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過後就是年,作為一個有錢有閑的貴族家庭,每年的社交季不舉辦幾場宴會,就馬上有虧損嚴重的消息傳出來。


    過年,李家也入鄉隨俗,宴會很多。


    最最重要的家族活動是宣國傳統的祭祖。


    當然,這跟夏華沒有關係,跟介紹夏華參加李家年會的璜大奶奶也沒有直接的關係。


    在伊恩先生的幫助下,夏華順利的在紫荊花銀行開了一個金融戶,用一筆十萬金磅的資金購買了通往新金山的鐵路公司1%的股票,新金山鐵路公司的主導人正是李家。


    也就是說夏華通過這筆投資落實了兩個人脈,紫荊花的伊恩先生成為自己的專屬投資經理,張子興成為她在新金山鐵路公司股東的代理人。


    作為新金山鐵路公司的小股東,她也理所應當的收到了李氏年會的邀請。


    夏華自然知道這事情的必然,但整個夏家和她前後的鄰居都興奮了起來。


    格蕾絲從見到邀請函的第一天就徹底折服了。


    作為一個女管家的必修課,自然知道圈層宴會之間的鄙視鏈,從前的鄰居比如埃摩森太太或許不友善,甚至不客氣一點說看不起夏華。


    但今天,


    有了這封邀請函,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如今的夏華是她們高攀不起的了。


    在她所在的這三個街區,夏華自動成為c位,她可以任意的獲得所有家庭的邀請,成為任何一個家庭的座上賓。


    尤其是這場宴會夏華若是再出眾些,得到一兩位夫人的提攜,她將能順利的踏入紐西蘭的上流社會。


    她們每一個仆人,不管是她還是家裏隨便的一個女仆,都將有一份超優厚的履曆在紐西蘭的富裕家庭獲得一份薪資優厚的合同。


    她在三天內瘋狂的做各種準備工作。


    禮服、首飾、造型、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宴會零錢包——


    務必不能出任何一絲差錯。


    她要甚至完全打消了先前想要跳槽的念頭。


    她可真是幸運的格蕾絲。


    然而,夏華的想法自然是不一樣的。


    送走了埃摩森太太,送走了瑪麗安.埃摩森,送走了伊恩太太和伊芙特.伊恩。


    夏華抱著小程樂,頂頂她的小腦袋,親親小程逸的額頭,繼續講述手裏的話本。


    紐西蘭同倫敦一樣,如今可沒有什麽適合的嬰兒讀物。


    夏華在幼時讀過的格林童話如今也是暗血版本,夏華為他們朗讀的是王應麟編寫的《三字經》,講解的是三字經裏麵涉及的典故。


    在更大些的以後,她還會為兩個小家夥做他們爸爸曾經為她做的小實驗,將行李箱中慕容鏵為她編寫的《細說三國》、《史記人物評》、《隋唐英雄傳》交給兩個小家夥。


    將這些愛都傳遞下去。


    她的三觀由他們而來,她的心也因這些愛而堅定,無所畏懼,從不孤獨。


    如今再想到他們,隻有力量,隻有溫暖,不再有遺憾悲傷,她堅信她總有一天也會到另一個世界,就像慕容鏵,會不會再遇見,這次換她來撐起他。


    至於程易,她也堅信,他們還會重逢,他們可能會在一起,可能他會遇到更適合他的人,但他們都會彼此祝福,彼此幸福,一切,都交給時間和緣分。


    如今處理這些生意應酬的事兒,對她來說就像滿級大神回到新手村,她又有足夠的財富,隻會更圓潤完美。


    是以,她同意了兩位太太的請求,到時由她同張子興將兩位小姐帶入李家的宴會。


    是以,她並不會去幹涉格蕾絲的忙碌,她心裏清楚她在幹什麽,什麽是對她來說真正重要的事情。


    如今她憑一些基礎的資產和分紅,已經能輕鬆支撐家庭開支。


    當然,她會再去賺錢,活在世界一天,真正給自己帶來安全感的隻有自己,隻有不斷地像鴨子一樣該遊的時候遊,該閑的時候閑才能不被沉於河底。


    她從來相信善惡有報。


    她的財富從何而來她知道,那這份財富獲取的收益,自然也想換成一些福報,無形之中庇護她同她愛的人們。


    她如今的重心會是孩子和慈善,然後做一些掙錢的事業。


    當然,她絕不做邁克傑克遜,這世界是立體多麵的,站的越高或者越低越明白人性可以自私到什麽程度,她自然明白保護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最關鍵的就是清醒。


    是以,到了宴會的這天,張子興意外的看著一身精致鶴麾下,亭亭玉立的夏華。


    他從來不知道,有一種美能讓你一眼就想到清冷的蓮。


    夏華穿的是一套混搭的馬麵裙。


    珍珠白的綾上有水墨寫就的詩,他依稀可以辨出一句,篆書的桃之夭夭,墨色同綾的顏色交織在一起,頓時清雅起來。


    上身是緊身的紐西蘭常見的黑色立領蕾絲珍珠扣上衣,外套是宣人常見的束袖黑綾外袍,修長高挑的腰間係一條紅色宮絛,一對碧綠的比目魚禁步垂在腰間,既有男子的颯爽又有女子的婉約。


    烏黑的頭發上簡單的戴了冠,是嵌有珍珠的蓮花狀銀冠,左右兩根金鑲珍珠的鈿子。正中可見如弦的兩彎束發的紅錦,簪了一朵小小的發釵,左右兩鬢係了紅繩同樣的簪了流珠式樣的一朵扇形珍珠小發釵,耳朵上是一對價格不菲的流蘇方形金合歡梨形金剛石墜子,頸上一無所飾,隻微微露出珍珠一樣潔白細膩的脖頸一角。


    不張揚,不奢華,不失禮,卻又明顯的不弱於人。


    她腳上穿的是紐西蘭常見的黑色小羊皮跛跟鞋子,手腕上垂著一個銀絲嵌珍珠的小包,精致卻比女士們的小包大了一圈。


    張子興本能的覺得裏麵絕對不是時下婦女們的粉撲。


    以他對夏華的了解,應該是她那把手槍,裏麵或許還有些金圓券和幾顆子彈,至多是一些口服的常備藥和蒸餾出的酒精。


    夏華對於他越來越像是一個迷了。


    當然,被驚豔的豈止張子興一個人。


    挽住夏華手臂的伊芙特.伊恩都掩飾不住臉上的憤怒了,她盡量的壓製自己的嫉妒,暗暗的將身上綠色蕾絲花邊往下壓了壓,露出牛奶一樣雪白的頸部。


    而瑪麗安.埃摩森則不停地詢問著張子興,用不安的嬌笑迎合著男伴,不停地稱讚張子興的智慧。


    有一種人,再怎麽壓抑,總有種毫不費力的美會鑽出包圍圈,展現在人前,又因為主人的毫不在意而越發神秘誘人,這就是往往那種被稱為傾國傾城的魅力,這對身處高位的男子尤其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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