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廢物就是廢物,你稍微比他強點。剩下的事情你看著辦吧,收好尾,別給我惹麻煩。我們走。”隨著車夫甩了一下馬鞭,馬車瞬間消失在巷子裏。


    鏢長鬆開緊緊攥住的雙手,發現手心已被指甲劃出了血痕。


    一個黑衣人過來,拱手問道:“鏢長,我們已經拿下了皇錦繡,請您示下。”


    鏢長狠狠的打了手下一個耳光:“誰讓你叫我鏢長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是走鏢的嗎?”


    手下一個趔趄,強忍著站穩。


    鏢長也知自己遷怒了,深呼吸一口氣,強忍住滔天怒意,說道:“袁時那個老頭可有什麽動靜?”


    “他能有什麽動靜,弟兄幾個正看著呢,估計還在做當官的美夢吧。”


    鏢長閉了雙眼,驀地張開,從牙fèng裏擠出一個字:“殺!”


    火光映紅了三官廟上的半天,鮮血四濺,染紅了白日裏明淨的庭院。


    錦繡他們被關在一輛馬車裏,外表與普通馬車無異,可進去了之後,錦繡他們這才知道裏麵另有幹坤:整個馬車都是以精鋼鑄成,鎖在外麵。況且他們都雙手反綁,臉對著馬車開著的小窗,正好看見熊熊大火吞噬了袁府。


    阿琪對著火光啐了一口,恨恨的說道:“活該!”


    錦繡不是聖母白蓮花,對袁老爺的遭遇感嘆有,憤怒有,就是沒有同情,這是一個人如糙芥的人世,遵循著弱肉強食的規則,隻有剪除掉這些虎豹豺狼,才能和景沐暃肩並肩的站在頂峰!


    以前,錦繡心裏隻在乎報仇,為外祖父顏如海,為母親顏若書,更為她自己。而今,她身邊有了景沐暃,護她,愛她,視她勝於生命,雖然也有為其他人報仇的心思,更多的卻是為景沐暃剷除前進道路上的障礙。


    隻是,該怎麽渡過去眼前的困境呢。


    馬車搖晃了一路,顛簸不已,看外麵不斷閃逝的風景,像是進了山。


    果然,馬車咣當一聲停下,車夫將馬車門打開,幾個黑衣人舉著刀劍,喝道:“一個接一個的下車!不許耍花樣。”


    青峰搶先一步下了車,周圍火把的光亮讓他眯了眯眼睛,習慣性的站在馬車邊等著錦繡和阿琪下車。


    黑衣人嗤笑道:“那小子是你主子不成?真真是個奴才料!”


    青峰也不搭話,眼見著錦繡和阿琪的腳落了地,這才打量即將成為他們囚籠的地方來。


    遠處,重巒疊嶂,黑漆漆的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近處,順著黑衣人就看到馬車停在一個小矮坡的前麵,上麵爬滿植物,一個黑衣人撥開藤蔓,赫然看見一個半身高的洞口顯露出來。


    一個黑衣人在前麵引路,不斷用手裏的火把輕點山壁兩側。原來,山壁上都被鑿除了一個個燭台模樣,上麵插著一根根蠟燭,照亮山洞。最後麵的黑衣人朝車夫呼哨,車夫趕著馬車消失在山前,放佛從未出現過。


    約莫半盞茶之後,狹窄的山洞突然變得寬闊起來,好像一個倒置的花瓶,洞口即是瓶口。


    黑衣人紛紛將武器扔似的堆積在山洞一側,一人說道:“把這三個小白臉扔到裏麵的牢房去。老大爺真是的,捉這三個白斬雞做啥。”


    另一個附和:“就是,還不如讓我們兄弟幾個找幾個娘們好好樂上一樂。”猥瑣的笑聲充斥著整個山洞。


    青峰氣的雙目赤紅:“真想宰了這些個畜生!”


    “噓”,錦繡示意青峰安靜。


    那邊的談論從女人再到珠寶,不時摻雜著陣陣瘋狂大笑。


    “……不過我聽說賈三被鏢長打了一巴掌呢。”


    “嘁,他跟著鏢長吃香的喝辣的,剩下我們幾個為他跑腿,活該!”


    “那二鏢頭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我聽說啊,是鏢長和二鏢頭不和,鏢長借著二鏢頭在外麵的機會,”作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把二鏢頭給做了!”


    幾個人大驚失色:“此話當真?”


    還有一個聲音說道:“你好大的狗膽!”


    錦繡不經意的打了個冷顫。


    青峰問道:“怎麽了,主子。”


    “你沒聽出這個聲音嗎?”錦繡盯著聲音傳來的方位,臉色平靜如波。


    那聲音無視瑟瑟發抖的眾人,輕柔的對著剛才說話的黑衣人道:“把你剛才的話,再細細的給我重複一遍。”


    青峰、阿琪俱是一震,異口同聲道:“竟然是他!楊子帆!”


    那黑衣人已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屬下,屬下知錯了。”


    “那你說說看,你到底是錯在何處?”以前的楊子帆,現在的賈三還是保留著輕柔的聲調說道。


    “屬下,屬下不該謠言詆主。”


    楊子帆直起身子,背著雙手,雙眼盯著牢房的方向:“既然如此,那你便去領個痛快吧。”


    餘下的黑衣人大驚失色。突然一陣惡臭鑽進鼻孔,楊子帆低頭一看,那個人大小便失禁,竟硬生生的嚇昏過去。


    楊子帆皺眉,掏出手帕,遮住呼吸,叫了幾個人:“貓狗都不會在主人家撒尿,免得汙了主人家的地板。”厭惡的看了一眼,“把他拖走,該怎麽處置不需要我教你們吧。”


    黑衣人唯唯諾諾的去了。


    楊子帆又招呼幾個人,“把這兒給我清理幹淨。”


    說著便走向地牢。隔著牆說道:“我知道你已經認出了我的聲音。”


    錦繡說道:“你我今日不同往日,身份已然不同。還是要保持距離為好,楊兄,哦,不,或者說應該叫你另外一個名字。”


    楊子帆苦笑道:“我真沒想到你我再見的那日竟然會以這種方式。”


    “我也沒想到。”


    青峰突然說道:“楊子帆,那幾日是我擠兌於你,你又何苦困著我主子?隻要你放她們出去,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楊子帆冷冷的說道:“你對我做的那些,還不至於讓我放在心頭之上。”


    錦繡打斷他的話:“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麽?”


    “我是楊子帆。”


    “不,楊子帆那個呆子早就已經死了!”


    楊子帆轉瞬之間便明白了錦繡的之意。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是他


    是啊,那個呆呆的楊子帆已經死了,現在站在錦繡麵前的是另外一個男人,一個想要取他們性命的男人。


    他說道:“初次見麵,我是南夜國的六皇子,夜楚。”說著便從隔壁轉過身來,氣質高華,與那個印象中的楊子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原來是南夜國的六皇子夜楚殿下。請恕大榮國寧安公主鐵鏈再身,無法周全禮數。”


    待夜楚看清了加諸在錦繡身上的鐵鏈之後,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來人。”


    “六皇子殿下,有何吩咐?”


    “把他們的腳鐐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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