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腳的跟著四個輪子的,不是傻是什麽,又不像我可以一蛋滾很遠。” “你的蛋也滾不過四個輪子”,小祖宗是個實誠的孩子,隻說實誠的話。 “你……你……小祖宗你太壞了”。小金蛋此刻要是有實體,肯定漲紅了臉,被氣的,他剛才是比喻,比喻,當然順便誇一下自己。 小祖宗不樂意了,他怎麽就壞了,他說的是真話,從飛機到火車再到現在坐的車,四個輪子的真的很快,小金蛋最多算一個輪子,一個輪子和四個輪子,他可會算術了。 “本來就是,不然你下車和四個輪子比比,看一個輪子厲害,還是四個輪子厲害”。 “哼,本神獸尊貴無比,才不跟輪子這種低俗之物比,掉獸價”。 嚴家寶捏著頸肩哈欠連連,真羨慕兩小的這麽有活力,想著未來幾天的無聊,他真想睡死過去。 小祖宗捧著小金蛋掀開車簾時,被一眼尖的村婦瞧見了,此人是東邊嚴立正的媳婦,叫春巧,那麽大顆的金蛋簡直快晃瞎了她的眼,激動地說話都打結巴了“金……金……金燦燦的”。 嚴軍媳婦就站在他旁邊,不明所以的問“春巧你激動個啥,舌頭捋直了再說,金啥?” 要說這象山村誰嗓門最大,要屬嚴軍這個媳婦,平時偶爾還能裝個溫聲細語,大部分時間都沒去可以控製自己的嗓音,所以嚴軍媳婦這話一問,馬上引來周圍好幾人的注意。 春巧深呼吸下,一口氣道:“大金蛋,我滴娘喂,那麽大的大金蛋居然讓小孩抱著玩”,春巧邊說邊比劃著,聽著腦中紛紛浮現出那麽大的一坨金子。 嚴軍媳婦雙目瞪大,音量拔高“啥,大金蛋,要是實心的,那得是多少斤的金子,給個小孩玩,也不怕丟了”。 靜,圍觀的村民霎時靜了下來,也不看那稀罕的房車,紛紛朝嚴軍媳婦看去。 大金蛋?用斤計量的金子! 村民了眼中除了不可置信更多是迷茫。誰也沒去懷疑那顆金光閃閃的東西不是金子做的,城裏的孩子養的金貴他們不是沒有見識過,大王嬸兒子有次帶著雇主的兒子來象山村玩,九歲大的孩童脖子上就帶著個大項圈,全金的,都趕他們小拇指粗,項圈上是掛著隻大金豬。 “都圍在這邊做什麽,田裏的活不用幹了嗎?明天宗親大會還需要每家出力了,明天可沒有空給你抽時間幹活計”。 一個五旬老漢從小道上走了過來,他是象山村的村長嚴守仁,睿智的雙眼微瞪了眼嚴軍媳婦,大老遠的他就聽到這小婦人的話。 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管起人家小孩玩什麽,會不會弄丟了,小孩子不懂得財不露的道理,一個大人還不懂,偏喊得人盡皆知。 “村長好”。 “村長你怎麽來了”。 “守仁叔早”村民紛紛向嚴守仁打了聲招呼,嚴大斌擠到嚴守仁麵前,“早啊!叔,您是來替嚴震爺爺接風的嗎?” 嚴大斌向來心眼多,他其實不確定房車上麵坐的是不是嚴震家的,不過他覺得村長叔一定知道,便換個法子問。 嚴守仁睨了眼這個老大不小還沒個正業地也不好好種的侄子,沒好氣的說:“一邊去,這次你嚴震爺爺沒過來”。 不止嚴大斌失望了,其他村們也沒了一開始看熱鬧的興奮,開房車的有錢人是夠令他們唏噓,可是在象山村住過幾年的嚴震家卻是讓他們仰望不可及的,那可是在華都有錢又有勢,當大官的。 嚴守仁哪裏不明白村民們的想法,他輕咳了聲說:“嚴震叔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不適合長途跋涉,不過讓他孫子代表他過來了,同行的還有他的小曾孫,回去都給自家崽子囑咐好,可別把人家孩子欺負了”。 小曾孫,大家不約而同的往剛才房車裏瞥見的男童想去,甚至有了幾分了然,嚴震家那麽顯赫,搓個金蛋給孩子玩,好像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到了,小祖宗我抱你下車”。 車子停穩後,嚴家寶先掉下車,來到另一邊,拉開車門,張開雙臂。 “不要,自己走”。小祖宗背著小背包自己下車,一人一蛋之前還爭論不休,此刻友誼的小船再次揚帆起航。 “對,小金也要自己走”。 村道不好開,車子速度並不快,遠遠地村長由村長領頭的一群人慢慢走近。 嚴家寶正懷念的四處看看,嚴守仁來到跟前熱絡的問:“你是小家寶,沒想到十幾年不見,長這麽高,成俊小夥了,都當爸爸了”。 “小家寶?” 帶著困惑的小奶音打斷了這場客套的相認大會,小祖宗泛著大眼睛左看看嚴家寶,右看看嚴守仁,糾正道:“是得得”。 嚴守仁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道:“小朋友好呀,你就是家寶的兒子,長得可真好看,叫什麽名字呀!” “小祖宗”。小祖宗挺了挺小胸脯,他十分熱衷對人介紹自己的名字,想了下他禮尚往來的問:“你了,叫什麽名字?” 嚴家寶:“……”。 “小……小祖宗”,饒是見識過小風小浪的象山村村長此刻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心想嚴家肯定很寵這個孩子,定是平時都是小祖宗小祖宗的叫著,才會讓孩子誤以為這就是他的名字。 嚴震叔這個曾孫子看著不知道兩周歲沒,一看就知道這孩子養的極好,唇紅齒白,臉蛋紅潤,模樣更是沒話說,瞧著機靈可愛。 尷尬的笑了笑,嚴守仁和藹的半蹲下身,“爺爺叫嚴守仁,你可以叫我守仁爺爺”。 “原來是守仁叔,實在太久沒見,一時沒認出來,小祖宗快叫人”。嚴家寶利落的將小祖宗抱起來。 “守仁爺爺好”,小祖宗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問候完,還甜甜一笑。 “這孩子幾歲了”。 “兩歲了”,給小祖宗上嚴家戶口時,出生年份填的是前年,至於具體日期填了小祖宗出現的那一天。 “大名叫嚴北,小名小祖宗,一家人叫習慣了,現在變成隻認這個名字了”,嚴家寶說的風輕雲淡,仿佛給自己兒子取個“小祖宗”這樣的小名很平常。 “嚴家寶是你呀!我是大斌,還記得嗎?當年我們可是一起掏過鳥蛋下過河的,這個是你兒子啊!像你,模樣長得真好”。 嚴大斌平時喜歡偷懶耍滑,卻是個圓滑有心眼的人,當年嚴震一家離開村子時,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家子在華都地位如此顯赫,還是有次看新聞,在新聞中看到嚴震作為國家某某代表發言,村裏的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他們跟了這麽了不起的人做過鄰裏,所以他怎麽可能錯過這次套近乎的機會,搶著村長前麵出來寒暄幾句,先留下個印象,下午在過來正式拜訪下。 這邊嚴家寶看著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攀關係的,神情頓了頓,做出思考狀,還沒等他想起這家夥是誰時,遠處傳來一聲巨吼。 “趙大同,你個死崽子,喪門星,給我站住,我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嚴”。 隻見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漢子追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朝這邊跑來,男人嘴上罵罵咧咧的,操起腳上的拖鞋就朝跑在前麵的少年扔去。 這一滑稽的場麵讓村長嚴守仁有點下不來臉,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對著嚴家寶勉強一笑,然後轉身對身旁一中年男人道:“你過去看看阿貴和大同那孩子在幹嘛,這樣大庭廣眾下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這兩人真是平時就愛玩鬧,可玩鬧也要分場合分時間的,看來等下批評教育少不了,不然明天宗親大會,讓人看笑話了咋辦”。 “三個人”,一道小奶音響起,打斷了村長的話。 嚴守仁見打斷他的是嚴震叔家的寶貝曾孫,臉上神情放緩,笑著問“什麽三個人”。 小祖宗很是不解,為什麽這個爺爺算數這麽差,明明那邊追著跑的有三個人,怎麽說是兩個人,他比了比三個小指頭“有三個人哦”,說完,他還很貼心的朝那邊還在你追我趕的趙大同他們指去。第42章 爬牆的少年 三……三…………個人! 在場的人皆是覺得一陣涼意從腳底板直竄腦門,渾身控製不住的一哆嗦,場麵變得有些詭異,除了靜還是靜。 就是抱著小祖宗的嚴家寶也被嚇了一跳,兩個人,他看到也是兩個人,可是小祖宗身份特殊,他說三個人,那肯定是三個人,唯一解釋就是第三個人他們看不到。 看不到!嚴家寶腦中立馬浮現出兩個字鬼啊! 後想了想,他家祖宗都顯靈,神獸蛋也見過了,有鬼不是很正常,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給自己催眠後,嚴家寶心寬後,又隱隱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嚴家寶想到了,其他人也想到了,他們不知道小祖宗真正的身份和本事,有的隻認為小孩子在亂講話;有的則想到了一句話,那就是小孩子的眼睛很幹淨,能看到一些髒東西,比如鬼。 作為村長的嚴守仁也是愣了愣,臉上的神色極快的變換了幾次,最終隻當成童言無忌,小孩子開玩笑了,明天是村裏的大日子,可出不得亂子。 嚴守仁自詡見過世麵的,城裏人寵小孩寵得祖宗祖宗的叫著,反正這祖宗又不需要他供著,叫叫而已,他慈愛的看著小祖宗,很上道的說:“叔叔哥哥們太胡鬧了,還是小祖宗乖巧可愛,一路上累了吧,宅子前天已經讓人裏裏外外打掃幹淨了,趕緊進去休息休息,中午我讓人給你們送飯過來”。 被誇乖巧可愛,小祖宗小臉微微染上紅暈,害羞了。 嚴家寶明白村長的意思,也不推脫,道了聲謝,推門進了宅院。 老宅子的樣貌其實他也記不太全了,此刻看著是既熟悉又陌生。 一進屋,小祖宗就要求要自己走,這屋子和華都嚴宅相差太大了,院子的牆角處有幾顆當年種下的果樹,現在已經長成幾人合抱的大樹,花開滿樹。 從門進來的左側有口井,小祖宗第一次見到水井,很稀奇,繞著井四周轉了一圈,扒著井緣就要往裏探,嚇得嚴家寶瞌睡蟲跑了大半,還沒探近,已經能感覺到井裏冒出的絲絲涼氣,很舒服。 “小祖宗那是一口井,很危險的”。 “井?想看”,盡管嚴家寶說危險,小祖宗還是很好奇。 嚴家寶隻好將人抱起來往井裏探了探,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小院的東南角有個秋千架,小祖宗不願進去睡覺,他睡不著,便在院子裏和小金蛋蕩秋千玩。 嚴家寶困得不行,插上院門,將井蓋蓋嚴實後,放心進屋睡覺,院門那麽高,小祖宗肯定開不出去,而院子裏並沒有什麽危險品,也不用怕小祖宗會受傷,最重要的是小祖宗也不是普通的小孩。 蕩了一會兒秋千,小祖宗便無聊了,他抱著小金蛋盤腿坐在秋千椅上,悶聲道:“墨墨,小祖宗想墨墨了”。 “那顆壞蛋有什麽有好想”,小金蛋語氣很是不屑,抱著他這顆蛋,想著別的蛋,簡直是他蛋生的侮辱。 “墨墨才不是壞蛋了,你才是壞蛋,不許說墨墨壞話,再說,再說”。 “吃了我呀!”已經被這話威脅了不下十遍,小金蛋現在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死豬?不是,死蛋!也不是,反正小金蛋是有恃無恐了。 “對,再說”,小祖宗咬唇思考了下,大眼睛裏閃過一道靈動的光,“小祖宗不愛吃蛋,才不吃你,不過我讓墨墨吃你,你說了墨墨的壞話,墨墨吃了你,嗯,這樣你們就扯平了”。 一加一等於幾,等號兩邊是這麽設的嗎? 扯平了,怎麽扯平了,被吃和被罵兩個會相等嗎? 小金蛋有些懷疑蛋生了。 小祖宗沒聽見小金蛋的反駁聲,覺得自己的方法很絕妙,然後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完全沒有傷害了小夥伴的自覺,隻剩下莫名的喜悅想和墨墨分享,他剛才很機智聰明的維護了墨墨。 抬頭朝天望了望,太陽公公已經爬老高了,墨墨應該起床了吧! 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墨墨應該不會打擾了到墨墨休息吧! 小祖宗還記得昨夜得得說了,墨墨在睡覺的時候不能打電話給他,不然會打擾到墨墨休息的。 小祖宗皺著包子臉在思考,小眼神朝屋裏望了望,太陽公公都照屁股了,墨墨應該不會像得得那樣又跑床上睡覺,現在還沒起床。 早睡早起才是好孩子,墨墨肯定不愛睡懶覺。 經曆了一番心裏路程,小祖宗終於撥通了墨景琰的電話,然後滿心期待的看著電話手表的表麵,等待對方接通。 可是一陣急促的嘟嘟聲後,電話直接自動掛斷了。 小祖宗是個很好耐心的孩子,繼續撥通那串號碼。 然後還是和剛才的情況一樣,一陣急促的嘟嘟聲後,電話再次自動掛斷。 一邊顧自懷疑蛋生的小金蛋瞬間滿血複活,“打不通,打不通,想吃本蛋,哼”。 小祖宗沒理小金蛋的話,想念的情緒越發的濃烈,他不放棄的再次撥打,可是依然是之前的樣子。 難道是手機壞了,小祖宗翻個身,爬下秋千椅,風一樣朝屋裏跑去,到門口時猛地停了下來,看著手腕上帶的手機手表,又抬眼看了眼屋內七平八穩攤在床上打著呼嚕的嚴家寶,最終隻是在屋外踱著小步子來回走著,不時的試著手機能不能用。 “大膽小賊,竟敢偷到本神獸家裏來的”。 隨著小金蛋的一聲厲喝,牆頭探出了一個腦袋,小祖宗剛好朝那邊看去,兩人視線對上,小祖宗懵懂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懂這人為何會在那裏,腦袋會從那裏探出來。 “你是誰?”小祖宗認出這人是剛才被追著跑的三人裏的其中一人。 “是小賊,是毛賊”,被遺留在秋千椅上的小金蛋強調道。 此刻攀在牆上探出腦袋的少年正是之前被嚴阿貴追著滿村跑的趙大同,偷翻人家的牆被逮個正著,少年黝黑的臉瞬間滾燙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