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像糖漿一樣黏稠,很熱,非常的熱,熱浪撲麵而來,仿佛整個空間都在燃燒。


    達克烏斯周圍的內壁再次發生了變化,曾經的猙獰、腐爛已被一片詭異的生機所取代。勉強算作地麵的內壁上長滿了柑橘的黃色樹葉和鍾形的藍色花朵,這些花葉散發著甜膩的香氣,讓周圍的空氣更加厚重。


    遠處,有翅膀的生物在樹葉間沙沙作響,尖銳的叫聲不時傳來。


    達克烏斯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更重了,仿佛天塌下來了,壓在了他的肩上一樣。周圍的一切在迅速變化,所有的綠色都漸漸褪色,變成了一片由黃色、棕色和鏽紅色組成的青翠拚貼畫。這些顏色將內壁變成了枯萎病的搖籃,新的潰瘍病似乎正從這裏誕生。


    地麵上,五顏六色的地衣和蘑菇覆蓋著裂開的樹皮,倒下的圓木不斷從空氣中冒出,填充著內壁。尖銳的叫聲變成了低沉的哭泣,從遠處傳來,似乎是無數受難者在訴說他們的痛苦。


    無法描述。


    無法理解。


    在他的眼中,這片景象宛如一片泥沼,裏麵有黑色的恒星和垂死的世界,有腐爛的星係,巨大的、扭曲的、像星雲一樣的形狀在其中徘徊。蛆蟲啃食著無限的根源,這是蔓延到整個宇宙的瘟疫,吞噬著存在的一切,在無盡的饑餓中把一切都變成了麻風病的廢墟。


    一切被腐蝕、被削弱、被扼殺,所有的榮耀消失殆盡,所有的希望破滅無蹤。數百萬道聲音在痛苦和絕望中高聲喊叫,永遠在為永遠不會到來的救贖哭泣。


    “救救我……”


    “好痛……”


    “為什麽會痛……”


    “一切都在燃燒……”


    “救救我……”


    這些聲音從四麵八方襲來,充斥著他的頭腦,擠壓著他的心髒。他踉踉蹌蹌,不得不用維斯紮爾支撐身體,直到一聲低沉的鍾聲響起,打破了這無盡的痛苦。


    某種東西開始從那癌症般無限擴展的黑暗中心爬出來,無法形容它的形態,沒有形狀,但又有各種形狀。胖瘦相間的一縷煙霧,一灘油般的液體,不斷向上蔓延,煙霧中有一雙眼睛,圓得像冰冷的太陽、壽終正寢的太陽,還有那咧開的牙齒和笑起來像地平線一樣寬的嘴。


    彗星般的手指抓住了虛空,萬物之主從他的宅邸中走出來,開始了漫長且艱巨的旅程,目標是來到花園。在行走的過程中,月亮在那不可思議的巨物下麵崩塌,周圍的星辰也被泯滅了。


    稀缺的空氣中回蕩著瘟疫鍾聲,成群的蒼蠅在遠處懶洋洋地旋轉著,跳著地獄之舞,準備即將開始的攻擊。成群全副武裝的惡魔和高級信徒在遠處列隊,他們低沉的吟唱與鍾聲爭奪顯赫地位。每個角落都散發著絕望和腐爛的氣息,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浩劫而戰栗。


    達克烏斯擦了擦鼻子,隨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戰鬥開始了,還在那坨大的往外擠之前。


    瘟疫領主每一步都伴隨著苔蘚的枯萎和死亡,他的呼吸如同劇毒,昆蟲在空氣中瞬間死去。衝過來的他緊閉雙眼,抵禦著突如其來的強光。


    沒有叫囂,也沒有喊話,達克烏斯揮動維斯紮爾,劍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熾熱的弧線。


    瘟疫領主試圖與之抗爭,但他感到自己非常虛弱,他的呼吸像液體一樣上下流動,他渾身發抖、發冷,汗水順著他潰爛的皮膚流淌下來。他決心戰鬥,但在神劍橫掃的一瞬間,他便倒在地上。他掙紮著,試圖用目光看向眼前的存在,但他失敗了,譫妄使他的眼睛模糊,洪流讓他的腦洞大開。


    在一套沉默術和寶石護盾的組合拳下,還沒大展神威的瘟疫領主直接倒下了,變得一文不值。


    一條疣狀的舌頭像蛇一樣從瘟疫蟾蜍的嘴中射出,順帶湧出一灘黑色的消化液。脫口而出,章口就來的舌頭試圖纏繞達克烏斯的腿,但這個蟾蜍明顯有些神誌不清了,以往無往不利的招式失效了,還沒等將肌肉發達的舌頭縮回,舌頭在打卷的一瞬間就被奎許燒爛了。


    達克烏斯壓根就沒去理會這種攻擊,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中,他的烏龜殼不是一般硬,輝銀權杖聚攏著能量,維斯紮爾傾瀉著能量,一聚一散,散完還能聚回來,純bug,根本無解。這種程度的攻擊連撓癢癢都不是,根本破不開他的防,奎許天克混沌產物。


    他旋轉著維斯紮爾,切斷了納垢獸即將舔過來的粗糙舌頭,順勢砍斷了蟾蜍正在回收的半截石頭。隨後他轉過身,將刀刃的前端劃向了納垢獸那難以發現的脖子,掃空了,但又掃砍中了。


    神劍拿在手裏是有重量的,實質是有長度的,無法達到四十米大刀的恐怖程度,但順著神劍延伸出的奎許有,不過也沒那誇張就是了,他把這段延續稱之為『劍氣』!


    頗有玄幻的味道……


    砍不砍脖子的什麽已經無所謂了,納垢獸龐大的身軀被劍氣掃過後,一分為二了,原本臉上還露出大狗狗歡樂玩鬧神態的它,變成震驚,它的小手抓向傷口,但無濟於事,沒有愈合的趨勢,隻有在重力加持下的持續分離,收縮、顫抖、沸騰,最後爆炸,崩的哪哪都是。


    擊敗納垢獸是一個輝煌的戰績,但那是別的地方,這裏有的是比納垢獸還重量級的怪物。


    一名笨重的凋零領主朝達克烏斯襲來,生鏽的鎧甲裏溢出一卷卷黏糊糊的蒼白脂肪,他用堅定的步伐震動著內壁,蠐螬、蛆蟲和水蛭從他枯萎潰爛的肉體上如雨點般湧出。


    達克烏斯沒有對衝的想法,他平舉維斯紮爾,擺出了阿爾薩斯平舉霜之哀傷的造型,可惜此刻的維斯紮爾的實質是梅瑟刀,不夠圓滿,缺少了一絲韻味。隨著咒語默念的結束,他對凋零領主露出了笑容。


    秘法裂解發動,凋零領主的身體開始劇烈震顫。奎許在它的體內爆發,生鏽的鎧甲如同脆弱的紙片般被撕裂,蒼白的脂肪被奎許分解成一塊塊,潰爛的肉體迅速腐化成黑色的煙霧。


    他試圖反抗,但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迅速剝奪,仿佛他的身體在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撕扯。他的眼睛充滿了恐懼和絕望,身體開始崩解,潰爛的肉體化作腐爛的灰塵,被風吹散在空氣中。隻留下地上一灘惡臭的汙泥和破碎的鎧甲,連同他的咆哮和嘶吼也消失在這片被腐化的空間裏。


    達克烏斯沒有理會已經消失的凋零領主,他轉過頭看向了後方,確認後方暫時安全後,他啟動了靴子,下一秒,他與向他衝過來的納垢戰群拉開了距離。沒辦法,這次的施法前搖有些長,他需要時間。


    他開始吟唱著充滿力量的咒語,聲音低沉而有力,空氣中的能量開始聚集。隨著咒語的每一個音節,利維坦體內的能量在他的掌控下匯聚成形。輝銀權杖在他的手中發出耀眼的光芒,維斯紮爾也仿佛響應著主人的召喚,散發出強烈的光輝。


    內壁驟然變得昏暗,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空氣中湧動。他的聲音變得愈發宏大,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回響他的咒語,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在他身邊爆發,猶如一顆新星在他的掌心誕生。


    一隻由純淨火焰構成的鳳凰在光芒中現身,它的羽翼燃燒著純白的火焰,熾烈而神聖。


    他揮動權杖,鳳凰應聲而動,帶著不可阻擋的威勢向著敵人猛撲過去。鳳凰的火焰照亮了整個內壁,所到之處,無不被純淨的烈焰淹沒。源源不斷出現的納垢戰群被這突如其來的烈焰吞噬,哀嚎聲此起彼伏,充斥在空氣中。


    純白的火焰迅速蔓延,將整個內壁變成了一片火海。森林在純白火焰的焚燒下倒塌,樹木枯萎燃燒,化作灰燼。那些還在衝鋒的納垢攜疫者在火焰中倒下,一片接一片地被點燃,它們的身體在烈焰中扭曲變形,它們的皮膚在火焰中炙烤,腐爛的身體被淨化的火焰吞噬,發出淒厲的慘叫、痛苦的哀嚎。


    一些跑得快的攜疫者逃脫了初始的火焰,卻仍無法逃過最終的命運。


    火焰的光芒映照在達克烏斯的臉上,他的目光堅定,手中的維斯紮爾和輝銀權杖閃耀著,但他明白,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還有更多的敵人等待著他。然而這不妨礙他站在那裏,宛如一個不敗的戰神。


    為首的腐敗使者體型巨大,肌肉肥大,鎧甲的空洞中蠕動著腐爛的肉,頭盔除了向下彎曲的犄角和一簇三個眼狀洞外毫無特色。但這不妨礙他怒吼著,尖叫著表達饑餓,他的心中充滿憤怒,高舉手中的斧頭向達克烏斯衝去。


    達克烏斯能感受到腐敗使者的愚蠢和冷酷無情,接著他動了起來,他比腐敗使者想象的還要快,在觸碰的一瞬間,他優雅轉身,揮動維斯紮爾橫掃,掃向腐敗使者的軀幹。噴湧而出黑色、惡臭的血液因這一擊而沸騰,劍刃泯滅了肋骨,掃斷了腰椎,令癱瘓的腐敗使者痛苦地倒地大叫,接著倒在地上、無法動彈的腐敗使者的憤怒和饑餓化為無力的哀嚎。


    另一名腐敗使者的體格和盔甲更輕,追上第一名腐敗使者後,向左突進。他的速度非常快,躲開了達克烏斯的攻擊,但他身後的腐敗使者就沒那麽幸運了。正正好好、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維斯紮爾的實質深地砍進了腐爛生鏽的盔甲裏,令鎧甲內的存在沮喪和哀嚎,接著橫掃劃破了肉和骨頭,噴湧的黑色血液沸騰,濺落在地麵上腐蝕著周圍的一切。


    第二名腐敗使者是快,但達克烏斯比他還快,正當他準備舉起斧頭大開大合劈砍的那一刻,達克烏斯的攻擊到了。他的頭飛了出去,腐敗的鮮血噴湧而出,頭顱滾進了泥土和植被中,植物腐爛得一幹二淨,仿佛瘟疫使者的觸碰打破了它們對現實的把握,它們在更強大的力量麵前退縮了。


    三刀,就三刀,一刀一個。腐敗使者可不是什麽菜逼,是比神選者還要恐怖的存在,屬於領主和英雄單位,再往前邁一步就是惡魔親王了。但在達克烏斯麵前,他們顯得如此脆弱,維斯紮爾仿佛,不是仿佛就是是為斬殺惡魔而誕生的惡魔克星。


    三名攜疫者向達克烏斯撲來,用沾滿汙穢的刀刃砍向達克烏斯。


    達克烏斯平靜的轉過身,看著衝進光環範圍內的攜疫者們,他沒有揮刀,結果也如他想的那樣,攜疫者們又往前走了幾步後消失了、崩解了。維斯紮爾發揮了巨大的作用,神劍燃燒的時間越長,周圍的惡魔就弱,一些拉胯的次級惡魔根本沒法近他的身,來多少放逐多少。


    維斯紮爾再次掃出,砍在一個瘟疫使徒的頭骨上,直接把它的頭劈成了兩半,然而,腦袋兩半的它並沒有被馬上放逐。在消失前,受傷的它嚎叫著,試圖靠的更近,企圖用腐敗的血液衝刷達克烏斯,讓昆蟲和蠕蟲試圖鑽過屏障,玷汙了達克烏斯的視線。


    然而,瘟疫使徒失敗了,它最終還是沒有破開達克烏斯防禦,隨著維斯紮爾的再次掃出,它的身體斷成了兩截,倒在地上抽搐著,最後哪來的回哪去了。


    一股綠色的瘴氣蔓延開來,原本就令達克烏斯作嘔的空氣更加變本加厲,但他沒有跌倒,他的目光穿透了濃濃的瘴氣,看向即將撲來的瘟疫蠅使,眼中燃燒著戰鬥的火焰。


    他看著即將撲來的瘟疫蠅使再次平舉維斯紮爾,沒有任何預兆,奎許形成的風暴突然襲擊敵人。


    他平舉維斯紮爾,沒有任何預兆,奎許形成的風暴突然襲擊敵人。施法完畢的他動了起來,衝向納垢的軍陣,劍氣劈開了瘟疫使徒的肩膀,砍進了半個軀幹。


    另一邊,瘟疫蠅使在風暴中痛苦地掙紮,奎許形成的風暴席卷而過,猛烈的氣流撕裂了它們腐爛的翅膀和軀體,膿液和腐肉四處飛濺。痛苦的尖叫聲被風暴吞沒,最終被撕成碎片,消散在風中。


    瘟疫使徒的臉上寫滿了仇恨和痛苦,它用另一隻手臂揮舞著長劍,向達克烏斯砍去。那劍上流出的膿液散發著惡臭,但沒有破除達克烏斯的防禦,更沒有讓劍上的毒液在達克烏斯的身體內肆虐。


    腐爛的浪潮在達克烏斯麵前顯得無能為力,他的每一次揮劍都帶著不可抵擋的力量,他跨過瘟疫使徒倒下的身體,他所經過的地方,不斷地被灼燒著。瘟疫使徒的軀體在地上抽搐,仿佛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但很快就失去了生機,變成了真正的屍體。


    他走的每一步都帶著堅定的決心,他的腳步如同火焰的舞蹈,焚盡一切邪惡。然而,腐敗的土地上卻奇跡般地冒出了嫩芽,懸垂生長,火焰與新生交織,形成了一幅詭異的景象。他知道這可不是什麽代表頑強與希望,他也沒有永恒女王一步一花的本事,如果有時間,他再看一會,就會看到嫩芽患病、枯萎、凋零的過程。


    “讓花園在勝利中繁榮昌盛!”


    一名高舉瘟疫鐮刀的腐敗使者大喊著,與此同時達克烏斯發出了一聲咆哮,咆哮聲是那麽的震顫,以至於發芽的植物瞬間枯萎了,然後就沒然後了,腐敗使者連人帶刀斷成了兩截,倒斃在了地上。


    然而,納垢戰群的攻勢無情無盡,患病的植物爆發出新的腐爛生命,藤蔓和樹枝糾結在一起,隨著新力量的加入歡呼雀躍。


    那個大不淨的身體還在往外擠,比這更邪門的是,更遠的地方,又有數道傳送門出現了。


    “這是準備耗死我啊,車輪戰是吧?”


    說的同時,他砍斷了植被,他知道他有些危險,但沒有任何的慌亂,他知道他在幹什麽,而且慌亂也不解決任何問題。輝銀權杖高舉了起來,植被開始燃燒並凋零,植物和火焰綻放著,狂怒地相互爭鬥。


    火焰與濃濃的綠霧交相輝映。


    路上有太多雜碎擋道,他砍死了一個又一個瘟疫使徒,這些都是小boss,極為難搞的存在,但在他麵前不值一提。穿著輕甲的腐敗使者,嘴唇向後拉,發出咆哮聲。他能感覺到布滿瘡痍的腐敗使者是那麽的憤怒,要是不看打扮說是恐虐信徒他都信。


    轉身的他揮動維斯紮爾橫掃,哎,就是這麽無腦,不然怎麽叫惡魔克星呢,怎麽叫神劍呢。而且現在的環境將神劍的威力放到了極致,誰叫利維坦的體內積攢這麽多能量呢。


    腐敗使者舉起雙刃試圖擋住達克烏斯的攻擊,然而並沒有什麽用,他身旁的腐敗使者見他倒下後,後退了一步,隨即瞄準達克烏斯的護喉,揮劍向達克烏斯襲來。


    然而,也沒什麽用,維斯紮爾砍斷了他持劍的手臂,還沒等劍掉在地上,維斯紮爾就深深地切入,切開了盔甲、血肉和骨頭。他的戰吼變成了斷斷續續,最後變成了無言的嚎叫。他倒下的時候看見在他旁邊的瘟疫使徒也倒下了,瘟疫使徒被砍斷了膝蓋,維斯紮爾掃過後,鮮血噴湧而出,一接觸到空氣,變成了黑色的泡沫,噴滿了他的臉,腫瘤葉展開,擁抱著他的屍體。


    維斯紮爾劈開了納垢獸的胸膛,砍斷了它的胸骨,它無助地揮舞著手臂,拍打著維斯紮爾對它造成的毀滅性傷口。但它的動作是那麽的分散,那麽的獨立,就像思想被分開了一樣,每一半都拉著另一半的肢體。


    隨著維斯紮爾的再次掃過,納垢獸窒息著,踉蹌著,隨著它的倒下,身體裏的蛆蟲和腐爛物噴湧而出,它的形狀變軟了,肉體起伏,然後碎裂,鮮血蔓延到大地上,長出植被,隨後又燃燒了起來。


    達克烏斯默默地戰鬥,默默地殺戮,不斷地將眼前的一切不潔之物消滅著。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慈父,我是您的園丁。”


    一名瘟疫使徒迎向達克烏斯,它是暴露的,是因為這是一個陷阱。它是特殊的,它的器官早已停止了功能,器官變成了疾病的儲存器。它的身體就是瘟疫的攜帶者,無論普通武器刺向它什麽部位,它都無法被觸及。敵人將刀刃刺入它潰爛的身體,卻發現武器被卡住了,而敵人則暴露在他的反擊之下。


    但維斯紮爾不是普通武器……


    瘟疫使徒感覺自己在崩潰,它的腿失去了力量,它的下半身失去了知覺。它的膝蓋一定已經彎曲了,因為它正向地麵下沉,傷口變得更大,它輸了,失敗了。它沒有擋住達克烏斯的攻擊,它的臉扭曲成充滿仇恨的表情,在它倒下前,達克烏斯從它的獨眼中捕捉到了震驚。


    “誰敢穿過火焰?”


    “還有誰!”


    “還有誰!”


    火焰閃爍著,啪啪作響,達克烏斯能感覺到力量在體內回蕩著,他能感覺到自進入內部後,力量一直在充實著他。現在,他的力量無比強大,是之前從未出現過的,他又擺出了阿爾薩斯的經典造型,咆哮著。


    納垢戰群停止了進攻,隊伍開始分開,可能是達克烏斯的威勢有關,也可能與別的有關。一個巨大的轎子出現了,從隊伍分開的間隙通過,轎子由數百個被鎖鏈鎖住的靈魂抬著。他們殘缺的、疾病纏身的軀體被生鏽的鐵鏈和磨損的繩索綁在一起,他們彎腰伏在厚厚的、粗糙的原木下。


    轎子上,一個巨大無比的大不淨者懶洋洋地躺著。它的體型龐大,仿佛整個天空都被它的存在遮蔽。它穿著一件看似莊嚴的肮髒袍子,但那袍子早已破爛不堪,布滿了汙垢和腐爛的痕跡。袍子的裂口和參差不齊的裂痕中溢出它腐爛的肉,仿佛隨著時間的流逝,它長得比長袍更矮了,而不是更壯了。


    它鬆弛的脖子上緊緊地裹著一條鏽跡斑斑的青銅頸甲,厚重而笨拙,沒有什麽防禦的作用,更像一種象征性地束縛。它的胸甲同樣裝飾著鏽跡斑斑的裝飾性盔甲,上麵刻著令人不快的圖案,不自然的穀粒在膨脹的月亮上搖曳,還有布滿麻點的鐮刀,象征著收割靈魂的枯萎之力。


    厚厚的鱗片狀手指搭在一把大劍的沉重劍柄上,劍柄放在它的羅圈腿之間。那大劍的劍鞘是用某種巨獸的粗糙獸皮製成的,散發著腐敗的氣息。七隻鹿角從它圓圓的頭骨上生長著,矗立著,最後在最上方相遇,形成了代表納垢的三部分符。


    大不淨者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綠色,表麵布滿了瘡痍和潰爛的傷口。腐肉不斷從它的身體上掉落,化為黑色的汙水滲入地麵。它的身體散發出一種難以忍受的惡臭,整個世界都被它的存在所汙染。


    納垢靈深情地依附在大不淨者的身上,它們的小手不斷地在大不淨者的腐肉間遊走,享受著某種不可言喻的樂趣。它們的笑聲即使在遠處也能聽得見,那笑聲中充滿了惡作劇和邪惡,令人不寒而栗。


    最搞的是,大不淨者一隻眼睛的褶皺裏放著一塊破碎的彩色玻璃單片眼鏡,仿佛在嘲弄著世界的荒謬和腐朽。那單片眼鏡在它的眼窩中搖晃,隨著它每一次動作發出叮當的聲響。它的另一隻眼睛半睜半閉,眼白布滿了血絲和膿液。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達克烏斯?歡迎,歡迎。我很早之前就想見你了,你把我兄弟送上絕路,他是我最親愛的兄弟。當然,我不認為我與他有血緣關係,他太弱了。”大不淨者大聲說道,說的同時,它在轎子上抬起身子,讓下麵被奴役的靈魂痛苦地呻吟著。說到最後,它那帶著眼鏡的黃色眼睛眯了起來,露出一個陰謀的眼神。


    “你太滑稽了,不要這樣。”達克烏斯加持了一套咒語後,聳了聳肩笑著說道。他的笑是發自內心的,他真的被眼前大不淨者的滑稽模樣逗笑了。


    “我聽到的是……懇求嗎?”大不淨者配合著達克烏斯的話語,用手捂著頭說道,說完它拍了拍肚子,開心地笑了起來,“太晚了,我的朋友,太晚了。你已經把自己完全陷入了泥潭,還有你所有的自由意誌。”


    這次,達克烏斯沒有說什麽,而是攤了攤手。


    “我疏忽了,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腐朽之父,我是潰瘍之庭的領主,也是納垢之手,我是你毀滅的設計師。”大不淨者繼續說著,說完等待著,仿佛在期待掌聲。當它沒有收到任何回應,隻有沉默時,它摘下單片眼鏡,在破爛的長袍上摩擦,再戴上,在轎子上向前傾身。


    “?”達克烏斯有些詫異了,巫王之手在納垢之手麵前似乎有些沒排麵啊,然而還沒等他多尋思,大不淨者又開始逼逼了起來。


    “怎麽樣?你沒什麽要說的嗎,從你敢於踏入這裏的那一刻起,我就戲弄你、捉弄你,把你拉進我的懷抱。”


    一片寂靜,達克烏斯還是沒有說什麽,他認為大不淨者說的話有些空洞,如果想讓他灰心喪氣,那就嚴重誤判了他。而且,他在等……


    “難道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有,當然有。”達克烏斯終於開口,說出這一句後,他又閉口不言了。


    “不要這樣……”大不淨者抱怨道,此刻它的好心情消失了。


    “我很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麵。”達克烏斯壓低聲音說道。


    “什麽?”大不淨者眯起眼睛,身體前傾聆聽著。


    “我說,我很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麵!”


    一直處於空置狀態的海之三叉戟發力了,閃電從戟尖出現,射出,速度快得無法用肉眼捕捉。


    閃電擊碎了惡魔的單片眼鏡,刺穿了後麵的眼睛,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痛苦尖叫。它在轎子上顛簸,失去了平衡,它滾落到地上,轎子下麵的靈魂被碾碎。它那巨大的拳頭猛擊而下,地麵震動,壓死了幾個不幸的攜疫者。


    納垢戰群試圖阻攔,但達克烏斯的攻勢太猛了,太快了。


    “你敢?你敢攻擊納垢的第七個兒子?”而大不淨者也在此時站了起來,一股油膩的膿液從它殘破的眼睛裏流出,它抓起劍咆哮道。說完,它揮動劍刃劃出一道殺氣騰騰的弧線。


    達克烏斯扭身閃向一邊,躲開了呼嘯的、有失準度的巨劍。與此同三叉戟發出的閃電不斷地擊打著大不淨者,在那肮髒的身體上砸出一個個冒著熱氣的坑洞。


    巨劍猛地落下,劈穿地麵,卡在濕滑的內壁中。他趁著這個機會直接跳上了巨劍,迅速地向大不淨者的手臂攻去,還沒等到維斯紮爾的劈砍範圍,他就揮動了維斯紮爾。


    大不淨者僅存的眼睛睜大了,劍氣劃破了它臉上的肉,令它尖叫起來。它踉踉蹌蹌,試圖抓住達克烏斯。


    但達克烏斯是誰,他可是大型生物殺手,在對付大型目標方麵,他的經驗是豐富的。還沒等大不淨者抓向他,他就從巨劍上消失了,他跳到了地上,旋轉著,將維斯紮爾掃向惡魔的膝蓋,海綿狀的骨頭斷裂了,正在伸出手抓取的大不淨者失去了平衡,四肢攤開無法控製地栽倒在地上。


    “不,不,不,遊戲不是這樣玩的,這不公平……”大不淨者呻吟著,試圖翻身。


    “這不是遊戲,這從來都不是遊戲。”


    “作弊!”大不淨者吐出一股惡臭的液體,但即使是它的液體攻擊也沒有傷到達克烏斯一絲一毫,在觸碰到達克烏斯的身體之前,就被屏障蒸發得無影無蹤。


    “不!你作弊!你以某種方式作弊了!”見攻擊不成後,大不淨者捂住好的眼睛,試圖扭動著逃走。扭動的同時,它還在咒罵著、呻吟著。


    “看來你無法改變遊戲的方式?”


    “不,我被許諾會勝利,父親,救救我,救救你的孩子……”當秘法裂解的光芒在大不淨者的身體上照射時,它的肉體發出嘶嘶聲並變黑,它呻吟道,哀嚎道。


    “我死了,又活了過來,凡是不能毀滅我的,必使我強大。我是光,我是火,我將摧毀這裏。”


    隨著達克烏斯輕描淡寫的話語落下,維斯紮爾能量四射,大不淨者的最後一聲尖叫被打斷了,維斯紮爾的實質結結實實地擊碎了大不淨者的頭骨,破碎的單片眼鏡在地麵滾動著。


    然而,戰鬥並沒有結束,他感覺他似乎進一步的激怒了納垢,之前隻是一個大坨往傳送門外擠,現在是五個……


    “五腐臨門?”


    達克烏斯砍翻撲過來的攜疫者後嘀咕著,但他很快發現不對,在他之前觀察的死角處還有一道傳送門,也有一坨在往擠,六個,加上之前被他帶走的那個,這是把納垢聖數湊出來了。


    “壓力有點大啊……”他不禁倒吸一口氣,但他吸的不是冷氣,而是臭氣,這不禁讓他咳嗽了起來。


    同時,交戰範圍很快的原地,在他來時的路上,也有幾道傳送門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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