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畢,父子四人落座。


    “父皇,可發現兒臣今日準備的筵席有所不同?”李元吉滿眼笑意看著父親,眸底閃過一絲狡黠。


    “哦?”李淵一聽,仔細看了麵前的食物,驚喜道:


    “這些食物,可都是鹿鹿坊采購?還有這飛天茅台,朕聽說,可是仙界好物,滋味遠勝我大唐米酒太多,不過,價格不菲哪!”


    也就難怪,剛才灑了酒水在地上後,屋內突然彌漫起一股濃鬱的醬香氣味。


    鹿鹿坊的茅台,李淵身為皇帝自然是喝過。


    隻不過,宮中一直提倡節儉。


    他自然也是要掩飾一番。


    “父皇好眼力!正是!”李元吉洋洋得意說完,起身歉意道:


    “父皇,今日是中秋節,難得是父皇和我們的家宴,所以兒臣稍微破費了些。兒臣昨日花重金從鹿鹿坊專程購置了五十年的陳年飛天茅台,還請父皇勿要責怪。”


    “不責怪,吾兒有心了。”李淵揮手示意他坐下,旋即看向李世民,佯嗔道:“倒是世民你啊,太過嚴苛了些。


    這鹿鹿坊說到底也是你秦王府在管理,這等好物怎麽還要元吉花錢去買呢?我還聽說德妃父親六十大壽,她派人去鹿鹿坊想要買那普通的飛天茅台,可掌櫃的說,需要排到一年以後了。


    她想要找你通融一下也不行。”


    “還有張婕妤,想要去買一些脂粉,也是說需要等待。”


    “當然,為父說這些,也不是責怪的意思。畢竟這經商之道為父不太懂。不過,為父覺得,萬事萬物道理都是相通的。對人處事,還是不能太死板,是不是?”


    李世民連忙起身,“父皇教訓的是,是世民愚鈍了。改日便讓鹿鹿坊挑選一些好物,專門送到宮中去。”


    “至於給後宮嬪妃開後門,原諒世民無法做到。那時候世民正在洛陽與王世充對抗,又與仙子失聯一年,所以鹿鹿坊庫存所剩無幾,確實不能空口承諾。


    不過,世民今後定會及時聯係仙子,多多采購一些仙界好物,確保各位客人,都能及時拿到心儀之物。”


    他知道父親突然說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不過是借機暗示敲打而已。


    “好了好了,坐著說。今天,就是我們父子四人說點體己話。相互之間有什麽誤會和不理解的,說出來了,便清楚了,是不是?”李淵意有所指說完,端起黃金酒杯道:


    “為父先幹了這一杯。”


    “是,父皇教訓得對。”兄弟三人連忙舉杯,一飲而盡。


    “為父突然想起平陽公主來,她當時帶領娘子軍,也是女中豪傑一個,隻可惜,你們妹妹死的早。你母後親生的孩子,也隻剩下你們兄弟三人。


    都說骨肉親情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也有老話說,最是無情帝王家。


    話雖這樣說,朕還是希望你們兄弟三人,能夠相親相愛,這樣,也不辜負了為父和你們母後的一片苦心。”李淵滿眼凝重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建成喝完,腦海裏回味著先前李淵的話語,又回想起早逝的母親,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建成啊,你今天怎麽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細微表情被李淵一眼瞥見。


    “父皇,兒臣身體有所不適,想暫時離開一會。”李建成連忙起身,伸手微微捂了捂腹部。


    李淵:“好,可要宣太醫?”


    “不用,可能是兒臣剛才飲酒太急,兒臣馬上回來。”李建成說完,忙不迭起身繞到了廳後。


    李元吉餘光瞥了一眼他的背影,眉心一沉。


    李建成心事重重來到後屋。


    數百個藏在後麵的刀斧手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樣。


    領兵將領道:“太子殿下,可是要提前動手?”


    李建成眉頭一蹙,“不,計劃有變,你們退下吧。”


    “殿下,可今晚這樣的機會,失不再來啊?!而且齊王——”話道一半,被李建成厲聲打斷,“退下!”


    見士兵們退下,李建成這才眉頭一鬆回到屋裏。


    此刻李淵飲酒太急,已經有了些許醉意。


    李元吉不知後麵變故,隻是按照計劃道:“扶父皇下去休息。”


    “是。”


    李淵離席,屋內隻剩兄弟三人。


    先前其樂融融的氣氛,頓時冷清了下來。


    “二哥,這些酒水可都是從鹿鹿坊所購,您這怎麽三杯就歇了?難道是嫌棄鹿鹿坊的白酒,不好喝?”李元吉語氣嘲諷道。


    李世民淡淡睨他一眼,“我早就戒了酒,今日喝這三杯,已是極限。”


    “哦,是嗎?莫非二哥覺得,在我府上飲酒,怕弟弟下毒不成?”李元吉嗤笑一聲。


    李世民也卸去先前溫和,眸光一凜冷笑道,“我諒你不敢。”


    說完,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擱,“倒酒!”


    李建成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想要製止,最終忍住。


    “大哥,四弟,這一杯,算我敬你們的。這杯酒喝完,我不再虧欠你們什麽!”李世民沉聲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建成聞言,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李元吉見他喝完,手中酒杯往後隨意一倒,旋即重重拍了拍手。


    四周埋伏的刀斧手收到信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倒是原本還在泰然自若的李世民,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來。


    “二弟!”李建成下意識起身就要去攙扶,被李世民起身一掌推開了。


    他俊眉緊鎖,沒再說話,踉蹌著腳步朝著屋外快速走去。


    李建成想要去追趕,被李元吉一把拉住了,“大哥,讓他死在齊王府外,更好!”


    “大哥,我埋伏的那些人呢?!”


    “被我斥退了。”


    李元吉不解:“大哥,為何?!”


    “我身為太子,繼承皇位是早晚的事情,父皇今天特意搬出母後和妹妹,你覺得隻是父皇臨時起意嗎?”李建成說完,目光看了李世民麵前的酒杯一眼。


    李元吉的毒藥,已經被他替換了。


    為何李世民還是中了毒......


    李世民滿身是血回到秦王府。


    房玄齡,杜如晦,尉遲恭,程咬金等一眾謀士和將領早就等候在旁,“秦王!”


    “扶我進屋,然後,你們都退下吧。”李世民吩咐道。


    “可秦王您的毒?”眾人擔憂。


    李世民咬牙忍住五髒六腑帶來的劇痛:


    “你們在這,仙子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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