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烈莫名地有些失落。


    “怎麽了?”許箏畢竟是“名媛”出身,察言觀色的能力一流。


    “沒什麽。”嚴烈很快調整了心情。


    三個人到了場地邊,過來三個球童為她們提行李,拎球具。嚴烈發現球童的穿著也是太陽帽、白底藍領的polo衫。


    許箏一邊向嚴烈和周蜜介紹高爾夫球場的情況,三個人一邊往內走。


    在走到休息區前,周蜜突然快步走到許箏身邊,貼到她肩膀上。許箏轉頭,周蜜的唇不小心就觸到了她的耳朵。


    許箏的表情有些恍惚,周蜜雙手被在身後小聲說:“人家隻是想幫你把肩膀上的樹葉摘掉……”


    許箏耳朵已經發紅,看了一眼在自己肩頭的樹葉,再看看周蜜,最後又看了一下嚴烈。嚴烈真的很想逃離周蜜的犯罪現場——你好意思說摘樹葉,你矮人家許美人一截你的唇怎麽夠著人家耳朵的?腳墊得快要抽筋了吧你!


    不過嚴烈也真是佩服周蜜,裝得跟純潔少女似的,加之她還算上乘的臉蛋,大概很多倒黴男女都會死在她手裏吧。不過男人們想要死在她手裏她還不給對方這個機會,她的獵物隻有有錢、漂亮或者技術好的女人。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許箏和周蜜就開始打得火熱,嚴烈對她們不聞不問就自己打球。打了半


    天也覺得無趣,走回到休息區想要喝飲料。


    周蜜已經站在許箏身後摟她肩膀了,許箏握著她的手,那架勢就好像如果現在沒人她應該就直接拉周蜜坐她大腿上了。


    “嚴烈小姐渴不渴?”許箏問。


    “還好。”


    “小魏。”許箏對著剛好路過的一個球童說道,“幫嚴烈小姐拿點飲料來。”


    球童走過來問嚴烈:“嚴小姐想要喝什麽?”


    嚴烈的目光從她的帽簷下鑽進去:“你這裏有什麽?”


    “紅牛,可樂,礦泉水,什麽都有。”


    “給我一瓶水就好了。”


    球童走開,很快就拿了一瓶包裝華麗超市裏賣25塊錢一瓶的礦泉水過來,幫嚴烈擰開蓋,又把蓋子蓋上,放到她身邊的桌上。嚴烈拿出五張紅色鈔票給她,球童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了。


    球童走開,周蜜笑罵道;“嚴大小姐真是闊氣,遞個水就給五百塊的小費。”


    嚴烈沒理會她的調侃,繼續打球,但幾杆都不在狀態,回到休息區喝了水,見遠處魏婧和一些球童正往另一處走。魏婧正在和身後的女生說話,一笑,牙齒好白,和剛才的冷淡完全不同。


    嚴烈說不出為什麽一直盯著對方看,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認出這個隻見過一麵的女孩。這個女孩長得有多普通,放在以前她可能見個十次都記不住,但這個人……


    “嚴烈小姐,晚餐我請客,賞個臉吧。”許箏走過來說道。


    嚴烈正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不知道在想什麽,幸好許箏拯救了她。隻是周蜜一個勁在許箏身後擺手,五官都要皺到一起去了。嚴烈很識趣地說,晚上還有事,你和周小姐兩個人好好度過就好。


    許箏專門讓球童開車送嚴烈去更衣室,嚴烈說不用我不換衣服,直接去停車場吧。


    許箏點頭,正要叫人,嚴烈又說:“讓之前那個小魏送我出去吧。”許箏再看嚴烈的表情頗玩味,之後又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讓主管從對講機裏把魏婧個叫來了。魏婧是一路小跑過來的,走到嚴烈麵前的時候胸口還在起伏。嚴烈眼神不小心就被她的胸口吸引過去,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隻是——好平!


    “許總?”魏婧問道。


    “你送嚴烈小姐去停車場吧。”


    下午三點,魏婧剛吃上午飯,卻被主管突然叫出來,讓她去找老闆。她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麽事老闆要訓她,結果是特意讓她送人出去?


    雖然很疑惑,但魏婧還是平淡地點頭,又小跑到一邊,把觀光車


    給開來了。


    在魏婧去開車的時候,許箏望著遠方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道:“這個小魏別看她個子小又好說話,其實很倔很難搞。”


    “嗯?為何這麽說?”嚴烈問道。


    許箏再笑,心情就更加隱晦了。她拍拍嚴烈的肩膀說:“我之前誤會了,原來你和我是一個屬性的……”


    到底是在說什麽鬼東西?


    魏婧開車載嚴烈往外走,嚴烈坐在第一排,魏婧的側後方,在看遠處的風景。


    魏婧把她送到停車場,嚴烈正要走去電梯的時候魏婧叫住她。


    “嚴小姐。”


    嚴烈回頭。


    魏婧走過來,把剛才嚴烈給她的五百塊塞了回來:“還有八千五,我會盡快還你。這樣吧,如果你方便的話把你的銀行卡帳號給我?我一存到錢就會匯到你帳戶。”


    嚴烈雙手抱在身前並不去接那錢:“你不是大學生嗎?來這兼職當球童?”


    魏婧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強行把錢塞到她的手臂之間:“那下次你有空來球場或者我學校找我都行,我存到多少就還你多少。”


    嚴烈笑道:“我不缺錢用,不急。倒是你,明明不是你的事你幹嘛要攬到自己身上?”


    嚴烈以為魏婧至少會回答這個問題,畢竟這是一個足夠能出風頭的提問。但最後她得到的回答卻是:


    “這和你無關吧,嚴小姐。”


    ☆、第 6 章


    嚴烈從小到大也吃過不少癟,但沒有一次像是麵對這個窮酸大學生時給予如此嚴酷的打擊。


    什麽叫與我無關?你打中的人是我?債主也是我,你這算是什麽態度。


    嚴烈心裏冷笑,但基於禮貌她硬是壓抑下來,過濾出來給魏婧的還是動人的笑容:“那好,你拿出手機記下我電話和地址,等你有錢了直接來找我還。我的時間比較值錢。”


    魏婧也未覺得是受到什麽屈辱,很快就拿出手機:“請說。”


    嚴烈看著她手裏那老式的諾基亞,不語。


    給了她電話和地址,嚴烈一肚子的氣離開了球場。


    今日真是不宜出行,被姐妹出賣就算了,還被一個土包子堵得心裏各種不慡,正想找個人出來狠狠地吐槽!


    可是她隻有周蜜這一個朋友啊!現在周蜜應該和許箏在鬼混吧!為什麽自己沒朋友呢?為什麽!


    回到都市森林,她一進屋就把高跟鞋狠狠踢掉,從吧檯拎出來兩瓶酒直接抱著喝!


    奇怪,為什麽心情這麽差?打走了嚴峻不是應該開心的嗎?這見了鬼的無聊是怎麽回事?


    嚴烈喝掉一瓶酒之後一點醉意也沒有,更不想睡覺。電視裏的節目慘不忍睹,她決定還是去打開一天未寵幸的電腦,看看最近的市場行情,這才是屬於她嚴烈的生活。


    或許是先前被魏婧堵得難受,嚴烈在接下來的五個小時之內都會間歇性地想起她。


    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看完一出並不精彩的電影之後卻會不斷回憶起其中的某個畫麵或者台詞,雖然那畫麵和台詞可能並不算是她中意的,但就是揮之不去。


    直到去泡澡,整個人累得睡在浴缸之後,昏昏沉沉地從水裏爬起來,吹幹頭髮,又和二夫人打了一個小時的電話之後直接睡過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嚴烈就去了盛世嚴重,嚴峻卻插著腰站在大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分明就是等著她來的。


    “有事嗎,哥哥。”嚴烈一向不在乎在嚴峻麵前裝乖。


    “我的好妹妹,你可讓我苦等啊。妹妹,聽說你認識許氏地產的許箏?”


    本以為嚴峻是來找晦氣的,沒想到他居然提到了許箏。


    這一問嚴烈就對他警惕了起來——她認識許箏也不過是昨天的事情,他居然今天就跑來問了?


    “你跟蹤我?”嚴烈這一眼過去帶著想要吃人的氣勢。


    “哎,先不說這跟蹤不跟蹤的了,趕緊的,小烈,你如果認識那個許箏的話快點和她聯繫一下,讓她老爹快點住手吧。如果那個合同生效的話……老爹要打斷我的腿的!”


    “你又做了什麽?”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快點給她打電話吧!”


    嚴烈深刻地覺得嚴峻失敗就失敗在他永遠搞不清狀況,永遠不知道自己是


    什麽身份該做什麽事情。不過預料到能把嚴峻急成這樣肯定不是小事,為了老爹大半輩子的心血不至於就這樣付之東流,嚴烈還是打電話給了周蜜向她要許箏的電話。


    結果周蜜直接把電話給了許箏,當嚴烈聽見許箏聲音的時候心中不禁感嘆——有個這樣八爪魚一般觸手和百發百中命中率的髮小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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