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太久沒有這樣的親昵,明珠顯得尤為忸怩與羞澀,她溫順地讓衣物悄然滑落,身子微微一側,指尖輕輕拂過,熄滅了床邊那支搖曳生姿的燭光。


    月色如水銀瀉地,將長時間躲避白日的雪肌映襯得更為皎潔,夜幕之下,她的身影更顯得耀眼奪目。


    窗簾半掩未合,被墨謹言猛地一把拽回,將外界的窺視隔絕在外。


    暗夜之中,那些曖昧的紅痕雖然朦朧不清,卻絲毫不能阻止墨謹言洶湧的情感。


    長久未近女色加之即將到來的秋闈考試,讓他內心的壓抑與欲望難以抑製。


    故意支走司琴本是為了放縱一番,卻不曾想明珠輕易識破了他的意圖。


    他的動作都不自覺地變得溫柔。


    對於明珠而言,這種場景已許久未曾經曆,既期待又害怕的情緒讓她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呢喃。


    直到明珠的體力幾乎消耗殆盡,墨謹言才緩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次日清晨,墨謹言早早起身處理各項事務,即便給予了明珠豐厚的獎賞,也無法填補她內心那份莫名的空洞。


    “明珠,你……真的想清楚了嗎?”麵對那碗烏黑的湯藥,墨謹言的聲音顯得有些遲疑。


    明珠沒有絲毫猶豫,一飲而盡。


    孩子固然是束縛世子的一個好辦法,但當前並不是實施的最佳時機。


    秦婉欣腹中已有皇嗣,盡管這個新生命的未來充滿了未知,她也已開始為將來的路做出籌劃。


    此刻若再身懷龍裔,無疑會讓與秦婉欣之間的嫌隙暴露無遺。


    加之產後虛弱,短時間內再次懷孕,對她身體的恢複並無好處。


    她坦誠了自己的私心,在孩子與自我之間,終究是自身的利益更為重要。


    “我心中有數,司琴,此事萬萬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明珠深知個中利害。


    因得寵而引起關注,自是情理之中。


    自此以後,接連兩個月的時間裏,世子每至後苑,除非是為了探望秦婉欣,多數夜晚都是與明珠共度。


    秦婉欣的這次懷孕曆程充滿艱辛,不但耗損了她的元氣,孕期反應也異常強烈。


    初孕三個月,幾乎夜夜不得安眠,為此,秦婉欣特許眾仆人免去了早晚請安,獨自默默承受著痛苦。


    她的情緒愈發起伏不定,院內因此而不幸受傷的人也越來越多。


    “爺,聽說夫人還有半個月便要返回府上了。”


    消息源自驛站,不出十日,她或許就能平安歸來。


    國公夫人的歸省之行險象環生,新年的那次尚且不論,沿途的大小刺殺事件也是頻發。


    秦婉欣對她恨之入骨,國公爺亦有意除之而後快,因為她延誤了女兒的婚事,安陽侯同樣不會輕易放過她。


    能平安無恙地回來,實屬萬幸!


    眼下,明珠已誕下貴子,昨日國公爺又迎來了墨承宣的回歸。


    雖然暫時還不能與母親和弟弟團聚,但這幾個月來,墨謹言心中多少有了些慰藉。


    可是現在……


    “爺,德惠院那邊的監視可有絲毫鬆懈?”


    在批閱公文的間隙,墨謹言冷冷地下達了命令:“繼續嚴密監視,必須確保那孩子的安全。”


    關於那孩子的真正身份,墨謹言早已調查得一清二楚,隻有秦婉欣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


    留下這孩子,其實是為將來鏟除秦婉欣鋪平道路。


    他更注重結果而非過程,養育一個非婚生子對他來說不過是一件小事,以國公府的實力,這點負擔根本不值一提。


    王府的罪證日益累積,近來更有證據指向晉王涉嫌鹽鐵走私,幾起人口販賣案似乎也與王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身處異地的秦婉欣,或許未來的風雨還難以觸及到她。


    這私生子的存在,為將來名正言順地休棄秦婉欣鋪好了道路。


    他與秦婉欣之間,形式重於實質,對於她的秘密情感,他並無過多的怨恨,日後的驅逐,不過是讓他們各自走向不同的路途。


    至於那些因秦婉欣而遭遇不幸的人能否得到寬恕,那就不是他所能幹預的範疇了。


    盡管他官場上的道路似乎通往無限的榮耀,但在他心中,對那些權貴的諂媚與沆瀣一氣深感不齒。


    若還存有一絲清白自守的可能,他寧可選擇孤獨終老,也不願在泥濘的權力遊戲中沉淪。


    在這偌大的府邸之中,明珠一人,默默地扮演著那個至關重要的角色,打理著家中一切繁瑣。


    這並非源自他對逝去情感的無盡忠誠,而是再覓良緣,隻會迫使他無可避免地陷入朝廷的爾虞我詐之中。


    對於眼前這份難得的寧靜與平凡,他早已感到心滿意足。


    “你去挑選些質地最為上乘的織錦,親自送至蓮譽居。”


    想到那些日子裏家中的溫馨與和諧,墨謹言的唇邊不禁浮現出一絲會心的微笑。


    蓮譽居新來的那個小丫鬟,司琴,她的笑容純真無邪,尤為讓人心生憐愛,這樣的小女孩,應當有幾件與之相配的好衣裳。


    青鬆領命,手捧布料,穿過庭廊,來到了蓮譽居。


    司琴見狀,臉上莫名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那是少女獨有的羞澀與歡喜。


    布置好布料之後,青鬆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不喜客套,隨即轉身欲走。


    而司琴則連忙趕上幾步,遞給他一隻精致的荷包:“青鬆,聽說你即將參加秋闈考試,我家小姐十分關心,特意準備了一些銀兩,望你能全力輔助世子,助他順利備考。”


    明珠樂於在幕後默默助力,對那些出身貧寒卻誌向高遠的學子伸出援手,期待著將來某一天,這份善舉能結出累累碩果。


    除了陳才子與青鬆,她還借助阿明的手,暗中資助了許多家境貧寒的學生,為他們鋪設一條更為平坦的求學之路。


    墨謹言的書童,自幼便陪伴在他身旁讀書,學問上早已超越了墨承宣。


    今年,他也踏入了秋闈的考場,但知悉此事的人卻寥寥無幾。


    相較於世子,他在外界看來,光芒或許略顯黯淡。


    昔日師父曾預言,即便是他有幸金榜題名,也隻能勉勉強強占據榜單的一席之地。


    青鬆內心悄然盤算著什麽,而司琴則急匆匆地返回了蓮譽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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