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耀的手往後伸,在空氣中摸索了片刻,很快被另一隻有力的手接住。  他往後側過臉,看到鬱澧在用口型跟他交流。  【怎麽了?】鬱澧問。  寧耀搖搖頭不說話,他就這麽安靜的牽著鬱澧的手,一直往前走。  掌心之間的皮膚摩擦,溫度升高,讓兩人相握的手出了汗,可是誰也沒有先把手鬆開。  鬱澧在後邊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沉思著半眯起了眼。  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但如果他的判斷沒有錯誤,那麽現在……寧耀很想跟他多親近親近。  不要急,他們很快就會有更多的時間去親近了。  這一段通道並不是很長,沒過多久,寧耀便牽著鬱澧走到了盡頭。  盡頭處有一扇大門,魔尊在門前停下,伸出手在門上,大門便打開,露出其後的景象。  沒有讓人膽戰心驚的怪獸,有的是栩栩如生,容貌秀麗的雕像。她們臉上帶笑,懷中抱著各種樂器,眼神嫵媚的看向門口。  魔尊開口解釋道:“前麵的這一段路,在最初被建造者設計來確保安全。除了主人,其他外來入侵者都會被攻擊。但由於年久失修,這些魔製品已經喪失大部分攻擊性,僅剩餘些許烈性魅氣。隻需要屏息凝神,就能安然無恙的通過。”  實際上,這些魔製品原本每一個都擁有化神期以上的實力,隻是鬱澧並沒有想在這裏給自己增加困難,所以各種關卡也是破壞得七七八八,隻留下最沒有難度的一層,讓寧耀快些通過。  可寧耀一愣,緊接著就是一副對那些魔製品很有興趣的樣子,對魔尊說道:“原來如此,既然此地沒有什麽風險,那你先過去吧,我想在這裏多看看。這麽美麗的魔製品,外麵可不多見。你不用陪我,我不自在。”  鬱澧跟寧耀相處久了,一看便知寧耀有什麽事瞞著。索性本體還和人在一起,鬱澧便指揮著身外化身離開。  魔尊叮囑了寧耀注意安全,轉身進入門後,那些一動不動的魔製品便仿佛突然之間有了生命,圍著人奏樂舞蹈,嬉戲打鬧,看起來嫵媚動人。  魔尊沒有多看他們一眼,腳步不停,大踏步離開。  眼看著魔尊消失在視線裏,寧耀鬆一口氣,放開鬱澧的手。  “怎麽了,是不想和他一起過去麽?”鬱澧輕聲問。  “不是……”寧耀有些尷尬,“我不會……不會屏息凝神,我沒有學過,所以怕憋不住這麽長時間的氣。”  寧耀深感丟臉,他在鬱澧麵前當了那麽長時間的大佬,現在居然被最基礎的小法術難倒了!說明沒有係統學習過,隻靠力量,是真的不行啊。  雖然他有從右護法那裏拿來的解藥,但是這些魔製品畢竟是上古大能留下來的機關,想也知道定是厲害無比,萬能解藥大概率對這裏的魅氣不起作用。  “所以……你有沒有什麽其他辦法?或者現在就教我怎麽屏氣凝神吧,我會學得很快的!”寧耀想辦法道。  鬱澧:“……好。”  寧耀平時表現得太自然了,還真讓他一時忘記寧耀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種基礎小關卡,反而會把人難倒。  鬱澧將口訣講述了一遍,然後握住寧耀手腕,將手指搭在寧耀手腕經脈上。  “記住我靈力運行的方向。”鬱澧說。  寧耀認真的點頭,閉上眼仔細去記。  鬱澧的靈力在他體內運轉幾圈,寧耀記住了,便讓鬱澧撤離,自己嚐試。  才剛剛開始,寧耀便皺起了眉。  ……很不對勁。  仿佛在這一瞬間被從世界中隔絕,他與世界不相容,所以無法使用這個世界的靈力,也就無法順利屏氣凝神。  這種感覺很奇怪,寧耀有些驚慌的看向鬱澧:“我用不出來。”  鬱澧再次伸手過來,柔聲道:“是沒記住麽?”  不是沒記住,是——  寧耀突然意識到什麽,心裏咯噔一下,沒有開口反駁。  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時候用不了靈力,難道是那個係統終於開始運作了,開始準備要將它從這個世界上抽離?  意識到時間緊迫,寧耀顧不得想太多了,快點把這些封印塔都給破壞了才是正事,拉著鬱澧的袖子撒嬌道:“我學不會,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呢?”  鬱澧麵帶無奈:“哪還有什麽其他好的方法,還剩下的一個方法就是……”  “你屏息,我給你渡氣,幫你處理呼吸問題。”鬱澧放低了聲音,聽起來有些繾綣,“你可願意?”  渡氣,那不就是……  寧耀有些緊張的抓著鬱澧的手,點了點頭。  反正,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這麽接觸了,如果對象是鬱澧,他也不排斥。  得到允許,鬱澧伸手捧住了寧耀的臉。  手中人眼神幹淨而純粹,專注地看著他,仿佛毫不猶豫的交付了自己的所有信任。  總給他這種機會……他已經快要忍耐不住了。  *  在地下密室裏,終日不見天日的魔製品們,今天迎來了兩個特殊的客人。  如果他們有生命,定會驚歎於這兩人的姿勢。  一身漆黑的男人將另一個青年橫抱在懷中,讓兩人能夠共同移動,同時保持相對固定的距離。  一隻白而纖長的手攬著他的脖頸,手指張開,搭在後頸的中央,將那脖頸輕輕往下壓。  向來不輕易低頭的男人,順著那輕柔的力度垂著頭,吻住懷裏的人。  沒有額外泄露的氣息,但是偶爾,卻會有奇怪的聲音。  像是不經意時的碰撞,搭在脖頸上的細長手指時而放鬆,時而緊繃,最後越來越用力。  魔製品們載歌載舞的圍了過去,按照慣例,極盡所能的魅惑闖入進來的人。  這一招對於寧耀他們而言自然沒有用,可魔製品的麵容生動,和真人也沒有什麽兩樣,很容易就能讓人產生他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的錯覺。  人群擁擠,完全不是適合幹親密事情的場合,可他們就是這樣肆無忌憚,仿佛永遠不會停歇。第60章   這一段路不長不短,可對於寧耀而言,卻像是走了一萬年。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去看,可那些聲音和視線像是黏在他的身上,讓人無法逃避。  寧耀忍耐不住的去推推身前人,等距離終於從零拉開,這才指向那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們,微笑圍觀的魔製品。  因為要憋氣,他不能說話,微紅的眼眶看起來頗為可憐。  他看看無生命的圍觀者,又看看鬱澧,拽緊了鬱澧的前襟。  這是一場無聲的溝通,鬱澧垂眸看著寧耀片刻,從儲物戒中拿出拿出一頂帷帽,戴在寧耀的頭上。  帷帽邊緣柔軟的白紗垂下,遮擋住了來自四周的視線,營造出一個封閉的空間,給予寧耀安全感。  搭在鬱澧後頸上的那一隻手再次用力,將鬱澧的頭壓低。於是那封閉的空間內迎來一位闖入者,主人將自己的唇分開,那闖入者便肆無忌憚,重新讓自己貼上了那柔軟的唇,登門拜訪。  *  寧耀從那個通道裏出來的時候,隻感覺自己都要被鬱澧的氣息給染透了,呼吸之間,好像都帶上了獨屬於鬱澧的那一種涼意。  他把鬱澧推開,把帷帽摘下放好,用手去拍拍自己的臉,把臉上的熱意拍散,讓自己外表形象恢複正常。  “這次還疼不疼?”鬱澧在一旁問。  “這一次又不是喂解藥,怎麽會疼。”寧耀回過神想了想,“你是不是故意逗我呢,一般幫助人屏息,需要把舌頭也伸進來嗎?”  “怎麽不需要,”鬱澧似笑非笑,“主要是某個人總是不記得吞咽,不進行輔助,屏息都沒辦法順利進行。”  寧耀:“……”  這件事也不能怪他呀,不是鬱澧自己說的,把事情都交給他處理嗎?  好吧,鬱澧也的確通過這個方式,幫他完美的把問題解決了。  寧耀沒有再多說什麽,等到臉上的熱意散去,確定自己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之後,帶著鬱澧拐過來了這一個彎。  魔尊就在前麵等著,見到他出來後,開口打招呼道:“我以為需要等更長時間,這麽快就出來了,可是觀賞過程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  “沒有不滿意的地方,這裏的魔製品果然精妙,讓我大開眼界。”寧耀輕咳一聲,“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沒有再遇到什麽困難,寧耀跟著魔尊一路走到這一條路的盡頭,看到了一個木質的,類似於電梯模樣的東西。  “往下數千米,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魔尊開口解釋,“隻需要乘坐這個,就能安全快捷的到達。”  電梯裏麵是一個封閉的空間,而且裏麵的空間不大,站兩個人還能有些寬鬆的餘地,站三個人,其中一個還不能被另一個發現,那可就……  隻有一個方法了。  *  木梯緩緩下降,裏麵滿滿當當的塞了三個人。  寧耀站在靠中間的位置,隻感覺自己的冷汗都要出來了。  在他身前,是身形高大的魔尊。而在他身後,是與他緊緊相貼,一手摟著他腰的鬱澧。  寧耀把鬱澧不留一絲縫隙的壓在牆壁上,讓鬱澧的存在看起來能夠不明顯。  被前後夾擊,狹窄的空間裏溫度開始升高,寧耀的鼻尖上冒了汗。  沒等寧耀抬手將那鼻尖上的汗珠擦去,就聽見一聲來自身前的輕笑。  “站得和我這麽近,是想與我多親近親近麽?”魔尊語氣揶揄。  “那倒也沒有,”寧耀立即否認,“隻是這東西被建出來那麽多年,也沒有人檢修,我是不敢靠著牆壁站,否則突然塌了可怎麽辦?”  魔尊還是笑著,他伸手拿起寧耀身前的一縷黑發,放在唇邊一吻。  隔著冰冷的麵具,魔尊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失真的喜悅:“塌便塌了,你我一起深埋在這地下,不好嗎?”  說完,魔尊放下那一縷黑發,伸出食指,刮走了寧耀挺翹鼻尖上的細碎汗珠。  “我應該把它舔掉,而不是把它刮掉,你說呢?”魔尊的聲音帶著笑意,“就像我應該舌忝遍你的全身,讓你能一直保持幹幹淨淨,純潔無垢。那麽……告訴我,你還有哪裏出汗了?”  寧耀看不見魔尊的表情,他頭皮一麻,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  可現在退無可退,鬱澧在他身後,就像一堵堅實的牆。  腰上摟著他的手有力,後頸處由於被鬱澧灼熱的呼吸噴著,寧耀感覺自己後頸,也要覆蓋上一層薄薄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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