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紅由婆婆和姐姐一起去省婦幼保健院檢查,經過各項篩檢,她的身體一切正常。


    那麽問題就落到汪長峰的身上了。


    雙休日,姐姐汪長琴上午八點時就駕車回了娘家。汪長峰累了一天,多睡了一個小時。剛起床,睜開惺忪的眼睛,他知道姐姐雙休日,為自己的事而來。


    姐姐,你怎麽這麽早?


    姐姐還不是為了弟弟好!


    馬小君聽到女兒的聲音,就知道女兒來的目的,讓汪長峰去市醫院男科檢查。經檢查,果然是汪長峰無精症。這可是天下罕見的男科病,找到了市中醫院包老中醫,老中醫開了十天中藥,交代吃吃試試看,先吃兩個月再化驗。


    時間也快,兩個月,汪長峰為了生育天天吃藥,連續兩個月,人都吃成了傻子,見黑色的藥汁都惡心。吃了兩個月,再去醫院檢查,仍然是無精症。汪俊打電話找到大城市中醫專家,對男科這類病症有獨特一手的柳華。也是兩個月。汪長峰人瘦了一圈,眼睛凹陷,把肝髒吃成了藥物旰,最後一命嗚呼。馬小君怪江月紅八字強,攆出了汪家。


    江月紅受了極大委屈,她發誓終生不再嫁!父母兄弟勸她,她一口咬定,仍然終身到老,也不再走進第二家的門檻。


    時間比流水還快,秋去冬來,冬去春來。江月紅也到了五十掛零了,可是她仍然保持一副嫵媚的麵容。女同學們開導她參加江樂市老年大學,豐富業餘生活。這不!才認識了這個風流倜儻的丁華。


    當孫小珂打車去好情歌舞廳,她小心翼翼地進入了大廳,她看見了丁華與江月紅抱在一起,胸貼胸跳交際舞。孫小珂氣憤地給了丁華一記耳光。


    都是賤貨!臭不要臉的狐狸精!孫小珂在大廳鬧了一陣子,老板手下領班人和保安一起,把孫小珂攆出門,她站立不穩,暈倒在地,幸好呼救了120,趕緊送進了市人民醫院急救室。


    當林琴打車來到醫院住院部心血管科病房,孫小珂在吸氧,打著吊瓶,有一位個子矮小的護士在守著吊瓶,隨時觀察她的病情。林琴目睹這個樣子的母親,她仿佛想到了一年前的父親。


    媽媽,媽媽,你是怎麽啦!媽媽,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是你女兒琴琴,我是你女兒琴琴啊!林琴哭泣,淚水似斷線的珍珠。她望著臉如青灰的母親,她撕心裂肺般。


    姐姐,姐姐,小琦來看你了,姐姐!孫小琦也不知什麽時候接到了通知,何塘都一起來了。


    他問過了護士簡單的情況,何塘還是不放心,又找到了主治醫生,主治醫生告訴她,高血壓導致腦出血,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現在的血壓持續在高危警戒線上下,如果不慎,有可能會……


    怎麽這麽嚴重?她可是天天服藥?為什麽血壓穩定不了啦?孫小琦好奇地問。


    那是祖傳的毛病,更改不了,小琦你也要注意,我一直擔心。何塘壓低了聲音對妻子說。此時,林琴的眼睛濕潤了,她邊擦拭,邊淚水不斷。她已經是無法喊醒昏迷的孫小珂了。


    媽媽,媽媽你醒醒,姑爺,姨娘都來了,你快睜開眼睛吧!


    就在這時,護士給她換上了蘇醒靈。點滴均勻地往下滴,淡黃色的藥汁慢慢地流到膠管裏,再緩緩地流進她的血管中。


    你們都讓她安靜十幾分鍾,這可是進口藥,隻要滴進體內,她肯定會蘇醒,如果再不蘇醒,可能要準備開顱了。護士換好瓶說完就離開了病房。林琴聽後,她眼巴巴地望著閉著眼睛的母親,她好像勞累過後安詳酣睡一樣,沒有任何反應。林琴又抬起頭。瓶子裏氣泡不斷地向上冒。她恨不得一下讓媽媽醒來。


    孫小琦從小就喜歡這個大她五歲的姐姐。好的東西第一個讓給自己。孫小琦讀高中,姐姐已經上班了,時不時地給幾十元錢給妹妹,買學習資料,隻要孫小琦一開口,她馬上給她。姐姐經常鼓勵孫小琦,抓住美好時光,還有一年時間就要高考。給,這三百元,你注意身體,隨時買些營養品給補補身子。晚上你學習老是淩晨,不吃些補品行嗎?孫小琦接過這錢,她雙手顫抖,淚水止不住往下流,她多麽感激這位姐姐。父母身體不太好,也有老毛病,一個月老往醫院跑,開一次藥就是一個月,也花不少錢。母親忙家務,照看孫子、孫女,也操心操肺的。人也蒼老了許多,銀絲掛滿了頭,年輕時臉色放光,五十幾歲就如核桃般的皺紋。現在親娘都快八十了,瘦得皮包骨。


    孫小珂昏迷在市人民醫院住院搶救,父母倆不知道,孫小琦隻有在父母麵前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何塘更是明智之人,他每個星期都和孫小琦驅車去鄉下看望嶽父、嶽母。幾次請嶽父、嶽母進城頤養天年,嶽父笑嘻嘻地說,鄉下空氣好,城市太嘈雜,不習慣。他以這樣的借口,拒絕了搬遷城區生活。嶽母也非常理解女婿的意思,心想,快到入土的歲數,何必去添他們的麻煩。也是多次回避女婿的好意。


    病房裏空氣凝固了。林琴抬頭又望了一眼那瓶進口藥,已經輸了半瓶多。時間應該流走了二十幾分鍾。再望躺在床上的孫小珂,仍然是睡熟的樣子。


    媽媽,聽到琴琴在喊你嗎?我不能沒有你這個媽媽。林琴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淚水模糊了雙眼。站在床沿邊的孫小琦,她也忍不住流淚。


    何塘,你別愣著,你去想想辦法,要麽做開顱手術吧?再這樣下去,姐姐她……


    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捂著臉跑出了病房,她正與黃主任撞得個滿懷。


    怎麽啦?孫小珂還沒醒?


    孫小琦點點頭了,眼圈都紅了,淚滑落腮邊,她用一種眼目望著這位飽經風霜,臨床經驗豐富的黃大夫,她多少希望姐姐在他的妙手丹青下起死回生。


    我們幾位剛才在辦公室討論了一下治療方案,觀察最後一天,如果進口藥都無濟於事,準備明天上午九點開顱,死馬當作活馬醫。黃主任平靜地說。


    黃主任,你是專家,隻要救活我姐,花多少錢我來出。孫小琦的話說得很堅決,從她飽情的話語中看得出她與孫小珂姐妹情深。


    黃主任和孫小琦來到病房,黃主任用右手翻了一下孫小珂的眼皮,眸子一動不動,隻是濕漉漉的,對光反射良好,沒有瞳孔放大的症狀。他又用聽診器在心胸聽診了一會,又號了一下右手脈。


    呼吸短淺,心跳雖然平穩,但心音較弱,脈力不強,看來顱內出血過多。即使醒來也會有意識障礙。不保證百分百恢複記憶,還有可能成為植物人。所以,你們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黃主任說。


    林琴,孫小琦、何塘一聽,都沉默不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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