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隻要是魏婧的東西她就不會忘記。


    握著那把時過境遷像是穿越了時光的傘,魏婧心中波瀾不止。她從未想過那個萍水相逢的女生會是嚴烈針鋒相對的姐姐,而對方對她一直客氣和謙讓的態度也讓魏婧有些許慚愧。


    “之前的事,真是抱歉了。”魏婧指的是上次在嚴家後院對嚴演冷漠無禮的事,她沒有點明也不好意思點明,但她知道聰明如嚴演,不用說也會明白。


    “不用說抱歉,我才是應該說抱歉的那個。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決定你和小烈的事情。”


    魏婧搖頭,笑得有些無奈:“我和她之間,已經不介意有更多的事了。而且你這麽做也是為我著想,我是要感謝你的。”


    嚴演捏住她胸前的吊墜,舉起:“其實我是設計師,這就是我創立的品牌,sims。三年多前我們相遇之時,正是我初初回國對這個品牌感覺到迷惑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麽定義我的設計,似乎怎麽都不對不合我的心意。華麗的衣服和吊墜,總是有種諂媚的意思,可是若是隻是關注自己的喜好,也是無法把品牌很好的建立起來的。但你送我的那把傘讓我突然有了靈感——美好的東西不用諂媚,不用懷疑自己是否在做作,是否會被別人嘲笑犯傻。你送我傘的時候什麽話也沒說,它就是這麽自然而然地發生了。美好本身就是美好的,再低調它也是非常自然、自我的存在,無需有疑惑。魏婧,若是沒有你,可能我一時間很難想通這點,無法在自己喜歡的東西和商業的東西之間做出抉擇,所以,我一直記得你。”


    魏婧哪裏會想到自己隨手送出的一把傘居然能成就一個成功的品牌,而嚴演的直言不諱更是讓她靦腆不已:“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機緣巧合,我也沒料到你是嚴烈的姐姐……”魏婧見到年紀較長又親切的女性就容易說不清楚話的毛病還是改不了。


    嚴演看她這幅羞澀的模樣決定更加“為難”她一下:“魏婧,你是喜歡我們家小烈吧?”


    魏婧心裏掙紮了一會兒,才輕輕地點頭。


    “我是看著小烈長大的,她脾氣很直,有什麽就說什麽表現出什麽,這樣你能承受得了嗎?”


    “沒關係。”魏婧雖然害羞,但她還是願意袒露出對嚴烈的感情,“我一直知道她是怎樣的人,她開心我可以陪伴她一起開心,她不開心的時候我也會陪在她身邊,哄她支持她。我已經錯過一次,我不想再浪費人生的際遇。”


    嚴演笑:“若是我再年輕個十歲,若是我在二十歲的時候就遇見你這樣的人,或許整個人生都會改寫吧。小烈很好,你也很好,希望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晉江文學城


    魏婧握著傘和嚴演分開,嚴演心中也算是了結了一件事。


    她看了一眼手錶,時間不過下午兩點——正是好時間,她要迅速回到工作室繼續和她的設計稿抱成一團。


    大概是長時間不出門,嚴演的膚色呈現很病態的蒼白,眼窩深陷,眼眶一圈都是充血的粉紅色。但她依舊是被上天眷顧,就算是病態的模樣看上去也充滿了令人疼惜的嬌弱。


    嚴演獨自一人從電梯出來,一抬頭,停住了腳步。


    二夫人和管家站在她麵前。


    “來,我有話跟你說。”二夫人往一邊天井走去,嚴演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這天井是老爺子生前最喜歡來的地方,從這高樓大廈的最底部往上望去,藍天浮雲,能很明顯地感受到白雲的浮動。


    “老爺子說,他之所以喜歡這裏就是非常享受這個坐井觀天的感覺。”二夫人披著披肩和嚴演相對而坐,麵前一壺茶兩個小小的茶杯,熱氣裊裊,極其的安靜,“老爺子說,做人不要浮誇,無論坐到什麽高度都要平心靜氣地看待人生。我們人生分幾個階段,看自己,看人生,然後最後再回歸看到自己。他喜歡坐在這裏當一隻井底之蛙,以告誡自己永遠都需要不停地努力、進步。我說點實話,你別不愛聽。嚴歆懶,隻喜歡過安逸的生活,所以早早嫁人生孩子,隻等著分遺產。嚴峻笨,老爺子在他身上寄予了那麽大的希望,但他卻怎樣都不爭氣。名牌大學畢業又怎樣?他不適合經商就是不適合,怎麽嚐試都沒有用。你們三姐弟中老爺子最愛的還是你,可惜你的心不在經商上麵,怎麽強迫你也沒有用。”


    嚴演雙眼發滯,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聽沒有聽進去。


    二夫人繼續說:“小烈這些年的努力你也知道,今天你做的這個決定其實也是老爺子的意思,他果然沒有看錯你。”


    嚴演見二夫人把一份文件放到了桌上,她看一眼,抬頭是“終極遺囑”。


    “今早我收到美國公司寄來的這份終極遺囑,這是我們誰也不知道老爺子留下的一手。”


    嚴演看了那終極遺囑,上麵老爺子說盛世嚴重全部交給嚴演,但若嚴演不放棄sims的經營全身心投入到盛世嚴重的管理中來,在嚴烈三十歲生日的時候盛世嚴重將全部交到嚴烈的手中。


    嚴演看那遺囑,覺得很可笑:“老爺子做這種事簡直是對我的侮辱。他明知道我不會放棄sims,還要留下這種話。若是要這樣做,還不如直接把盛世嚴重交給小烈,何須經我手一趟?哼……”嚴演感嘆,


    “大家都說老爺子愛的是我,但其實老爺子對小烈的愛不會少。他隻是想用盛世嚴重來捆綁住我,把我困在嚴家這個牢籠裏。”


    “不,老爺子是了解你的,他知道你最終會把盛世嚴重交託給小烈,而你這樣做正是化解了我和你媽媽之間一直未能解開的矛盾,也一併把你和小烈在外人看來常年競爭的關係給打碎。老爺子什麽都想好了,就算走,也為嚴家把後路給鋪好了。”


    “無聊。”嚴演把遺囑交還給二夫人,“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先告辭了。”


    嚴演站起身要走,二夫人說:“有空的話還是常回家來看看,坐坐,畢竟那是你的家。我知道,你對我一直都有些看法,但人生在世,已經足夠艱難,很多東西我都看開了,希望你也能看開。”


    沒錯,嚴演的確是因為二夫人才常年不著家,自從她親生母親大夫人去世之後她家裏就更看不見她的影子。


    當年嚴老爺子把二夫人娶回家的時候嚴演已經是個小姑娘了,已經有了記憶。家裏多了一個女主人,她是看著她媽媽夜夜流淚的。


    嚴演人際情感比較淡薄,她和嚴老爺子不親,和弟弟妹妹們不親,隻和大夫人親近。大夫人是沒有在女兒麵前說二夫人什麽壞話的,她知道媽媽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滿是仇恨的人。可是嚴演過於早熟的個性讓她看透了這個家庭的情況,看透母親的傷心,她如何能坦然地麵對這個登堂入室的女人?


    嚴演不是一個會為了什麽事糾結太久的人,可能這個世界上也獨獨二夫人這麽一個人一直埋在她心底,到現在也未能過去。


    “再說吧。”嚴演敷衍道,離開了天井。


    二夫人坐在原地,獨自喝完了嚴老爺子最喜歡的大紅袍,品著並不讓她喜歡的味道,不知為何很想笑。可是這種笑容,卻是壓抑的,無奈的。


    她抬頭去看嚴老爺子看了大半輩子的天空,盛世嚴重的高樓把天空隔出這麽小的一塊藍色,浮雲流動,似會把所有的煩惱都帶走,連同人生。


    魏婧走到嚴烈車邊的時候,發現嚴烈靠在駕駛座上閉著眼,似乎睡著了。


    她站在原處,手裏握著傘。


    此情此景她好像經歷過……沒錯,她的確經歷過。


    多少年前的一個夜晚,她也是這樣站在車邊,凝視喜歡的人的睡臉,不想吵醒她。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是最沒有防備的,再堅強鋒利的人在真正睡著的時候都會露出純真的模樣,仿佛是沒有經歷過任何挫折,最最原始的自我。魏婧喜歡這種單純,這才是嚴烈最最本真的樣子。


    魏婧矗立在原地不動,就這樣看著嚴烈,不知道過了多久疲憊的嚴烈才自己醒來。


    “你站在這裏幹嘛?”一醒來的嚴烈神情就充滿了生命力,而這種生命力中也溢滿了她埋在心裏不為人知的情緒。


    “沒什麽,就看看。”魏婧坐入副駕上,嚴烈也發現了她手中的傘。


    魏婧跟嚴烈說明自己為什麽會和嚴演認識,也不解釋太多,隨便嚴烈相信與否。


    嚴烈也沒有對這件事再有什麽評說,隻問她:


    “晚上你去我那?”


    “好。”魏婧答應。


    “你是不是快要回美國了?”嚴烈把車從停車場開出去的時候問道。


    “還有兩周的時間。”


    “現在禦滿東風已經還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嚴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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