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什麽肉,你都能弄來嗎?”原本他也沒什麽特別想吃的,可就是想逗逗身邊這個悶葫蘆。


    “不能。”


    “……”好吧,他就是嘴欠,這種人一點兒情趣也沒有,就不應該理他。


    穆寒陵沒想到這傢夥拒絕得如此痛快,正張嘴想討些便宜,忽然,蕭珩臉色一變,一把抓住自己一邊肩膀往身後一扯,他一個重心不穩眼見著就要撲倒在地,誰知此時後腰一緊,便又被人提溜起來,竟是站得穩穩噹噹。


    而蕭珩,在將穆寒陵一把拽過避開他身後側的攻擊後,迅速並掌為劍,掌風掃過之處,一道赤色劃過林間,一番動作之後仍未忘記穆寒陵的處境,反手一抓將人扶了個穩妥。


    隻見一條玄色細蛇竟被他從中截斷,落地後身子都尚未僵硬,又掙紮著扭動了一會兒方才斃命。


    穆寒陵微眯了眯眼望向地上的小蛇,以他的眼力功夫,一看見那蛇的死狀便知蕭珩的手法。竟然可以於眨眼間化掌代劍,掌風淩厲卻收放自如,既將玄蛇一擊斃命,卻又能於須臾間改掌為抓將自己扶正,僅僅在自己這一拉、一倒、一立間就完成如此動作。


    這樣的人,江湖中怎會籍籍無名?


    作者有話要說:


    無肉不歡的穆教主=-=


    第4章 誰脾氣更差


    反觀蕭珩卻淡然許多,知道穆寒陵並無大礙後返身走向玄蛇,蹲下身細細查探起來。隻見他拾起玄蛇的上半身,於蛇腹部挖出其內膽。又自懷中摸出個掌心大小的瓷瓶,將方才挖出的蛇膽塞了進去。


    蕭珩皺著眉做完這一係列動作,至走到一旁的溪水邊將自己清理幹淨後這才鬆開了一直打著結的眉頭,卻是走向穆寒陵,將瓷瓶遞給了他。


    “給我?”


    “我用不著,小離說你身上有毒。這是玄目蝮蛇,應該有用。”


    穆寒陵稍微吃了一驚,既沒想到這條小蛇是傳說中嗜血劇毒的玄目蝮蛇,也未曾想到蕭珩竟如此輕易的將這解百毒的蛇膽交給自己。


    “這裏怎會有玄目蝮蛇?不是說它生長在西南苗疆地域嗎?”


    玄目蝮蛇,因其渾身玄色,目中盡數黑芒而得名。傳說它及其兇惡弒殺,上至巨獸猛虎,下至蛇蟻蟲鼠,無一不入其巨腹,可謂貪得無厭,能食則食。因為所食龐雜,所以成年的玄目蝮蛇血肉內盡是劇毒,而相反的,其內膽能解百毒,可謂醫家難得的至寶,隻因其暴虐,成年後又力大無窮,所以及其難以斬殺,稍有不慎,肌膚傷口觸及其血液或是口中毒液,即刻斃命。因此雖為至寶,卻極少有人能得其膽。


    這種蛇喜溫熱潮濕氣候,西南苗疆是其常年盤踞之地。穆寒陵雖不知自己所處為何地,可是卻也知道自己受傷時是朝著東北方向跑的,失去意識前他倒在北坪山脈最南端的村子。而且以自己當時的傷勢,蕭珩救下自己後不可能帶著自己長途跋涉,加之北坪山脈靠近東北,因此氣候寒冷,而蕭珩居所卻溫暖適宜,雖然比起南邊依舊寒冷,可對於有內力護體的江湖人士卻已算溫和氣候了,所以他大致猜測此地應該就是北坪山脈最南麵的西峽山。


    因此即使蕭珩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身處何地,他卻也未曾仔細打探。蕭珩此人,身負如此武功竟願意安然在此地隱居,若然不是因為心性如此,就是事出有因。不論是哪一點,他既不願說出地點,自己就不能細緻打探。


    “不知道,興許是和母蛇走散了。”


    “……”穆寒陵嘴角忍不住抽搐,雖然以蝮蛇的生活習慣,這樣的一條小蝮蛇是和母蛇在一起狩獵,直到成年方才獨自外出覓食,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和母蛇走散’這樣的字眼出自蕭珩之口,再觀蕭珩一本正經的模樣,直讓穆寒陵感到一陣好笑,他都懶得估計蕭珩感受,哈哈大笑起來。


    蕭珩不明所以的看著身邊人在一旁傻笑,也懶得理,轉身走入林中,不再說話。他可不似穆寒陵,沒忘記進山來的正事兒。


    穆寒陵笑了一會兒,忙跟上蕭珩的腳步,兩人繼續朝著山中走去。


    有蕭珩在一旁,穆寒陵指指點點,不一會兒,就打了不少野味。穆寒陵惦記著他喜歡毛茸茸的傢夥,所以避開了不少狐狸野兔,雖然他一見著這些帶著帶著毛的小東西就發出一陣笑,卻也心情極好的沒有嘲笑蕭珩。


    兩人打了兩隻山雞,一頭小野豬,摘了不少野果,本想著帶回屋子裏烤來吃,不過穆寒陵想著此處風景優美因此撿了些幹柴就地烤起獵物來,所幸自己來時在廚房裏抓了些調味,因此也不用愁味道不好。


    他從前時常遊歷於中原武林,因此總免不了要露宿於野,所以為了自己能吃上一口味道不那麽差的餐點,他隻好一次又一次的學著怎麽烤肉,直至最後烤的一手好野味。至於學藝初始烤壞了的肉盡數入了手下腹中就不是他所在意的了。


    擺好架子,穆寒陵將洗好剝淨的小野豬叉起來架在火堆上,一麵熟練的撥弄著柴火,時不時的往野豬上加些調料。


    “把刀給我。”


    蕭珩將地上的小刀撿起遞給穆寒陵。


    “……”穆寒陵一把扔給他,“難不成你要我用這把髒兮兮的小刀來翻肉?翻出來你吃?”這傢夥,也不知道順手拿去洗了嗎?這可是自己方才剝掉那小野豬內髒和贓物的小刀啊,竟就這麽晾在這裏,血跡都快幹了。方才挖蛇膽時手上沾了點血洗的不是挺快的嗎?


    蕭珩聽了他的話就盯著被穆寒陵扔到自己腳邊的小刀,皺著眉糾結了一會兒,伸出兩隻手指頭撚住被穆寒陵沾血的手握得和刀身一樣髒兮兮的手柄,提到小溪邊扔到了溪水裏,再逆著水流走了幾步,在上遊蹲下身洗起了手。


    “……”看來這傢夥隻是洗自己的時候勤快……


    約莫過了一會兒,蕭珩這才站起身走到方才被自己扔掉小刀的地方為難起來。轉過身望向穆寒陵,見對方一臉寒霜。蕭珩沒有猶豫,朝著穆寒陵走去。


    隻見他冷著一張臉坐在方才的位置上,也不看一直盯著自己的穆寒陵,隻直勾勾的瞪著架子上的烤野豬,嘴上卻是說著:“你去撿。”


    “……”穆寒陵被他這一句理所當然的命令噎得說不出話,他忍了忍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咬著牙道:“是你扔的。”


    “豬是我打的。”


    穆寒陵被他如此孩子氣的算帳氣得笑了起來,也耍起了無賴:“可是是我剝的皮、烤的肉。”


    “是我借你刀剝的。”


    “哈哈。”穆寒陵一笑,正中下懷:“對啊,刀是你的,你不撿誰撿?”


    “……”


    看見對方被自己噎住了,穆寒陵心中一陣爽快,心中冷哼,別看這傢夥一副冷冰冰不易親近的模樣,實則論起抖機靈耍心眼兒,恐怕連一個小孩子都鬥不過。這不,自己才說了兩句他就無言以對了。


    蕭珩見說不過他,臉上又冷上幾分。隻是如今情形穆寒陵實在是十分得意,因此也不覺他那冷了幾分的臉色有多麽難看,反而覺得這是他一向嚇唬人的手段。不就是臭臉嗎?又不是沒見過,也不在乎多看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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