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德雷克長得確實很像光明神,有著一樣的金發,異瞳和相似的臉型。如果不是生物學上的偶然現象,那他多半是光明神當初人身的子孫後代或者是同宗血脈。


    “德雷克的事情,這本書上就沒有說了,找找其他的資料看看。”


    “這裏這裏。”瀘州老窖把手中的羊皮紙依次排序,“德雷克的信息在這些羊皮紙裏,這是他的收養記錄,上麵是老主教的簽名,他在三個月大的時候就被老主教收養了,按這個收養記錄上的日期算,小鎮陷落的時候,他剛滿18歲。”


    齧球球繼續在書堆裏翻找了一遍,發現一本日記,打開一看,是老主教寫的。


    “老主教應該對他挺好的。”她邊看邊評論道,“日記裏麵寫了不少德雷克的事情,都是用那種很慈愛的口吻寫下的,老主教一開始應該是把他當兒子養。但當德雷克越長越大,和光明神越來越像,他開始覺得這個孩子大概是命定的神子。”


    “老主教應該知道神子的下場吧?”瀘州老窖問。


    “老主教知道,但他是個很虔誠的人,他認為成為神子是莫大的榮耀,是德雷克命定的義務與責任。所以他在認定德雷克會成為神子後,就加倍地寵愛德雷克……我感覺他可能多多少少有點溺愛孩子,把他養歪了。”齧球球說。


    “你們看這邊的日記,這應該是老主教在幻境循環的幾天前寫的。”


    眾人探出頭去,翻看著齧球球指出的那頁日記。


    【a年b月


    離今年的光明神誕辰還有十天。


    巡回教團如期而至,鍾樓小鎮是他們巡回路線上的最終站。很遺憾,今年其他的分教會也未能提供合適的聖子人選。


    自從伊【後麵字跡被塗抹】在那命運的一戰中選擇以自身封印汙染——在異端審判庭上,他自稱是戰力不濟、又無援兵,走投無路之時,不得不出此下策,最終審判庭宣判他無罪,僅剝奪了他成為神子的資格……


    ……但我相信,大家在心底都知道,他一直都是個很有想法的年輕人,也一直試圖推拒神子的責任與義務。隻是誰都沒有預料到,最終他選擇了自我墮落,背負著所有光明教會之人的譴責,烙上了荊棘之鏈。


    我不明白他的想法……他一直是個很有犧牲精神與責任感的年輕人,也是光明教會這一代最傑出之人……既如此,又為何要拒絕成為神之代行人、行走世間、播撒福音的無上榮耀?


    自從那時開始,整個世間如同被神明拋棄,花草凋零、土地枯竭、作物變異……牲畜也在日益死亡,民眾的生活越來越難,到處都是汙染、變異怪物和新生的幻境……


    我們亟需一場神降,讓光明神重新行走於大地,驅散這些邪惡。


    巡回教團帶來了最新的神諭,最為合適的神子已經出現,他們也一致認為就是德雷克。


    神使也認為,德雷克未曾在血與火的戰鬥中曆練,他的身軀並未達到最佳狀態……但他已經是我們最後的人選,如果讓他前往幻境與汙染戰鬥,是否又會重蹈覆轍?


    我們已經耗不起了,神也無法再等待,最新的神諭裏,要求我們在這一次的神誕之日直接在此地舉行神降。


    神誕之日即為神降之日。如果這一次再次失敗,整個世界恐怕都會迎來覆滅的未來。】


    “臥槽,伊亞利恩過去的日子這麽苦的嗎?要麽失去靈魂成為神明降世的軀殼,要麽自我墮落成為封印汙染的容器……還得上異端審判庭……我還以為聖子在教會裏是說一不二的高層地位呢!”一劍破↘千山瞪圓雙眼道。


    瀘州老窖:“我倒覺得伊亞利恩一直有種想要尋死殉道的心,隻是他的道不是光明教會的道……講真要是這次獸潮結束時沒有我們領主把他拉回來,他恐怕會直接折在前線。”


    “對對,傳送回來時他簡直是血糊糊的人形馬賽克了,多虧了領主……啊,這就是愛啊!”


    “我覺得伊亞利恩真的很聰明啊,寧願封印汙染也不要成為活死人,當神的軀殼有什麽好,不過是成為光明神真正成神路上的墊腳石而已,還是現在鮮活的老婆可愛啊!”齧球球道,“反正光明教會對他也不好,我看領主大人就把他搶回來養著好了!”


    “對啊對啊,如果伊亞利恩當初沒有耍小計謀的話,現在也不會跟領主在一起了吧。”鹹魚一條感歎,“啊,這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對啊!”


    “等等啊,要是領主真的和光明教會搶人,我們會不會跟光明教會打起來啊?”


    “哇哦,那不就意味著新的資料片?!”


    “你們啊……”瀘州老窖無奈地搖搖頭,繼續翻開下一頁日記。


    【a年c日


    離今年的光明神誕辰還有九天。


    得知自己被巡回教團選中,即將成為下一任聖子乃至神子,德雷克的反應十分怪異。


    他絲毫沒有欣喜和感激,眼神中充滿了慌亂與恐懼。


    ——這不正常。


    自從看出了他身上的神子潛質之時,我就很小心地不讓他接觸到一切‘危險’的信息:我斷絕了與伊亞利恩的聯係,也拒絕他的來訪,我把所有涉及隱秘的典籍都藏入了保險櫃中,也不讓他前往幻境……


    我杜絕了一切他接觸汙染的可能,讓他生活在我的羽翼守護之下。


    他是從小就在我講述的神子行走世間播撒福音的故事中長大的,小時候他明明對此充滿了希冀,但現在為何會露出如此恐懼的眼神?


    他不停拐彎抹角、旁敲側擊的詢問我聖子的事情、伊亞利恩的事情,他對我說這是因為他即將成為聖子,對未來充滿了期待,但我知道他在騙我。


    我從未告知他伊亞利恩的事情,他又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他說,是來做彌撒的教眾們說起的,有位強大的聖子殿下,這幾年摧毀淨化了無數幻境,救下了無數的人。


    他問我:‘如果那位聖子殿下真的那麽強大,為什麽不成為神子呢?’


    我沒法告訴他,伊亞利恩這些年的戰鬥,不是因為信仰,他僅僅是在贖罪。


    我害怕他會走上伊亞利恩的老路,我這些天一直緊盯著他,但他似乎對此更為抗拒,反應更加激烈。


    我不由得慶幸,一開始就以教堂正在維修為由,請巡回教團入住了鎮上的旅店。


    當初我隻是怕德雷克從巡回教團的神使那邊,打聽到伊亞利恩的事情,但如今看來,減少他們的接觸,似乎也能減少對德雷克的刺激。


    或許我這些年真的太過於溺愛這個孩子了?我擔憂他的心理狀態,他如今就像是受驚的幼獸,經不起一點刺激。


    希望他能快一點緩過勁來,老老實實地接受他的命運。】


    【a年d日


    還有八天。


    德雷克的行為依舊反常。


    他出門的時候越來越多,我試圖跟蹤,但他過於警覺,我隻得放棄。


    也許是我們逼迫的太緊,他最近的精神壓力可能太大,我偶爾注意到,他會自己蹲在角落低聲悄悄說著些什麽,仿佛在跟什麽人說話。


    但是他的四周並沒有人……我也沒有感覺到邪惡或汙染……這或許是孩子們紓解壓力的某種行為吧?


    今天早上他出門之後消失了很長時間,甚至錯過了午飯,在我一度想要放棄晚禱前去尋找他時,他回來了。


    他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我問他是不是受了傷,他說上午在鎮外的山上摔了一跤,還給我看膝蓋上磨破的皮膚。


    我給他上了藥,但我的心中充滿疑慮。


    他去鎮外的山上做些什麽呢?】


    【a年e日


    我感覺我的保險櫃似乎被人動過。


    我沒有證據,所有的東西都在它們應在的位置,這隻是我的一種直覺。


    或許是我太過憂慮了?但這一次的神降真的太過重要。晚禱的時候,我聽鎮上的人說起,鎮外的樹林又不明原因地枯死了一大片,再這樣惡化下去,這裏會成為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


    我們需要光明神降臨大地,隻有祂才能拯救這個世界。


    還有7天。


    神降之前,巡回教團的神使需要對神子候選人進行三次身體檢測,明天是第一次。


    希望一切順利。】


    就在他們打算繼續往下看時,門被敲響了。


    一劍破↘千山迅速起身:“誰?”


    “我啦我啦,羽化登仙。”


    一劍破↘千山從門縫裏張望了一下,確認無誤才挪開堵門的家具,把另一支小隊放了進來。


    “你們絕對不會相信後麵發生了什麽。”羽化登仙一臉激動地坐下來,一劍破↘千山等他們人都進來後,又關上門重新用家具堵上。


    “那些被德裏克殺掉的巡回教團的人,全部複活了。”羽化登仙道,“他們的血液凝結,傷口愈合,一個個看著跟正常人一樣,不但會動,還會說話。”


    瀘州老窖左手托腮,右手手指在日記本上敲了兩下:“我想,我知道德雷克為什麽要殺掉巡回教團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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