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重新撿起灑落在沙發的薯片,拍了拍包裝袋上的薯片碎渣,又重新抱在了懷裏,嘴裏還不忘嘟囔著:“那你什麽時候能全部想起來啊?”


    「秩序」沒有回答,反而直接從「混沌」懷中把薯片袋子扯了過來,拿起一片就往嘴裏送。


    「混沌」見狀,連忙伸手阻止,但已經晚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零食被奪走。


    「秩序」一邊咀嚼著嘴裏的薯片,一邊說:“別這麽小氣嘛,我隻是嚐一片而已。”


    「混沌」翻了個白眼,把手伸向「秩序」嘴邊的薯片:“嚐嚐味道就行了,快給我。”


    「秩序」趕緊往後躲,避開了「混沌」的手,嘴裏還說著:“不給,我還沒吃完呢。”


    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從袋子裏拿出幾片薯片,直接塞進了嘴裏。


    「混沌」急了,伸手去搶,嘴裏嚷嚷著:“你還給我,那是我的零食。”


    「秩序」仗著自己個子高,抬起手來,讓「混沌」夠不到。


    「混沌」蹦跳著想奪回薯片,一邊跳一邊喊:“快點給我,你這個大壞蛋!”


    「秩序」看到「混沌」著急的樣子,覺得很有趣,故意逗弄她說:“我就不給,你能拿我怎樣?”


    「混沌」徹底怒了,大吼一聲:“我跟你拚了!”


    然後像一頭憤怒的小牛犢子似的,直接撲向「秩序」,想要把祂撲倒。


    「秩序」早有準備,就在「混沌」快要碰到祂的時候,祂輕輕地說了一句:“定。”


    話音剛落,「混沌」就突然停了下來,保持著向前衝的姿勢,懸浮在空中。


    「秩序」伸手捏了捏「混沌」氣鼓鼓的臉蛋,戲謔道:“零食和我,你選哪個?”


    「混沌」發現自己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是還能說話,就大聲說:“要零食,不要你這個臭老公!”


    「秩序」笑了笑,說:“你確定?”


    「混沌」脫口而出:“當然啦!你這個臭老公,就知道欺負我!等我恢複自由了,我就……我就……我就離家出走!”


    「秩序」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祂的聲音變得柔和而又深沉:“「混沌」,你真的要離開我嗎?”


    「混沌」愣住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秩序」,祂的眼神是那麽的悲傷和無助,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在祂的身上。


    「秩序」垂下頭,輕聲呢喃:“我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愛,太多的記憶,太多的自我。我甚至不敢去愛,因為我怕失去,怕被遺忘。如果你也要離開我,我該怎麽辦?”


    「混沌」聽了這話,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麽狠狠揪住一般,她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對「秩序」造成了傷害。


    她拚命掙紮著,試圖掙脫束縛,好向「秩序」解釋,但無論她怎麽努力,都無法動彈分毫。


    淚水開始在她眼眶中打轉,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悲傷而變得顫抖:“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會傷你這麽深……”


    “請你原諒我……”


    “我隻是……隻是有點鬧脾氣……”


    “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比愛自己的命還要愛你……”


    “請你看看我……”


    “求求你了……”


    “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沒有你我會死的……”


    “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請你別丟下我一個人……”


    「秩序」緩緩地抬起頭,眼神空洞無神,祂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疲憊和絕望:“愛……是什麽?”


    「混沌」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去擁抱「秩序」,想要用自己的全部去填補祂內心的空虛。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我是「愛」!我就是「愛」啊!!!我愛你——”


    奇跡發生了,隨著「混沌」的這一聲呼喊,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包括時間的流逝。


    所有的色彩都開始褪去,變成了黑與白的單調世界。


    唯有「混沌」和「秩序」的眼睛,閃爍著生命的火花。


    他們互相凝視著,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界限,在這一瞬間,他們分享了彼此的一切——痛苦、歡樂、回憶和未來的夢想。


    在這個絕對靜止的世界裏,唯一還在運動的東西,就是「混沌」的眼淚。


    它劃過臉龐,在空中留下一道美麗的弧線,最終滴落在「秩序」的手背上。


    這滴淚珠包含了「混沌」的全部感情,它的溫暖和重量,足以融化世界上最堅硬的冰封之心。


    「秩序」感受到了這滴眼淚的力量,祂心中的堅冰開始碎裂,化為無數的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祂眼中的空洞逐漸被情感填滿,先是驚訝,然後是理解,最後是深深的愛意。


    祂的聲音溫柔得如同初春的第一縷陽光:“原來……這就是「愛」的感覺……”


    束縛著「混沌」的無形枷鎖自動解開了,她的身體恢複了自由。


    她迫不及待地撲進「秩序」的懷抱,緊緊摟住祂的脖子,將臉埋進祂的胸膛,放聲大哭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懂得了什麽叫作“喜極而泣”。


    「秩序」溫柔地撫摸著「混沌」的頭發,任由她在自己懷中哭泣。


    直到「混沌」的哭聲漸漸減弱,最終隻剩下低聲的抽噎。


    祂低下頭,在「混沌」耳邊輕聲說道:“謝謝你,教會我愛……”


    「混沌」仰起頭,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她的眼睛紅腫,卻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用微啞的嗓音說:“不客氣……老公……”


    「秩序」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背,輕聲道歉:“我愛你……”


    “請原諒我……”


    “我的……小混沌……”


    “我的……「愛」……”


    黑白的世界重新開始染上色彩,時間的流動也恢複了正常。


    電視機裏仍在播放著古裝仙俠劇,但「秩序」和「混沌」已經不再關心劇情的發展。


    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麽比此刻相擁更重要的事情了。


    「白露」和「夢璃」坐在沙發上,看著前麵兩個摟在一起的人,一臉的懵逼。


    「白露」忍不住捅了捅旁邊的「夢璃」,小聲問:“他們這是在幹嘛?”


    「夢璃」歪了歪腦袋,不確定地回答:“好像是在……談戀愛?”


    「白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吐槽道:“我當然知道他們是在談戀愛!我問的是,他們為啥突然就這樣了?”


    「夢璃」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隻好尷尬地笑了笑,同樣壓低聲音說:“可能是……受到了電視劇的刺激?”


    「白露」一時語塞,竟無法反駁這個猜測。


    她抬頭看了眼電視機,畫麵中的男女主角正上演著一場生離死別的狗血橋段。


    「白露」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真是夠了,看個電視也能觸發隱藏劇情。”


    「秩序」和「混沌」終於結束了他們的深情對視,「混沌」的臉紅紅的,像是熟透了的蘋果。


    她害羞地從「秩序」懷中退出來,坐回到沙發上,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的衣角,不敢去看別人。


    「秩序」倒是顯得大方得多,祂的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毫不避諱地接受著「白露」和「夢璃」好奇的目光。


    「白露」清了清嗓子,打破尷尬的沉默:“我說,你們是不是該解釋一下剛才那場鬧劇的原因了?”


    「秩序」挑了挑眉毛,反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白露」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


    「秩序」沉吟片刻,似乎在考慮如何組織語言。


    過了一會兒,祂才緩緩開口:“我剛才……情緒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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