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平時楊十一娘都被逗得揭過眼前的事了,但她隻是悶悶地搖搖頭,“不行,太惹眼了。”


    “好吧,”蘇檀清把她抱懷裏,“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個情況,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不要在意,放寬些心。總會有辦法的。”


    “你不許瞞著我去打聽。”楊十一娘在蘇檀清懷裏悶悶地說。


    “我都什麽都不知道,哪能繞過你去打聽啊?”蘇檀清見她關心則亂,覺得有些好笑,但現在可不是可以笑的時候。


    “你先答應我。”


    “好好好,我絕對尊重你的意見,絕不背著你幹你不想的事。要不要我發誓?”蘇檀清問得認真,她承諾的可不僅僅是這件事。


    “胡鬧。舉頭三尺有神靈,別這麽隨便。”楊十一娘嗔她一句,“我父名軒諱峰,大兄憫昭,二兄憫曄。”


    “你看,你說了我也不認識啊,哪有你說的那麽危險,隨隨便便就暴露了?”蘇檀清示意自己不會隨便發誓,隨即說道。


    “你不認識是因為你師父避世已久,不能相提並論。”楊十一娘瞪蘇檀清一眼。


    “好吧,那去買地總能去吧?”蘇檀清無奈,她知道自己著實有些宅,這又是架空的世界,不認識人家很正常。或許楊十一娘真有不小的來頭也說不定。


    “當然可以,人家又不會認識我一個閨閣女子。”


    “那就好,我們去把地買回來再雇幾個人,到時候去哪裏幹什麽都由得你了。”蘇檀清自己沒什麽想做的事,就陪著楊十一娘好了。


    雖然她們有輕功可以不費時地從家裏到縣裏,但時間相差太多會引人懷疑,怎麽說也要磨蹭夠足夠的時間再回去。


    到了縣裏蘇檀清找了家看起來最幹淨的客棧住下就跟楊十一娘在縣裏亂逛起來。


    “不先去縣衙找找可以買的地嗎?”見蘇檀清隻是隨處亂轉,經過衙門也不進去,楊十一娘問。


    “嗯?縣衙哪裏可以找到信息,他們隻管拿錢蓋印。這事要去找那些二道販子,不過要是能找到地頭蛇就更好辦了。”蘇檀清笑笑說。


    “那……就沒有專門管這事的人嗎?”楊十一娘知道是自己想當然了,雖有些窘迫,但麵對的是蘇檀清也不會不好意思繼續問。


    “不知道具體的律法是怎樣的,但這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按約定俗成的方法行事。如果換了那應該是因為縣太爺換了。”蘇檀清並不關心這些事。


    “原來如此。”楊十一娘若有所思。


    “管他怎麽治理的呢。不過要是十一娘想寫一篇基層官員治理地方方案的話,我就陪你仔細了解了解。”蘇檀清也是隨口說說,要不是楊十一娘跟她相處的時間挺多了這種奇奇怪怪的詞語,能不能聽懂還是問題呢。


    “誰要細細了解了?不過是見到了就好奇罷了。”楊十一娘想了一會才明白蘇檀清口裏的詞指的什麽。


    “嗯嗯。”蘇檀清也指的楊十一娘出身官宦人家,接觸這些事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想到那邊也不奇怪。


    不過她又沒有從政的打算,所以毫不關心。


    楊十一娘自知道蘇檀清的女子身份就不曾想過從仕之路,又怎麽會跟蘇檀清說這個?倒也真是一下子想到就隨口問了。


    這樣的問題不是她們需要關心的,“那怎麽找地頭蛇?”楊十一娘又想到剛剛蘇檀清說的話。


    “之前好像隱隱約約聽過,不知道這麽多年了還是不是那些人‘稱霸’。”蘇檀清說到稱霸的時候挑挑眉,很是不以為然。


    “隱隱約約聽過?”


    “嗯,就是以前我們家爹娘剛剛走的時候嘛,總有人看我們年幼無知,想撈點好處,想幫我們姐弟賣地。”


    “啊!”楊十一娘隻知道他們欺負她們一家小孩,卻沒想到做得這麽過分。“也開得了口?”楊十一娘皺皺眉,眉目之間滿是厭惡。


    “嗯?”蘇檀清看楊十一娘表情知道她想歪了。“沒有你想得那麽喪心病狂。在他們眼裏,我們一家隻剩小孩照顧不來那麽多地,賣一部分地渡過近在眼前的難關是很正常的。隻是想指條明路,賺些差價。”


    “我看賺些差價才是主要的吧?”楊十一娘還是有些氣不過那些人這麽哄小孩子。


    “管他什麽目的呢。反正我又沒打算賣,不過那之後不少人說我為了留下地要把姐姐買了,是個黑心黑眼的貨色。這事才讓我在意,拿錢不成就離間人家的骨肉親情,嘿,要不是後來家境變好,怕是姐姐們要跟我離心了。”


    楊十一娘知道她對其他的事物都不怎麽在意,隻把親人放在心裏,這事卻是讓她很在意了。“沒事,我的阿清這麽厲害,不是讓姐姐們都好好的嗎?”


    蘇檀清雖不答話,但心裏還是很受用的,就是不知道是因為那句我的阿清還是因為心上人誇自己了。


    “那你是要找以前聽到的那個人嗎?”


    “不急,我們這是剛剛到呢,再轉轉,直接去找二道販子也可以,就是會貴點,不過也不必在意那點銀子。所以說找不找得到都沒關係了。我們先好好看看玩玩。”


    “姐姐讓我不要再讓你亂花錢了。”楊十一娘雖然也覺得這樣方便,不過姐姐們的耳提麵命還在。


    “這哪裏一樣了?她們不知道我不缺錢當然會在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真想,早就富可敵國了。”蘇檀清一臉我們才是一夥的,你怎麽能這樣。


    “噓,別這麽口無遮攔的。”楊十一娘對蘇檀清算是無奈了,這話也能隨便說?


    “以你的功力應該也能聽到周圍有沒有人了,有什麽好擔心的?”蘇檀清再次仔細聽了聽後說。


    楊十一娘:“……”


    不是有沒有人的問題,而是蘇檀清的這種態度的問題。她從骨子裏就沒有對皇權的敬畏,沒有對權貴的忌憚,這要是真遇上事肯定會吃虧的。


    不過在楊十一娘眼裏,蘇檀清是仙人弟子,想要讓她對這些世俗彎腰也是不太可能。


    隻希望蘇檀清可以慢慢收斂,也不要遇上什麽事吧。


    ☆、第36章


    邊,聚水而居然後慢慢發展,位置好的就會慢慢形成更大的聚居地。


    納縣的縣城就在刺江的兩岸,中間由一條青石板橋連接,人來人往的行走讓青石板橋的橋麵看起來頗為光滑。


    雖然名為刺江,但本地人更喜歡叫它刺江河,大概刺江是哪個北方的官員命名的,而本地人喜歡管這樣的水叫河,又遵從那位官員的命名,最後就變成了刺江河。


    當然能讓所有人心甘情願地加個河字的江麵不會很遼闊,蘇檀清粗粗估計覺得的是一百米左右。


    蘇檀清小時候家裏不讓去河裏玩,後來她又沒有時間,再後來去河裏玩就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所以她雖生長在南方水鄉,卻是一點都不會遊泳的。因此她對過腰的水其實有些畏懼。


    楊十一娘來自北方,看見這種竹排小舟自然是極感興趣,即使她不會水也沒有多大的擔心,她對竹排跟小舟很有信心。


    蘇檀清卻對這樣簡陋的船具極不信任,但看楊十一娘興致勃勃的眼神也不好拒絕。


    隻能捨命陪君子了。當然她不敢說自己有點怕水也是原因之一。


    再不濟她們都有輕功,緊要關頭暴露了也得用不是?


    看見搖搖晃晃的船,蘇檀清下意識用上了輕功,船老大自感覺不怎麽晃客人就到船上了,隻以為蘇檀清也是舟上好手。


    別人不知道蘇檀清用了輕功,楊十一娘還能不知道嗎?但她完全沒想到蘇檀清會怕這種小舟,隻以為這樣上船會好些。


    不過等船漸漸行到江中的時候,蘇檀清反而不緊張了。她發現並沒有直接想像中的那麽搖晃,更沒有想像中的那麽危險。


    楊十一娘也沉浸在第一次乘坐這種小舟的新奇感之中,她不是沒見過船。隻是她見過的都是如同房子一般的大船,行駛在極平穩的運河之中,很多時候都不太能感受到晃動。


    而這種小小的隻能坐下兩三個人的小舟,又行駛在這種比較湍急的小河之中,倒是讓楊十一娘感覺極有趣。都不曾注意到蘇檀清的情緒曾有過變化。


    蘇檀清倒是在反省自己因臆想而產生的恐懼,事實證明這種小船一點都不可怕,之前完全是在自己嚇自己。


    再說隻要掌握節奏,與內力結合起來跟陸地的感受大不相同,別有一番趣味……


    “嗯?”【跟內力結合起來?】蘇檀清感受著河水跟內力的共鳴,隱隱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隨即改為盤膝而坐,閉眼默默感受。


    楊十一娘聽見蘇檀清疑惑地出聲,回過頭見她已經盤膝而坐了。雖然她不曾試過頓悟,但也曾聽蘇檀清說過,隱隱猜到蘇檀清是有所收穫。


    當即拿出銀子讓船老大繼續行舟,不到緊急時刻不得停船,就是餓上一兩頓也要等蘇檀清自己起來再說。


    雖然租船的時候說好隻是一會,但看在楊十一娘掏出的銀子的份上,即使蘇檀清看起來有些奇怪,但船老大還是咬咬牙答應了。


    雖說再遠些的水道水急彎險,但船老大也走過幾遍,有幾次還是在水流更急的日子行船經過,他對此還是頗有信心的。


    蘇檀清找船的時候對這些小船的不放心讓她不嫌貴地找了一個最有經驗的船老大掌的船,這不就恰到好處了嗎?


    若是稍有不對她的這次頓悟就要被打斷了。


    蘇檀清的頓悟並沒有楊十一娘想的那麽久,在經過最湍急的水流的時候,蘇檀清就抓住了關鍵。


    蘇檀清由水入頓悟,若是能抓住關鍵點就能突破。上善若水任方圓,在道家的觀點裏,水是至柔之物。


    在最開始的時候,蘇檀清想的是由氣到液,由液到固的歷程。但在經過水花激盪飛濺的河段的時候,忽然想到另一個事。


    水得到足夠的能量不就是會變成水蒸氣嗎?冰不是吸熱才會變成水嗎?原來恰好是反過來的。


    以水分子的角度看來,得到足夠的能量後是會氣化。那麽內力呢?


    蘇檀清閉目運功,體內經歷著由量變到質變的過程。


    楊十一娘並不知道蘇檀清具體情況是怎樣的,但可以看到她舒展的眉目,猜想此事很是順利。


    果不其然,不多時檀清就睜開眼睛,眸內神采奕奕,全身都散發著愉悅之情。


    “十一娘,你帶蕭了嗎?”蘇檀清體內歡騰雀躍著的內力讓她恨不得仰天長嘯,不過雖然即便已經順流到了無人之地,這樣做也不太好。


    歌以詠誌,曲以怡情。蘇檀清雖開口跑調,但演奏純音樂卻沒有任何問題。


    “帶了。”竹蕭就是楊十一娘的魔杖,她們都知道在條件允許的時候楊十一娘都是隨身帶著的,這麽問的意思就是要用了。楊十一娘遞給蘇檀清。


    “十一娘,你聽聽。”蘇檀清說完就站起來,用竹蕭吹起貝多芬的歡樂頌,當然她根本就記不全,記得什麽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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