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的小客棧喧鬧非凡。菜也沒什麽好菜,但是酒好啊。程處默他們把八糧液帶到姑蘇城,一通的折騰,最後又把葉家庫房裏張小瑜那份給帶回長安城了,真是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分給張小瑜的那份,被他們天天的造。本來就沒剩下多少,張小瑜又送帶了點送到杭州城,剩下的就更少了。幾個小子也不客氣,全給帶來長安城了。


    “你們的瓷器賣完了嗎?”


    兩圈酒過後,張小瑜問著。


    “還沒呢,明天準備漲價賣,全拿出來賣了。”


    秦懷道笑著說道。


    “我不是提醒你們要盡快出手的嗎,我從瓷器工坊那可又帶了不少過來,這你們那還能私密密的賣嗎?”


    張小瑜不高興的問著,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啊。


    “老張,再等一天,明天我們就全部脫手,等晚上再進城。”


    房遺愛聽張小瑜這麽說,就趕忙說著。


    “你們就是太貪心了。這都多少天了,竟然還沒賣完。


    “我們都是跟你學的啊,饑餓營銷嗎,誰不想多賺點啊?”


    看張小瑜不高興,程處默趕緊說著。


    “這饑餓營銷也不是你們這麽玩的啊。第一天試試水,第二天就該漲價,第三天就該大量上市了,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都多少天了,都賣了一半了,你們才想著漲價,這得少賺多少錢啊。做生意要講究利益最大化。你們這操作也太業餘了,現在大家肯定都摸清你們的底了,明天不一定會順利。”


    張小瑜不客氣的說著,真不是做生意的料。一手好牌,非要拆炸彈打單張,真是蠢。


    “這是長安城,是我們的地盤,還有人敢來找事嗎。活的不耐煩了啊。”


    尉遲寶林滿不在乎的說著。


    “老張,這我們家裏要是知道了,你可得給我們擔著啊,這一路你是不知道我們有多辛苦,就為了這點錢,可不能白忙了。”


    房遺愛說著就幫張小瑜倒杯酒,幾個小子都巴結著敬酒。


    酒足飯飽,張小瑜泡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倒頭就睡,這舟車勞頓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禦林軍在旁邊的小樹林裏安營紮寨,這小客棧可住不了這麽多人。


    第二天,張小瑜他們還在睡。客棧外麵的院子裏就忙開了。


    瓷器賣了幾天,這小客棧也是出名了。早上城門剛開,城裏的人就趕馬車帶著錢財過來。


    “怎麽還漲價了呢。昨天還是兩百貫錢一個,今天就要三百,你們這漲的也太多了吧”


    “就是啊,真當我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這絕對不行。”


    “要還是兩百貫一個,我們就把你這瓷器都包圓了。三百貫,我們就都不買了”


    聽著眾人的叫喊聲,程處默找的那兩個便宜掌櫃的不慌不忙坐在那喝茶。根本就不鳥他們。兩個老小子雖然沒做過什麽大生意,可也都是久經商場考驗過的。還能不明白這裏麵的彎彎繞?


    也就是有他們兩個在,要是程處默他們親自賣,肯定就被他們給唬住了。


    “掌櫃的,真不能降價了嗎?我們可都是老客戶了。”


    聽到有人這麽說,這倆老小子知道差不多了。


    “你們也知道,這瓷器是緊俏物件。有錢也沒地買啊。這東西又不怕時間長了壞掉,你們不買我們就放著。這瓷器才問世幾天啊,就從兩百貫漲到三百了,以後還是要漲的。你們這三百貫買回去,說不定明天就賣三百五十貫了,妥妥的賺五十貫啊。多容易啊。”


    聽到這話,就有人忍不住出手了。有一個就有兩個,慢慢也都不矜持了,最後又變成了搶購,兩個時辰不到就銷售一空。兩個老小子屁顛屁顛的到程處默他們那邀功。


    大世家,王家的管家氣的不行。一大清早的就到被他們收買的城防偏將家。看到大門緊閉敲半天門也沒人應,王管家就耐著性子在門口等著。太陽都老高了,這個偏將才從外麵回來。人家半夜換防直接去花樓過夜了。這忙了一夜才回來。


    這個偏將姓朱,叫朱通。是尉遲恭老家的親戚。祖傳打鐵手藝人。當年尉遲恭還在家鬼混時,窮的連飯都吃不上,就是他們家收留了尉遲恭,尉遲恭這廝身強體壯的幹活也不含糊。朱老爹朱大娘看著也是喜歡。從此尉遲恭就在朱家住下了。


    尉遲恭這廝住到朱家,不但吃著朱家的飯,還惦記上朱家的人了。朱通有一姐姐,守寡多年。長的是真不敢恭維,真真是白天嚇人,晚上嚇鬼。那是五大三粗,四腿四柱的。胸圍,腰圍,臀圍一樣的朱大姐不但人高馬大的而且又脾氣暴躁,經常家暴朱通的姐夫。最後人家實在是受不了了,就把朱大姐趕了回來。


    當初嫁出去都是因為老朱家把家裏所有的錢財都拿出來作為嫁妝人家才要的。現在被趕回來,名聲徹底壞了。方圓十裏地,隻要帶把的遇到朱大姐都繞道走,唯恐被沾上。從此朱大姐就成了遠近聞名的老大難。


    尉遲恭身體強壯,朱大姐是看在眼裏喜在心裏。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晚上,朱老爹把尉遲恭灌的那是東倒西歪的。朱大娘又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大堆胭脂花粉把朱大姐打扮一番,那臉畫的跟打了霜的驢屎蛋子一樣。尉遲恭那是熬了多年的單身狗,雙手那老繭是在到朱家打鐵之前就有了。又喝的迷迷糊糊的,母夜叉一樣的朱大姐腳踩蓮花的來到尉遲恭的房間。那是幹柴遇烈火,就這樣,尉遲恭脫了單,朱大姐也終於吃了頓飽飯。


    據說第二天,天還沒亮朱大娘就忍不住偷偷的去探查戰況,在尉遲恭房間內愣是沒看到人。要不是聽到有打呼嚕聲,朱大娘都以為閨女被尉遲恭帶跑了。尉遲恭和朱大姐那是一個比一個黑,房間內又黑燈瞎火的,朱大娘眼神又不好,摸到床邊也沒發現人。等摸到小尉遲恭,才驚醒鏖戰了一夜的閨女女婿。


    尉遲恭也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好日子沒過幾天,就就跟著李老二去混黑社會了。慢慢就發達了。兵荒馬亂的,鐵匠吃香。朱家沒多長時間就被抓了壯丁,從此和尉遲恭失去了聯係。


    這尉遲恭發跡了,朱通多方打聽,才找過來投靠。尉遲恭第一眼看到朱通嚇了一跳。再三的問清楚朱大姐已經死去多年了,才放下心來。能不被嚇到嗎?尉遲恭打仗那是不要命的主,在李老二手下也就秦叔寶能和他抗衡,程咬金根本就不夠看的。李老二也夠意思,看尉遲老黑立功不斷,女人沒少賞賜。


    有了這麽多如花似玉的女人,誰還願意要比自己還黑的朱大姐啊。尉遲恭是黑,可不代表人家喜歡黑的啊。沒有了後顧之憂,尉遲恭就開始講義氣了,想到當年的一飯之恩,又是自己的便宜小舅子,就收留了朱通。先是安排到軍隊掛職鍛煉了兩年。然後就給安排到了城防隊,


    在城防隊,朱通也是橫的不行的主。除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程處默他們,就數他橫。朱通這廝也是一堆爛泥,習武練功嫌累,讀書寫字白費。吃喝嫖賭卻是樣樣精通,屬於無師自通型的。


    這廝天天話裏話外的說尉遲恭是他姐夫,連當年尉遲恭睡朱大姐用的是什麽招式都說出來了,什麽尉遲姐夫是多麽的勇猛,自己姐姐第二天是怎麽樣的走不動道。還拍胸脯保證這是真的,說什麽他天天都在窗外偷看。黑燈瞎火的,尉遲恭和朱大姐又黑不溜秋的,他能看到個屁。


    看他說的這麽詳細,眾兵痞也都相信,天天奉承他,尉遲恭是大唐頂級名將,誰不想巴結啊。朱通這廝仗著尉遲恭小舅子的身份,身價也是水漲船高。天天帶著一幫兵痞東遊西蕩的,威風的不行。


    這瞎胡混可是要錢的,這廝天天找尉遲姐夫要錢。剛開始尉遲恭還念著那點香火情給點,後來越要越勤,越要越多,尉遲恭就不鳥他了。


    朱通看姐夫不給錢,就開始借。他認識的也就是那幫兵痞,那是一個比一個窮,哪有多少錢借給他。沒多長時間朱通就欠一屁兩褂都是賬。最後被王家管家慧眼識英的給看上了,幾頓小酒一喝,花樓玩兩天,這小子就著了道。


    “老王,啥事啊?”


    朱通看到一臉焦急的王管家就問著。


    “你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回來。走,幹點活。”


    王管家說著就著急的拉著朱通。


    “啥事明天再說,我一宵沒睡呢。先睡一覺。”


    朱通說著就要開門回去睡覺。


    “有錢也不賺?”


    王管家拿出一袋子銅錢說著。


    看到銅錢,朱通也不困了,兩眼冒光的接過來。


    “這隻是定錢,事成之後還有呢”


    看朱通那見錢眼開的樣,王管家鄙視的說著。


    “到底啥事啊,還勞煩王管家親自出麵?”


    朱通把錢收好就問著。


    王管家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還反了他們了,一幫外鄉人還敢來長安城造次嗎?真當我們長安城沒人了啊。我這就召集兄弟們去給你擺平他們。”


    聽王管家添油加醋的話,朱通豪氣萬丈的說著。人家朱通雖然不學無術,可也是把長安城裏的事情摸的個底朝天。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可是門清。這聽說是外鄉人,那還怕什麽的,幹就完了,事後少不得又要發筆小財。


    王管家就帶著王家的家仆和朱通的城防隊出城了,上百人,很是威風。


    長安城外的小客棧裏,程處默找的那兩個掌櫃的把賬本交給程處默,就在那等著,這活都幹完了,工錢還沒給呢。


    “不錯,事情辦的不錯。這個賞給你們的”


    程處默說著就每人給了十貫錢。倆老小子高興的不行。千恩萬謝的準備出門。


    “等等”


    聽到秦懷道這麽說,兩人愣住了,這特麽的不會是想卸磨殺驢吧。一幫人凶神惡煞,還人高馬大的。著實被嚇得不輕,雙腿都發軟。


    “這個拿上,每人一個”


    秦懷道說著就遞給他們一人一個瓷器。


    這可把他們倆老小子雷的不行,這也太驚喜了。先是興高采烈的領了錢,然後又被嚇得半死,這最後又砸了一塊大餡餅,直接被砸的頭暈腦脹的。心裏五味雜陳的。


    “怎麽?不想要?那就算了。”


    程處默看他們吃驚的不吱聲,就說著。


    “想要,想要的。東家太大氣了。”


    兩個人頓時就跪下磕頭。這妥妥的是每人幾百貫錢啊。還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的瓷器啊。天天那麽多瓷器從自己手裏出去,自己連一件也買不起,實在是眼熱的不行。這終於有了件自己的瓷器,幸福來的太突然了。能不被驚到嗎。


    “行了,這幾天你們也辛苦了,這是你們該得的。不用這麽感謝。走吧,回去好好的過日子”


    秦懷道笑著對他們說道。


    兩個老小子又是一通千恩萬謝的才轉身離開。寶貝似的抱著瓷器,比第一次抱媳婦都要小心。


    “這瓷器也賣完了,錢也賺了,我們也該進城了吧。”


    張小瑜看幾個小子高興的樣,就催促著。


    “走,這就走,這破地方可是待夠了。”


    尉遲寶林說著就起身去收拾東西。


    拿到瓷器的這兩老小子回去把瓷器包在衣服裏,仔細的檢查一下,確保萬無一失才背著包裹出門離開。這瓷器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巨款,可得小心了。都準備帶回老家藏起來當傳家寶呢,一代一代的傳下去。


    小客棧外麵,王管家和朱通帶著眾人趕過來。發現賣瓷器的簡易櫃台都已經拆了,就知道來晚了。


    “還是晚了一步啊,煮熟的鴨子還讓它飛了。”


    王管家灰心喪氣的說著。


    朱通也是氣的不行,這財是發不了了。來時的路上都想好了,這有了錢財晚上接著到春花樓幹活呢,裏麵新來的那幾個姑娘著實不錯,很對自己的胃口。這下沒指望了。


    “王管家,你看那兩人不就是賣瓷器的那兩個嗎”


    一個家仆喊著。


    “正是他們,這還想跑路嗎,快把他們抓住,千萬不能讓他們跑了。”


    王管家著急的喊著。


    聽到這話,朱通頓時來勁了。這錢財又回來了啊。馬上吩咐手下的兵痞:


    “把他們抓住,千萬別讓他們跑了”


    眾兵痞嗷嗷叫的撲上去。


    倆老小子正興高采烈的出門準備回家呢,這迎麵而來的一幫人差點沒把他們嚇尿。這特麽的果然橫財不易得啊,真是橫財隨橫禍。這才高興多長時間啊,橫禍就來了。


    兩人交換一下眼神,不約而同的往客棧裏跑。


    “你們怎麽又回來了?”


    正在收拾東西的程處默納悶的問著。


    “各位公子救命啊。”


    倆人就把客棧外麵的事說了一遍。


    “這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這麽為非作歹嗎?還有王法嗎?我們才離開長安城幾天啊,就有人這麽橫了嗎?”


    尉遲寶林氣的啊。


    “你們就在這待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麽大膽子。”


    程處默也不收拾行李了,就和張小瑜他們坐在客棧裏等著外麵的人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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