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現在是特別的煩躁,大軍連日攻城,既然還拿不下沾縣縣城,而並州的援軍還沒有到達,這讓袁紹更加的憤怒。


    前兩天陳到也率兵前來騷擾了一番,要不是呂布的鐵騎及時趕到,並擊退了陳到,恐怕現在樂平縣城裏的兵馬還要多。


    而現在許攸和審配又開始爭吵起來,這讓袁紹更加的上火,其實自己也知道,他們無非想要在自己麵前一較高下,以此來搏得自己帳下第一謀士的稱號。


    對此,袁紹也是樂見其成,利用手下的矛盾,然後平衡他們之間的關係,讓他們更加依賴自己,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利用他們,這也算是比較高明的禦下之道。


    “夠了,不要在爭吵了,目前不宜分兵,等高幹的援兵到了再說。”袁紹一拍坐下的戰車,大聲的叱喝道。


    熟知袁紹秉性的審配也知道,袁紹此番話不過是折中之計,當下也不再吵鬧,身子一躬道:“主公英明。”


    審配說完還抬眼挑了挑一旁的許攸,那眼神,除了得意還是得意。任由許攸在那裏忿忿不平。


    安撫了二人,袁紹再次喝道:“傳我軍令,今日一定要攻下此城,第一個登上城牆者,賞金千兩!”


    聽到袁紹的懸賞,傳令兵立刻拍馬而去,一邊疾奔,一邊大聲的傳達著袁紹的軍令。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為了那飄無虛渺的一千兩黃金,所有的士兵振奮起精神,再次咆哮著,衝向了那一架架雲梯。


    對於自己訓練的士兵,黃忠那是深有信心的,此時已然高坐城門樓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螞蟻般的敵軍前來送死。


    由於兵力相差不大,故此袁紹也不敢四麵圍城,以防城內的黃忠派人出城偷襲,隻派兵攻打西麵的城牆和北麵的城牆,所以現在在守衛方麵,黃忠更是毫不擔憂。


    “衝!給我衝上去!”顏良揮著大刀,在後方大聲的嘶喊著,更恨不得親自衝殺上去,可是又對黃忠深深的忌憚著。


    第一天攻城的時候,顏良便親自帶隊攻上了城牆,可還未等擴大戰果便被趕來的黃忠給殺的狼狽不堪,隻能連連敗退,最後在親兵舍命護衛下,才脫離戰圈,離開城頭,所以現在自己根本不敢親自登城了。


    “衝!快給我衝!”顏良在一邊大喊著的同時,卻情不自禁的上前邁了幾步,在守城軍士的弓箭射程之外停下。


    顏良也不傻,自然不會踏進弓箭的射程,不過這樣卻依然能鼓舞著士氣,這不,顏良麵前的士兵,衝的更快,更急了。


    守衛在顏良麵前所在的是文聘,此時文聘一手持盾,腰按寶劍,來回奔走在城頭上,“不要慌,給我頂住嘍!撐杆,快用撐杆!”


    撐杆,是守城軍士所用的一種器械,前端開叉,隻要用叉口頂住搭在城牆上的雲梯,然後再用力向外推去,就能將攻城一方的雲梯,撐離城牆,比常用的長戟好用多了。


    隨著一架架雲梯被撐開,在後方觀戰的袁紹著急了,再次喝問道:“井闌,給我上井闌!”


    自從打算攻打冀州,袁紹就遣人打造了大量的工程雲梯和井闌,不過井闌太大,太重,不可能隨軍攜帶,所以都是在運到之後才組裝的。


    前兩天攻城中也用到了井闌,不過在第一時間就被城內的投石機和弩炮摧毀了,現在這些井闌都是新近打造的,不過數量不多,隻有十幾座。


    井闌太過高大,難免有些笨重,所以現在在沒接近城牆的時候,上麵並沒有準備登城的士兵,故此下麵的士兵推得還算很輕鬆,很快便來開大營,靠近了城牆。


    文聘自然看到了那高大的井闌,然後對城牆上的觀察手道:“仔細觀察距離,然後讓投石車給我摧毀它們!”


    觀察手點了點頭,然後快速返身對城內的投石機部隊喊道:“投石機準備!”


    這些投石機都很高大,占地也很廣,所以並沒有安排在城牆上,全都在城內的空地上排列著,拋竿後麵的拋石筐裏也都早已經放好了巨石,隻等一聲令下便可以拋出去。


    “放!”觀察手在看到井闌已經進入了射程,便大聲的下令道。


    呼—呼—呼


    十幾塊大石騰空而起,飛向了高空,然後攜著雷霆萬鈞之勢,狠狠的砸了下去。


    這些巨石在落下後,除了砸到一些倒黴的士兵之外,並沒有擊中一架井闌,這隻不過是測試彈道用的。


    觀察手們在查看了巨石落下的位置之後,便開始向下傳達修改指令,很快,又是十幾塊巨石落下,總是有能命中目標的。


    瞬間,便有三座井闌被摧毀,而其他的在安然無恙,繼續被士兵們推著前進。觀察手們隻能不厭其煩的再次修改指令,繼續指揮投石機拋射。


    顏良看到剛剛打造的井闌被摧毀,心中也是無可奈何,隻能命令士兵從雲梯上登城,又命令撞車盡快撞開城門。


    在袁紹身邊的呂布雙手抱著膀子,冷冷的笑著,仿佛在嘲笑攻城士兵的作戰能力,又或者在嘲笑投石機的準頭。


    不過在袁紹看來,明顯是前者,心中很是不高興,也冷冷的激道:“看奉先滿臉自信,想必是想親自登城一戰?”


    呂布歪歪頭,瞥了一眼袁紹,並沒有說話,不過眼神裏更是不屑,分明是看穿了袁紹的激將法。


    袁紹也不在意,又輕聲的嘀咕道:“是了,前麵城牆乃是智勇雙全的絕世猛將黃忠,你不敢前去一戰也在情理之中。”


    袁紹聲音雖小,可呂布乃是何人,當世第一猛將,無以自然高強,將袁紹那低如蚊吟的聲音聽在了耳中。


    隻見呂布冷冷的道:“明公不必如此出言相激,想我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打遍天下英雄,至今未嚐一敗,區區黃忠,不過如此,隻不過仗著城牆之利罷了,倘若現在敢跟我單打獨鬥,必然命喪在此。”


    說完,呂布伸手拿起插在地上的方天畫戟,在手中急舞了兩下,然後猛然一頓,頓時發出一陣鳴音,灌入眾人之耳,久久不息。而呂布的身上更是散發出一種絕世無雙的霸氣,讓袁紹心中一驚,更讓袁紹的衛士心中膽顫。


    見呂布已經動怒,袁紹隻好訕訕的笑著,道:“溫侯果然霸氣不凡,是本將軍誤會了。”


    麵對呂布如此霸氣的威懾,袁紹也不敢輕易的去嚐試他的怒火,虎牢關前的那一戰,至今讓天下諸侯膽顫。不過袁紹也不是什麽大度的人,心中對呂布更加的不滿,更加的後悔當初的收留呂布的決定。


    呂布身邊的陳宮,見呂布如此動怒,也不禁搖了搖頭,對呂布的以後,更加的擔憂。其實,自己也讚成許攸的分兵之策。


    而且這分兵之策還有兩種不同的策略,一來隻讓呂布率領鐵騎,猛攻冀州腹地,而冀州方麵定然難以阻擋,那黃忠在收到消息後,必然出城,決死一戰,然後馳援冀州腹地。


    二來,則所有大軍盡數撤去,表麵上做出一副猛攻冀州钜鹿,實際大軍埋伏在半道之上,伏擊尾隨而至的黃忠大軍,更可以遣一偏師,趁機賺城。


    如此一來,則城池可下,黃忠的大軍亦可消滅大部。隻是陳宮還是掛念當年劉備的好,實在不想出此下策,故此也隻能在一邊暗暗歎息


    可陳宮對呂布也是有些敬佩,雖然其在名聲方麵不怎麽樣,可是到底也是鏟除董卓的功臣,再加上對自己也是恭恭敬敬,禮遇有加,故陳宮也不想讓袁紹太過記恨呂布,以免呂布被驅逐或者被袁紹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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