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正想著,躺在床上的重邪就緩緩醒了過來,猝不及防兩人的視線交匯在一起,重邪的瞳孔呈現出烏黑色,沒有變紅。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重邪看著白珩,遲遲不動,嘴角待著意味不明的笑,似乎很高興的模樣。


    白珩,「怎麽了?」我臉上有花?


    「不告訴你。」重邪笑著坐起來,視線越過白珩落在除了他們二人再沒其他人的房間裏,頓時好奇了起來,「小無淵他們呢?」


    「我讓他們出去看看情況。」白珩的心突然沉了下來,這幾天重邪沉睡,不知道司命已死的情況,也不知道魔界的慘狀,這算不上好事,特別是魔界原先的繁榮都是重邪創造出來的,現在被重惡一巴掌拍回了很久的從前。


    重邪沉默了好一會,白珩這人喜怒不形於色,但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白珩現在的表情算不上好,「魔界出事了對不對?」


    重邪坐在床上,往窗外看去,漆黑一片,什也看不見。


    周圍安靜得可怕,隻要重邪和白珩不開口說話,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種安靜非但沒讓人覺得安心,反而有種不安感爬上了背脊。


    重邪迫切地想知道魔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可他又害怕從白珩的口中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好像把那些不好的消息拒絕聽入,就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重邪不由地收緊了手,「重惡他……幹了什麽?」


    「司命死了,並非重惡所殺,魂飛魄散,刺激了重惡,他殺了許多魔族之人。」激起他們心中的怨氣,化而為食。後麵這句話白珩沒有說出口,但想來重邪也能猜得到。


    「司命他……」重邪的嗓子啞了一下,幹巴巴地說出了這三個字之後就再沒了下文。他有些不敢相信,不相信司命會死了,明明之前還活潑亂跳的少年,怎麽就……魂飛魄散了。


    不可能。


    重邪滿腦子都是這三個字,反射弧被無限拉長,好不容易平靜了一些,就啞著聲音開口問道,「誰幹的。」


    「重惡手裏有一枚戒指,害死司命的就是那枚戒指裏的邪祟。」白珩停了一會,才道,「戒指碎了。」


    重邪深呼吸了好幾口,拚命壓下心中的那些酸澀和難受,在不知道一萬年前那件事就是重惡搞的鬼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這個雙胞胎弟弟隻是一個有些冷淡但一般靠譜的人。


    可沒想到把魔界交到他的手中,弄成了這副鬼樣子,重邪想,如果當初聽了夜追的話,返身回魔界奪回一切,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白珩像是聽到了重邪心中所想似的,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如果當初你回了魔界,重惡動動手指頭就能殺了你。」


    重邪突然跟泄了氣似的,一頭栽進白珩的懷裏,他有些天生樂觀,遇到再大的事也會笑著撐過去,他原先站在千軍萬馬前,養成了一副「萬事都不是大事,隻要有我在,沒什麽解決不了」的樣子。


    可跟著白珩之後,他就像是一點點軟了下來,會將傷口展示給他看,也會在難受的時候窩進他的懷裏,有了一種「隻要有白珩在,什麽事都不是事」的感覺。


    「白珩……」重邪悶悶地開口,眼尾有些發燙,燙得重邪快要落了淚,「司命是個傻孩子,他……他幫了我們這麽多,可我……我還沒為他做點什麽……」


    白珩摸了摸重邪的腦袋,卻安靜地什麽都沒有說,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重邪,司命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小就活潑得過了頭,卻很討九重天眾仙的喜歡。


    「司命他……他有沒有什麽想做的?他最喜歡什麽?有沒有留下什麽話?他……他其實並沒有魂飛魄散對不對?」重邪握著白珩的肩膀,眼底的星光閃爍。


    「我不確定。」白珩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麽一句話,好像將司命那釘死的棺材板又扒了開來,發現裏麵什麽都沒有,「司命他……」


    白珩的瞳孔輕輕顫了一下,聯想到了一件事情——宣淩在這附近。


    七星木也應當是宣淩拿給那隻畢方的。


    所以,司命真的魂飛魄散了嗎?白珩突然就變得不確定了起來,直覺告訴他或許事情沒那麽糟糕,「事情或許還有轉機,有關司命的死我還要問一個人。」


    如果不是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肯定率,白珩一般不會輕易說出口,重邪雖然心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偏生就要攢著這最大的希望。


    哪怕最後的結果不盡人意,司命也一定會希望有人在想他,想他回來,為他存有希望。


    重邪心裏的氣突然順了一些,鬆開了抱著白珩的手,改雙手撐在床沿,整個人伏到白珩的耳邊,有意讓呼出的熱氣撫過白珩的脖頸,打算問點不正經的事情來緩解氣氛,「白珩,我問你。」


    「你強吻我那麽多次就算了。」


    「為什麽每次都要刪我的記憶,嗯?」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白珩聽完,也隻是愣了一瞬,就麵不改色道,「那又如何。」


    重邪聽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倒沒太大意外,反正白珩就是這樣一個人,整個人就是大寫的「我是做了,你能把我怎麽的」?


    但還別說,重邪真的想把他怎麽的。


    重邪眼尾一挑,不懷好意地看著白珩,手指在白珩的手腕上輕輕撫了幾下,然後順勢整個人壓倒白珩,仿著白珩原先摁住他的動作將白珩的雙手摁在兩側,輕輕地在白珩的唇角先落下一個吻,聲音有些飄渺,帶著絲絲盅惑的意味,「當然是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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