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  是陸鳴狠狠靠進沙發的聲音,他整個人癱在沙發上開始自言自語:“二妹的孩子比陸廷小了兩個月,當時她回來咱們誰都不知道她生了孩子……”  “她帶著孩子去做了除痣手術……”  “孩子感冒了,孩子發燒住院了……”  “孩子……”  “她……”  隨著他的低聲呢喃,好多當時不在意的事好像慢慢清晰起來,陸鳴越回憶越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啪啪——  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左右手連續扇了自己幾耳光後,他又使勁地搓著自己的臉:“我真是太蠢了,太蠢了。”  “陸叔……先生,您沒事吧。”  這幾耳光下了狠手,陸鳴的臉變得通紅,曲仲手伸在半空中,安慰也不是,沉默也不是,最後幹巴巴地說了這麽句明知故問的話。  “一會江曼來了,你什麽都不要說,我們先去趟鑒定中心就知道了。”  “好!”  就憑這麽幾顆小小的痣陸鳴覺得證據還是不夠,隻有真正的血緣堅定,才能證實他的猜想。  江曼剛一出來,兩人就收了話頭,轉而聊起了那件漏了許多針的毛衣。  這個夜晚整個陸家沒有幾個人能睡著的,陸禪第二天一大早才聽說曲仲回了陸家,掛了電話就連忙趕了過來,可是她還是來遲一步,那時候的曲仲已經站在了私人鑒定中心裏。  他們選擇了最快也是準確率最高的方式,直接抽血進行鑒定。  回去的路上,陸鳴陰沉著臉跟曲仲交代:“兩天後結果出來了再說,現在家裏的人誰都不要說。”  “好。”  先送了陸鳴去到公司,曲仲才坐著陸家的車去了一趟書店打算買些鮮花中植的書籍看看。  江曼別墅門口的花給了他啟示,他們石泉旅館了綠色倒是不缺了,是時候也該加些鮮花裝點下四周的環境。第195章 真相  提著滿滿一袋子書回到陸宅的時候,現在姑且還是他親生母親的陸禪正坐在沙發上咬指甲。  陸家的人好像都有這個習慣……喜歡啃手。  他的身影剛踏進客廳時,身體立時被一個人影撞得踉蹌了幾步,江曼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龍龍,你去哪了,怎麽沒吃早飯就出門了。”  “我去買點中花的書。”  坐在沙發上的陸禪彈起,見鬼似地指著曲仲:“你來怎麽……怎麽不和我說。”  “和你說,為什麽?”  順手把手裏提著的袋子遞給了江曼,曲仲輕飄飄地看了眼麵前保養得宜的陸禪。  她隻比江曼小了幾歲,可樣子看上去還是三十多歲的樣子,臉上連條魚尾紋都沒有,雖然整張臉僵得也厲害。  此刻就是,明明是睜圓了眼睛的吃驚表情,可是蘋果肌的位置硬邦邦的扯著,連帶著嘴角也抿成了條直線,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我好歹是你媽,這些年讀書老師都是怎麽教你的。”  牽著江曼的胳膊轉了個彎,曲仲轉頭學著她的表情“嗬嗬”了兩聲,完全不準備搭理她的話。  這副作怪的樣子惹怒了陸禪,她撿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朝著他的後腦勺砸來。  不用轉身,曲仲就知道這煙灰缸砸來的方向,隻是側了側頭,本就能讓過的。  可是江曼就在此時忽地轉身,硬生生用胳膊擋下了這個水晶做的煙灰缸。  煙灰缸落到大理石地麵上發出砰的沉悶響聲,滾了兩圈後完好無損地停在了曲仲的腳下。  “阿姨,我看看你的胳膊。”  “龍龍,你沒受傷吧。”  就在曲仲擔憂地檢查她的胳膊時,江曼反過來翻看著他的臉頰,他的臉頰還是白白淨淨,可是江曼的手臂已經青了一大塊。  “我先給你上藥去吧。”  回頭冷冷看了眼臉都變形了的陸禪,曲仲扶著江曼離開了客廳,結果兩天就出來,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陸鳴肯定不會放過她,何須自己出手。  “你站住,我話還沒說完呢。”  也不知道這陸禪找曲仲是有什麽訴求,隻說了一堆無關緊要的話,正事一句沒提。  或許她出現在這裏,根本就是擔心有什麽超出她預期的變故,要自己來看著才安心罷了。  曲仲猜得沒錯,陸禪來了陸家就沒離開,不管是吃飯還是聊天,她都離著曲仲幾步遠,直到他進了房間了,自己才會離開。  這中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讓陸鳴的眼神更加晦暗了起來,偶爾擦過陸禪時,都像是帶著冰淩似的。  陸有為諷刺了曲仲幾回,暗指他死皮賴臉留在陸家不想走了,而陸振華一直沒出聲,好像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都跟他無關一樣。  這中情況一直持續了兩天,第三天晚飯時,陸鳴捏著報告氣勢洶洶地闖進了餐廳。  啪——  薄薄的一本報告甩到了陸禪臉上,陸鳴的領帶歪歪扭扭地掛在脖子上,滿身的酒氣,看著陸禪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仇人。  “大哥,你……”  “你什麽你,我不是你大哥,你是我的仇人!”  一把揮開陸禪伸過來的手,陸鳴紅著眼眶看向陸振華:“爸,我的兒子沒死,他沒死。”  “陸鳴,你這是什麽胡話,小廷是我們看著火化的,你肯定是喝多了。”  “江管家……”  轉身喊人的動作一滯,陸振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臉色巨變的陸禪:“你大哥給你的是什麽,我看看。”  他很清楚問題出自那份報告,於是沒等陸禪答應,人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給你看,看看你的女兒都幹了什麽好事。”  一把搶過報告,陸鳴轉身丟給了陸振華,比起平時對父親的尊重,他的目光裏多了絲怨恨,動作也粗魯了許多。  餐廳裏頓時安靜下來,除了一臉死灰的陸禪還有漸漸開始發抖的陸振華,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地看著三人。  “媽,你吃點這個魚吧。”  夾了筷子魚給江曼,曲仲連稱呼都跟著改變了,他一看陸鳴的態度就知道,自己應該是他的親生兒子,而叫出這聲媽,他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畢竟某個世界他都喊了幾十年的娘,早就喊順口了。  再者他也不是原主,根本不需要適應過程。  這一聲媽喊愣的不止江曼,還有對麵的陸有為,他嘴巴一張一合想說些什麽,可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報告的前麵都是些專業術語根本看不懂,陸振華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到結果之後才終於震驚地倒退了幾步,一屁股跌到了椅子上。  支持陸鳴與曲仲存在親子關係……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驚雷似的響在陸振華的腦袋裏,讓他一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是呆呆看著麵前的餐桌。  “你現在滿意了,高興了,親孫子被自己女兒扔掉了,你不是還幫瞞著嗎!”  陸鳴忽地仰頭狂笑了起來,直笑得額角的青筋都已經暴起,整張臉都漲得通紅,這才停了下來。  “還有你陸禪,你以為你兒子真的是自己摔下假山的嗎?”  “我告訴你,他是被陸有為推下去的,哈哈,這都是報應啊……而且,這一切爸爸可都是知道的。”  “都是報應。”  陸鳴一會哭一會笑,整個人都處在癲狂的狀態,他指著餐廳裏的陸家人一一說出了當年的真相。  這兩天,他不僅是等著這份報告,而且還找到了林讓的家人,威逼利誘下終於找到了答案。  曲仲他確實是陸鳴和江曼的親生兒子……  陸禪生下孩子之後幾乎是一出月子就回了陸家,陸家其他人隻當她迷途知返,卻不知她已經生下了孩子,唯一知情人陸振華也選擇了掩蓋住此事。  而回到家看到跟自己兒子十分相像的陸廷後,她心裏慢慢有了一個計劃。  就在江曼驕傲地說著自己兒子手心裏的三顆痣很特別之後,她找了個看相的術士上門來幫孩子看相,這一看那術士就說孩子手心裏的痣將來必會引起血光之災,最好除去,而且除去之後孩子還要和母親分開一個月喂養,等痣完全消失之後才能抱回家裏。  對於自己小姑子全身心相信的江曼哪會想這麽多,竟還委托她帶著孩子去醫院裏除痣。  若是當時陸鳴在場肯定會阻止這破洞百出的荒唐事,可當時分公司上市正是忙碌的時候,他大半年時間都待在其他省份工作,根本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事。  就這麽,陸禪帶著陸廷回到了林放那,不僅把自己的計劃說給了他聽,還逼著他用針在自己親生兒子手心裏燙了幾個疤。  兩人都打著為了親生兒子好的旗號,把這樁換子的事掩蓋得嚴嚴實實。  孩子換好,陸禪抱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回到了陸家,就這麽在江曼的眼皮下生活了一個月之後,才把孩子還給了她。  兩個孩子本就有血緣關係,加上陸禪故意而為,孩子還來時,臉上身上都長滿了疹子,早看不清原來的麵貌,江曼一心撲在給孩子治療上,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兒子被掉了包。  甚至還經常跟陸禪說起孩子這兩個月餓瘦了不少。  這一切的變數就在林讓出了車禍後,他告訴了自己的爸爸,讓他抱著孩子去把自己的親兒子換回來見上一麵,可他的後媽抱著孩子去了陸宅,反而是先找到了陸禪勒索。  看著麵前這個滿臉都是蚊子包的孩子,她出了二十萬,讓後媽把孩子抱到遠點的地方去扔掉。  後媽嫌麻煩,把孩子丟到了附近的福利院,可是暗中派人跟著的陸振華卻把孩子接回,丟到了更遠的石泉村。  所以才有了曲仲被曲華貴夫妻撿到的事情。  而陸宅那邊也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清淨,十歲的陸有為在後花園玩耍的時候推搡了把陸廷,致使他摔下假山不治而亡。  可笑的是,這事裏也有陸振華的影子,花園裏的監控拍下了這一幕,他為了保下陸家的血脈,隱瞞下了此事,不管陸鳴如何問都隻是沉默。  後來還是江管家通過陸振華的隻言片語猜測了個大概才跟陸鳴說了說,這也是這麽些年來,為何陸鳴如此討厭陸有為的原因。  這人……是殺了他兒子的凶手。  整個餐廳裏,隻有對此一無所知的陸創覺得天都塌了,他失神地睜著雙眼看著周圍這些自己的至親血脈,沒想到這麽殘酷的事竟然都出自他們的雙手。  難怪當時陸振華直接給了他地址讓他去找人,原來不是調查而來,孩子就是他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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