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想著,他也跟著跨出了門,轉而朝奚安林的院子走去。  ***  殿試結束,劉永果然成為了整個殿試期間最受矚目的人。  對於西隴帝提出的眾多問題他都對答如流,甚至連水利興修之事也能說得頭頭是道。  西隴帝好奇之下問起他是從哪本書看來的。  畢竟劉永回答的這些知識就連他的工部尚書也未必能知曉。  劉永老實地回稟,是他的老師曲仲在路過一處堤壩之時給他們講解的。  雖然西隴帝對曲仲此人一下子有了興趣,可畢竟當時還是殿試,他也就放下了再問,轉而問起其他人。  直到殿試後,他才被西隴帝破例請進了禦書房閑聊。  七日之後就是傳臚大典,至於狀元是誰也會在那天頒布,可由於皇上地這一舉動,朝廷裏紛紛都認準了劉永必是狀元。  而喜愛畫畫的劉仕則是讓當朝蒲丞相十分欣賞。  當時他所畫的湖泉秋日圖在考試完之後甚至被蒲丞相要了去,人也被從宮門請到了丞相府用飯去了。  而還在曲府等著兩人的曲仲幾人……  “所以說,他們不回來用飯了?”  最後,劉舟本就黑的臉,這下更黑了。  沒有了主角的晚飯很快就結束,飯後曲仲讓劉實和劉舟帶著劉鬆出門大采買。  丹山郡的晚市也十分熱鬧,他此意也是讓劉鬆出門散散心。  “知道了,我多帶些銀票去。”劉實拍著胸脯保證。  他們二人當然也知曉劉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而且果然如曲仲所料,兩人對男女之事也是完全沒開竅。  還興致勃勃地問劉鬆孩子是怎麽生出來的,反而是把劉鬆給問了個滿麵通紅。  特別是已經十八歲的劉實,早就該娶親了。  可現在還是一副見誰都傻兮兮的樣子,根本沒有男女之分。  “都怪我這個老師欠考慮。”  看三人嘻嘻哈哈地摟著肩膀往門外走,完全無視了旁邊暗送秋波的丫鬟們,曲仲捂著臉頰說道。  “看來,是我這個大爺爺出馬的時候了。”  “沒錯!靠您了。”  “你還不去處理那個張氏?”  看幾個孩子已經走遠,奚安林連忙問起這事地罪魁禍首。  長出口氣,曲仲接過小廝手裏捧著的戒尺,輕輕笑了笑:“現在就要去了。”  “那我也一起去。”  “您就別去了。”  “我去看熱鬧。”  曲仲:“……”  ***  向安胡同。  篤篤篤——  一聲黑衣的曲仲伸手輕輕敲了敲門,整個人好像跟夜色已經混為了一體。  “誰啊。”  門裏傳來腳步聲。  靈墨犬的身影突然跳下屋簷,輕巧地落在了曲仲身邊:“這是一家壞人。”  曲仲沒答,隻是淡然一笑,眼底閃過一絲冷色。  “誰啊。”  隨著問話聲,說話之人打開了大門,看到來人,甚至還咧著嘴笑開了:“曲仲。”  “是我,張兄沒打算請我進門?”同樣回看了眼張老大,曲仲笑眯眯地問道:“我可是來給你們送東西的。”  “快請進,請進。”  連忙打開了大門讓開,張老大態度就更是諂媚了。  隨意跨進門口,曲仲還有閑情逸致打量起張家住的這個院子。  這就是個四合院,隻要跨進去就能看到院子的全貌,院子雖簡單,可占地卻不小。  在丹山郡這麽個寸土寸金的地方,這個院子恐怕也得好幾百兩銀子。  張家應該在吃飯,堂屋地燭光還亮著。  曲仲根本沒理還在瓜噪的張老大,自顧自地抬腿就進了堂屋。  靈墨犬跟在他身後,在張老大一臉驚奇的目光中雄赳赳地也邁腿進了堂屋。  “喲!這還在用飯呢。”  走了兩步,看清桌上放著的飯菜,曲仲似笑非笑地嘖嘖兩聲:“這吃得可真不錯。”  屋子裏坐了三個大人三個孩子,桌上放著七道菜,四葷三素菜。  這在普通人家來說也是相當不錯的了。  張老大的大兒子今年已經十九歲,早就是個壯年了。  此刻見到曲仲一點驚慌之色都沒有,反而抬了隻腿上凳子,一隻手杵著下巴吊兒郎當地看著曲仲:“你就是曲仲。”  “曲夫子。”  整個堂屋裏,見到曲仲感到十分驚慌的隻有張氏。  她在村子裏見過曲仲打野豬的本事,現在見他竟然親自登門了,嚇得連忙拉著兩個孩子後退了兩步。  “怕啥。”  撩了衣擺悠閑地坐到了堂屋的八仙椅上,曲仲笑嘻嘻地問道。  這張老大一家人殺豬起家,兩個兒子養得肥頭大耳的,臉上都是橫肉從生。  “你是不是來送銀子的?”  張老大抱著手臂走到曲仲麵前,理所當然地伸出了手掌,隻等著拿銀子。  “是也不是。”  掃視了一圈屋子裏站著的幾人,曲仲似笑非笑地抽出了腰帶上別著的戒尺。  “你這是何意?”  “喲喲喲,這曲夫子是打算來跟我們講道理呢。”  張老大的媳婦噗嗤一聲笑開了,連握著的筷子都笑得掉了一隻。  “劉鬆可是我內侄,叫他來。”  還是張老大本能地感到了一絲不對,先後退了一步這才開始叫囂。  “你當初可是把他賣給我了。”  從懷裏抖落出一張陳舊的紙,曲仲笑著甩了甩:“現在劉鬆可是在我戶籍上。”  “大哥。”張氏詫異地轉頭。  張老大臉色一變,色厲內讓地吼道:“是你逼迫我的。”  “你們張家村可是都看見了,怎麽你還想抵賴?”  “我,我……”  我了半天,張老大顯然沒找到合適的狡辯之詞,反而還心虛地又退後了幾步。  張老大的長子張大柱一個箭步竄到兩人中間,陰笑著看向曲仲:“你就不怕我們把劉鬆地秘密說出去?”  “對。”張大錘也跟著冷笑:“隻要我們說出去了,劉鬆就別想再考功名了。”  這明晃晃地威脅讓曲仲笑地更歡了:“是你們要賣了劉鬆之事,還是說想把他賣到小倌這事。”  話音剛落,張大柱驚恐地指著曲仲:“你,你知道。”  “是啊,一個小屁孩子被人看了身子罷了。”  曲仲就這麽輕飄飄地把這話說了出來,甚至嘴角還掛著無所謂的笑意。  可是聽到地人紛紛都是一震,張氏張大了嘴指著張老大:“大哥,你要賣了小六?”  “你怎麽知道這事的。”  “你不害怕嗎?”  剩下的幾人隻顧著指著曲仲,完全沒人聽到張氏地質問。  “算了,懶得和你們廢話了。”  放下翹著的二郎腿,曲仲笑眯眯地喊了聲:“靈墨,關門。”  汪——  眾人隻能聽到一聲狗叫,接著一道身影撲向了大門,門被砰地一聲關上。  本來想說的是關門放狗!  可又怕靈墨犬太過驚世駭俗,曲仲這才止住了剩下的半截話,自己杵著戒尺站了起來。  既然他們拿這種難以啟齒地理由來威脅劉鬆,曲仲也隻好讓他們嚐嚐這相同地滋味。  扭了扭脖子,曲仲笑嗬嗬地問了句;:“準備好了嗎?”  話音剛落,左腿已經掃向張老大,看人已經飛了出去,一個轉身,戒尺就朝著張大柱招呼了過去。  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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