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時間不是良藥,因為記憶雖會模糊,但不代表你可以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人長大後,不會像幼時一般記不住東西。一切都是我們不在意了,覺得毫無關係,沒有什麽大的必要,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就與自己妥協了,就選擇了模糊。蘇白人比較懶,季不暖感情白癡,他們選擇模糊,他們選擇了重來,這一切都是最恰當的安排,都是he。


    ☆、第十一章


    ——  我傾聽別人的故事,我說著自己的故事,生活就是如此,人向來都是群居動物——


    蘇白是有一家書店,他自己愛當一個甩手掌櫃,所以幾乎書店所有的事情都歸副老闆管,他隻是沒事在這兒呆著,看會閑書,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副老闆是一個很能幹的人,最重要的是他與蘇白關係甚好,大學同學,同窗之情自是篤深。蘇白信得過他,也不怕他卷錢走了,他知道東籬那個人的性子,很適合做種事情,而當事人自己也十分樂意,當一個副老闆,還有人給開工資,雖是算給別人打工,可是這種感覺就是不一樣,說起來更像是一個當權者,其實他就是一個當權者。


    算起來,蘇白在蘇家住著也有半個月了,自己身體恢復的還好,就過來書店看看。


    “不休”書店一直很火,倒不是因為它很便宜,相反卻很貴。它主要吸引人的是裝修和服務。裝修所帶給人的一種氛圍很是重要,尤其是這種知識界的氛圍;而服務主要是注重細節,從書皮到送貨上門沒有一個環節是粗糙的,它精細的程度讓每一位顧客都完美的成為了回頭客。


    說起來,“不休”裏麵還有一個不同其他地方的一個小屋子,那個屋子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是“過來人”,一部分“未來佛”,他們的中間是有阻擋的,雙方看不見,但是說話可以被聽到。這種就好像是神父與信徒的對話,信徒過來求助神父,與神父說著自己心裏麵的瑣事,而神父可以選擇聽著,也可以選擇回答。有時候隻有一方有人,有時候雙方都會有人,但是他們彼此都是不相識的,沒有人會知道你是誰,也不必卻擔心他是否會嘲笑你的故事,畢竟你選擇了“未來佛”,佛是會包容你的。


    蘇白當初有了這個主意的時候,特別喜歡這個東西,他很喜歡聽別人的故事。有一段日子他總是占著“過來人”的位置,就一直恬不知恥的聽別人說,他有時候會忍不住去笑,然後被對方聽到後,從對麵總是傳來那種低低的抽噎,還有嘟囔“佛”的不滿。這個時候,蘇白就會利用它溫柔的嗓音,去安慰那些生活中有些有了不愉快的人。那段日子,他過的很有意義。現在隱約記起的有一個思念兒子的老大爺,有一個高考憂慮的小女孩,有一個抱怨家庭瑣碎的阿姨,有一個想要自殺的男孩……


    如今,蘇白回到了他的書店,他去了那個房間,這一次,他選擇作為“未來佛”。他不知道去說些什麽,他覺得他也想體驗一下這種感覺,他也想聽一聽別人的看法。


    “未來佛”那個屋子與“過來人”的設計不同,“未來佛”裏麵有好多記事貼,上麵都是一個個人寫下的現在與未來,“過來人”那裏的留言是會貼在公共部分,是為了讓大家一起感受溫暖。


    蘇白看著滿牆密密麻麻的字跡,他在想還好自己不是一個密集綜合徵患者,要不是是會被嚇到的。他也不知道這裏會有這麽多的留言,隨便看看,有“我喜歡我的老師,他大我18歲,可我不在意,我覺得愛情沒有年齡的界限,和他在一起的兩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可他有愛人還有孩子,要我隻能祝福他,我做不到,我選擇出國,我不想睹人傷情。”,“我爸爸和爹爹離婚了,他們一起十五年了,都說有一個東西叫做七年之癢,可是熬過了七年,還不是一樣?”,“我懷孕了,可是我不知道我該怎麽和他說,他以前說不想要孩子的,可是我想留下寶寶。”“我算是一個情人,說不好聽的就是別人眼裏的小三,可是這都不重要。我覺得感情這東西來了就擋不住了,可是這又是一種他對家人的不負責任,我沒有辦法,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與他一起多久,我們的未來也許也會重蹈覆轍。”“我的愛人不在了,他離開我已經有二年了,這兩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他,你說他能否在天上看到我呢,我倒是希望他看不見,我不想他在天上也為我擔心。我一直都想隨他而去,可是他說了要我好好活著,也算是替他活著,我還有父母,還有負擔,可是我堅持不下去了,沒有他的日子,每天都看不見陽光。”……


    蘇白看著上麵的字跡,密密麻麻一大堆,原來這個城市,就這個小鎮上就有這麽多的人和事。有一種東西叫上帝視角,那是一種寫作方式,也是一種生活態度。從上帝視角看蒼生時,你會發現所有的人都是按照規定好的道路去行走,什麽困難,什麽磨難,什麽悲傷的煩惱,每一個人都在經歷著,每一個去都在規規矩矩的生活。也許他們想選擇逃避,選擇放棄,但是最終的最終,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精彩,他們堅持,他們努力,他們向上,他們都有了屬於自己美好的結局。


    “對麵有人吧?”突然“過來人”那裏傳來聲音。


    “有的。”蘇白回答。


    “那你有什麽想問的嗎?佛都會回答你的。”“過來人”那邊似乎是一個年少輕狂的人,他一上來就是幹脆的很。


    “如果你的另一半出軌,你會選擇什麽?”蘇白立刻就是適應了他的速度,也是開門見山,倒不怕別人笑話。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如今新時代,新腳步,新思想。倒不是說忘記了老祖宗,隻是在老祖宗頭上又戴了一層高帽。


    “額……這個問題比較尷尬。”對麵的人大約是被嚇到了,有些發愣。不過旋即就嚴肅起來了。“如果他悔改了,我選擇原諒;如果他不悔改,我選擇放棄。”


    蘇白是認同的,畢竟現在社會複雜,關係複雜,找到一個與你把酒言歡,上床最愛,還可以廝守終生,白頭偕老的人不多了。“那怎麽知道他是否悔改了呢?”


    “首先你一定是愛他的,一定是很愛很愛的。然後,你用心去感知,去了解他,再重新去相知,在那個過程中,你就明白的。這種事情,旁觀人說再多都是無用的,你要自己去體會啊。感情上的東西別人在插手也插不到你心裏去的。”“佛”長嘆了一聲。


    蘇白大約料到會是這樣子的回答,他沒有回應,他在思考。感情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著實紮心的很。


    “我曾經很喜歡一個人的,很幸運我現在還可以一如既往的喜歡他。沒結婚前,他愛我的緊,結婚後一年,我們依舊是別人羨煞的一對。但是漸漸的,三年呢,五年呢?時間淡了好多。有一天,一個陌生人突然闖進了我家。後來,我知道他是一個我愛人的新歡。新歡遇到舊愛那種場麵你是懂得的。但是我向來不喜歡與別人開撕,我知道愛情的對錯,對的是人,錯的是時間。你先到的,有些東西就是你的,畢竟,後來者很少會超越前人。而且我有權利去捍衛我的愛情。我沒有去理會這個人,任由他在我這裏撒野,除了他過分了,我隻是一如平常。但是對於我的另一半,我選擇直麵應對,我想知道他的態度,我不喜歡懦弱的人。如果他說不行,不愛了,我也會犯賤去跪下來索求什麽,說什麽顧忌多年情分,還將將就就的過著,那樣對於兩個人都是一種傷害。也許離開他後,我會傷心的厲害,我會哭的稀裏嘩啦,我會去酒吧醉酒,渴求419,可是那都是我一個人的事了,是我與他沒可能的結果。好在他坦誠了,也許對於那個人來說,我愛人是負了他,可是他難道不應該先了解一下我愛人嗎?我們不是活在一個神的世界,我們這個世界是有規則,是有道德的,違章亂紀是要罰款的,在這裏的人都該清楚這一點的。最後,我們很好的在一起,這以後他也收斂了許多。其實好多事情不是人可以預料得到的,有一個人就那麽突然的出現在你麵前,你有時候真的就沒有辦法不去接受。也許你幻想著所有的愛情故事都是白雪公主與王子那樣團團圓圓,可生活哪裏是童話?我們沒有白雪公主一樣的後媽,就不要要求有白雪公主未來的王子。說真的,那件事情發生後,我們都冷靜了很多,他沒有道歉,我也不去說什麽。你知道嗎?有一天,我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不知從何開始,一場奇妙的愛情又開始降臨。我們說著以前的情話,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都不曾發生。你沒有經歷過,自然是想像不到的,你不明白那種感覺,可能就像冰在水裏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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