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靠賣萌奪回主角光環 作者:醉又何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和承鴻的猜想一樣,他不由深深看了舒令嘉一眼:“舒公子……如何得知的如此詳細?” 舒令嘉拄著劍,懶洋洋地道:“消息渠道不能說,也不能確定真假,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諸位隻管盤問他不就是了。” 他示意殷宸拿出方才找到的線索:“尺信的身世不關我的事,但他車輪上有我師尊護心玉的碎片,魔族需要給我一個交代。” 舒令嘉當眾揭穿了尺信的身份,又將何子濯留下的線索拿了出來作為證據,此時可以說已經占盡了道理,因此他與幾人說話的態度也開始逐漸囂張。 疊輝也沒見過態度這麽橫的闖宮者,頓了頓倒是沒生起氣來,他覺得舒令嘉這個神態讓自己有些眼熟,又忘了曾在哪裏見過了,隻是心裏覺得有些好笑。 疊輝搖了搖頭,回頭吩咐道:“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尺信手下的人都押起來好好審問?” 他的手下領命之後尚未動手,便聽見刀劍出鞘之聲錯落響起,人群中竟有十餘人同時抽刀,自刎而死,旁人甚至連攔都沒有機會攔一下。 疊輝的一名侍衛反應最快,飛身上前,用手一把捂住了對方脖子上的刀口,但也已經無濟於事,鮮血汨汨從他的指縫間流淌出來,那人已然氣絕。 那名侍衛扒開死者的眼皮一看,神色驚訝,連忙向著疊輝稟報道:“殿下,他和剛才殿上那些宮女同樣,也是中了攝魂術!” 尺信連忙說道:“這是怎麽回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方才我也是差一點就喪命了,又怎會害我自己?你們看見了沒有?我什麽都不知道,一定是有人害我的!” 事到如今,不管尺信怎樣抵賴,他有問題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疊輝冷冷地盯了他片刻,說道:“那麽你告訴我,閻禹現在何處,可是已經當真被你們母子聯手害死了?” 尺信這麽多年李代桃僵,非但不覺得心虛,反倒頗有幾分小人得誌之感,在疊輝等人麵前從來都是擺出一副兄長的架勢,麵子充的比閻禹本尊還足。 可這時,平日裏一口一個“三哥”的疊輝衝著他一沉臉,那全然陌生而又含著威壓的目光便讓尺信一下子覺得自己被打回了原型,在這個人麵前,他仿佛連地上的淤泥還不如。 尺信整個人的姿態都不由卑微了起來,低下頭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疊輝眉毛一揚,抬起手來,隨著他的手掌憑空向上托起,尺信的整個身體也已經懸浮到了半空中。 他驚慌失措,拚命掙紮,卻感到自己的雙手雙腳以及脖頸,都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套住了了一樣,分別向著五個方向拽去,越來越動彈不得。 疊輝冷冷地說道:“隻要我的手指一攥,你就會被扯成五塊了,不知道五馬分屍的滋味舒服一點,還是服毒?” 尺信嚇得魂飛魄散,連聲道:“四王子不要!我說,是……是我娘做的!那時候我被逐出宮去,在外麵過的很慘,總、總是被人嘲笑欺壓,娘就問我想不想進宮,那我當然想了!” “但我那時候不知道她是要把我哥給毒死,後來我娘去世之後,我看見了她留給我的傳音符,這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全程都沒有參與的!” 承鴻道:“你沒參與,現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尺信道:“後來是他自己吃了我娘留下來的藥,然後……然後他身邊有幾個侍衛,原來是我娘的人,就把這件事說給了我聽,我才趕過去扮成了閻禹的。我就是想過幾天的好日子,真沒打算有什麽圖謀啊!” 疊輝用陰冷的視線盯了他片刻,轉過頭來,衝著舒令嘉道:“舒公子,你可還有什麽想問的?請。” 舒令嘉道:“你所乘坐的飛魚車,都到過什麽地方?” 尺信道:“我已經半年多沒有乘坐了,平日裏隻在宮中放著,至於旁人碰沒碰過,我就不清楚了。” 舒令嘉盯著他不語。 尺信這個模樣,很明顯就是無恥又自私,而且胸無大誌,頭腦簡單,完全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 要不是魔皇閉關,各位皇子跟他見的比較少,隻怕早就被認出來了,確實不像是能不動聲色做出這許多事情的人。 那麽除了尺信之外,又有誰對他封地上的妖獸、宮殿中的飛魚車,以及他手下的侍衛這樣熟悉呢? 答案不言自明。 舒令嘉想起之前閻禹說的話,不由覺得這人實在是非常聰明,借著尺信的遮掩,暗中躲在幕後擘畫了一切。 若非自己從那串珠子中尋找到了他執念,誰也不可能往這一層上麵去想,最後尺信被他玩死,魔族與整個修真界大亂,他還能瀟瀟灑灑地附在不知道何人的身上,全身而退。 但以上的一切也不過是他的猜測而已,舒令嘉也不可能將自己的發現以及薑橈之事的經過對這些毫無交情的魔族人和盤托出,因而對於閻禹目前到底身在何處,又是什麽身份,舒令嘉還沒有頭緒。 他隻是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去招惹何子濯呢? 就算打著放出縱無心的主意,方法也多得是,將何子濯這等身份的人直接抓走,也是一件非常不明智,而且會給自己帶來大麻煩的事情。 舒令嘉琢磨的時候,魔族的幾位王子也聚在一處,低聲地商量了幾句。 承鴻道:“咱們本來也沒打算與各個修真門派為敵,何子濯一個氣宗掌門,也沒有養在魔族的道理。我瞧這樣正好,與舒令嘉和殷宸配合,也能更快地把幕後設計之人找出。” 疊輝和潮機都讚同了他的說法,當下,疊輝下令,搜查尺信各處的宮殿,尋找何子濯以及其他被抓之人的下落。 舒令嘉道:“有勞了。” 疊輝道:“不必客氣,這次能夠揪出魔族叛徒,為我三哥雪冤,還要托賴二位的提醒,我在此謝過了。” 他稍一沉吟:“至於何掌門和其他人,坦白說,魔族雖然跟你們這些修仙門派確然是不怎麽對付,但是無緣無故抓了那麽多人,除了惹禍上身毫無益處,非我等所願。” “現在那幕後之人不管是誰,挑撥雙方關係,趁機渾水摸魚的意圖都已經很明顯了,在對付此人的立場上,咱們應該是一致的。” 殷宸聽出了他的話中之意,說道:“看來四王子是想與我們合作找出陰謀者了?” 疊輝道:“我目前的想法是,我們這邊盡快找人,一旦有了線索,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二位。而同時,魔族也將派出使者,到各個門派去溝通一番,將此事徹底調查明白,不知二位能否同行?” 疊輝這樣的安排也很有道理,同時也是目前避免爭端的最好方法,舒令嘉和殷宸交換了一個眼神,殷宸說道:“我去吧,你在這邊等師尊的消息。” 舒令嘉想到自己還沒見著景非桐,便點了點頭道:“也好。” 兩人同魔族商量妥了,舒令嘉又權衡了一下,還是覺得應該透個底,便上前幾步,低聲對疊輝道:“四王子,我覺得你之前有句話說的沒錯,三王子死的很冤枉。” 疊輝道:“哦?” 舒令嘉道:“被母親放棄,又看著一個害死他的人取代他享受富貴,一個人有如此遭遇,會毫無怨氣嗎?三王子宮中的種種,尺信不知道,那又有誰比他更清楚?” 見疊輝神色一凜,舒令嘉說到這裏,也點到為止,道聲“告辭”,便先行離開疊輝的宮殿,等待後續消息。 殷宸則留下來,與準備前往各個修真門派的魔族使者進行下一步的商議。 疊輝揮了揮手,兩邊的魔兵魔將紛紛退避,為舒令嘉讓出一條路,自己也是心事重重。 聽說此次被襲擊的門派中,青丘白狐族也在內,這使他不禁又想起了那隻渾身雪白的,隻有巴掌大小的狐狸弟弟。 前些日子明綺醒來的消息剛剛傳來,疊輝便已經派人前去詢問,卻得知狐族也沒有他的下落。 一個弟弟還沒找到,現在又得知另一位兄長原來早已被人害死,他的心情可想而知。第73章 所思不遠 疊輝想起方才舒令嘉那些話, 不覺深深歎了口氣,隻覺得這件事簡直越來越複雜了。 等到將殷宸也送走之後,他仰頭看看, 發現天邊已是月冷星稀,再一轉身, 隻見承鴻和潮機都在看著自己。 迎著兩個弟弟的目光, 疊輝不由苦笑道:“沒想到難得聚上一次, 倒把這場鴻門宴直接給吃成了十麵埋伏。我瞧這件事的背後, 也很難說到底針對的是哪一方,隻怕魔族也同樣是被人有預謀地扣進鍋裏了。” “五弟、六弟,方才驚心動魄一場, 飯沒吃好,我也煩得很,你們兩個再坐一會罷。” 他手下的宮侍們行動極快, 迅速從遍地的狼藉庭院當中收拾了一片空地出來, 又重新擺上桌椅。 兄弟三人便圍著一張圓桌坐了下來,承鴻問道:“方才舒令嘉到底說了什麽?” 疊輝將方才舒令嘉的話講了一遍。 潮機道:“他的意思,就等於是說,認為真正在幕後擘畫了一切的, 就是閻禹?或者說,是閻禹的冤魂或者執念?” 承鴻道:“我瞧舒令嘉這人的性子,應當也不會僅憑猜測就空口胡言亂語, 更何況對於尺信換了身份這件事, 他也像是一早就知道了。他既然這麽說了,多半是已經有了一些證據和線索,隻不過沒有攤開給我們看罷了。對於這個提醒,也不好掉以輕心。” 疊輝歎氣道:“我一開始隻以為老三是跟人族鬧了什麽矛盾出氣, 本來想著勸一勸,把事情問明白也就罷了,沒想到他竟已經遇害。若事情的真相果真是像舒令嘉所說的那樣,閻禹就算心中有怨恨,我也能夠體會。” “等到事情完全查明之後,那些害他的人自然要一一處置,為三哥報仇。但若是他當真還在這世上,並有所籌謀,卻也不能放任不理。” 因為不是親兄弟,閻禹又從小就有幾分刻意避嫌的意思,慣常獨來獨往,他們之間的感情並不是十分深厚,但對方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也實在令人歎息。 三人這個時候也沒什麽繼續鬥嘴的心情了,說到這裏,都是各自舉杯,將酒倒在地麵上,算作祭奠。 承鴻一邊倒酒,一邊感慨道:“自從父王閉關之後,這整個魔族也是越來越散了。當初逆臣泰真作亂,故意以擁立二哥登位為借口起事,最後弄得大哥二哥都先後離開了魔域,七弟到現在下落不明,現在三哥又出了事……唉。” 潮機提到的事就發生在魔皇閉關不久,魔族原本由大王子暫時攝政,其他王子尊其為長兄,倒也心服。 然後沒過多久,卻有一名臣子聯和多方勢力上書,聲稱大王子體弱多病,不宜掌理整個魔族,提議擁立二王子上位,頓時造成了很大風波。 眾人以為是二王子意欲逼宮,為此造成了很大的衝突和誤會,但實際上魔族二王子事先卻並不知曉這次的計劃,為了自證清白,當眾立誓不會接任王位,從此便離開了魔族。 而大王子也同樣以失職無能為由,自行卸去了攝政之位,言明由幾位兄弟輪流掌權,他一開始托病居於深宮不出,後來留書而去。 那名逆臣受到了懲處。之前幾位王子原本還都有些心思躁動的意思,但經曆了這麽一場變故,反倒沉下心來。 他們這些年間雖然有一些小小的摩擦,大體上還是各自守著自己的一片勢力,相安無事。兩位兄長的離去,卻始終是心裏的一根刺。 聽到承鴻舊事重提,潮機倒是多看了他一眼,說道:“五哥,其實我這些年一直在懷疑泰真背後的人是你。搞這麽一出,一箭雙雕,把大哥二哥都剔除出局,可實在是很有幾分你的風格啊。” 承鴻“嘶”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算發現了,隻要是壞事,你都會覺得是我做的。我說老六,我在你心裏就是卑鄙狡詐的代指對吧?” 潮機嘀咕道:“這你也不能怪我,你確實就是這麽個人沒錯吧。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慣常在父王麵前討巧,還陰了我好幾回。” “說的好像你沒有還手似的,我殿上的匾額都被你打裂了,到現在還沒有換新的!” 承鴻想發火又不知道從何發起,說完後又轉向疊輝,說道:“四哥,你不會也這麽想吧!” 疊輝笑嘻嘻地說:“你還敢問我?這些年要是沒有你從中作梗,西淵魔域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咱們兄弟之間誰跟誰也不必裝,就是當年的大哥二哥,生於王族,誰又沒有幾分野心呢?” 承鴻看看哥哥又看看弟弟,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可能平日裏缺德事是沒少做,現在竟然完全孤立無援。 他沒脾氣了,歎息道:“我才知道自己竟然被了這麽多年的黑鍋,不錯,我確實存著與你們競爭的心思。大哥二哥生的早,地位在那裏擺著,更加是勁敵,但話說回來,我從不忌諱使一些手段,卻不可能用大哥的身體做文章。” 他說的認真,疊輝和潮機都不說話了,過了一會,疊輝才道:“老五,那你還是缺了點狠勁。” 承鴻道:“當真隻有夠狠才能當王麽?那你現在在酒裏下點毒,不就贏了。” 疊輝一怔,隨即大笑。 潮機也笑道:“好罷好罷,就當我們是誤會你了。來,五哥,弟弟敬你一杯賠罪。” 承鴻接過他手中的杯子,一邊喝酒一邊說道:“你也是,我知道小時候你並不喜歡七弟,但遇到妖獸時,連手臂都被打折了,不還是沒有丟下他逃跑嗎?” 潮機本來是笑著,聽了他的話確實怔了怔,而後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們父親身為魔皇,宮中原本是有數位後妃的,對於女色一直是無可無不可,順其自然的態度,也沒見他拒絕過娶誰,可也沒有特別把誰放在心上。 但自從封印縱無心之後,他足足過了數年才回到魔族,竟然好像心裏便有了人,不光不再納妃,還給他們帶回來了一隻幼弟。 ——之所以用“隻”,是因為那弟弟比較特殊,是個狐狸。 潮機幾乎是無聲地歎了口氣。 他還記得自己聽說又多了一個弟弟的時候,是在一個白雪茫茫的冬日傍晚,那時候他雖然也不算大,但也知道應該努力討父王歡心,得他另眼看待,日後才能有大前程。 而他最大的優勢之一,就是他乃是各位兄弟當中最小的,完全可以仗著這一點任性邀寵,但現在來了一個人,他就不是了。 潮機踩著厚厚的積雪去見那名小弟,路上便遇見了另外幾位兄長,大家都是各自心事重重的模樣。 等到進殿之後,他們看見數年不見的父親坐在金案之後,清俊威嚴一如往昔,不過在他的肩上,趴著一隻極小的白狐,便使得整副畫麵一下子變得嚴肅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