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是認真的呢?”翁海明道。


    “那就隨便他。”覃羽冰神情轉瞬即變,冷著臉在沙發上坐下。


    “無論從哪方麵講,他們都沒有錯。”翁海明陳述事實。


    “你贊同?”覃羽冰不可思議。


    翁海明嘆了口氣,在她旁邊坐下:“我不贊同,但也不幹涉,張不倦我認識,是個好孩子。”


    “這些年,他一直一個人,難得找到喜歡的人。你現在阻止他,他隻會反感,不如順其自然,實在看不慣,大不了讓他搬出去就是了。”


    覃羽冰沒有說話,但翁海明知道她聽進去了,她不是個固執保守的人,應當會理解。


    走出家門的翁佑之無處可去,張不倦的手機依然關機,街上有些冷清,大部分店子都關了門,公園裏倒是非常熱鬧,翁佑之無暇顧及,他打車去了派出所,接待他的民警換了一個,但說的話大致意思都相同,讓他等待消息,翁佑之對此似乎早有預料,他從口袋裏掏出名片,名片下麵藏著一張卡。


    民警接過名片的時候頓了一下,隨即把名片放進了上衣口袋。


    “辛苦您了,請您盡快幫我找車,有事可以聯繫我。”翁佑之強撐起微笑,走出派出所,隨即又去了張文齡家小區,他先是在車庫轉了一圈,最終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她的車。


    翁佑之並沒有高興的太早,如果不出意外,張文齡應當是回來了,但是翁佑之不可能直接去找她,唯一的辦法,還是等。


    他找了個距離不遠尚在營業的餐廳,透過窗戶正好對著車庫出口,然後點好餐,開始耐心等待,而這一等,就是一天。


    也許是因為太過疲憊,翁佑之受傷的手有些隱隱作痛,他緩慢調整呼吸,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試圖減輕自己的疼痛,可惜這一招並不太好用,翁佑之隻能咬牙堅持。


    進出車庫的車來來往往,就是不見翁佑之想看到的那輛,華燈初上,夜幕降臨,在服務員多次溫柔的注視下,翁佑之終於結帳走人。


    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當他走出餐廳,才感受到寒風直逼入骨,街上的人並不多,隻有三三兩兩,難免顯得有些冷清,翁佑之沿著路燈沒有目的的行走,身後傳來喇叭聲,他下意識走到一邊讓行,抬頭便看見一輛黑色大眾從他旁邊開過,而坐在副駕駛上的,恰恰是他等了一天的張文齡。


    翁佑之冷卻的心立刻死灰復燃,他飛快地招了一輛的士尾隨而上,看著前麵的車慢慢的加速,他心跳也隨著劇烈跳動起來,甚至不禁想到,等下見到張不倦,該說些什麽,又開始在心裏盤算,如何麵對他的家長,思緒萬千,最終都歸於喜悅,明明兩人分開不過短短一天,於他來說,卻像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大眾車開了二十分鍾,終於在一家餐廳停下,看著張文齡挽著那個男人的手說說笑笑進了餐廳,翁佑之的心頓時落到穀底,是他太過於著急了,張文齡有自己的家庭,出門不一定會是去張不倦家,況且她並不隻有張不倦家這一個親戚,翁佑之這樣的等待,其實不過是徒勞無功。


    他突然覺得很疲倦,這種希望破滅的感覺非常難受,比他白天一天的無用等待還要難受,他情願自己沒有發現張文齡,而免遭於這種強烈的失落感。翁佑之找了個椅子隨便坐下,不禁想起初冬時的第一場雪,那時候的他也很失落,張不倦撐著傘替他擋雪,陪他度過漫長的一夜,那時候兩人並不相熟,他怎麽也沒想到,就這麽一個冬季,兩人就有了這麽深的羈絆。


    回憶總是美好且又遙遠的,翁佑之拿出手機後發現,兩人沒有一張合照,以至於他想看看張不倦,都隻能在腦海中搜索他的身影,翁佑之決定,找到張不倦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買個新手機,然後給他拍個照,獨屬於兩人的合照。


    一陣震動驚飛了翁佑之的思緒,他接起電話,立刻起身喊的士。


    民警打電話來,他的車找到了,在富麗花園。翁佑之知道,富麗花園是高檔別墅小區,離市中心不遠,從這裏打車十幾分鍾就能到。的士隻能在小區門口停下,並且要登記找哪位業主,得到業主的同意後才能進去,翁佑之看到小區門口停著警車,想到對方可能先到了,便讓民警幫忙才進了去。


    車就停在小區進門不遠的b棟,早上的那個民警正在門口對一中年男子例行詢問,翁佑之走了過去,不動聲色打量著情況。


    “你看看車是不是你的。”民警朝車努努嘴。


    翁佑之點頭稱是。


    “這位先生說沒偷你的車,你看看,兩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民警不用想也知道,偷車可能是假的,應當是另有隱情。


    翁佑之目的已經達到,立刻打圓場:“都是一場誤會,我和這位伯父的兒子是同事,他開走了我的車忘記說了,才有這樣的事,實在是辛苦您了,不好意思。”


    民警看他的眼神頓時銳利起來,覺得翁佑之簡直沒事找事,浪費警力資源,他從口袋裏掏出那張名片還給了他,然後用筆刷刷寫些什麽,最後叫翁佑之記得回警局補記錄,隨後就揚長而去。


    中年男子從翁佑之來起就沒開口說過一句話,眼神卻在不住的打量他,等民警走後,他才緩緩開口道:“是翁先生吧?進門坐會?”


    翁佑之隨著他進門,一坐下就有保姆遞上茶來,中年男子遞過一張名片,上麵寫著他的名字,張文執。


    “我知道你的來意,但是你可能要失望了,不倦已經出國了,今早的飛機。”張文執看看手錶,“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翁佑之沉默,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就是沒想過,他會和張不倦天各一方,甚至自己什麽努力還沒做,就被判了死刑。


    “他還小,不懂什麽是感情,距離一遠,感情就淡了。他從小就很乖,這次雖然有些叛逆,但是講講道理,他覺得對,就同意出國了。”


    “父母年紀大了,不要讓他們操心,你還受著傷,聽不倦說你是為了保護他,醫藥費應當我出的,你把卡號告訴我就行。”


    張文執還欲再說,就被翁佑之打斷:“不對,你說的不對。”


    “什麽?”張文執皺眉。


    “不倦他不會出國的,他不喜歡陌生的地方,他想安穩平淡的生活,並忠於自己的習慣。”


    “你把他關起來了對嗎?”翁佑之直言,如果不是關起來,他想不到有其他辦法阻止張不倦聯繫他。


    第15章 最終完結篇


    張文執輕笑,感到不可思議,他不明白為什麽翁佑之會有這樣的想法。


    “如果你執意想要見他,也不是不可以。”張文執喊來了保姆,叫她把張不倦請來。


    “剛才您不是說他出國了嗎?”翁佑之問。


    張文執沒有說話,抬頭看向樓梯方向,沒多久,張不倦就穿著睡衣從樓上下來了。


    看到他出現翁佑之下意識就起身迎了上去,這一天一夜的擔憂、焦慮,終於在見到他後替換成欣喜,翁佑之很想問他,有沒有受委屈,發生了什麽事,但正想開口,卻發現自己有些哽咽,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翁佑之隻能緊緊抓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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