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世子爺若是真的放心不下,便去看看吧。否則,恐怕您整晚都會難瑞曦眠,反而更加疲憊。”


    金家儀的話如同一陣春風,讓墨謹言一時怔愣,卻依舊沒有行動。


    她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借這場婚姻鞏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主子們之間心照不宣,唯有那些不明就裏的下人們被蒙在鼓裏。


    一旦消息泄露,新婚第一夜世子便被請去側室,往後府內那些勢利眼的,不知道會對尚書府這位小姐投以何種鄙夷的眼光。


    因此,盡管心中千頭萬緒,墨謹言卻無法輕易言說。


    金家儀似是洞察了他的心思,語氣平淡而深邃:“世子爺是在擔心我會被人口舌議論嗎?若爺真心疼愛於我,明日的大禮一公布,誰還敢背地裏嚼舌根,說我不受寵?況且,爺若從窗戶離開,外人又怎會知曉?”


    言畢,她輕咳幾聲,隨即揮了揮手,示意墨謹言盡快離去。


    這一次,墨謹言的心弦被深深觸動。


    “你先休息,明日我會派人送補品來。”


    語落,墨謹言遵照心意,悄然自窗而出,留下新房中孤獨的新娘身影。


    不久,侍女腳步沉重地返回房間。


    她苦笑中帶著幾分責備:“小姐,不對,應該稱呼您夫人才是,您為何不留住世子爺呢?”


    金家儀反問道:“我為何要攔他?”


    語畢,她的眼神深邃起來,嘴角勾勒出一抹病容全消的淡笑。


    “我初來乍到,自然要先樹立權威,日後的府中大事,還不是由我做主?區區一個侍女,也敢與我爭鋒?”


    這一切布局她早有籌謀,侍女們還以為她命懸一線,如果不是這樣,她又怎能被選中成為這場政治聯姻的主角?


    “司畫,替我送送程姐姐吧。”


    明珠今晚因酒意而顯得飄忽迷離,程氏也因陪飲而不勝酒力,僅有的幾個尚清醒的小丫頭中,司畫便承擔起了攙扶程氏回去的任務。


    司畫剛邁出房門,不巧迎麵撞見了正欲折返的墨謹言。


    她原本想轉身提醒明珠,卻被墨謹言一個細微的手勢阻止。


    院落中,明珠趴在桌上,儀態全無,顯得異常失態。


    她已有身孕,怎能如此放縱自己?


    據說明珠今晚隻淺嚐了兩杯,原以為不會有問題,哪知竟醉得如此不省人事。


    墨謹言吩咐仆人護送其餘賓客回房,自己則親自抱起意識模糊的明珠,步入了臥房。


    剛將她輕輕放下,明珠的手卻不自覺地從胸口滑至腰間,這一舉動讓墨謹言的麵龐泛起了不易察覺的微紅,混合著擔憂與柔情。


    “明珠……別胡鬧了。”


    墨謹言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鼻息間輕輕哼了一聲,那聲音裏夾雜著許久未有的親密與責備。


    他的確已有很長時間沒有這般親近過那俏皮的明珠了。


    這一番折騰之下,墨謹言體內氣血仿佛被激起千層浪,胸口一陣翻湧,竟不受控製地噴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


    低首之間,兩滴鮮紅的血漬恰好落在了明珠細膩柔滑的衣襟之上,顯得格外刺眼。


    安頓好了仍舊鬧騰不已的明珠,墨謹言趕緊著手處理自己這突如其來的不適。


    不多時,他麵色略顯蒼白地重新回到屋內,打算依靠在明珠身邊稍作休息,然而這丫頭又開始不安分,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


    隻見她右手不住地輕拍著自己的胸口,喉嚨間傳來細微的、壓抑的呻吟聲,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墨謹言措手不及。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明珠猛地向前一俯,連續不斷地嘔吐起來。


    墨謹言隻能苦笑應對,今晚看來是休想安寧了。


    雖然心中有著些許埋怨,但望著眼前的狼藉,他也隻能親自動手清理,誰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而起呢。


    當一切恢複原狀,夜色也漸深,明珠已經沉沉睡去,呼吸均勻而悠長。


    墨謹言望著她的睡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隨後獨自爬上床榻。


    也許是連日的勞累,他很快便沉入了夢鄉,直到晨曦透過窗欞灑在他的臉上,而一旁的明珠則似乎早已忘卻了昨夜的紛擾,醒來時一臉輕鬆。


    “你懷著身子,真不該如此飲酒。”


    墨謹言輕聲責備,話語中帶著心疼與不舍。


    明珠聞言,臉頰微紅,羞赧地答道:“是,我知道錯了,昨晚情感難以自抑,就多飲了幾杯。”


    墨謹言想要擁住明珠,給予她溫暖與安慰,卻不料她已經急匆匆地想要起身。


    “謹言,今天不可嬉鬧,我們得去側室向主母請安。”


    她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這是定國公府的規矩,以顯示對尚書家千金——也就是世子正妻的尊重。


    盡管墨謹言心中還有許多未盡之言,也隻能強壓下心頭的不舍,起身準備出門前的事宜。一旁的明珠看著他這一係列動作,眼中閃過一抹戲謔,似乎覺得丈夫的樣子有些可愛。


    然而此刻,她顧不上調侃,急忙喚來了貼身丫鬟司琴,為自己梳妝打扮。


    她要求既要樸素以示尊重,又不能失了身為側室的體麵。


    由於清晨起得稍晚,一路上二人不得不加快腳步,好在新任主母並沒有為此責難她們。


    踏入內廳時,其他幾位姐妹已整齊落座。


    按照嬤嬤的指引,明珠坐到了首位。


    待所有人都到齊,新來的主母才緩緩啟唇:“初次見麵,我為每位姐妹都準備了一份薄禮,勞煩讓人送進來。”


    此言一出,幾個侍女便捧著各色各樣的精美禮品,逐一進獻。


    在眾多妻妾之中,明珠以她的智慧與溫婉,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因此,新主母贈予她的禮物尤為厚重,那份沉甸甸的情誼讓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湧起了一股暖流。


    她連忙低頭行禮,言語中帶著羞澀:“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


    “我身子骨不太好,往後就不必每日都來問安了。家中的瑣事大事,就多多勞煩明珠你照看了。”


    主母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信賴與依賴。


    “我記得那次定國公府遭遇風波時,家裏的事也是你一手打理得井井有條。看來,管理內務,你確實遊刃有餘啊。”


    “夫人,您太過獎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明珠謙遜答道,內心卻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會談不久便告結束,那位尚書千金禮貌地請眾人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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