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玉石路徑,是玉石鋪成的台階,十九層,光華逼人,目光往上是一玉石雕成的女像,眉目聖潔,體態窈窕,看神韻,如寒梅傲雪淩霜,論風姿,如明珠清華絕艷。


    聖女神像!


    這裏,一切都透出一股濃烈的尊貴和渾厚氣勢,壯烈如沙場戰士浴血奮戰,渾厚如神殿鍾聲迴響。


    兩邊都雕刻著各式各樣的雕花,一朵一朵,如畫展般,有玉蘭、牡丹、ju花,芍藥……每一朵都如真花,色彩紋路精緻異常,每一朵都刻在一扇石門上,也就是說,每一朵就代表著一個房間。除了雕花,亦鑲嵌著無數晶瑩剔透的寶石,各色各樣。


    每個房間都藏著無數的珠寶和古書……


    茉歌驚嘆著這鬼斧神工的一切,怪不得玉鳳的人都稱之為聖地,這裏蘊涵著多少文化財富的結晶。這裏凝聚著多少人的心血啊!


    茉歌感嘆著,顧不得欣賞,如今之際得先要處理一下鳳十一的傷口,不久之前在荷池中浸泡過,再不處理,恐怕會感染細菌。


    找到了一個像是臥室的房間,是雕刻著牡丹的房間,很大,寬敞而明亮。粉紅色的紗幔垂下搖曳,牆壁上三個暗格都有閃閃發亮的明珠,給房間蒙上一層迷濛的色彩。


    玉桌,玉床,玉柱……這裏都是以玉雕砌而成的,奢華得讓人咋舌!


    玉床上棉被還散著一股清香,一點都不像是十幾年沒人住的樣子,茉歌也管不了那麽多,先把他扶上床,也不在意濕了底下的被褥,略微思考了下,就要脫去他的外衣,他的衣服都濕了,再加上重傷在身,不仔細護理,病情一定會加重,所以,一定要脫去他的衣服。


    可是……


    茉歌的手在他的腰帶上停了一下,紅暈躍上臉頰……


    咬咬牙,不管了,又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身體,她伸手解去他的腰帶,把外套脫了,因為衣服全濕了,茉歌不得已,隻好脫去他全身衣服,突然,被雷打中了!


    他的胸口好似被利刃重傷過,裂開了,血跡模糊,鮮血潺潺直流,這不是讓茉歌震驚的,她震驚的是……


    他的左胸口有一道粉色的傷痕,茉歌腦子一陣空白,化成灰她也認得這胸口上的傷痕,軒轅澈的胸口上,亦有同樣的一道傷痕,在每一次纏綿中,她總會在上頭落下無數的吻,藉以表達當初的悔意和現在的憐意。


    她清楚上頭的每一道紋路,清楚它碰觸之時的感覺,可她想不到鳳十一的身上會出現這樣的一道傷痕……


    過去的一幕幕浮現在心頭,一時間像是攪動了她心裏的酸甜苦辣,分不清什麽滋味,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茉歌發現她的手指顫抖地撫摸著那道她給予的傷痕,心裏若堵了一塊巨石,頓時無法呼吸,欺騙、憤怒、羞辱……感動、興奮、期盼……複雜地在她的心頭交織。茉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雙手堅定地解下他戴在頭上的麵具……


    果然,一張絕色傾城的熟悉容顏映入了茉歌的瞳眸,隻是臉色略顯疲憊,潔淨的臉上血色全無,紅唇慘白,眼圈下青黛明顯,卻仍然不失他那張絕色的容顏。


    鳳十一和軒轅澈……


    怪不得她總是覺得他們之間有關係,不曾一次懷疑過他們之間是一個人,到最後都沒有深究,不了了之,是他過於聰明,還是她始終不是他的對手。


    若不是今天他受了重傷,他要瞞她多久,茉歌冷冷地看著麵色淒白的他,怒火狂燒,那種被欺騙的感覺在她眼中慢慢地承載著。


    該死的鳳十一!


    該死的軒轅澈!


    十一十一,她早該確定了,軒轅澈的生日是十一,茉歌隻覺得一團火在心中猛燒不斷。


    二位一體,很好玩麽?回想著他們經歷的一切,茉歌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白癡,被軒轅澈當成猴子樣玩耍。


    她懷疑他們是一個人的時候,故意試探過,結果他卻以行動告訴她,他們是不同的人,再則,性格不同,聲音也不同,給人的感覺也不同,她每每懷疑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地打消這個念頭。


    原來心裏那些對鳳十一的悸動是因為他也是軒轅澈另外的一麵!


    shit!烈焰焚燒著茉歌的理智讓她眯眼咬牙道:“軒轅澈這個騙子,死定了!”


    這個聖地設計得真的美輪美奐,可茉歌沒有心思欣賞,後麵有一條小河,很深的樣子,通過底下的岩石連接著前麵的荷池,竟然是活水,且清澈見底。而十米以外有個雕刻著劍蘭的石門,推開,竟然是一個很大的溫水池……


    茉歌看得目瞪口呆,溫水池竟然是天然的,白玉做的水池,池水從岩石的fèng隙中投射了出來,又從浴池的一邊給用竹管慢慢地放出,保持著池水的潔淨和溫度。煙籠寒水,迷離繚繞,竟然有說不出來的癡迷絕麗。


    而岩壁上亦鑲嵌著明珠,茉歌發現了,這個聖地裏沒有黑夜……


    原來當聖女是如此享受的一件事情。


    茉歌找到了水盆,因為這裏原先有人住的,找到這些東西並不難,她用水盆打了一盆溫水,找了幹淨的毛巾就回來,幫軒轅澈處理傷口。


    擰著毛巾擦著他胸口的血跡,茉歌狠狠地咬牙道:“軒轅澈,有種就不要給我起來,不然我給你好看!”


    話說得義憤填膺,可她的手勁柔和極了,深怕讓他不適。惱色布滿臉頰,她輕手為他擦完身體,拿出她找出來的瓶瓶罐罐,都有標明著用途,就不知道這個藥效有沒有過期?


    茉歌也不管了,死馬當成活馬醫,摸了膏藥之後,她又撕了一段絲綢給他綁緊,擦幹了他的頭髮,這才幫他蓋上被子。


    茉歌略微收拾了房間,實在是沒有心思去欣賞和淘寶,折騰了一夜,她早就累得筋骨鬆軟了,愣愣地看著床上的軒轅澈一會兒,便也鑽進了被窩。


    有什麽事,休息夠了再說!


    很自然地依偎在他的懷裏,快一個小時的處理傷口,早就沖淡了她心裏的怒火,反而閃過心頭的是陣陣的感動和心動。


    怪不得,每當軒轅澈惹了她不快的時候,哄著高興的始終是鳳十一,在那段懵懂迷失的歲月裏,是兩個他讓她認清了感情,同時給了她全心的嗬護。


    他知道她悶在皇宮裏不舒服,身為皇帝的軒轅澈不能陪著她發泄,不能陪伴她渡過,所以鳳十一陪她。陪在像個白癡一樣大半夜在皇城中馳騁,陪著她出宮找晴天,讓她發泄她所有的悶悶不樂,也是鳳十一在浣衣局默默地伴著她……這些都是身為皇帝的他不能給她的,可身為鳳十一的他卻可以給。


    從一開始就是他設下的圈套,或許動機不純,可慢慢地變質了,在一心的追逐中迷失了彼此的心。


    她曾經以為她同時愛上了兩個男人,所以親近了看得見的軒轅澈,疏離了看不見的鳳十一,心裏不是沒有過想像,可她所有想像的畫麵原來可以合二為一。


    修長雪白的手指慢慢地刻畫出沉睡中的男人那張絕代的容顏,一個大男人長成這副模樣,真的是傾國禍水,可這幅容顏,早就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中。


    知道他的欺騙,她承認她第一感覺是憤怒,有誰被自己心愛的人騙了這麽久突然發現這樣的真相還能笑得出來的?她怒……


    可是,怒過後,是深沉的感動和幸福,軒轅澈究竟給她施了什麽魔法,她曾經以為她沒有辦法和一個男人長相廝守一輩子,因為會膩味。可在軒轅澈身邊這兩年,她從未有過膩味或煩悶。


    當初的逃離不過是因為害怕自己越陷越深,可最近還是逃不過他布下的感情陷阱,日復一日,終究越陷越深,早就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軒轅澈也好,鳳十一也罷,有什麽關係呢,他們都是以生命愛著她的男人!


    可是……詭異的笑容躍上唇角……茉歌不知道想到什麽,心情開始愉快起來!


    要是昏睡中的男人看見她這抹笑容,一定悔不當初……(哎……惹龍惹虎,表要惹女人!)


    山外青山樓外樓025玉邪起疑


    亮如白晝的房間中,清風從鏤空的fèng隙中吹進房問,粉紗繚繞,鏤空的窗台上有一盤琉璃形狀的文蘭,幽幽地散著光芒。


    茉歌不清楚自己睡了多長時間,就被一股灼熱的氣息給燙醒了,她迷糊地睜開眼睛,尚是睡眼惺忪的模樣。


    這裏永遠都是白天的樣子,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是什麽時辰了,單單覺得兩人共寢的被窩熱得驚人,她觸到他赤棵的肌膚,滾燙如沸騰的開水。茉歌惺忪的睡眼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趕緊爬了起來,見他呼吸沉重,臉色詭異的酡紅,便往他的額頭上探手,果真是一片駭人的溫度。


    發燒了……


    茉歌趕緊下床來,這裏是久無人居住,雖然有現成的廚房,可和外界封閉,根本就不要指望什麽藥材,即使是有,茉歌也不能分辨,自然也不敢給軒轅澈服用。


    她趕緊打了一盆冷水,擰著毛巾覆蓋在他的額頭上,拿出兩床被子,嚴嚴實實地給他蓋著,茉歌眼中淨是擔憂。受了傷的人一旦發燒大多就說明細菌感染了,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茉歌急得團團轉,祈禱著他的燒能趕緊退去,趁著這段時間,她趕緊在各個房間找尋,看看能不能有用的上的藥材。


    可一無所獲,這裏是一座藏寶庫,也是一個知識海洋,可偏偏沒有幫得上她的。茉歌這回方也想起一個關於民生的問題,他們要吃什麽?


    十幾年沒有人進來的地方,如果有食物給你吃,那就是一種天方夜譚,這裏有廚房,潔淨得象是從沒有人用過一樣。


    這可怎麽辦?她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呢?


    軒轅澈如今正發燒昏迷不醒,沒有藥材,沒有食物,他要是不清醒過來豈不是要在這裏做一對苦命鴛鴦?


    茉歌又回到房間,瞪著臉色潮紅的軒轅澈,都怪他,要是早告訴她聖女的事情,讓她來開門,何必受這種罪過,男人的腦袋裝得都是漿糊麽?要是不那麽驕傲,告訴她一切,他們早就得到她想要的信息了說不定。


    茉歌又氣又急,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軒轅澈又一直高燒不退,她急得六神無主。


    坐在床邊,趕緊又換了一條毛巾,探探手,依然是不退的高溫,茉歌喃喃自語道:“軒轅澈,聽說發燒能燒成傻子的,你不想要變成傻子就給我爭氣點,趕緊好起來!”


    軒轅澈臉色越發蒼白,剛好此刻,茉歌的肚子叫了起來,胃這抗議了,該死的!


    難不成被關在這裏幾天,他們都要喝白開水麽?


    茉歌憤憤地想著,忽而擰眉,似乎聽到什麽聲音,她趕緊出了房間,順著聲音而來,嚇了一跳……


    “玉邪?”


    玉邪小小的身子浸泡在水中,見到她,臉色不動,水打濕了他的頭髮,直直地垂了下來,小小的臉蛋少了平日裏的冷峻。


    隻見他利索地躍上來.手上綁著一條糙繩,回身拉著,片刻,拉上來一個不小的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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