有證據證明他說的真實性。總之不管譚楠是因為什麽動了殺念,他蓄意投毒殺人未遂是事實。等待他的是牢獄生涯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一切都需要開庭審理。在距離開庭前兩周的時候,嚴叢接到電話,說是賀襄平想要見他一麵。這讓嚴叢立刻幾皺了眉頭。不過見是要見的。因為他很想知道賀襄平要跟他說什麽。或許聽他現在的所作所為,自己可以分析出他上輩子到底是不是也做了同樣的角色。 白錦程本來是要跟著去的,但工廠那邊出了一點狀況,他需要立刻趕過去。嚴叢就說:“我不過是去見他一麵而已,他說什麽不說什麽也不會影響我。正經事要緊,我到時候給你電話。” 白錦程也不至於不放心到不能讓嚴叢單獨行動的地步。於是就叮囑他一定要給自己打電話就趕奔了南麵的工廠。 看守所裏,嚴叢見到了賀襄平。跟之前看到總是一副儒雅模樣完全不同,如今的賀襄平雖然還沒有開庭,但也已經剃了頭發。原本俊朗的模樣看上去多了一些憔悴,但又不像嚴翔那樣頹廢不振的樣子。可你要說他一點兒都沒把這件事當回事,也不太像。“你要見我做什麽?” 看著嚴叢,賀襄平眼前又出現了腦海裏經常出現的畫麵。“我這幾年總是在做一個夢。夢裏你被毒殺,是我給你收的屍。那是我第一次把比抱在懷裏,好像你終於屬於我了一樣。” 這兩句說得嚴叢差點兒吐出來,趕緊阻止了他繼續往下講:“你如果隻是為了惡心我,我可以沒有義務在這裏陪你發瘋!” 賀襄平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了一些:“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其實嚴叢從方才賀襄平的話裏,已經猜到他可能是對自己上一次生命有一些感知。又或者說原本就是同樣的時空同樣的人,交錯在一起可能會有影響。“我不是來這裏探討這些的。你盡可能長話短說有話直說。我真的很忙。” 賀襄平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耐煩見到我。而且我從你結婚那天開始,就察覺到你對我的態度跟我認識你的那天差距很大。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仿佛是見到了多年不見的老友。可是再一次見麵,就完全不一樣了。你甚至不如你的丈夫跟我說的話多。” 嚴叢沒有辦法對這件事做什麽解釋,何況也沒有必要。“然後呢?”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有什麽地方做得糟糕讓你感覺到了厭惡。但是我並沒有跟你真的接觸過。你的抵觸對我來說非常莫名。直到我慢慢的,總是會夢到一些關於你的東西。我想可能你對我的態度跟我夢裏的東西有關吧。誰知道呢,做了三十年的無神論者,現在我倒是相信這些了。” 雖然這些話聽著非常不舒服,但嚴叢也因為賀襄平的話想到一件事。譚楠說嚴翔在夢裏叫自己的名字,他是覺得非常非常的膈應。可現在他又覺得,或許這是因為他們都會或多或少的受到前世的影響?至少賀襄平這樣真的很像。“所以你今天讓我來,就是來聽你說前世今生嗎?” 賀襄平搖頭:“不是。我是想告訴你,嚴翔對你的確有非分之想。而且譚楠曾經密謀過要加害你。因為隻有你先沒了,嚴翔才是嚴家的唯一繼承人。而嚴翔死了,他才能成為嚴家的主人。” 嚴叢站起身:“可是他已經跟你一樣被關起來了。等待他的會是牢獄生活。不是你們計劃謀算就一定會成功的。”畢竟他不會在同一件事上失敗兩次。第177章 白錦程回來的時候又自己過去見了一次賀襄平。看到白錦程,賀襄平笑著說:“真奇怪。我的夢裏並沒有你。是不是你改變了這一切呢?” 之前嚴叢來的那次,白錦程基本已經可以肯定賀襄平是對曾經的時空有過一定感知的。現在他更可以確信這一點了。“我覺得你可能需要一個心理醫生,甚至是入院治療。但你也別高興,畢竟不是所有精神類疾病都可以免掉刑罰。你在害人提純毒藥的時候是有自主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