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吃。”小寶咽了口口水,堅決的撇過頭。 “為什麽?”言白摸摸小孩頭,他明明很想吃,肚子都叫了。 “你的,你吃。”小寶艱難的把眼神從食物上挪開。 “不用擔心,我有很多,謝大哥也快來。”言白溫和的笑笑,朝謝殷招招手,這麽懂事的乖寶寶更應該被寵一點。看小孩崇拜的樣子,他沒忍住叉腰大言不慚,“而且,我以後會讓所有人都不為食物發愁。” 小寶呆呆的看著他,以及他身後的男人,有一瞬他覺得他們並不是他所看到,所想的那麽簡單平凡。 三人蹲在牆角吃完飯,充分散味後才去做自己的工作。 走了不遠能看到一群人熱火朝天的工作,有的在砍破壞公路和建築的巨木,有的吊在空中修複建築,有的彎腰努力開墾。 小寶人小,搬不動東西,他通常做最簡單的清理工作,所以獲得積分也是最少的。 言白默契的沒問及他的父母,這個時候不在孩子身邊,一定發生了什麽對小寶不好的事。 “喂,新來的,過來幫忙了。”一個像是負責監督的黑臉男人遠遠吆喝了一聲,垂頭忙碌的人甚至都沒有抬頭看他們一眼。 他們對新人沒什麽熱情,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冷漠,機械的幹著手裏的活。他們冰冷的寒風和髒汙中像是陰溝裏的老鼠一樣,過著忙碌又髒亂的生活,能填飽肚子活下去已經讓他們付出了太多的精力。 看完積分單上的兌換規則,謝殷和董力選了最繁重也是積分最多的任務負責搬運沙子碎石水泥,整整一個池塘的水泥需要一刻不停的用鐵鍬攪拌勻,並送到負責砌牆的人身邊。 “你跟在我身邊,餘下的我來做。”謝殷站在專門和水泥的土坑前,垂頭拿著鐵鍬並不熟練的悶聲幹活,把言白穩穩的護在身後,跟看寶貝似的一刻都不離。 “我還是做點什麽……”言白很過意不去,就連小寶都會撿枯枝柴火,他什麽都不做未免太過分了。 謝殷抓起言白的手,手掌的觸覺軟乎又細嫩,他怎麽舍得讓言白做這些?再說讓言白離開他的視線他不放心,他皺起眉,“聽話,否則讓何昱廖帶你回去。” “哦。”言白癟嘴。 “誒?你身上好香。”黑臉男人突然覺靠過來猛的嗅了嗅,對謝殷露出曖昧的笑容,“難怪你這麽寶貝他,不過兩倍積分的工作量你得一刻不休得從白天幹到晚上。” 他是幾個監工之一,也是能單獨住在居民樓的住戶,不需要做太繁重的工作也能領到積分,因此還有閑情調侃。他時常凶著一張臉,脾氣暴躁,發起火來能把人打得半殘,但為人不錯,平日對手下人還算可以,不會有半點克扣。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才抬頭看向兩人。 在來之前兩人特地往自己身上臉上摸了不少黑,外表看起來不算太紮眼,但信息素的味道卻無法掩蓋。 言白都已經習慣了自己信息素亂飛的狀態,沒有抑製頸環遮掩,他總會若有若無的散發出一點薰衣草香,索性被聞到不會引起發情混亂,隻是人們會露出奇怪的表情。 “沒關係。”謝殷一鍬鏟進水泥裏賣力的幹活,活似被美貌妻子迷了魂,“他跟著我已經放棄了太多,不能再讓他吃苦,我年輕力壯尚能養得起他。” 監工露出了然的神色,拍拍謝殷的肩豎起拇指,“好覺悟!” 言白:……說何昱廖假戲做真,他也不差。 作者有話要說: 謝殷:這種設定我可以!感謝在2021-04-28 21:46:53~2021-04-29 22:08: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dps爆表惹 7瓶;天可晴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40章 、鎮定劑 接連幹了一上午,頭發被汗濕了搭在臉邊,謝殷呼吸聲逐漸沉重,水泥隨著他的動作沾到褲腿,身上。 外表看起來斯文貴氣的男人彎腰站在泥地裏,賣力向下鏟著,露出精裝結實的後腰,肌肉隨動作不斷繃緊,明明是和別人一樣的動作,卻分外賞心悅目。 言白的目光不自覺黏在他身上,隻是不過多久,他抬頭發現周圍幹活的人在不經意的時候小幅度的靠近。 比如那個黑臉監工就總時不時的來這兒繞一圈,一副急切的模樣。 言白小臉一皺,警惕的跑到謝殷身後,借著給他擦汗的動作小聲說,“哥,我覺得不對勁。” 的確不對勁。看著周圍若有若無投過來的視線,謝殷明白了個大概。 他們幾人一直和言白在一起並不覺得,但實際上其他人已經不同程度的開始出現副作用了,隻是還沒有達到讓他們自己清楚意識到的程度。 但本能讓他們追著讓他們感到舒適的薰衣草香,“別管他們。”謝殷說著輕微俯身,眯起眼很享受言白的親近,“但別離開我身邊。” 言白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他覺得那些人神情動作都透著詭異。生怕這些人突然攻擊,自己會成為謝殷的拖累,於是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謝殷身後。 長時間的勞苦工作讓他出了一身汗,衣服都被打濕了,但他的體溫並不高,觸手是有些濕汗的性感結實的肌肉,鼻尖悉數是男人的味道。 仿佛整個人都被謝殷的氣息包裹。 言白臉色微微發紅,連身體都變得發燙,顯得剛剛勞作的謝殷體溫都溫涼不少。這陌生的感覺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識鬆開手。 大手突然扣住他的手,抓著他自然搭在的自己腰上,不許他有一絲退縮,謝殷淡笑,“放輕鬆,你可是把我迷的找不著北的伴侶。” 見言白的反應,他心裏得意的刻意展露自己的身材,小家夥看著可可愛愛,沒想到還有點色。 為了讓言白安心,兩人換了個地方工作,遠離人群,沒想到這些人陰魂不散一樣,不過多久又湊近過來。 在城外的大多都是壯年男子,末世女性很少,大多都會被城內的人選進去,所以零星有幾個女性也都是魁梧係。 長期的勞作讓這些人習慣性的貓著腰,衣服頭發髒的不像樣,原本麻木不仁的臉看向他們時卻放光一樣,言白冷不丁的想起喪屍,心肝都忍不住顫了三顫。 有過不少前車之鑒,言白總覺得他們是在盯著他身上的肉,計劃著什麽時候一湧而上將他們分食。 一天下來,暫且相安無事。他們並不想言白所想,隻是湊近到一定距離後就再沒了動作,甚至連監工的黑臉男人王楠給都喜笑顏開的給他們盛飯。 “我們的積分有這麽多?”言白看著明顯比別人豐盛的飯菜詫異不已,不是說一個人幹兩個人的積分很難嗎?他都打算回去給謝殷開小灶了。 “沒事,算我出的。”王楠大咧咧的笑著說。 言白越發謹慎的盯著手裏食物,沒說什麽,匆匆的拉著謝殷離開,眼神示意董力跟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他都懂,說不定裏麵有迷藥。 “誒!你們怎麽吃了?”到了一間空無一人的房間裏,點著燈回頭一看,兩人都已經開吃了,言白大驚。 “不吃浪費。”謝殷說完又吃了兩口,他對食物要求不高,這些飯菜雖然粗糙,但比他自己做的強,而且不休的幹了一整天,他的確餓了。 男人穿著粗布衣服,臉上盡是灰土,頭發被水泥蹦上,變成一縷,顯得分外狼狽,隻有夾菜的動作神態能看出是原來的他。 他原來很愛幹淨,哪怕受再重的傷,外表總是幹淨整潔的,一絲不苟的打理自己,言白還記得第一次見他,像是古歐貴族一樣的斯文紳士。 ……雖然實際性格霸道愛吃醋又嘴毒傲嬌的像小孩子。不管怎麽樣,言白是心疼的,他把食物收回去,從空間裏拿出熱騰騰的麵條重新放到兩人麵前。 這些缺鹽少食的水煮菜等他加工一下再吃能好一些。 “他們對我們的態度很反常,我們必須要小心。”回歸正題,言白認真道。 “他們應該沒有惡意。”董力肯定的說,說完見言白看過來頓了頓說,“我看到你走之後他們把你待過的地方很小心的清理了一遍。” 言白黑人問號臉:迷惑行為。 等三人回到屋裏的時候,早已坐在裏麵的人挺直腰板刷的一下看過來,隨後又立刻低頭,假裝在幹自己的事。 這怪異的場景,言白強忍著沒後退。 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哥哥,洗洗臉吧。”小寶捧著一小盆水說。 “嗯,好。”言白胡亂洗了洗手和臉。 他正打算上床,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夜裏涼,你,你們睡裏麵吧。” 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說話人的臉,暗啞的聲音顯得陰森森的。 “不必了,這,這裏就好。”言白慫慫的搖頭,隨手擦幹手,一把抱起坐在床邊仰頭看他的小寶躺到自己的位置上,仰頭用眼睛看著無動於衷的謝殷,那雙水靈濕潤的貓兒眼會說話一樣。 快躺下抱緊我! 簡直是甜蜜的折磨,謝殷突然不想把事情真相告訴他了,這麽害怕著也不錯。 床鋪意外的綿軟了些,床單很幹淨,言白一愣,仔細回想他進來的時候。 燈光昏暗加上他沒敢仔細看,那些人脫了幹活時的粗布衣服,裏麵的穿著還算潔淨,臉也不像白天一樣烏漆麻黑看不清麵容……進來時屋外有水坑,他們剛衝洗過?這麽冷? 言白抬頭看了眼,他們果然頭發濕著,但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相互對視沒人說話,像在無聲的交流著,看起來有些詭異。 見有人扭頭看過來,言白立刻閉上眼裝睡。 “……”房間裏的其他人多少有些失望,看著被抱著的小寶嫉妒到咬牙切齒,最終靠近燭台的漢子比了個手勢,吹滅了蠟燭。 “就這麽喜歡小孩子?他對你可別有用心。”一進空間,謝殷抱著言白半是不甘,他家團子抱著髒兮兮的孩子不撒手,喂這又喂那,可是連他都沒有的待遇。 “我知道。”言白把謝殷從自己身上扯下來,“但他本身不是個壞小孩,一定有什麽苦衷在,我們且看看。” 言白說著臉色倏然認真起來,“想要改變現狀,還是要從鍛體者入手,讓他們首先站在我們這一邊,可他們被洗腦到自己的慘狀都覺得自己是理所應當了。” “讓他們站在我們一邊很容易。”謝殷說,“他們求之不得。” 本來返祖者的副作用會最先出現,但這些人長期處於壓迫當中,體力精神都被過度銼磨,因此副作用產生得會更快一些。 “為什麽?” “因為你的氣味。”謝殷把一切都解釋明白。 “一般情況下,他們會不自覺想親近你。但不排除有的人會心懷惡意,因為這個把你抓起來,畢竟得到你不僅自己心安,還能借你控製其他人。”謝殷語氣嚴肅,“所以千萬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言白吃驚的張大嘴,他的信息素能夠安撫精神暴動的alpha,由於是頂級信息素適配率很高,但他從沒想到會成為所有人的鎮定劑。 想到有一天會被聚眾吸,言白抖了抖身子,這負擔對他來說太重了。 言白醒來,簡陋的屋子裏已經沒人了,通鋪上床位的薄被都疊得整整齊齊,完全不似剛來是看到的髒亂。他還在自己的床沿下發現一盆燃燒的火柴,他的腳和腿都被烤得暖烘烘的。 外麵的有幾人正在討論。 “一覺醒來,我從沒感覺過這麽輕鬆。” “是啊,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之前那種麻木的像無生命的鐵疙瘩似的感覺回想起來都可怕。” “我也是,莫名急躁得想抓狂。” “嗯,我最近衝動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好了,趕緊計劃外出,小心被抓到。” “你們好。”言白打開窗戶探出頭來笑道,果不其然看到窩在牆麵一側幾人。 既然知道他們不是想吃他的肉,言白就沒什麽可怕了。 卻不想反倒是把幾個漢子嚇了一跳,結結巴巴說,“你你你……也好。” “春,春風一度玉門關,千樹萬樹梨花開。”其中一人紅著臉推了推有點碎裂的眼鏡。 言白:……什麽? 其實同住的這幾人年齡都不算太大,都是二十大幾的小夥子,原來像個泥人一樣看不出,現在清洗過後神情煥發,總算有了點年輕人的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