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將軍,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啊。”“燕將軍,客氣。這次本將來不是當客人的,家父聽聞幹國有難,特命本將前來相助,如今我荊國有點家事,實在是很難派兵助戰,還望將軍海涵,荊幹兩國同族同源,一衣帶水,這唇亡齒寒的道理本將還是明白的。”


    燕烈寒這時也顧不得客套了,連帶著把軍情一股腦的告訴了慕容風擎,慕容風擎邊聽邊皺眉,他也覺得這情況實在是頗為棘手。眾人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下繼續沉默著。慕容風擎象是想到什麽,突然抬頭問道,“你們這裏有沒有特別熟悉衢壁峽地形的人?”


    不一會兒,外麵有人回報,熟悉衢壁峽地形的人帶來了。


    燕烈寒眯眼看向來人,是那個冰冷犀利的少年,那個武功高絕的少年,在這一霎那間,他煩亂的心突然有點安定的感覺。


    阿九走進營帳,垂眸請禮,眾人目光一齊向他射過來,他仿若毫不自知,淡定從容的站在帳中。眾人此時心底突然有了一種感覺,他們感覺仿佛隻有這少年才是這個帥營的主人,他們都堪堪成了配角,就連坐在主位上的慕容風擎都有這種強烈的想法,想要把他身下的椅子讓給這個少年。


    慕容風擎拉回了飄的有些久遠的思緒,目光灼灼的盯著這個少年,朗聲問道,“你說你熟悉衢壁峽地形?可否說來聽聽?”阿九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抬頭望向坐在前方的慕容風擎,毫不掩飾的看著他,一個好看的男人,確切的說一個好看而危險的男人。麵色如玉,黑眸深邃,鼻樑挺秀,薄唇緊抿。眉若劍鋒,斜挑入鬢,更顯得他英氣勃勃,神采飛揚。那雙眸子似曾相識,那個濃霧中的男子……一般來說,阿九都認為男人太好看了就是繡花枕頭,可這個男人帶著唯我獨尊的霸氣。


    慕容風擎看著阿九的目光,嘴角浮起一抹戲謔的笑容,“閣下對看到的可還滿意?”阿九冷冷地看著他,不怒不笑,“衢壁峽,從官廳山到寺岐山,自西北向東南,直線距離五十二公裏,峽穀兩岸陡壁,峰高而尖,崖峭壁陡,形似塔林,但基部相連。有四麵呈環形包圍的低凹地。沿河城大斷裂帶是衢壁峽最重要分界線。斷裂帶把衢壁峽分割成為南盤、北盤兩大塊。北盤是一片岩溶高原,受到沿河城旁側諸多次生斷裂的強烈切割;而南盤是巨大折拗陷盆地,為沉積岩地層。這條斷裂帶規模巨大,斷裂結構複雜,展布於老君山背斜東南翼、青白口穹窿北翼……”眾人目瞪口呆的聽著阿九口若懸河的分析衢壁峽地形,心下一片哀號,好傢夥,這人根本就是本地理書啊。


    慕容風擎一眨不眨的盯著阿九的臉,看著他嘴巴一張一合,至於說了什麽他其實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知道他自己長的很不錯,那些名門淑女,大家閨秀一個個見了他都走不動路,可是跟眼前這個少年一比,就好像是麻雀見了鳳凰,他就是那可笑的麻雀。他腦海中勾勒出一幅畫麵,要是這個少年穿上女裝該是如何的傾城絕色……


    直到旁邊有人喚他,“將軍,將軍?”慕容風擎趕忙回過神來,“啊,說完了?”周圍眾人一臉呆滯的看著他,這是個什麽情況?敢情他根本就沒聽啊。阿九麵色一沉,目光鄙夷的看著他,還以為是個人物,沒想到是個色胚!


    慕容風擎自知失態,忙端正坐姿,心裏暗自叫苦,怎麽會在這種情況下看著人家美貌男子發呆呢,真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清咳一聲說道,“眾位已經了解了,那大家來說說看有什麽想法。”詢問眾人的同時眼睛又不由自主的看向阿九。


    看著阿九臉上那抹諷刺的微笑,慕容風擎心裏很是不慡,“既然你這麽熟悉衢壁峽的地形,你來說說看,這仗如何打啊?”眾人詫異的看著詢問阿九的慕容風擎,心道,他是不是急出毛病來了?一個沒上過戰場的娃娃如何懂得打仗。


    阿九心下冷笑不已,嗯哼,終於繞到正題上來了。當下神色一斂,“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瞞天過海,隔岸觀火。”慕容風擎眼皮一跳,腦海中迅速閃過什麽念頭,可是又快的抓不住,語氣淩厲道,“細細講來。”


    阿九清冷冷的語調再次想起,“眾位可知幹國赤渡河以南有個什麽湖?又有個什麽橋?”有個身穿盔甲,麵色沉穩的中年副將略微思索了一下,答道:“有個叫慈查麻的鹽湖,還有個橋叫慈查鹽橋,可那是鹹水湖啊,水又不能喝。”阿九淡笑一下,不以為忤,“那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何那鹽湖從來不結冰呢?”


    眾人似乎明白了點什麽,慕容風擎眼睛一亮,“鹽,對啊,鹽能溶冰。”眾人終於恍然大悟,燕烈寒激動的手腳都在發抖,仰天長嘆“菩薩啊,你終於聽到了我的祈禱了……”


    相較眾人的興高采烈,阿九則冷靜的多,慕容風擎滿眼的不可置信,他很想聽聽阿九全盤的打算,“你能不能說說怎麽個虛則實之呢?”


    阿九垂下眼眸,緩緩眨著羽睫,似在組織語言,“退為虛,進為實,來個反客為主,組織大軍全力攻擊北漠大軍,趕在他們前麵渡河,無須勝,隻需敗,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小股作戰分別襲擊,敗就退,退就跑,左右夾擊,關門打狗。以鹽溶冰,後續隊伍一半於冰麵一半於岸上,留守隊伍趁其不意,攻其不備。此為上計。”慕容風擎眼睛晶亮的看著阿九,語氣有些急促,“何為下計?”阿九臉上滑過一道冷芒,“趁他病,要他命,將其斬落馬下,可是這些士兵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慕容風擎此時已經興奮的有些脫力,這樣詭異的布局是他從未在兵書上看到過的,好一個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他不由的喃喃道,“將才,大將之才。”一個有能力的將軍不止要有精密的布局能力,更要有股不要命的狠勁,慈不掌兵。這個少年身上已經完全具備了這兩樣。倘若他日與幹國為敵,那這個少年就會是荊國最大的敵人。


    黑暗王者之妖臨天下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殺降


    章節字數:3016 更新時間:08-07-08 10:01


    慕容風擎強壓下胸中的起伏不平,語氣誠懇無比的問阿九,“若本將領兵出戰,你可願做本將的副將?”“哦?有何好處?”阿九挑挑眉,絲毫不為所動,神情依舊淡漠。


    “好處?”慕容風擎眨巴眨巴眼睛,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阿九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瞅著他,麵上的表情很明顯的告訴慕容風擎,這沒好處的事誰做?


    慕容風擎此時真是有種很無力的感覺,從一個最下等的士兵一躍成為主帥的副將,這種麻雀變鳳凰的好事放到哪個人身上,人家不都是感激涕零,誠惶誠恐的點頭接受。他卻一副可有可無的表情。好處?他慕容風擎總不能跟他說,升官發財,美女金錢大把大把……這根本就是褻瀆人家,扇自己耳光嘛!慕容風擎躊躇再三,決定換種說辭,“好男兒誌在沙場,建功立業,光耀門楣。”阿九冷冷嗤笑道,“我當小兵難道就不能誌在沙場,建功立業了?”慕容風擎頓時啞然,不知該做何反映,“嗯,這個做副將可以領兵作戰,揮斥方遒。”阿九皮笑肉不笑的翻了個白眼,“莫非將軍以為人人都象你一樣喜歡指手畫腳?”一句話噎得慕容風擎是欲語還休,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精彩的好像調色板。他此時真恨不得衝上前去一把掐死這個不識時務的混蛋。要不是這千金易得,良將難求,他至於這麽吃癟嗎?他欲哭無淚,哆嗦著嘴唇,一臉頹喪的樣子問道,“那你到底想要什麽?”阿九擺了個陰森森的笑容反問他:“那敢問將軍想要什麽?”慕容風擎麵色一正,大氣凜然道:“當然是全殲北漠大軍,揚我荊國天威。”話音剛落,發現帳中眾人都一臉怪異的表情看著他,他才回想起來,這裏是幹國的軍營,頓覺失語,清咳一聲,不在言語。


    “全殲北漠大軍嗎?”阿九輕蹙雙眉,嘴裏喃喃的咀嚼這幾個字。隨即撇了撇嘴,目光嘲諷的看嚮慕容風擎,“將軍莫不是在說笑?”慕容風擎心中雖然不忿,但他也知道阿九說的是事實,此時兩國大軍兵力相差懸殊,裝備也不如北漠,這種情況下,能不敗已經是上天庇護了。


    正在眾人愁眉不展之時,阿九陰森森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嘛……我倒是可以幫將軍達成這個心願……”阿九臉上笑的極燦爛,眼底卻一片寒霜。


    帳中那些平日見慣生死的將領,此時心裏卻湧起一股寒意。


    阿九嚮慕容風擎和燕烈寒提了三個條件,便接下了副帥一職,當晚眾人連夜製定一套退敵方案。當然,眾人均以阿九馬首是瞻。


    “我決定採取以快製敵,出其不意的戰略方式,眾位以為如何?”阿九說話行事向來隨心所欲,我來我去的眾人也沒絲毫覺得不妥。


    各位將領反應各不相同,有人輕輕點頭,有人凝神思索。燕烈寒一個不漏的掃過眾人,再看向阿九時,發現沉思中的他唇角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淡淡的綻開一個笑容。


    這是個很純粹的笑容!


    阿九用木頭砍削出來的以衢壁峽周圍地形為藍圖的兵棋推演沙盤,讓眾人大開眼界。方寸之間的攻防在阿九手下遊刃有餘。慕容風擎看著阿九熟練無比的調兵遣將,腦海中有個大大的疑問,莫非這小子天生就會打仗?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次日入夜,阿九帶領一隊死士遊過薄冰覆蓋的赤渡河,翻過衢壁峽西北角官廳山兩側的峭崖陡壁,繞過北漠大軍。一把火燒了大軍糧糙,炸毀了衢壁峽通往北漠的山間隧道。


    北漠將領完全沒有想到,原本已經黔驢技窮的幹國軍隊會在此時偷襲他們。北漠大軍以騎兵為主,在退無可退的情形下,隻能死守赤渡河,等河水一結冰,他們就長驅直入,直搗幹國腹地。


    在赤渡河的中央阿九早已命人從鹽橋採挖來大塊鹽鹼板,輕放在薄冰麵上,再在上麵撒一層冰鹼,幹國大軍分散河岸兩側,以逸待勞。


    事情發展出乎意料的順利,阿九站在赤渡河岸邊看著北漠將領氣急敗壞的樣子,麵具下的笑容格外燦爛。


    十日後,進無路可行,退無路可走的北漠大軍在無糧糙補給的情況下,已經開始屠馬充飢,將士們眼含熱淚送別心愛的戰馬,咬牙切齒的看著河對麵那一襲白衣,麵帶銀色半月形麵具的男子,心裏把他家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二十日後,當北漠大軍已走投無路,不得已的情況下向幹國棄兵器,豎白旗,不戰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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