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羅恩蒂沉默了一瞬,似在側耳傾聽著什麽,沒過多久她便露出一個微笑:“當然,這很合理。”


    她的右手探出,手腕一翻,食指與中指之間便夾著一張羊皮紙,她將羊皮紙展開,空白的羊皮紙上突然開始顯現字跡。


    “命運的輪盤賭,規則很簡單——”她伸手點了點那柄槍,輪盤已經在他們對話時悄然停下,此刻又回到了她的麵前:“這柄左輪手槍有六個彈匣,子彈卻隻有一枚,誰獲得開槍的機會,誰就能向對方開出一槍。


    砰!”她用大拇指與食指憑空比了一個開槍的手勢:“當然,每人都有六分之一的概率射中對方,六分之五的概率射空。”


    她打了響指,大廳各處的天鵝絨簾布掀開,露出了各種各樣掛著靶子的物件:“或者,你、我也可以選擇用這射擊機會,射中四周的靶子。這些靶子中的目標有好有壞,有的是懲罰,有的則是命運給出的禮物。


    這些懲罰可能致命,但禮物也同樣珍貴,你要是運氣足夠好,甚至可以獲得足以抵擋死亡的命運贈禮。


    贏得遊戲的方法是:在遊戲結束前活下來,並盡可能多地帶走命運的禮物。”


    “那麽,如何獲得開槍的機會呢?”莫馭問,“這遊戲又將持續多少輪?”


    “想要獲得開槍的機會,就必須回答命運提出的問題。”拉羅恩蒂說,“當然,答題人隻有你一人。你答對,就獲得一次開槍的機會。你答錯,我就獲得一次開槍的機會。”


    她看向伊亞利恩,笑了笑:“在這間被命運主宰的房間內,我們可以暢所欲言,無論其他什麽神明還是奇異的存在,都無法觀測、傾聽、感受到這裏所發生的一切。


    包括在你身上留下紋印的那位。”


    莫馭與伊亞利恩的表情均微微凝固了一下。


    拉羅恩蒂又在桌上排出五枚子彈:“因為您想要命運臣服於世界,那麽,所需要支付的代價就會高一些。


    我這裏算上槍裏的那枚,一共有六枚子彈,遊戲將持續到這六枚子彈全部擊出、或者我們其中一人死亡。


    開槍前與開槍時均不可以查看彈匣中子彈的位置。


    如何,你敢用自己的性命來進行這一場命運的輪盤賭嗎?”


    莫馭沉思了片刻,笑了下:“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


    “我可否先行檢查一下這柄槍與子彈?”莫馭笑著說,“請別誤會,我並非懷疑兩位在槍與子彈上動過手腳,但作為遊戲的另一參與方,我覺得這樣才公平。”


    拉羅恩蒂點了點頭,將桌上的五枚子彈也一起放進了托盤之中,轉動到了莫馭的麵前:“請。但遊戲開始時請重新旋轉彈匣。”


    莫馭對著槍與子彈施展了係統的鑒定術。


    【拉羅恩蒂的魔導左輪手槍:


    一柄平平無奇的普通魔導左輪手槍,以及與槍型號相配的平平無奇的普通魔導左輪手槍子彈。


    如果非要說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那就是無論誰使用這柄手槍,運氣都將會眷顧拉羅恩蒂,當然,這並不是槍的原因,而是命運對祂喜愛之人的眷顧。


    無論更換多少柄手槍和子彈,隻要您的敵人是拉羅恩蒂,都將獲得同樣的結果。】


    莫馭快速地在腦海中詢問莉亞:“那麽,除了運氣眷顧著她以外,這槍和子彈還有任何的限製嗎?比如說讓我的技能失效?”


    “您的技能均來自於我。”莉亞自信地答道,“命運的權柄雖未回歸,但祂的力量無法超越世界意識。別說是麵對拉羅恩蒂,就算是麵對詹娜絲,您的所有技能都將正常地按照它們原定的生效條件觸發、運轉。”


    “那就沒問題了!”莫馭愉快地在腦海中道。


    “我剛剛說的所有規則,都記載在了這張羊皮紙上。”拉羅恩蒂說著,將羊皮紙放在了另外一個托盤之上,“您同樣可以進行查驗。”


    莫馭依言驗過這張羊皮紙,點了點頭。


    “那麽,您還有什麽疑問?”


    “沒有了。”莫馭說,“開始這場賭局吧。”


    “那麽,第一個問題。”拉羅恩蒂側耳傾聽,她道:“命運女神的同盟是誰。”


    “黑暗女神蓋娜。”莫馭胸有成竹地道。


    拉羅恩蒂露出一個略有些詫異的眼神:“你知道的還挺多。請吧。”


    “你不怕我真的對你開槍?”莫馭取過那柄槍,撥動了彈匣。


    “如果有一天我會死在這個遊戲之下,那麽必然是命運已經拋棄了我。”拉羅恩蒂笑道,“那樣活著也不如死了。”


    莫馭點點頭:“很有道理。”


    他隨意抬起手,朝著屋頂的某個靶子開了一槍,一個氣球應聲而破,落下了一張紙條。


    “沒想到你居然沒有選擇朝我開槍。”拉羅恩蒂托著腮道,她這個姿勢,莫馭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如同寶石一樣耀眼的酒紅色指甲。


    “要知道,”她說,“要是殺死我,就能快速地結束這場生死賭局。”


    “可是,”莫馭笑著說,“我的目的並不是快速結束這場賭局。這場賭局本身,就是命運女神的恩賜,是一場免費的有獎競猜,那麽,我自然希望局數越多越好。”


    他將左輪手槍放回了托盤上,而伊亞利恩也拾回了那張紙條,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但當莫馭接過紙條,看清了紙條上的字樣時,莫馭的表情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那張紙條上隻寫著幾個字——


    【聖紋的秘密】


    “看來,你們已經發現了。”拉羅恩蒂笑嘻嘻地說,“這些命運的饋贈,大多已經發生過。


    而你,剛剛成功地支付了一筆欠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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