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子辰則是早就溜了,他可不想看著季不暖發愣,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好好睡上一覺,他這幾天趕通告,真是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仿佛回到了解放前被大地主大資產階級壓迫剝削的生活。老實說,麽子辰還是蠻有義氣的,人家可是給季不暖大發呆留了一張字條。


    不暖哥哥:


    麻煩您老人家看看,都幾點了,還睡不睡覺。我知道老年人覺少,可是我還很年輕啊,真是陪不了您了。


    我們還是做彼此的天使吧,你是大哥哥,我是你弟弟,我們還是好朋友。


    愛情啊,等著我遇見了我家的那位兒,我或許就會明白了。


    總之,我的那位一定不是你,你太傻,沒有人看得上的。


    不過,應該可能會有人比你更傻的吧。


    coffee店12點的鍾聲如往常一般響起,鐺鐺鐺,是那種老輩子的掛鍾,整點報時的。


    季不暖倏爾清醒,一愣,對麵無人,四周無人,放眼過去,隻有兩個服務員在櫃檯交接。他看了一眼桌子,是麽子辰清秀的字跡,人去,字在,仿佛還散發著餘溫,暖著季不暖的心。


    什麽叫我很傻,要等到比我更傻的人才可以?


    那人不就是蘇白嗎?


    蘇白比我更傻?


    是啊,蘇白tmd最傻了。


    ☆、第六章


    ——  我透過酒杯,看見了自己,才猛然發現:我的眼裏滿是你的模樣——


    季不暖離開coffee店後,沒有直接回去醫院,他去了“天上人間”,一個酒吧。


    對於酒吧的認識,季不暖個人認為那是一個神聖而純潔的地方。它的裏麵充滿了無限的美好與憧憬,有幻想中自在翱翔的鷹,有沁人心脾的青草的芳香,有漫步星河的徜徉視覺動感,那是一個很可以享受的地方,即使再多的疲憊,再多的心事,在酒吧中都可以得到一定的放鬆。如果說是一個氣球沒有了氣,它不一定是漏了,跑了的,也可能是從頂端自己解開了扣子,那麽這樣就是再好不過了。也許燈紅酒綠,花街柳巷,流浪與不學無術與酒吧密切相關,其實你大可以否認這一點,反正,對於季不暖是否認的。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認為酒吧就是放縱,放鬆就是泄氣,疲累就是萎靡。


    此時,季不暖靠在牆邊,舉著一個空杯子,在眼前來回的搖晃。燈光映射下,他的臉有些瘦削,鼻樑孤獨的挺立,眸子裏透出的滿是頹圮。人總是會有迷茫的時候,而迷茫往往伴隨著頹圮的。猶如陷在泥淖中的小魚兒,吹著泡泡,渴望著水,卻沒有人與它相濡以沫,有的隻是一個人的苦苦掙紮。季不暖心裏有著說不出的難受,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自己又可以做什麽?他在商場上的一切伎倆用在感情上都是杯水車薪。感情猶如饕餮,食量極大,很難填飽,總無休無止,卻無論甜虐。


    “蘇白”季不暖喃喃出聲。他試著去叫一下那個人的名字,可話到嘴邊卻又是戛然而止,索性就隻是盯著手中的杯子,一個人幹幹脆脆的坐在這裏,他選擇了逃避,他不想去麵對,因為沒有勇氣。


    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想像到,一個人,身著西裝,稜角分明的臉上,不可說的悲傷,手無力的垂在桌子上,握著空空酒杯,似慵懶的伏在酒吧一隅,孑然孤立,是難以言說的故事,是不敢麵對的責任,是不清不楚的方寸。


    蘇白,蘇白,蘇白!這是一個聲音的吶喊,是孤獨靈魂中索求擺渡的欲望者,這是人心中最無奇的情愛,最聖潔的渴求。原來,真的會有一個人在你的心中如此,跌宕起伏都是它,陰晴圓缺都與他有關,連無水無酒的杯子中映射的滿滿他的模樣。


    季不暖倒了一杯啤酒,他不想喝太多,不想去讓自己大醉,隻是借酒壯膽,認認自己的心,看一看心裏麵到底有什麽?裝了幾個人,又裝了什麽人。


    他輕泯了一口,酒入咽喉,毫無感覺,果然啤酒就是啤酒,什麽人喝,什麽時候喝都是不過勁兒的。於是,季不暖仰頭幹了這一杯,真是不夠痛快。他有些不滿,仿佛喝了一杯假酒,成了一個假人。


    “艸,真tm不爽”濁氣鬱結於胸,吐不出,咽不下,隻好開口罵一罵了。季不暖不知道相由心生,情由心起,不過是對自己厭煩了,卻都怪在了酒的身上。有人說過,這是對自己的不妥協。人一旦開始有了戾氣,多半是沒有處理好與自己的關係。是啊,季不暖在情感這一方麵完全就是妥協不了啊。菜鳥初入江湖,小白大闖長者之地,分明的皮皮蝦打籃球硬是看成了二龍戲珠,他季不暖真看得起自己,以為上過一個蘇白就等於上了所有人嗎?蘇白就是一個例外,上了他還不如上一個小學生呢!都是沒有節操的事情,不提也罷。可是他季不暖自以為是,現在想想人家麽子辰,多麽有先見之明,還好隻是在一個床上呆著什麽也不做,要是做了,還不是他這個小演員負責,堂堂的商界總裁,純潔的很呢,還挺少見的,也是一個奇葩了。


    “蘇白,我喜歡你,我是從心裏麵就喜歡你的。”季不暖朦朧出聲,“你知道嗎?我看著你的樣子,就是有一種莫名的心安,總覺得這個世界上那個唯一的人就是你了。他們總是說,要耐心,要等待,越往後,人就越優秀,就越會找到適合自己的,並且十分搭配的。其實不是這樣的,遇到了對的人,是不分時間的。我想,假如我們相識在幼兒園,那麽從那時我就會喜歡上你的,即使小孩子不懂情愛,可是感覺錯不了,是竹馬竹馬呀。其實,我也知道感情會淡的,古時候是三年為限,如今西方又提出了七年之癢,說是真的,都不為過。古代的婚姻從來缺少感情,在那個男尊女卑的社會下,女人不過是為了延續後代,男子之間才談知己,那時候斷袖也多,淫穢也多,可總歸是無後為大;西方人茹毛飲血,野蠻火辣,直性子,直交往,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說是巴黎浪漫開放,可總歸還是有一些不負責任。中方說到底是文明的,情感久了就是責任,有了責任,有了家人,就不應該有什麽情人,情人即為情婦,說白了是小三,可是愛情來的總歸那麽突然,小三也不是誰想當就可以當的,多少了為了愛情而不顧一些,輿論什麽的都不在乎,那也是偉大的。可是從一而終不是人皆嚮往的嗎?我們的曾經也多想是這樣的,即便是如今我依舊是想和你白頭偕老。麽子辰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是一個兢兢業業的小演員,勤勤懇懇,有顏值有演技。他說我不知道什麽是愛情,其實我也不懂,但是我知道你也不懂,因為你比我更傻,所以才嫁了我。我不知道我的婚姻觀念是否有所偏差,一切都還在學習之中,同誌還需努力。孫中山革命都革了好多次,我們之間的情感也需要多花些時間來培養。當初不懂愛情,你說嫁就嫁了,不知可否後悔?可就算是後悔,我也不會放手的。我想我就這樣厚臉皮的賴你一回,一萬年太久,就一輩子吧。從少年到中年,從中年而至暮年,你的右手邊總會是我的左手。別人總說,夫妻久了就是左手握右手,右手握左手,沒感覺的,要是有了感覺也總歸是厭煩。其實我的左手比你的右手暖和,你身子不好,四季的手都很涼,你知道我多想一直握著你的右手,給你溫暖。我知道我和麽子辰的事情,是我錯了,你也沒說什麽,我衝動的不知道如何與你道歉,隻好選擇了逃避,可是我很難受,對於你是愧疚,對於麽子辰是不知所措,好在他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回事,他性子好,人也好,對問題也很有研究,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蘇白請你原諒我,是我不夠負責人,算是我出軌了,好在一切都還不是不可挽回的,我想了幾天,好多事情都幹不下去了,因為心裏一直裝著你。你知道的,你最了解我的,感情方麵是一個愣頭青,非要往什麽南牆撞一下,頭破血流是不行的,撞倒南牆才是我的性格。我說不清我是否變心了,我總覺得沒有,因為那裏麵至今也還是你一個人。如果說麽子辰曾經進去過,那也是作為朋友的身份進去了,隻是進了心髒衍生出來的一個隔層,你永遠在最中間,最大的房子,占了3/4,剩下的1/4是寶寶,我們未來的小孩子。也許曾經的我不夠負責人,也沒有很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過錯,可是現在我眼前的路明朗了許多,我隱約看見你在等我,等著我過去,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蘇白,蘇白,蘇白,我想你原諒我……”季不暖真是叨叨咕咕說了好多,一個人握著那個酒杯,從坐著到趴在桌子上,現在儼然一副睡著的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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