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給洛寧猜著了,乾隆來她坤寧宮,不是敘情來著。都是今兒下了早朝,他去延禧宮看小燕子,一麵被小燕子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著,一麵被令妃一聲聲的可憐可愛說著,父愛忽然之間就爆發了,當時就點了頭,令妃便讓自己延禧宮的宮女太監們都過來磕見了小燕子格格,等乾隆想起昨天洛寧的話來,已經來不及了。


    他素來偏心慣了,當然不覺得是自己的錯,也不覺得是令妃和新女兒的錯,至於從前動輒被遷怒的洛寧,這次她是真的什麽也沒做,當然也沒錯了,但是太後老佛爺那邊怎麽辦?她從來是最重規矩的,要是讓她知道平白多了個十八歲的孫女兒,能給他這個皇帝兒子好臉色看才怪。


    所以,皇後這個太後跟前的第一得意人就是乾隆第一個想到的人了。


    洛寧聽了乾隆的話,臉上依舊是一派八風吹不動的表情,隻是問道:“皇上也知道皇額娘的脾氣,要是知道了小燕子的來曆。皇額娘那麽重規矩的人,對那個孩子怎麽能有好印象。”她頓了頓,拿著帕子掩了掩嘴角,遮去了一絲不屑,“皇上不要怪我忠言逆耳,都是小燕子的娘的不是,知道自己有了皇上的龍種,就該上京來才對,那時候孝賢姐姐還在,孝賢姐姐何等賢明還能不管她們母女嗎?如今官鹽都成私鹽了,還帶累皇上名聲。”


    洛寧的忠言逆耳從來沒有今天這麽順耳過,乾隆的龍爪一拍紫漆描金山水紋海棠茶幾:“就是洛寧你說的,夏雨荷她就是個糊塗的,朕若是早知道她有了身孕,自然不會不理。如今這孩子都長大了。還是你費心在皇額娘那裏說和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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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自然,替皇上分憂是我分內之事。”洛寧笑得端正,她自是會一字不加一字不減的稟告太後老佛爺,情也是會說的,那可得到太後回宮了,不然,皇上你怎麽會記我的情呢。


    “洛寧啊,我昨兒在你這裏吃的玉筍蕨菜不錯。”


    這是示好了。洛寧忙笑道:“皇上喜歡那就再做了來。今兒小廚房裏還有雞絲銀耳,薑汁魚片,不知道皇上喜歡不喜歡。”


    “行啊。皇後看著辦。”乾隆心情一好就很好說話,洛寧便想著要把永d叫了來,乾隆卻說:“以後吧,朕有事和皇後說。”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的就是你這偏心龍。洛寧忙立起身道:“妾謹聽皇上聖命。”


    “哎,洛寧,坐,坐,不必這樣拘禮,不過是些家事。朕剛才去看了純妃。”乾隆摸著麵前的青花團龍紋提梁壺,多虧了令妃提醒他純妃蘇佳氏病很久了,他這才去看了眼蘇佳氏,從前那麽水秀的一個人,竟是病不能看了。潛邸的老人啊,要是蘇佳氏再沒了,可就隻剩下眼前的皇後了 ,想到這裏,倒是對洛寧起了幾分舊情,起個手去握洛寧的手。


    多久了,多久沒有叫弘曆握過手了?洛寧已然想不起來,也不想想,更不想叫這個男人握著,作勢去擦淚,便把個手從乾隆手裏抽出來:“皇上,我也是病糊塗了,明兒我也去看看她。”


    “罷了,你就不要去了,省得才好又過了病氣。朕是想著四格格指婚的事不能再拖了。”令妃心細啊,洛寧怎麽就想不到呢?嗯,倒是也不能全怪她,看她病得瘦得隻剩影兒了,看著倒也可憐。


    四格格?和嘉麽?雖沒有封號,也是公主,怎麽叫四格格?哎,隨便叫罷。洛寧便道:“既要指婚,四格格的名號該擬了。皇上,請恕妾忠言逆耳,小燕子是不是也該有個封號才是,滿宮的宮女太監蘇拉都是小燕子小燕子的叫,也太不成體統了。”乾隆,你不就是想借機給你滄海遺珠一起擬個名號麽,梯子我可是送過來了。


    乾隆要的就是洛寧這話,這話說了,她算是上了他的船了,他日太後老佛爺回來,總不能帝後兩個一起責怪了去。


    乾隆又道:“洛寧啊,指婚這一事,,我倒是看好了兩個,一個是傅恒家的福隆安,兩個人年紀也相若,另一個倒也是富察家的,隻是同傅恒倒是出了五服,是碩親王家的嫡長子富察皓幀。”


    乾隆說這話時洛寧正喝湯,碩親王三個字一入耳,一口湯立時嗆了,忙擱下碗,背過身咳嗽,這是什麽地方,哪裏來的異姓王?還是親王!異姓王早在聖祖時就削幹淨了,真是一團亂。乾隆見她咳得可憐倒是伸過手來給她拍著背,容嬤嬤同幾個宮女也搶過來服侍,好容易才止住咳,洛寧慢慢轉過身來。


    洛寧膚色本就白皙,咳了這一陣眼圈兒微紅,鼻尖也帶了點胭脂色,倒是格外俏麗,乾隆看在眼裏心中一動,笑道:“喝那麽急,看嗆到了吧,沒人和你搶湯喝。”這話說得近乎調笑,話出了口,自己也有幾分尷尬,再看洛寧倒是沒聽見一般,正拿著帕子拭擦咳出來的眼淚。


    乾隆坐端正了身子,咳一下道:“洛寧怎麽看?”


    洛寧笑道:“可是這擇額駙,也好算國事了,聖祖明訓,後宮不得幹政,我怎麽好說話。”依著前世,這四格格是該封和嘉和碩公主,指婚福隆安的,隻是這個地方連著異姓親王都出來了,這事她還真吃不準了。


    乾隆道:“朕本屬意福隆安,可是令妃說,一個武將,怎麽曉得心疼妻子。朕覺得這話倒也不差。那個皓幀,你也該聽過他的事,十二歲時捉放白狐,朕還誇過他文武全才。”


    洛寧臉上的笑險些掛不住,乾隆,弘曆,我知道你偏心眼子,可沒想到偏心成這樣,我好歹是皇後,是孩子們的嫡母,你居然先同個妃子商議,簡直荒謬,而且照這話中的意思,分明是屬意那個什麽皓幀的多些,其中怕是令妃的功勞不小,罷了,是好是歹,隻看和嘉自己的命罷。


    “皇上不提,我倒是忘了那事了。”洛寧這話分明是推脫,一旁的容嬤嬤卻不曉得,隻怕洛寧這話惹惱了乾隆,忙在洛寧身後把那個捉放白狐的故事輕聲說了。


    洛寧看了容嬤嬤一眼,隻得笑道:“果然是神奇。隻是我覺得,也不能以一事來斷英雄,小時了了的事也不是沒有。更有一說,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不是說武將就是無情的。”這話一出口,洛寧心中就懊悔,不是說了不理麽,還多嘴,不免就抬眼看了乾隆一眼。


    乾隆倒是沒生氣,碩親王這一支,他久想削爵,所以一直不下旨封皓幀為碩親王世子。現在若是下降個和碩公主給他們,皓幀做了和碩額駙,將來擄了親王爵,也交代得過去了,所以當令妃在他耳邊念叨著皓幀的善良之時,倒也合意。隻是,福隆安他也是喜歡的,且是孝賢的內侄,能親上加親自是再好不過。


    洛寧見乾隆沒著惱,索性再加一把火,便道:“皇上,我以為既然是四格格的婚事,倒是問著純貴妃一聲兒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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