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手持拂塵道:“你當時在紅葉鎮被乞丐們打死以後,因為爺爺,你的生存欲達到了極限,沒被黑白無常降伏,因而被困在了陰陽兩界,故此你白天為人,晚上為鬼獸,做人需要人的陽氣和人血,為了充養你的人皮囊,你五天就必須吸一次人血。又因為陰陽兩分,你白天就會忘記晚上的事,晚上就會忘記白天的事。“


    “撲嗵“,朱震軒給阿木跪下了。他爬到阿木腳下,拽著他的衣角道:“阿木師傅!求求你了,我再不會殺人,我的父母死了,現在隻有爺爺他老人家,他老了,他又有病,沒人愛他,沒人管他了,他可憐啊,他隻有我一個親人了,我若一死,他也沒法活,到晚上你們就捆上我吧,鐵鏈子拴上我吧,別讓我出去吸血了,我要白天孝敬我爺爺,讓我爺爺老死後我立刻就死!求求你了,求求你們所有人了!“


    朱震軒轉著圈磕頭,額頭磕破了,鼻子磕破了,鮮紅的血,流的滿地都是。


    突然,門外“碰“地響了一聲。


    眾人忙跑出屋外查看。


    就見朱爺爺一頭撞死在了牆壁上,頭上有個洞,正在飛速地向外湧著鮮血。


    朱震軒飛撲上去,抱緊爺爺哭喊道:“爺爺!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小軒就沒有爺爺了啊!“


    朱爺爺在朱震軒的懷裏慢慢睜開眼,他用一隻幹枯的手,摸著孫子的臉道:“小、小、小軒,是爺爺...害...害...了...你...啊...“,說完將頭一歪,老人丟下朱震軒走了。


    朱震軒“哎呀“一聲暈了過去。


    被一碗涼水潑醒之後,朱震軒看看爺爺又看看眾人,緩緩站起身來,隨後,衝著眾人一鞠躬道:“現在,我爺爺死了,我朱震軒也總算盡完孝心了,血債要用命來還,死去的無辜的各位嬸嬸大娘大爺老少爺們兒,我朱震軒給你們還債了,求你們在地下別為難我爺爺啊!“說完,未及眾人反應過來,他猛地用右手從胸膛裏掏出了自己的心髒。


    那是一顆什麽樣的心髒啊,紅紅的心髒,卻流著黑色的血。隨後,朱震軒頭一垂,身子慢慢倒了下去。而在他俊秀的臉龐上,兩行淚珠,從那又大又好看的眼睛裏最後一次,慢慢流了出來。


    眾人全都跳了起來,象一群瘋子一樣,又跳又叫,亂成了一鍋粥。這一波刺激來的太快太猛了,沒人能受得了。


    天亮以後,有人發現,回春堂藥鋪和白熊飯店的門口立著兩塊同樣的牌子:家中有事,停業三天!


    半年無事,青山縣城的人忙完過年,都脫了厚衣褲,精神抖擻,喜氣洋洋的迎接春天的到來。


    此時,正是踏青的好時節,有時間的人家,都喜歡去城南的梨山去遊玩。


    梨山草青花豔,空氣涼爽,溪流湍湍,一副美不勝收的絕佳景象。


    一天,無影約了阿木、仲波、仲奎、白熊廚師和鬆鼠毛也來到梨山的山穀郊遊。


    玩累了,他們就停下來,選了一處山穀裏,溪流旁的平地準備野炊。


    仲波、仲奎是能功巧匠,從隨身帶的萬能功具箱裏拿出各種材料,先建了帶有廊台的小木屋,隨後又造好了爐灶。


    剩下的就是白熊廚師和鬆鼠毛大顯身手了。


    白熊廚師跳到溪流深處抓了些魚,鬆鼠毛則是到森林裏采了些蘑菇和鬆子。


    阿木不吃肉,所以自帶了些素食自用。


    藍天,白雲,春風,溪流,鮮花,青草,美食,還有自己喜歡的朋友,所有人都樂的不行。


    “小孩屍體!“


    突然,正在溪流裏逮魚的無影,指著小溪上遊驚叫起來。


    阿木忙放下拂塵飛奔過去。


    無影說的沒錯,那的確是一具小孩屍體。


    眾人幫阿木撈起後,輕輕放在草地上。


    那是一個小男孩的屍體,約有五、六歲的樣子。全身收縮,象是血被吸幹了。麵部因缺血而變得猙獰。


    不可能隻有小孩子一具屍體,大人也極有可能遇害了。阿木看著屍體,心裏無比難受的想。


    安排無影、白熊廚師在木屋留守,阿木就開始帶著仲波、仲奎、鬆鼠毛往上遊搜尋。


    帶著鬆鼠毛主要是萬一有事,這個小機靈可以給無影和白熊廚師報信。


    太陽開始西斜,山穀裏仍然是一片暖色,三人顧不得欣賞,急急沿溪流兩岸仔細搜索。


    阿木說的沒錯。在上遊很遠的地方,他們發現,有幾隻惡犬正在啃食兩具大人的屍體。


    “大將軍!“


    想起來騎著大白犬的“大將軍“,阿木不禁打了個冷顫。專門殘害小孩,也隻有這家夥能幹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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