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錦繡倒是一點都不意外。上一世,她還是皇晟樊身邊的有名無實的皇後,自然是接見過南夜國使臣的,為了慶祝皇晟樊登基為新帝,南夜國派出了一位皇子作為南夜國的使臣到了京都皇城,親自向大榮國的新帝、新後祝賀,若是錦繡沒有記差的話,那個人,便是夜弘!


    “那有沒有朝臣支持六皇子殿下?”錦繡繼續問道。


    夜痕半響不說話。錦繡心知肚明,她說的話已然觸犯了夜痕的逆鱗。夜楚與夜弘是一母同胞,乜有爭奪皇權的野心與能力,但是權利的誘惑又豈是一個人能夠抵擋的了的。夜痕也不例外,在他的心中,恐怕,夜楚也是一個潛在的競爭者吧。


    夜痕有些奇怪的看向錦繡,似乎是對錦繡為他的那個木訥的六皇弟說話感到不可思議。


    容若公主見夜痕有疑慮之色,在夜痕耳邊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你在想些什麽?”


    夜痕便吧心中的疑惑對著容若公主說了。容若公主便將錦繡與夜楚之間的過往告知了夜痕。他一臉的若有所思,說道:“原來是這樣。”


    又看了一眼景沐暃,心道:“景沐暃這回倒是能夠沉得住氣。”


    錦繡拿著青瓷的精緻瓷杯在手心中把玩,說道:“這個夜弘倒是謹慎小心的很。”簡直就是步步為營,將所有潛在的威脅夜弘都已一一拔除,夜楚竟然也被移到了權力鬥爭的外圍,“不過,這樣也好,也省的那個傻子不知道死活輕重的一頭栽了進去。”


    “你對那個呆子六皇子殿下倒是有情有義的很。”景沐暃再也受不住吃味,在錦繡耳邊輕語。


    錦繡麵無表情的將景沐暃給推開,對著墨言說道:“夜弘可還有什麽其他的動向,值得我們的注意?”


    墨言想了想,衝著夜痕行禮,說道:“我派了琉璃閣的屬下,在大都城中到處尋找殿下的去向,便是有一事相詢。請殿下指教。”


    “你是不是想問玉璽的下落?”夜痕說道。


    “殿下明鑑。私刻印章是死罪,更何況是傳國玉璽?不是我墨言做不出那個東西來隻怕是我做了出來,在座的各位都難逃一死。”墨言難得的板了一張臉,鄭重其事的說道。


    墨言所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卻是直指事件之心。按照琉璃閣的手藝,隻要做出的,便是一顆假作真時真亦假的讓人分不清楚真假的玉璽了。到了那個時候,夜弘再將昏迷不醒的老皇帝悄然的給毒死,偽造一份遺詔,那他便是那個名正言順的南夜國的繼承人,就算是夜痕拿出真的玉璽,也可以是夜弘說是假的,到時候,真的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夜弘奪到權力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拔出夜痕,錦繡景沐暃他們了,揮師北上,一統江山。


    “我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可是,這傳國玉璽,確然是不在我的手中。”夜痕苦笑著說道。


    “什麽?!”墨言首先驚呼出聲。連錦繡、景沐暃都悄然皺起了眉頭。


    夜痕所說的是實話的話,那事情,可就更為複雜了。


    錦繡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道:“南夜國皇帝陛下陷入昏迷沒有多久,夜公子便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南夜國境內,這是什麽緣故?”


    夜痕看了一眼容若公主,說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又來回掃視著景沐暃和錦繡、墨言,繼續說道:“在父皇突然發病的前一晚上,我收到了一封密旨。”


    “密旨在何處?”錦繡雙眼一亮,看著夜痕。


    夜痕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一份明旨,而是一封口諭。”


    “這個真假便有待甄別了。”錦繡皺起了眉頭,仔細思量。景沐暃見錦繡坐了這半日,懷有身孕,必然勞累的很,隻是她在外人麵前還一味的強撐,恐怕更是辛苦。於是,長臂輕舒,讓錦繡靠在他寬闊的懷中,錦繡靠的舒服,也就由著景沐暃動作。哼,為了這些皇室之中的骯髒之事,要是累著了他的妻子兒女,鐵蹄不日便會踏入南夜國!


    錦繡想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口信誰都可以傳,若是來自有心人的授意,那隻能是將夜痕耍的團團轉了。


    夜痕搖了搖頭,說道:“來人不是別人,而是父皇麵前的第一大紅人,南夜國皇宮第一大總管,來恩。”


    “哦,此話怎講。”錦繡不止一次的後悔,前世的自己到底是看上了皇晟樊的哪一點,若是將目光並不是全然聚集在皇晟樊身上,而是多了解一些南夜國情況,也不至於陷入如此的窘境了。


    夜痕想到那夜,仍是疑惑不解,“那夜,侍衛前來稟報,宮中有旨意傳來。我還以為隻是日常的旨意,沒想到卻是來恩親自前來宣旨。我便心知不妙,恭恭敬敬的準備領旨,卻被來恩一把抓住了手背,揮退了身邊的所有丫鬟,侍衛之後,來恩讓我附耳過去,我便聽到了來恩口中的密旨。”


    “是什麽?”


    這件事情,便是容若公主也是不知曉的,隻見她目光灼灼的看著夜痕,眼中也沾染了迷惑之色,夜痕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離開大都!快!”


    錦繡眼中寫滿了不敢置信,在口中喃喃的說道:“離開大都,快?這難道是來恩向你釋放什麽信號嗎?”


    夜痕搖頭說道:“那封口諭應該是父皇下的。我有心向來恩打聽,他卻讓我收拾東西,連夜出發。我隻好帶著阿若和司墨,悄然連夜出了大都。我不放心,便讓一個平日裏不在東宮走動的侍衛,在宮中帶著,若是有消息,便用東宮之中秘傳之術傳遞消息。”


    說到這裏,夜痕竟然有些說不下去了,容若公主隻要繼續說下去,那些都是她和夜痕之間共同經歷的,自然知之甚詳,說道:“我們一口氣跑出了大都城,卻也不敢走的太遠,生怕錯過什麽消息,便在一處落腳點安歇,自然都是喬裝改扮過的。第二天,從南夜國的皇宮之中,平地起驚雷,那個侍衛倒是將消息傳了過來,隻是那張信條上沾滿了血跡,卻是擺脫人追殺之時,冒死將那張信條給遞了出來。”


    景沐暃說道:“倒是不失為一條漢子。”


    墨言更想知道信條上的內容,不滿足於容若公主講故事方式,說道:“那位侍衛大哥冒死傳遞出的信條上到底是什麽內容?可否與我看看?”見所有人都一臉不贊同的看著他,墨言訕訕的抽回了手,說道:“那張信條上,許是藏著玉璽與這一切變故的秘密呢。”


    這句話還真的說在了點子上。


    夜痕淡淡的說道:“屬下用命換來的東西,我便是死了也不敢忘卻。”言下之意,便是信條已然被他給銷毀了,但是內容還是裝載了他的腦子裏。不等墨言出聲催促,夜痕一字一頓的說道:“上麵寫著,來恩一死,陛下病重!隻有這八個字。”


    那八個字連同上麵的血手印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夜痕的夢境中,他不敢相信,為何一夜之間,這天便變了,曾經鮮活的那麽一條性命,也隨風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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