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


    陳希風心中雖然仍有疑惑,口裏已經應下:“甚好,先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陶仲商隨意地點點頭,又道:“客氣,公子可以將林寔的遺物交給我了。”


    此言一出,氣氛就是一凝,烈日當空,太湖水波光粼粼,陳希風抬眼與陶仲商對視,眼中也映著點點波光,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麽?”


    陶仲商有些莫名其妙地反問:“什麽為什麽?”


    問出第一聲陳希風底氣足了不少,他又道:“為什麽要交給你,林公讓我交給徐淵先生,閣下是徐淵先生嗎?”


    陶仲商說:“徐淵死了。”


    陳希風謹慎地道:“見到假徐淵我多少猜到了,隻是我怎麽知道,閣下是不是另一個假徐淵?大俠要怎麽證明我可以將林公的遺物交給你。”


    陶仲商手指間把玩一個銅錢,道:“你要我怎麽證明?”


    陳希風望著茫茫太湖水,有些自嘲地說:“林大人托我來給徐淵先生送回禮,怎麽就送出了人命,如今林公和徐先生都過世了,我也不知該要你怎麽證明。”


    陶仲商冷笑一聲,道:“小少爺,你與此事本無幹係,能脫身便趁早脫身,林寔可是一句實話沒有對你說就拖你下了水。”


    陳希風一愣,忽然苦笑了一下,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林公不惜性命託付了我,便是信我,就是沒有明言也一定有他的考量,這件遺物已經壓了林公與徐先生兩條性命,說不得還繫著多少性命,我實不敢辜負。”


    氣氛更古怪了些。


    陶仲商眉頭皺地更緊,道:“恁地麻煩。”


    陳希風聞言心中警鈴大作,見陶仲商似乎打算動手開搶,急中生智,一邊向後縮一邊開口大聲道:“等等等等等!大俠還記不記得三年前,在順天府,你搶了我的馬!”


    陶仲商瞳孔瞬間驀地一縮。


    陳希風敏銳地注意到陶仲商的神情變化,確定了三年前的搶馬賊竟真是這人,心中一時竟不知是什麽滋味。他正待再說些什麽轉移這人的注意力,陶仲商指尖忽然一彈,一枚銅錢擊中他抓著行囊那隻手的合穀穴,陳希風吃痛行囊脫手落在船板上。


    然後陶仲商抬腳,將已經縮到了船幫處的陳希風踹到了湖裏。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陶仲商撿起船板上的行囊,陳希風在湖水裏撲騰。


    落石幫的大船駛來,甲板上諸人正見了這一幕,一個站在船頭一身道袍的中年人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


    最後還是落石幫的好心人把陳希風撈上了大船,雖然今日不冷陳希風落水也不久,但說到底是深秋近冬天氣,陳希風被撈起來之後還是狠打了幾個噴嚏,脫下濕衣就進了艙房捂進棉被裏取暖。陶仲商端了碗熱氣騰騰蓴菜銀魚羹給陳希風,讓他喝了祛寒,陳希風不接受這打一把掌給個棗,不敢跟陶仲商橫著來,隻撇過頭繼續在被子裏打哆嗦。


    陶仲商見陳希風不喝,愛喝不喝,自己便一口喝得幹幹淨淨,轉身就去翻陳希風的行囊。


    陳希風簡直氣的要吐血,一時又心酸起來,想當初他來太湖除了替林公回禮,就是為了洞庭西山的小青茶與太湖銀魚、白蝦、白魚來的。如今林公遺物被奪、小青茶沒喝著、白蝦白魚沒吃著、一碗蓴菜銀魚羹在眼前還是惡人的施捨喝不得……氣死了……


    正氣著,陶仲商忽然自行囊裏翻出一套幹衣服丟到到床上,正罩在陳希風頭上。陳希風換下濕衣後因行囊在陶仲商手上,還是裸著縮在被子裏,他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將衣服從頭上拉下來,赤  裸手臂白  皙修長,一點傷疤也無,的確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


    陶仲商丟完衣服,就從行囊裏取出一個錦匣,正是林公的遺物,便出了艙房,順手將門帶上。


    那剛剛站在船頭的一身道袍的中年人正侯在門外,見了陶仲商,笑了一笑,陶仲商卻麵無表情地往前走。那中年人倒也不介意,提步跟上,兩人便走進另一間艙房。


    陶仲商進了艙房之後,便將錦匣放在桌上,道:“那小少爺說林寔讓他給徐淵的是一件回禮,他的行李裏除了衣服就是書,也隻有這一件說得上是禮。”


    中年人望著錦匣眼中一亮,一邊取過錦匣打開一邊說道:“果然,陶兄出手便手到擒來,隻是踹陳希風那一腳卻是有些多餘了。”


    陶仲商神情不快,道:“廢話太多就踹了,非要我證明和林寔徐淵是一夥的,不然還不給我。”


    錦匣打開,裏麵躺著一幅畫,中年人眉頭微微一蹙,將畫緩緩展開,口中仍道:“這正是林公託付陳希風的原因,的確守信重義之人。”


    陶仲商忽道:“我這已經第三件事,我與於大人兩清了。”


    那畫卷展開,是一幅宋人名畫《溪山行旅圖》,中年人一愣,又研究了一番,還是真跡。他擰著眉將畫看了又看,便將畫卷好放到一邊,將那錦盒拿來細細翻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中年人眼神一瞬變冷。


    陶仲商見他行動,已覺不妙。


    果然,那中年人將錦盒拆的七零八落,畫軸也卸下來看過之後,搖頭道:“這第三件事怕是還未完,這錦盒裝的的確是禮,但也隻是禮。”


    陶仲商心中一沉,問:“信不在這小少爺身上?”


    中年人思索了一番,又搖了搖頭,道:“林公死前接觸過的十七人,除開我們驗證過的,隻剩陳希風與落在王黨手上的那些人,但王黨既然還來抓人,就說明他們沒拿到信,信應當是在陳希風身上。”


    平生好劍的話:


    第一卷 一停煙會牽涉到一點明朝英宗時期的政治鬥爭……會提一些,但不會太多!因為我看資料快看不下去了……


    攻還是挺,挺兇殘的。


    第5章


    陶仲商長眉一挑,道:“你的意思是,這小少爺耍我?”


    中年人望著桌上那個捲軸,凝眉道:“未必,多半是林公的障眼法,信在陳希風身上,但陳希風自己怕都不知道信在他身上何處。”


    陶仲商手指在腰中長刀上輕輕彈了幾下,忽然道:“那我就帶他去見於大人,也算將信帶到,第三件事便了了。”


    中年人神色微變,似乎沒料到陶仲商會這樣說,隨即輕鬆地笑道:“也隻是我的猜測,不一定作準。”


    陶仲商卻道:“反正隻剩了這個小少爺,就先將他帶去再說。”


    中年人動了動唇,正欲再說些什麽,陶仲商抬眼將他輕輕一瞥,神情平淡,眼神卻冰冷又尖銳,問:“趙先生覺得哪裏不妥嗎?”


    這趙先生心中一涼,隻覺陶仲商這一眼如同利刃,直刺到了他心中所想,扯著嘴角勉強笑道:“沒有,隻是想到陳希風不通武技,路上若是遇上意外恐怕麻煩得很,不如我再派幾人來一同護送。”


    陶仲商道:“是麻煩得很,那小少爺一個廢物就夠了,不必多來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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