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要知道一個國家所有的問題,成功或者失敗都在於這個國家的政體形態。正如水流來自其源頭一樣,所有行動的設想和設計不僅由他們的政體而起,也由他們的政體而成。”


    達克烏斯說的同時往棋盤上落了黑子,接著他向了遠端,留給了芬努巴爾思考的時間。


    現在已經是那兩口子……是會議進行的第三天了,但從第二天開始,會議就進入了垃圾時間。誰讓達克烏斯效率那麽高,把原本應該是閑扯淡的第一天用來開會,並且一天內就把事情處理完成呢。


    那張抽象的桌子還在那,瑪琳身披著華麗的絲袍,與航海世家的家主們低聲交談,討論著如何優化海上貿易線路。阿瑞妲和斯卡洛克則專注於巴托尼亞的問題,他們的目光時而凝重,時而閃爍著策略的光芒。雙方偶爾就共同的問題展開討論,桌子上的卷軸和地圖攤開,記錄著每一項重要的討論結果。


    在空地的邊緣,卡利恩正與暮光姐妹、布雷亞斯、格魯斯和泰拉進行著熱烈的討論。四周圍繞著各種野獸,顯得生機勃勃。卡利恩與泰拉和暮光姐妹交換著有關野獸行為和戰術的見解,他們的聲音帶著興奮和敬佩。


    布雷亞斯則在向格魯斯展示他的最新心得,尤其是如何在戰鬥中巧妙地使用戰車。


    兩隻分別叫做克羅姆和克魯奇的巨熊在布雷亞斯身旁徘徊,它們是布雷亞斯的忠實夥伴,和他並肩作戰多年。現在,在達克烏斯的許可下,一輛飽經戰鬥的冷蜥戰車送到了布雷亞斯手中,替換了他原有的戰車。


    布雷亞斯將他的兩隻熊夥伴套在戰車前麵,開始在空地上進行測試。他操控著戰車在空地上奔馳,巨大的獨輪在地麵上碾過,發出低沉的嘎吱聲。戰車在他的操控下靈活地轉彎、漂移,展示出令人驚歎的適配性和協調性。克羅姆和克魯奇毫不費力地拖動著戰車,它們的力量和速度與戰車的性能完美契合。精靈們駐足觀看,不時發出驚歎和讚許的聲音。


    眾所周知,阿斯萊是沒有戰車單位的,但有時候話不是絕對的。


    布雷亞斯盡管血統高貴,但他在精靈的個子算矮的,不過他的心胸與他的熊一樣寬廣,這也是他被稱為『熊心』的原因,屬於敦實那類的。敦實他的有著超越精靈的敏捷,在戰鬥發生的時候,他會帶領他的夥伴進入戰場,但他從不站在戰車上,而是站在車軛上,也就是兩隻熊的連接處。


    他會在車軛上來回奔跑,用一連串低沉的咆哮和咕嚕聲與夥伴交流,指揮戰車,熊的兩邊還會安置標槍袋,他的拿手絕活就是在戰車狂奔的時候,將標槍準確的投擲出去。


    退化到已經不說話的『獸王』格魯斯看著戰車狂奔的同時用叫聲和手勢與卡利恩交談,兩隻劍齒虎懶洋洋地蹲坐他的旁邊,聳拉著耳朵好奇的看著卡利恩。


    這兩隻劍齒虎分別叫做尖牙和利爪,是一對雌雄同體,是森林中最後的同類。當森林受到敵人威脅時,格魯斯便會被召喚,帶領這兩隻劍齒虎與親族們並肩作戰。但他在戰鬥的過程中是獨立的,之所以被稱呼為『獸王』是因為他能控製獸群,一些巨狼群、巨蜘、熊會加入到戰鬥中。野獸會用匕首般的尖牙在戰場上搜尋獵物,戰鬥結束後,飽餐的一頓的他們會消失在樹林中。


    格魯斯和布雷亞斯按照鄰幫劃分的話萊斯-庫恩的成員。傳說是奧萊恩的女兒的泰拉就與他倆不一樣了,她更像是有著野獸親和,是傳說中的野獸使者之一,她的身旁圍繞著一些同樣懶洋洋曬太陽的巨貓。暮光姐妹就更逆天了,作為艾索洛倫化身的她倆比任何精靈都吃的開,尤其是在與野獸溝通方麵……


    塔洛斯與芬多和泰蘭鐸用『鷹語』交談著,他們的身上除了有著領主的共同標簽外,還有會鷹語的標簽。他們三人擁有悠久的淵源傳承,都能與巨鷹溝通。他們正在分享騎乘巨鷹時的戰鬥經驗和心得,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智慧和技巧。


    他們用模型代替真正的巨鷹,模型的翅膀在半空中劃過優雅的弧線。塔洛斯描述著他在高空中俯衝攻擊敵人的策略,芬多講述他如何利用巨鷹的速度和靈活性來躲避敵人的箭矢,而泰蘭鐸則描繪他在與巨鷹合作時,如何通過微妙的身體語言和精神聯係來提高戰鬥的效率。


    德魯薩拉和科洛尼亞帶著女術士們圍坐在一起,研究著一件橘色皮毛製成的熊皮夾克。這是霍恩伯格送給達克烏斯的禮物,這件無袖夾克以能調節穿戴者的體溫聞名,不管外界環境如何,穿戴者都不會感到過冷或過熱。這在達克烏斯看來是好東西,他本打算讓奧比恩的蜥蜴人使用,結果奧比恩的蜥蜴人沒用上,艾索洛倫的蜥蜴人先用上了。


    女術士們正專注地研究著這件夾克的機製,希望能夠弄清其工作原理。艾索洛倫相比露絲契亞和南地叢林還是有些冷,蜥蜴人不可能一直蹲在阿蘭洛克曬太陽。其他的十一領的環境可不像阿蘭洛克那樣溫暖,如果能夠破解這件夾克的秘密,並進行批量生產,或許可以帶回納迦羅斯?


    托蘭迪爾與賽芮妮和莉亞瑞爾交流著,一群木靈不停的圍著他們轉悠。當然,他們交流的方式不是語言,而是樂器。蘭迪爾抱著他那把魯特琴,指尖在琴弦上跳動,發出悠揚的旋律。賽芮妮吹著海螺號角,低沉而渾厚的聲音與魯特琴的清脆相互交織。


    莉亞瑞爾則在調試一把五弦琵琶,認真地撥弄著琴弦,音符在空氣中飄蕩。這把琵琶是達克烏斯從龍岩堡帶出來的,音色獨特,但她還有陌生。然而也僅僅是陌生,上手一段時的她馬上就要掌握彈奏要領了。


    達克烏斯的算盤打得很響,他讓莉亞瑞爾先學會彈奏這把琵琶,然後再讓莉亞瑞爾教他。這樣琵琶就會成為他倆之間的媒介,不至於有的沒的尬聊。


    阿蘇爾和阿斯萊的施法者們圍繞在薩裏爾和納爾哈普周圍,學習著魔法方麵的知識。她們交換著古老的咒語,分享著各自對魔法之風流動的獨特理解。


    薩裏爾的聲音充滿了智慧和優雅,他用簡潔的語言闡述著複雜的魔法理論。納爾哈普則用一種更為實用的方式,展示如何在戰鬥中迅速施放強大的法術。一神一蛤的合作使得學習的氛圍既緊張又充滿了興奮,每個施法者都沉浸在這無盡的知識海洋中。


    另一邊,一些阿斯萊與一些阿蘇爾和艾尼爾正比試著箭術。他們站在草草搭建的射擊場上,眼神專注,手中的弓箭似乎成為了他們身體的一部分。每一箭射出都帶著精確的力量和角度,空氣中充斥著弓弦的嗡鳴聲和箭矢破空的聲音。


    經過一天的比試後,達克烏斯得出了一個結論:在平均值中,四精中箭術最好的要屬阿斯萊和艾尼爾,阿蘇爾排第二,而杜魯奇嘛……今天的天氣真好,陽光明媚,萬裏無雲。


    達克烏斯將目光投向了人群匯聚的地方,那裏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拳腳比試。


    脫光上半身的拜涅與同樣光膀子的『鉤刃』塞昂蘭正以拳腳相搏。拜涅揮拳如風,每一擊都帶著強大的力量。然而,塞昂蘭的身手更為靈活,他用敏捷的步伐和閃避技巧不斷化解拜涅的攻擊。兩人互相糾纏,拳拳到肉,汗水飛濺,周圍的觀眾發出陣陣喝彩聲,為各自下注的目標加油著。


    達克烏斯能感覺出來拜涅似乎不是塞昂蘭的對手,拜涅在力量上有著優勢,但技巧和速度不行。處於防守狀態的塞昂蘭顯得遊刃有餘,顯然他在拳腳方麵有著獨到之處,畢竟『鉤刃』可不是白叫的。塞昂蘭似乎在給拜涅喂招,平日,拜涅扮演的角色,在此刻逆轉了。


    “哎!”聽到落子聲的達克烏斯轉過頭看向棋盤,看了一眼後他就發出了驚歎,接著他把芬努巴爾落下的白子丟回了棋盒中,“說好的三三禁手,不能下在這裏。”


    達克烏斯會下圍棋,但他不會下類似國際象棋的象棋。芬努巴爾會下國際象棋,但他不會下圍棋,最後采用了折中,下五子棋……


    五子棋的規則簡單,三三禁手,四四禁手就是,至於長連禁手就算了。沒有規則,五子棋就沒法下,都是有套路的,到了固定回合,先落子的必成三三禁手的局麵。


    按照正常的流程,芬努巴爾在三三禁手的時候已經犯規了,犯規就代表著這盤已經輸了。按照閱讀理解,芬努巴爾有著精靈的劣根?短視?看重眼前的利益?


    一盤棋的輸贏對達克烏斯不重要,他不賭天,不賭地,不賭命,更沒有那種錙銖必較的好勝心。下棋隻是溝通的橋梁,就像飯桌上喝酒一樣,他與芬努巴爾之間需要一個媒介。


    “抱歉……我忘了。”處於思考狀態的芬努巴爾回過神將棋子重新落位,“你剛才的話能再具體些嗎?”


    “一個大國強盛、繁榮、威武是一個現象,這其中有很多因素,比如說經濟很好,管理很好,風俗習慣也很好,貿易貨暢其流,大家可以交換有無,方方麵麵,形成一個哪哪都好的大局麵。經濟繁盛了,可以養活軍隊,可以養活很好的官僚團隊,所以權利架構好,這就是所謂的經濟基礎。


    另外,有開放包容的心態,觀念上受到某些哲學和宗教的侵染,一個非常有雄心,又開放的狀態,我們可以各個點切入,尋找一個國家強盛的原因,為什麽強盛。那你認為這些因素中,哪個最重要呢?”


    達克烏斯說完後沒有落子,他將棋子夾在手中,凝視著身材高大,臉型窄小,目光敏銳的芬努巴爾。


    按照精靈的審美標準,有著一頭金發的芬努巴爾很英俊,號稱『目光總是在尋找下一個地平線』,綠色的眼睛與洛瑟恩翡翠門上鑲嵌的數千顆寶石相得益彰。今天的他穿著一件起初看起來很素樸的震旦絲綢長袍,但仔細研究的話,會發現長袍是用複雜的相連圖案織成的。


    他沒有在芬努巴爾的眼睛中看到有什麽東西在眼睛後麵往外看,一種既不友好,也無惡意,更像以一種非常遙遠的方式觀察,不像一個普通精靈那樣,而是一個完全不同物種的實體。這是踏入聖火後的反應,即使被避火咒庇護著,也會產生某種反應,阿蘇焉在詛咒用避火咒進入聖火的鳳凰王同時,也會通過鳳凰王的視野觀察著一切,這很阿蘇焉……


    芬努巴爾的聲音既不和藹可親,也不態度開朗,他在達克烏斯麵前沒有必要扮演某種試圖讓人安心,但實際上卻沒有任何聯係的角色。由於常年航海的緣故,他的聲線是粗獷的,深沉的,蘊含著某種奇怪的口音,鼻音似乎與在艦船指揮甲板上聽到的那種威嚴的氣氛是一致的。


    達克烏斯其實通過話語給芬努巴爾描繪了一個藍圖,一個芬努巴爾成為鳳凰王後的奧蘇安樣貌,一個虛弱無力的大胖子……


    “製度?是製度!”芬努巴爾先是疑問,隨後馬上肯定。


    “是製度,權利架構,或許我剛才講述的也是你回到奧蘇安後的樣子。


    畢竟這次你交上了一份相對滿意的答案,與艾索洛倫建立了聯係,與巴托尼亞建立貿易關係。當你不久後重返阿爾道夫,或許會收到寶貴的禮物?經曆過阿爾道夫之戰的人類會崇拜我們,敬畏我們,將我們視作神靈的化身,我與那裏的西格瑪大神官有著很好的私人關係,貝洛達跟你提到過吧?


    你會在與帝國的外交中獲取更大的優勢,我認為你應該在西斯·裏奧納斯克建立一座精靈鎮,為百年後的未來鋪路。你還可以去勞倫洛倫走一趟,在我們離開後,瑪瑞斯特女王或許非常希望你們的到來。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將信得過的船開到塞阿蒂爾塔與艾尼爾進行貿易,當然,滿載露絲契亞貨物的杜魯奇船隻也會開到那裏,也許那裏會成為一個出色的走私港口?隻要你別讓凱亞為難就是,她可是我的好朋友,我喜歡她。


    再然後,你可以去世界邊緣山脈,像馬雷基斯最初的那樣,品藏矮人啤酒,與矮人建立聯係。可惜,我的埃爾辛·阿爾文之旅到這裏就要結束了,我要返回新世界,不然我真想與你一同去,看看你喝矮人啤酒時的表情。”達克烏斯沒有抨擊奧蘇安的製度和過往的破事,他不想吵,而且說這些也沒意義,芬努巴爾改變不了什麽,侃侃而談後,落下了黑子。


    芬努巴爾聽到關於矮人的話題後笑了出來,但他沒有回應達克烏斯的話語,而是低頭不語,專注的看著棋盤。


    下完後的達克烏斯又看向拜涅與塞昂蘭的拳腳對決。


    拜涅猛地一拳砸向塞昂蘭的麵門,但塞昂蘭敏捷地側身躲過,隨後迅速回身,一記重拳直擊拜涅的腹部,拜涅悶哼一聲,踉蹌後退。不再防守的塞昂蘭趁機上前,左勾拳緊接著右擺拳,連環攻勢讓拜涅疲於應對,隨後一個轉身鞭腿,將拜涅踢倒在地,勝負已分。


    “你之前有想過你當鳳凰王時的樣子嗎?”見無戲可看,又見芬努巴爾遲遲不肯落子後,達克烏斯有些好奇地問道。


    “在見到你之前當然有想過,見到你之後,哎……說實話,我也想現在返回奧蘇安,後麵的旅途在你的訴說下變得沒有任何意義,我接下來所做的一切就像你手中的提線木偶,沒有任何成就感。


    我真的想回到洛瑟恩,告訴他們在艾索洛倫真正的發生了什麽,告訴他們杜魯奇中出現你這麽一號人?一個比馬雷基斯還要可怕的存在,但這又毫無意義,他們知道之後會怎麽樣呢?他們隻會被動防守,等待你們的進攻。就像你說的那樣,製度限製了奧蘇安。”


    “你應該去,完成我所沒走完的道路,盡管你拿不回矮人寶庫中的鳳凰王冠,但起碼在複仇之戰結束後的幾千年,精靈與矮人再次建立了初步聯係。


    精靈需要完成在埃爾辛·阿爾文的布局,你是無可替代的,你是不可或缺的。這樣你回去後,也會獲得聲望,獲得話語權,獲得阿蘇爾的尊敬,這對未來是非常好的。


    你現在回去,兩手空空,他們隻會嘲笑你,當你把我的事情講出來後,他們會說你被一個杜魯奇嚇怕了,他們不會相信你講述的事情。即使相信了,他們也會攻擊你,汙蔑你,趁著這個機會不認你的人情和承諾,甚至給你按上一個『通敵者』的名號,你不會真的想體驗納迦羅斯的風土人情,熱情好客吧?


    你能想象你把用避火咒走進聖火的事講出來會發生什麽嗎?你在撼動他們的統治根基,你不為了自己,也要為跟隨你的人想想,他們在你身上傾注了一切。”


    “或許……你說的對,我不得不承認你對他們的認知太過於準確了。是的,你說的對,我應該繼續我的埃爾辛·阿爾文之旅。”芬努巴爾被達克烏斯說服了,他認為達克烏斯說的對,說的太對了,他現在回到奧蘇安後遭遇達克烏斯的所說的事情是必然的。


    “阿蘇爾在貝爾-哈索爾統治時期就腐朽了,他們希望你能帶來精靈的勇氣和力量,你是一個海員和冒險家,而不是一個頹廢的魔法師。


    從來沒有比你更公平、更開放的統治者,你是來自洛瑟恩的鳳凰王,是第一個來自那塊的市和土地的鳳凰王,體現了洛瑟恩的美德,這是一個時代的標誌。”盡管達克烏斯有些忌憚芬努巴爾,但他沒有圈弄芬努巴爾不要當鳳凰王,芬努巴爾一點都不傻,反而很智慧,而且在他看來這似乎不重要了,他的內心得到淬煉後,又進化了,另外阿蘇焉還在那卡著呢……


    避火咒真的有那麽神嗎?阿蘇焉在看著一切,如果芬努巴爾在有著知道什麽的心態後,還選擇踏入聖火中,那無異於挑釁了,這可不是什麽奉獻,除非芬努巴爾不用避火咒,搏一搏。等貝爾-哈索爾死後,當芬努巴爾踏入聖火的時候將是杜魯奇完成戰爭準備的時候,到時候……


    “王子們團結在我的周圍?我的地位會越來越強,他們的實力會越來越弱,至少一段時間裏是這樣。但事情就像你剛剛說的那樣,達克烏斯,你說的對,這其實解決不了根本問題,製度限製了阿蘇爾,我即使作為鳳凰王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身為阿蘇爾貴族體係中的一員無法撼動製度,奧蘇安也沒有終結納迦羅斯的能力,我似乎知道你為什麽是杜魯奇了,眾神為什麽會選擇你了。隻有外力,隻有你這樣的存在才能打破枷鎖,消滅舊秩序,建立新秩序。可以和我說說納迦羅斯嗎?現在的我對那裏充滿了好奇。”芬努巴爾的目光緊鎖在達克烏斯身上,聲音中透出一種深沉的悲戚,他的話語中帶著無奈和顫抖,手指緊緊夾住棋子,似乎一鬆手棋子就會掉落在棋盤上。


    “當然,其實那裏沒什麽好講述的,納迦羅斯是一個充滿苦寒與絕望的地方,天空永遠都是鉛灰色的,一年四季,混沌荒野的寒風都會刮來,帶來刺骨的寒冷。土地一直處於封凍的狀態,寒冰覆蓋了大地,仿佛永遠沒有春天。我們的位於北方的城堡和要塞都建在險峻的山崖上,四周是無盡的冰川和雪原,幾乎沒有綠色的植物生長。


    在那裏,生存是一種奢侈。食物和資源稀缺,隻有最強大、最狡詐的杜魯奇才能活下來。杜魯奇從小就接受殘酷的訓練,因為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下來。我們學會了在寒冷中戰鬥,在黑暗中獵殺,因為那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納迦羅斯不僅是一個地理上的苦寒之地,更是一個心靈上的煉獄。每一天都是一場無盡的戰爭,每一刻都充滿了生死的考驗,那裏沒有仁慈,隻有無情的鬥爭和殘酷的競爭。”


    芬努巴爾默默地點了點頭,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他感覺達克烏斯似乎在展現說話的藝術?但他沒有打斷,也沒有發出疑問,他選擇繼續傾聽達克烏斯的話語。


    “那裏不是所有的杜魯奇都信奉血手之神,看那邊,那些戰士信仰著刀鋒之主,有些存在,包括我在內是刀鋒之主的神選。還有一部分信仰著其他的塞薩拉依神係,但這不能否定,血手之神在杜魯奇信仰中的占比,你現在所看到的杜魯奇是最清醒的,瘋子遍地都是,尤其是北方。”


    “所以……?”


    “是的。”達克烏斯落下了黑子。


    “馬雷基斯……”


    “他不是,他在年輕的時候去過枯萎群島,去過凱恩神殿,他看見了在不斷變化的凱恩之劍,但他沒有觸碰,他慌不擇路的逃跑了。不然曆史就將改寫了,他不會去北方,內戰會提前爆發?之後的事情你是知道的,無論雙方打成怎麽樣,他都沒有拿起凱恩之劍的想法。”


    “這……”第一次聽到這些話的芬努巴爾有些錯愕地看著達克烏斯,看著達克烏斯的眼睛和表情,他想從中分辨出來這話是真是假。


    “是政治!阿蘭德裏安的女兒,那個瘋婆子,在納迦羅斯很有影響力。馬雷基斯宣稱自己是血手之神的兒子,限製赫莉本在宗教、信仰的發展,就像阿蘇爾一樣,反正那兩位都不會說什麽,不是嗎?”說到這裏達克烏斯笑了出來,他感覺這一切太過於黑色幽默了。


    “是的。”


    “我是杜魯奇的首席執政官,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在發呆和處理政務之間,馬雷基斯更喜歡發呆。所以,我要負責納迦羅斯的事情,所有的事務,我是納迦羅斯的舉重冠軍,納迦羅斯六座城市在我的肩上擔著,在我看來杜魯奇與阿蘇爾之間的戰爭是不可避免的,我也為此籌備著,雖然還沒有到正式開始階段。


    有了考琛平原的供血,納迦羅斯會得到發展,真正的發展,而不是之前的那種斷斷續續式掠奪。納迦羅斯將不再是我剛才講的樣子,新的將代替舊的,孩子們會得到教育,而不是無序,人口和軍隊的數量會提高,而我就是其中的關鍵。


    所以,你知道關鍵點在哪,對,我!你可以找機會殺了我,還有那條航線,我不介意你們來進攻,反而歡迎,畢竟這是戰爭的一部分不是嗎?


    但你放心,我不會讓蜥蜴人參與到對奧蘇安的進攻,他們的任務是守護這個世界,而不是參與精靈的內戰,精靈是驕傲的,不是嗎?你可以把考琛平原看成是杜魯奇的殖民地,就像阿蘇爾的殖民地,就像你們與震旦之間有貿易往來一樣,至於你們開不開發殖民地,那是你們內部的事情。”達克烏斯在這方麵沒有過多的深入,他隻說了一些貝洛達會與阿蘇爾提到過的,沒有談論鋼鐵廠這類說出來能嚇死個人的東西。


    “達克烏斯,我還是有些困惑,在我看來你似乎沒有來到埃爾辛·阿爾文的必要?”


    “因為你看到的東西是浮於表麵的,能用眼睛看到的,我有兩個身份,作為烏瑪克的我需要來這裏看看情況,奧比恩島和這片大陸很重要,比你能想象到的還要重要,帝國北部的森林和這裏都是重點,這與以後的布局有關,關乎到世界的安危。”


    “對埃爾辛·阿爾文用兵嗎?不……盡管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風格。”


    “是的,這不是我的風格,但這也是我的風格,在我看來納迦瑞斯和奧蘇安戰爭的目的是讓精靈完成真正的涅盤重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舊的製度需要消滅,新的製度需要建立,隻有在新製度下,精靈才會保護這個世界。


    而埃爾辛·阿爾文是保護的重點,所以我來了,我認為精靈與人類開戰沒有任何好處,占領巴托尼亞?占領帝國?在我看來巴托尼亞和西格瑪帝國的體製在本質上與奧蘇安沒什麽區別,他們不再是野人,不再是部落,他們演化出了文明。


    當他們麵臨的戰爭時候會放下分歧,攜手站在一起,戰爭將是長期的,對精靈而言沒有任何好處,搞不好,又是一個複仇之戰。死亡會伴隨著戰爭,從人類那裏獲得的回報,或許還不夠支付士兵的撫恤金。


    所以……”


    “換種方式,就像布理奧涅,奎那利斯?”


    “是的,這是一盤大棋,我準備把重心放在塔·烏利斯海恩。就像我前天說的那樣,精靈無論使用某種製度或是多項製度運行都應該是一個世界帝國,精靈會終結那些活死人的統治,把那塊地拿下來,我們可以將那裏的沙漠改造成沃野,用另一種製度運行那裏。”


    “宏偉的藍圖,據我所知,那裏非常的遼闊,可以展開說說嗎?”芬努巴爾有些呆愣住了,有著良好教育的他看過地圖,知道塔·烏利斯海恩到底有多大,他無法想象那裏都是沃野的景象,這會養育多少人口。


    “其實沒什麽,當建立新製度的奧蘇安進入和平時期後會快速發展,當到了臨界值的時候,我們會發動一場龐大的戰爭,一場從南到北的戰爭。這就是我與諾斯矮人建立友誼的原因,貝洛達應該與你講過這些事。但她不知道的是,斯卡文鼠人其中一個大氏族盤踞在那裏,那裏必須被淨化,我們、蜥蜴人和諾斯矮人的軍隊會以諾斯矮人的要塞為前進基地,向鼠人盤踞的地方進發。


    我們會把一支軍團駐紮在西斯·裏奧納斯克,作為威懾,保證精靈安全的同時增加影響力。一支或兩支,有著不超於十萬人規模的軍隊駐紮在奧比恩島,當有需要的時候,奧比恩的駐軍會進入利爪海,或是威懾人類,或是攻擊混沌仆從。


    埃爾辛·阿爾文應該采取經濟的手段,讓那裏變成我們的錢袋子,我們投資、貸款給人類的貴族們,壟斷貨物的出口,從人類那裏換取運河、礦場的運營權。這樣大量的財富會回流到奧蘇安,人類也會變得更加富裕,他們會武裝更多的軍隊充當抵禦混沌的屏障。


    另外,帝國北部,像勞倫洛倫這樣的森林都曾是艾索洛倫的一部分,人類被森林包圍著。但我們不是,我們會占據這些森林,維持節點的正常運轉,你也知道,保護這些節點,就是保護大漩渦和時代橡樹。


    但這不代表我們不會對那裏展開軍事手段,讓人類、矮人與我們並肩作戰清繳鼠人,讓我們的影響力深入人類的心靈,這對我們後續經營那裏非常有利。


    塔·烏利斯海恩應該采取軍事手段,我們會控製中心海,精靈和蜥蜴人會同時對那裏展開攻擊,清繳地表的活死人和地下的鼠人,將那裏的沙漠改造成沃野,用另一種製度運行那裏。


    不超過百年,精靈就會在那裏生根發芽,提供精靈發展所需要的糧食、人口和兵源。那裏有一部分與惡地接壤,我們可以在那裏訓練士兵,為南地的蜥蜴人提供資源。


    一個圍繞在鳳凰王周圍,跨越民族邊界的超大政治整合體,強調絕對的實力和世界範圍內的影響力,確立精靈在世界秩序中的主導地位!”


    芬努巴爾拿在手裏的棋子終究還是掉在了棋盤上,他被達克烏斯所描繪的宏偉藍圖震驚了,盡管達克烏斯說的很淺,但他不傻,他能看到話語深處蘊藏的景象,他無法想象那時候的精靈會有多麽的強盛,一個真真正正的世界帝國。


    “你輸了。”撥開芬努巴爾掉落在棋盤上的棋子後,達克烏斯將棋子落在了長連禁手的位置,六顆黑子瞬間穿成了一排。他沒設定長連禁手的規矩,他沒有作弊,他贏了。


    “我會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呢?”芬努巴爾看著棋盤搖頭苦笑。


    “芬努巴爾,你有成為政治家的天賦,相信我,未來你會成為一名出色的政治家,你應該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如果可以,我想與你攜手統治精靈帝國,我們扮演ab角,我們要保證我們其中一個不在奧蘇安的情況下,奧蘇安的體製能正常運轉。你是一個出色的使者,我也是!”達克烏斯沉思片刻,然後直視芬努巴爾的眼睛,表情中充滿了真誠與堅定。


    “你真的這麽想嗎?還是某種甜蜜的毒藥。”芬努巴爾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懷疑。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慮和擔憂。但你可以試著相信我,你有漫長的時間思考,距離納迦羅斯和奧蘇安開戰還有一段時間,如果可以……你可讓你的兒子來納迦羅斯看看?當然是小兒子,你的大兒子就算了。


    我不希望洛瑟恩毀於戰火,在我看來那裏應有一個偉大的稱號『世界渴望之城』!,洛瑟恩應該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最輝煌的城市,讓其他種族仰慕的城市。而且,我也沒有必要騙你,就像你說的,你稍微了解我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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