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之前就發現了,自己的長相併不像蕭家的人,不說別的,這樣有些英氣的眉眼,是蕭家人都沒有的。之前她還沒在意,現在才發現,原來根本是隨了自己的親娘。


    不過,娘……


    靳海、蕭永慶和秦老爺子在跟她說身世的時候,都避開了這個人,甚至避開了這個詞彙。她早有預感,她娘,應該也不在了。


    隻是她的娘是個什麽樣的女子呢?她和爹又是怎麽樣的一段故事?過去的歲月中,她的娘守著那個不是自己的孩子,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又是發生了什麽,讓她娘先離開爹爹去世的呢?


    蕭葉一直渴望知道這些,但是她知道這一定是個悲傷的故事,所以一直不太敢提及。


    她還記得當時靳海跟她說過,他們在孩子兩歲多去世的時候就知道孩子錯了,可是為什麽又等了幾年後才開始找?這其中,是不是就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她的爹爹覺得比找她更重要?


    蕭葉望著秦老爺子,這個剛強了一輩子的人,想像著過去他所經歷的那些痛苦,心裏一片柔軟酸澀。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時候,她的家人,到底過著怎樣的日子啊。


    其實相比她的親爹親娘來說,她反倒過的很好。她在蕭家,雖然前世過的那樣悽慘,但是這輩子是過的很好的,蕭永慶也是真的疼她。周婉芬雖然對她不親近,但是也沒有可以錯待過她。


    至於奶奶這種極品,她後來已經不怎麽放在心上了。過去的那些事情,自從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就在逐漸的釋懷了。


    現在對她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兩個爹爹,其他人,都不重要。


    “爹,”蕭葉想了想,還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問問她娘的事情,卻沒想自己張口就叫了一聲爹。


    這是她第一次開口叫他。


    “哎!”秦老爺子熱淚盈眶,顫抖著手想摸下蕭葉的頭髮,抖擻了半天,還是沒敢動作。


    他的手太糙了,他怕弄疼了閨女。


    “爹真的高興啊,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等到我的親閨女叫我爹了。你娘在地下會嫉妒死我的。”秦老爺子說不下去了,捂著眼睛抬起頭,讓自己不要在閨女麵前出醜。


    蕭葉看他這樣,也顧不上自己的緊張失措了,忙拿出自己的手帕,給秦老爺子擦眼淚。


    “您快別哭了,當心身體,我,我以後叫您的日子長著呢。”


    “丫頭啊,”秦老爺子哽咽說道:“這一聲,我盼了十來年了,你娘也盼著。可是我等到了,她沒等到啊。”


    這句話,說的蕭葉心裏也難受的緊,鼻子酸酸的,眼淚也要流出來。她趕緊也仰了仰頭,眨了眨眼睛,才把那股酸澀控製住了。


    “爹,您給我說說我娘吧。”今晚,她爹一直在說著她娘,她能感覺出爹和娘之間的感情。現在,她也控製不住想知道她娘的故事了。


    秦老爺子終於平靜了一些,擦了擦泛紅的眼睛,看著蕭葉,仿佛透過她看著那個自己記憶中的人。


    “你娘啊,比你還漂亮。也像你這麽厲害,我現在可記得我閨女撓我的樣子呢。哪,你看看,爹爹臉上是不是留了疤了。”


    秦老爺子對著蕭葉開玩笑,緩和著氣氛。


    蕭葉臉色羞紅,緊張的看著秦老爺子:“當時,您一定疼壞了吧。”這才過了幾天,現在她爹臉上的印記還明顯著呢。她每次看見這些痕跡都覺得無地自容。


    都是她自己腦補的太多了,整個一個笑話。隻是可憐了她爹,被自己的閨女撓了一臉開花。


    不過這是也不能全怪她,誰讓這些人當初都瞞著她,不跟她說,她才會自己亂猜的,還那麽巧的叫了句寶貝……


    “哈哈,疼什麽,那是我閨女第一次離我那麽近呢,我隻顧著看我閨女了。”秦老爺子滿不在乎的笑。


    “丫頭啊,你等會,爹給你看樣東西。”秦老爺子說完,起身去了後麵自己書桌的地方,那個書桌下麵隱秘一些的地方放著一個盒子。


    秦老爺子把盒子輕輕的拿了出來,又仔細的開了鎖,凝視了半天,才拿出了一個東西。


    等到遞到蕭葉手裏的時候,蕭葉才發現是個畫軸。


    “爹,這是……”蕭葉遲疑的問道。


    “對,沒錯,這就是你娘的畫像。這還是她在世的時候特意讓我找人給畫的,為的就是將來給你看。我一直留到了今天,終於能讓你看到了。”


    秦老爺子說完,示意蕭葉打開。


    蕭葉沒想到這個畫卷竟然還是她娘在世的時候特意給她畫的,頓時覺得手上有千斤重,她都不敢隨意打開了。


    不過看著她爹期待的眼神,還有她對娘親的渴望,還是一點一點的打開了它。


    隨著畫卷展開,畫中的女子露出了全貌,蕭葉就被攝去了心神。


    “太漂亮了!爹,娘親真是太漂亮了!”蕭葉看著秦老爺子喃喃道。


    何止是漂亮,畫中的女子更突出的是那份嫻雅的神韻,這神韻甚至掩蓋了她的樣貌,震懾看她的人的心神。


    “是啊,我就說,你娘比你漂亮多了。不過這個時候,你娘已經病的很厲害了,她年輕的時候啊,更漂亮呢。也就是你爹我,當年那麽出色,才讓你娘萬裏挑一的嫁給了我。”秦老爺子嘚瑟的顯擺。


    “可是,她跟了我之後,卻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啊,最後,還……”秦老爺子又說不下去了。


    他摸著畫中的人臉,就好像真的摸到了那個人一樣,尤其是這畫中人的入鬢英氣的長眉,和明亮有神的雙眼,和蕭葉看起來真的一模一樣。


    第二百八十八章馬上見他


    “丫頭啊,畫這個畫的時候,你娘已經快不行了。她,她知道她等不到你了,就告訴我,讓我找人給她畫一張最美的畫像,等以後找到你的時候,就拿給你看。當時她已經病的起不來身,消瘦的厲害,可是還特意囑咐作畫的人,給她畫的漂亮一些。爹給她找的是一個熟人,那人是按照她沒病的時候的樣子畫的,你娘看到後,對著這張畫非常滿意。她還跟我說,可以放心的讓你看了。”


    蕭葉也久久的注視著畫中這個人,這個自己的娘親。,這個可能隻是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和她一起待過、日後再沒有見過的人。


    這個她的親身母親。


    雖然她一直對母親的感情很模糊,周婉芬也沒有給過她真正的母親的感覺,但是再看到這個畫像,再聽了她爹的那些話後,忽然就想像出了她這個溫柔美麗的女子,當初是怎樣的把剛出生的她抱在懷中憐愛的樣子。


    那份來自母親的溫暖,讓她難以自持。


    “爹,娘是,怎麽走的?”蕭葉十分想知道,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母親,到底遭遇了什麽。


    “唉,”秦老爺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臉上神色幾經變化,沉默了許久。


    “當年,爹爹和你娘喬裝打扮去敵國打探消息,我們就是在那個時間有的你。原本準備就在那裏生下你,到了快臨產的時候,卻被我手下的人背叛,走漏了消息。我和你娘不得不一路逃亡,終於逃了回來。你娘卻在剛進關不久就發動了。當時正好是在你們那座山附近。我記得出山的路上有一個破廟,當時我和你娘就躲在了那裏生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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